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晋的话说的很慢，几乎是逐字逐句的讲出来的，字字都讲的十分清晰，但却字字都让朝堂上的众人心惊不已，两个曾为秦无晋求情的陈侍郎与朱侍郎都冷不丁的捏了把汗，而程千里等几个言官却是暗自讥笑。
“罪臣虽愚笨，每年过几年书，但罪臣也懂天地伦常，天地君亲师，陛下是君王，只在天地之下，因此，陛下说臣有罪，那臣就是有罪。”
秦无晋话音刚落，陈侍郎与朱侍郎顿时全都松了一口气，心中笑骂道：“这小子还真能折腾，一惊一乍的，不过这拍马屁的功夫可真是连他老子都赶不上啊，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哈哈哈。”
俗话说，千穿百穿马屁不穿，楚成皇也被秦无晋这一个冷不丁蹦出来的马屁拍的极其舒畅，颔首低额，但脸上却祥怒道：“油嘴滑舌，既然如此那就让大理寺卿好好给你讲讲你犯了什么罪。”
大理寺卿在楚成皇话音刚落后便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大理寺卿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双眼有些尖，高高的鼻梁，在加上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给人一种精明能干的感觉。
“御使程千里上奏弹劾安乐侯秦无晋，占实欺人，以权谋私。”
大理寺卿念完这段之后，瞄了几眼跪在地上一脸震惊的秦无晋之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户部郎中裴千玉上奏弹劾安乐侯秦无晋不孝后母，殴打兄弟，有违人伦，罪大恶极。”
大理寺卿念完之后，便退回了队列。
“秦无晋，你可知罪？”楚成皇沉声问道。
秦无晋沉思片刻，跪伏在地，：“臣，认为御使程大人对于罪臣的弹劾纯属无稽之谈，而郎中裴大人对于罪臣的弹劾，罪臣只承认有殴打过兄弟，而且还是被逼自卫才逼迫出手，但无论如何都与兄弟发生过肢体冲突，身为兄长却不能爱幼，因此这一条臣认罪，但其他的，恕罪臣无从承认
正文 第二十三章对峙
久久小说网 更新时间：2012…12…6 8：38：18 本章字数：3446
“哦——，那你的意思是程御使和裴郎中冤枉你？”
“回禀圣上，罪臣正是此意。”秦无晋咬咬牙，一口否定了程千里与裴千玉的指控。
“好你个秦无晋，到现在了还不肯认罪吗？”楚成皇心中有些恼火，朝着秦无晋大喝了起来。
“臣，无罪可认，如果皇上一定认为臣有罪，那臣便是有罪。”秦无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挺着了腰板儿，回答的不卑不亢。
楚成皇毕竟是坐了多年的龙椅，一听秦无晋的话，心中便明白了他心中的小九九，如果现在自己下诏治秦无晋的罪，那么一旦传扬开来，秦无晋便会成了是被自己以权势相压才受的罪，这案子也就成了冤案，但如果此时自己不治他得罪，那么也就是说自己错了，参他的人错了，御使程千里还好说，大不了打一顿板子，罚上点俸禄也就是了，但是另一个郎中裴千货就不一样了，他是河东裴氏的族人，虽只是旁支，但此次必定是受了裴左相的指使而来，罚了他，便等于拂了河东裴氏的面子，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秦无晋去得罪举足轻重的裴家？
这两者之间怎么也话不上等号。
“启奏圣上，既然秦无晋不肯认罪，那不如让他与陈御使当庭对质如何？也好让他心服口服。”陈侍郎又一次站了出来。
“恩。也好，就让他认得心服口服。程御使，就由你与他当堂对质吧。”
“臣，遵旨。”程千里一脸自信的走出了队列，对于玩儿惯了文字游戏的言官们来说，当庭对峙还不是跟玩儿似的，玩的不过是文字的游戏，打得不过是口水的战。
在程千里的眼中，秦无晋此时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你来洛阳之前可路过洛水镇，刻在洛水镇的驿站逗留？”
“没错，当时我在路上遭遇了不明身份的暗杀，护卫我的侍卫全部被杀，所以我便到驿站寻求帮助，所以我确实在洛水镇的驿站逗留过，之后由洛水镇的护军校尉护送我回到了安乐侯府。”
秦无晋听到程千里的话，心中便明白了问题的所在，难道是那个郑经？
“那好，那那日你是否在驿站中与人发生了冲突？”
“没错，确实有与人发生冲突。”
“好，很好。启禀圣上，那日秦无晋在驿站之中依仗自己侯爷的身份，不但无故殴打了驿夫长马老六使其重伤，更是大打出手将路过驿站的小郑公子的两个护卫也给打伤了，若不是最后洛水镇的护卫军赶到，恐怕，恐怕连小郑先生也都要遭他毒手了。”
程千里越说越激动，但却很巧妙的将大人的原因省略了，而突出了秦无晋打人的事实，让人一听，便觉的是秦无晋仗势欺人，无故殴打他人。
“如此胆大妄为之徒，才受封没多久，连他的父兄都还没拜祭过，就依仗着侯爵的身份，任意妄为，简直给我大楚抹羞，陛下啊，我大楚当朝只有二王十侯，身怀侯爵却不能给我大楚士族表率，行径孟浪纨绔，可怜小郑先生被惊后回家便病倒了，可怜老郑先生膝下唯有这一子啊，请陛下定要为老郑先生做主啊。”说着程千里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倒在地，嚎啕大哭，仿佛死了爹娘似的。
