赵奢点头:“正是!想来这应也是白起的最终目的。”
☆、196兵戎相见十
乐乘也明白了这个意思:“那岂不是前有狼后有虎;两面都有敌人?”
“不能再走风陵渡了,敌人以逸待劳,我们很难战胜,不如绕道别处。”褒成看了看赵奢所画的简易地图,食指在唇上的胡须间来来回回刮了三四遍;出声道。
赵奢点头:“我与你想到一处了;我们不光要避开风陵渡;还要往回走。”
“什么?!”乐乘惊道。后面黑压压的追兵不计其数;这七万残兵大部分没有战力;很多人赤手空拳;撞上敌人怎么办。
“兵不厌诈,敌人会想到我们往东北方向撤离,所以不光派了重兵一路追赶;还派人在我们必经的道口等着伏击。但越是这样,我们越是不能往那里去。试想一下,倘若敌人倾巢出动,那么只要绕过他们的追击军队,越往西走他们的兵力就越薄弱,也越难猜到我们会在他们眼皮底下。”
“这倒是个好法子,总比这样一路被人撵着强。只是……”褒成面露犹豫:“我军有七万多人,士气又这样低落,如何能够从敌人的眼皮底下钻过去又不被发现?”
“分兵!你、我和乐乘三人各带一部分士兵,约定集合地点与时间,分开走。如此化整为零,便可以大大减少被敌人发现的可能。”成熟的计划已经在赵奢的脑海中酝酿了一段时间,必须当机立断。
褒成考虑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乐乘,点头同意了赵奢的分兵计划:“将军的计划甚好,我意,由我挑一万精干士兵继续向东北撤离,负责吸引敌军注意,你带三万、乐乘带两万三千人从秦军追兵两翼穿过去,等入夜后我再率军往西与你们汇合,从那里渡渭水北上前往重泉。”
赵奢笑了:“褒将军果然老道,若是用疑兵蛊惑敌军,怕他们还以为我们真的往风陵渡跑了。只不过我吸引敌军的任务还是由我来吧,那一万士兵也不用挑了,就直接选用武成阻击战中的士兵,剩下的一千人我随便抽调一支队伍即可。”
褒成急道:“不妥,你是主将,上次武成便是奢将军负责阻击追兵,这次必是要换我才行。”
赵奢摆摆手笑道:“正是因为上次由我率军阻击,我对这些士兵的能力很清楚,所以才应该由我去。”他看了眼天色,打断正要分辩的褒成和乐乘道:“就这样决定了,这是命令。”
“诺!”二人同时应下。在军队中长官的意志是不可违背的,赵奢是他们的主将,他的命令可以视为天条,不可触犯。褒成和乐乘也不是第一天从军了,虽然心中对赵奢的命令多少有些担心,但时间不等人,无谓的争执反而会耽误大军整体的行动。
“你们快去点兵,现在就走。记住,水刚退去没多久,地上泥泞,拨出人来掩藏行踪,切爀留下脚印给敌人发觉。”赵奢在分别前细细叮嘱道。
“遵命。”褒成这是第二次看见赵奢如此高风亮节的行为了,之前他和乐乘一直都知道此人曾有谋反行迹,是被太后亲自下了□的,太后也数次阻止贵族们对他的举荐,以防止他东山再起,危害朝纲。只是赵奢确实能力出众,防着防着还是步步高升,太后虽然不喜他,但是并不讨厌他的才华,尤其是在军事上的能力,而且近来也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此次他主动挑下掩护撤退的重担,独力面对危险,可见人是会变的。而人心也是肉长的,褒成、乐乘虽然心中对他怀有成见,此刻早已被这种舍生取义的精神所感动,也暗暗发誓,倘若能躲过此劫平安抵达重泉,定要向太后禀明赵奢的功绩。
二人各自带着人马离去,而赵奢望着天边如火一般的绚烂晚霞自言自语道:“明日定是好天气。”
司马靳在武成废墟不战自溃后逃了回去,士卒死亡泰半,白起没想到一片大好形势司马靳竟然还能打败仗,当着众将的面严厉申斥了他。司马靳自觉惭愧也没多说话,但在看到其他资历爵位低于自己的小将偷偷嘲笑自己时,心里很是不痛快。
白起见司马靳靠不住,索性自己带着十八万士兵全速追击溃逃的赵军。他知道,赵军的损失巨大,伤亡惨重,此时他们一心想北上渡河,无心也无力对秦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睡不好觉,每天天不亮就醒了,然后就一直睡不着。真累。
剩下半截明天补上
☆、197兵戎相见十一
赵相如看见了城下衣衫褴褛的数万人;而走在前面的正是赵奢、褒成等人,心中一阵狂喜,只要他们还在,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重泉南门被缓缓打开,这些从武成溃败而来的士兵迈着沉重的步子在几位将领的带领下有秩序地入城。他们已经饿了两天,也不停地走了两天,提心吊胆的跟着主将逃来逃去,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他们对周遭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关心,他们只想马上坐下来;喝口热汤,然后睡一觉。
赵相如眼见着这些士兵撑着最后一股气走进城;立即吩咐军营内生火造饭,同时让驻军腾出地方,让这些人先进帐篷休息。
赵奢等人此刻的饥饿和劳累其实一点也不比士兵们少,但为将者责任与担当自然不同,他们几人面见了太后,并将自淹城之后的情况详细说与了太后。
