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蝉不得无礼,你确实欠调理了,以往太子爷就这么让你随便说话吗?”燕洛雪板起脸,说道。
鸣蝉肩膀垂了下来:“娘娘,奴婢不敢了。”
燕洛雪不再理她,而是叫周善文将一盒香茶糕给前面的临淄王送去,那名叫随安的侍卫又被溜了一趟腿儿。
坐在车中与燕洛雪分享香茶糕的花满不知道,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给临淄王送糕点的随安已经不是去买香茶糕的随安,那个随安,已经留在了糕饼店内,换上了寻常女装,那是水茵儿。
林彩幻被齐远接走扣留,燕洛雪就知花满又要采取行动,而且定会趁诗会之际。她与临淄王商量,决定将水茵儿扮作侍卫,由周善文近身保护,但水茵儿身体极差,恐不能胜任侍卫之职,临淄王便按照以往与林彩幻交流和自己所掌握的巫医术,为水茵儿强行进行了治疗,这样至少可使水茵儿在缺失林彩幻的情况下坚持两三天。
花满认为水茵儿定藏身于她的屋中,故而不大可能注意周善文的队伍中是否多一人或少一人。但燕洛雪也没料到花满行事如此狠辣,不留余地,竟然火烧明华园,若水茵儿真藏在屋中,不是被发现,就是被烧死或者熏死。燕洛雪庆幸自己没敢故技重施,也感激临淄王提出的这个建议。
花满提议让她搬至迎风山庄,她灵机一动,她平日出入皆受监视瞩目,这一次却是名正言顺,若能趁此时机,将水茵儿顺利转移出去,岂不是了却后顾之忧,她悄悄吩咐鸣蝉询问周善文,周善文一听便说妙计,因为他在林彩幻到东宫之前已经做了安排。他趁燕洛雪与花满、东齐幽王周旋之际,立刻派人与何记糕饼铺联络,命人在此等候,替换水茵儿。
就这样,花满费尽心机,也没有阻挡住水茵儿的逃出生天,不要说她,临淄王都不知道水茵儿已经脱逃,若不是随安去报信,他仍以为水茵儿还要住进迎风山庄。
燕洛雪吃着香茶糕,不断劝着花满品尝,神态轻松,花满神情却是越来越难看,终于,她说道:“你又赢了,是不是?”
燕洛雪眨眨眼,笑道:“应该是吧。”
“皇弟在帮你?”花满挑眉问道。
“王爷是东齐国人,怎么能没有分寸,再说,在这件事上,他有什么必要帮助洛雪,帮助洛雪的是您自己啊”燕洛雪凑近花满,笑着说道。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花满瞪圆了眼睛。
“第一,你不该打草惊蛇将林彩幻扣在东宫,第二,你不该让洛雪离开明华园,第三,你不该为洛雪选迎风山庄这么好的去处。”燕洛雪掰着手指头,比划着花满的“三”个失误,正是这三个失误,帮了她大忙。
花满听完,真地再也坐不住,她掀了车帘,喊了声停车,燕洛雪笑道:“娘娘这是干什么?您认为现在谁还会相信您呢?”
“本宫下令封城门。”花满低嚷道。
“鱼儿回到河里,还不顺流游走吗?您上哪追呢?”燕洛雪奚落道。
“本宫不信她离得了林彩幻”花满突然恢复了镇定,她见燕洛雪不语,稍稍平复了情绪,说道:“差点着了你的道。”
“太子妃,洛雪有一言,希望你听得进去,夫君虽不在东齐,虽不在洛雪身边,但洛雪身边的人却都是他忠实的属下,只要洛雪发话,无论事情有多难,他们都会办到,今日,你便见识到了,你要找的人不会再出现在东齐国了,这点你要相信;洛雪来东齐,非洛雪所愿,也非夫君所愿,这是他父皇之命,至于东齐国为什么会提出如此荒谬的条件,那是幽王陛下和临淄王的事,所以,您与其盯着一个你夫君抛弃的昔日弱女,不如花心思琢磨琢磨幽王陛下他老人家的心思。你已经伤害过她,如今何苦还要苦苦相逼?她又不会再和你分享你的夫君,何必呢?你这样就能让太子殿下多看您一眼?”燕洛雪连讥带讽,警告花满。
燕洛雪不知道花满有没有听进去,因为车子停了下来,迎风山庄到了,周善文说道:“请太子妃下车。”
鸣蝉和豆娘先下了车,燕洛雪跟着下来,花满仍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似乎有诸多不甘。
“洛雪还需太子妃带路。”燕洛雪说道。
花满叹了口气,抹了抹脸,下了车,默默无言,领着燕洛雪他们向他们居住的院落走去,这院落较明华园那边的大出许多,也很幽静,院墙边还种有翠竹,这倒令燕洛雪有几分欣喜。
临淄王将卫士分派开来,守卫迎风山庄外围,并为他们安排住处,排好警卫时间,然后叮嘱他们 与周善文多沟通;周善文的卫士守卫燕洛雪居住的院子,一切安排妥当,临淄王便和花满告辞离开。
燕洛雪终于可以真正喘口气了,她趴在床上,将那个染上了烟灰的嫁衣贴在自己脸上,说道:“夫君,我好想你。”
燕洛雪将水茵儿送离金鹰城,送到药王谷,五天后,临淄王派人传信,林彩幻也已到了药王谷,而且非 常(炫…书…网)开心,如鱼得水,决定要留居药王谷,永世不再出山。
燕洛雪让周善文再次修书给秦慕萧,告诉他水茵儿之事,周善文却告诉她,秦慕萧正亲率西路军与凤夜澜在仪凤镇对峙,无暇它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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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嘉诩离开的次日清晨,西秦国军中吹响号角,明字帅旗换成了西秦国皇旗,秦慕萧出现在仪凤镇城门前,他银衣银甲,骑在一匹白马之上,银枪提在手中,对着城头士兵,高声叫道:“秦慕萧在此,让凤夜澜出来见我。”
南凤守军哪里敢迟疑,立刻报告,凤夜澜听说秦慕萧来了,有些不信,忙披挂铠甲,走上城墙,向下看去。却见秦慕萧端坐马上,神态仍是一派从容,见到他露头,展颜一笑,将枪挂在马辔头之侧,拱手道:“数月不见,太子殿下安好。”就如同和老友会面。
凤夜澜微微冷笑:“木兄兵临城下,仗势欺人,杀我百姓,占我河山,还来问夜澜好不好?”
“太子殿下此言大谬,我西秦国本民生安定,南凤国许烈大将军却派人越过符禹山前去袭扰,西秦国若不还以颜色,岂不是国威不再?再者,北燕降将陈景曾偷袭咸安城,后投靠你南凤国,晓宁楼楼主竟然联络平南王与孟氏,妄图谋逆,如今,她就在你父皇宫中,此等行径不啻与西秦国开战,西秦国岂能再忍?”秦慕萧以内力,缓缓说出,声音似敲在众人耳鼓上。
凤夜澜仰头大笑:“你能言善辩,却掩盖不住你由来已久的野心,多说无益,夜澜身为南凤国太子,守护祖宗基业义不容辞,你不要以为夜澜会因私情而对你手下留情,当时我已明言:再见即是敌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秦慕萧见凤夜澜气度凛然,似乎已将儿女情长放在一边,便说道:“太子殿下绝情,慕萧却不能无情,昔**几次舍命相救,慕萧一直铭记在心,他日战场若狭路相逢,慕萧定会留你性命。”
凤夜澜大怒,“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就先在此大言不惭,可笑你装腔作势,尚不知羞愧。”
“既如此,就让刀剑说话。”秦慕萧也不再和凤夜澜多说,拨转马头,回了西秦军大营帅帐。
秦慕萧坐在帅案旁,手触额头,一言不发,白靖武进来了,为秦慕萧端来了热茶,秦慕萧端起茶碗,就要一口灌下,白靖武喊道:“不可”
秦慕萧停下:“不可以一口喝下?”
白靖武点头,秦慕萧笑道:“那就或者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来,或者等着它彻底凉透?”
白靖武此时已经知道他在讲与凤夜澜的对抗,更加审慎点头:“别看凤夜澜年幼,但他毕竟是南凤灵帝的儿子,父亲那么会耍阴谋,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些天他与明嘉诩不急不躁,就可以看出他非同一般,太子殿下决不能轻敌。”
“轻敌不会,但本宫不想慢慢喝这杯热茶,等着它自然凉也费时日,那就只好给他吹吹风。靖武,你去办件事,带着几名兄弟上山,查看仪凤镇居民生活用的水的源头在那里,回来向我汇报,另外,严密监视仪凤镇北门。”秦慕萧眯眯眼睛,将茶水一口喝下,“真是好茶,可惜,凤夜澜喝不到。”
秦慕萧将茶碗递给白靖武,白靖武出去执行秦慕萧的命令,过午,白靖武回来,浑身泥土,头盔也不见了,神情有些无奈,对秦慕萧禀告说:“太子殿下,属下带人找到了水源,却被一群南凤国军队围住,属下拼死逃回,可那些个弟兄却被抓了。”
秦慕萧却笑道:“如此正好,凤夜澜定会拿他们当宝贝,舍不得杀的。你明日再带着几名弟兄,这回带着些毒药,让兄弟们也知道,但你要记住,绝不可以在水中下毒,一点都不行。”
“是“白靖武有些明白了,秦慕萧是想吓唬凤夜澜,引蛇出洞。
第二日,白靖武依言又带着数倍于昨日的兵士进入了符禹山,自然又狼狈而回。秦慕萧立刻布置安排,将领们都来到了帅帐之内。
秦慕萧看了看白靖武,说道:“白靖武听令,本帅命你明日夜里亥时带三百名卫士进入符禹山,仍佯装投毒,若凤夜澜亲自去了那里,用迷幻之毒攻之,切不可伤他性命,尽力将他生擒,若不能生擒,就任其逃回;如果他对你步步紧逼,你就向山中宋千里埋伏地逃,将他引到那里,明白了吗?”
白靖武双眼发光,说道:“末将明白。”
“若他不去,你知道怎么办吗?”秦慕萧问到。
“知道,元帅放心,白靖武定会与宋将军及时会和。”白靖武兴奋说道。
“袁中杰听令,本帅命你带两万军士留守大营,以防凤夜澜偷袭,凤夜澜若偷袭,注意将他所带人马切割包围,对凤夜澜还是要网开一面,不要与他正面交锋,你只要军士用弓箭阻隔他,若他突破防线,就任其逃回。”秦慕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