赵相如很认真地听完了他们的汇报,并对照地图仔细查看。原本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十三万步甲,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自她带兵征讨秦国以来,还没有出现过如此重大的伤亡,而原先囤积的近半数的粮草物资也随着武成的崩塌而毁于一旦。不是不心疼,但看见赵奢身上全是污浊,眼睛里满是血丝,连往日惯有的笑容都不复存在,赵相如知道这七万多人能逃出生天,他功不可没,出言安抚了众将,并让他们简单的用些膳食之后赶紧休息,恢复精神。看着赵奢拖着疲惫的身躯,想他带着大军虎口脱险的功绩,赵相如心里多少还是感动的,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在白起手底下讨得了好,赵奢算是一个。
而由于赵奢他们的顺利归来,赵相如立即派人去追回庞援,以免他们和秦军主力正面遭遇而吃亏。
彼时庞援正在对着渭水发愁。没有大型的渡河工具,仅凭着在附近收来的少量羊皮筏一次只能容数十人过河,还要算上他们的坐骑,速度实在是缓慢。不过庞援跟着太后久了,作战前的常规手段学了不少,第一条便是要派出哨骑探明情况。为了慎重起见,他不仅派出常规军中的斥候,更将太后交给他的狼军也派了出去。
河流之所以在古代被称为天险,便是因为要渡过时十分困难,凭你是步兵还是骑兵,到了河里都是一样的,毫无战力。一旦在渡水时敌人用远程武器进行攻击,只有被射杀的命运而无法摆出阵型做出反击。因此,既然他要渡河,必须保证周遭没有敌军,他们处于绝对的安全中。
但是天不遂人愿,哨骑和狼军很快便在渭水对岸发现了秦军的踪迹,数量惊人。庞援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武成的赵军是必须援救的,而从风陵渡过河是不明智的,既然对面埋伏了大量的人马,那么解决的办法就是换个地方。渭水长着呢,没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骑兵的机动性此时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只要不过河,在陆地上跑一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庞援指挥着部队向东进发,绕过秦军埋伏的地点,从临近黄河的地方顺利渡过渭水。
“将军,现在要怎么办?”百里云这次带着狼军随庞援出征,眼见了耿纪将军横死,正欲一展伸手,以报仇雪恨。他在军中没有任职,也没有爵位,但是狼军的出身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没有任何一个军中将领敢于蔑视狼军的一个士兵,更何况,他是特务营的二号人物,自蔺羊和褒成离开狼军后,他的地位仅次于王阿龙。
天寒地冻,战甲早已是冰凉,庞援搓了搓手道:“秦人在风陵渡伏下重兵,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堵截南下的援兵,二是阻击北上的残兵。刚刚地图上也标了,此处是距离重泉最近的渡口,若是不从这里过河,便要绕上好大的圈子到别处去,就像我们一样。”
“但是武成的军队都是步卒,秦人又必会发兵追剿,我军步卒恐怕会十分吃亏。”百里云说出心中担忧,庞援和他想到一处去了,“正是,这风陵渡的秦军就好像拦路虎,横在这里,让我们上下不得,必须除去才好。”
百里云赞道:“理当如此,唯有拔去喉咙中的刺,吞吐才能痛快。”
庞援舀着马鞭指向西边:“我军南下,秦人尚且不知,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在秦人的背后,我意应当奇袭风陵渡的敌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罢,他回头对身后的亲兵道:“传令下去,全速前进。”
在风陵渡埋伏了两天的彭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守着渡口准备伏击,却连赵军的影子都没瞧见,算算时间和路程,武成溃逃的赵军就是爬也该爬到了,但眼巴巴地从天黑等到天明又天黑了,道口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彭越怕打草惊蛇,又不敢大规模往外派遣斥候,生怕被赵人瞧见了伏击不成,只能苦苦守着。
“将军,天色尚早,不如等到天黑时再偷袭?”百里云看着正亮堂堂的天,觉得夜袭才是王道。
庞援的骑兵已经在山头观望了许久,风陵渡的秦军对他们毫无察觉,便道:“百里兄,兵贵神速,战机稍纵即逝,现在敌人没有发现我们,进攻是最好的了。何况武成的军队随时可能撤过来,万一他们遭了伏击,即便是立时下去救,也要损失不少人。”
百里云理解地点点头。庞援抽出刀对着全军道:“男儿立世,当建奇功。耿将军血染战袍,正是激励我们杀敌报国,为了赵军不堕的威名!”
两万大军悄然无声,纷纷从腰间抽出战刀。刀刃划过刀鞘口,发出战栗的欢愉声,湣鹞唇吹拇笳交逗羧冈荆谂巫拍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