“请陛下为老郑先生做主。”程千里的高明之处便是他懂得借势，借了郑伦的势。
郑伦是世间大儒，学富五车，在他身边学习或者曾经受过他指点的读书人数不胜数，大多数人多以弟子之礼相待，所以郑伦可谓是桃李满天下，站在这朝堂之中的人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是郑伦的学生或者曾经受过郑伦点播过的。
所以，在程千里搬出郑伦之后，这些人一听事情涉及恩师，便都纷纷站出来应和程千里，要为恩师的独子讨回一个公道，更有情绪激动者，一听到程千里的话便马上跳出来大声斥责秦无晋，大有一命换一命之势，仿佛秦无晋跟他有血海深仇似的。
“岂有此理，秦无晋你可知罪？”楚成皇沉声问道。
秦无晋没有去在意周围人的怒骂职责，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臣，无罪。”
秦无晋的如在滚油中加入了一滴水似的，顿时炸开了锅。
“敢问程大人，如果你在路上见到有一个人穿着圣上的龙袍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行走，你会怎么做？”
正在得意不已的程千里听到秦无晋的话顿时便懵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我，我，我当然是马上让人他把抓起来，脱下他的龙袍，再交由衙门将他知罪。”
程千里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此时的他已经彻底懵了，实在搞不清楚秦无晋这唱的是哪一出。
“那为何是把他抓起来治他得罪呢？你又为何可以把他抓起来呢？”秦无晋又追问道。
“龙袍乃当今圣上才可以穿的，普通百姓怎可胡乱穿着。我身为大楚的子民，大楚的谏官，身负着为国分忧，为圣上分忧的职责，自然可以管的。你休要左眼他顾，扰乱视听。”
程千里越是回答越是心惊，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秦无晋问这些话的原因，但是多年来的经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让他问下去了。
“我没有扰乱视听，我只想证实一件事情，那便是身为大楚的子民，陛下的臣子，有责任也有权利，为国分忧，为陛下分忧，铲除那些有违律法，有违人伦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你殴打驿夫长，殴打郑府侍卫，恐吓小郑先生也是为了陛下？简直是巧言令色，一派胡言。”
“我如何巧言令色了，大楚法律中明明规定，驿站是用于军情与公文的传输，还有便是用于我大楚官职人员出行的休息之所。我请问，小郑先生如今在我大楚身居何职？”
秦无晋的话顿时让程千里惊出了一身的汗，原本前几日郑经上门找上了，请他为自己报仇，在听他讲了大概的经过之后，便也没多想些什么，便一口答应了。谁知道竟然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让秦无晋一下子抓到了突破点，绝地大反击。
原本大楚的律法中确实是有关于无官职人员不得停靠或者夜宿官驿的规定，但时过境迁，这条律法早已名存实亡，只要有钱或者官宦之后如今都可以住进驿站，因此每年全国驿站的开支一直都是让户部很头痛的一件事，但涉及的人太多，所以又不敢随便上报，因此便将此时隐藏了下去，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去在意驿站的事情了。
“这，这，”程千里一时被秦无晋问的哑口无言，：“小郑先生，在，在朝中并无官职。”
“既然没有官职他为何能堂而皇之的停靠驿站，而且还身带两个带刀的护卫，如此有违法纪，我为我大楚正*法典，有何过错？”
秦无晋越说，声音便越大，底气也变得越足，相反程千里却越说月没有底气，身上冷汗不停的冒着。
“那，那也是驿夫长的错，让他为了讨好小郑先生，所以罪责不在小郑先生而在于驿夫长。”此时程千里已经不再想让秦无晋人头落地了，现在他只想保住命，抱住自己的官职，御前诬告虽然因为是言官而不用怕会致死罪，但官职和皮肉之痛却很可能免不了，而且这次还连累到了小郑先生，如果小郑先生因为自己招惹上了什么麻烦，那么自己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所以，程千里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把这件与小郑先生撇清关系。
“所以我连那个驿夫长一块儿打了。”秦无晋撇了撇嘴，他也不想太赶尽杀绝，从小他便明白凡是过犹不及，做事做好还是凡是留一线，而且从来到洛阳之后，才深深地体会到郑家那个老头子的影响力，还是卖他一个人情，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算你在驿站这件事没有错，但是你不忠不孝，无故殴打兄弟，总是事实吧，这样不忠不孝的怎么可以为我大楚国的侯爷。”裴千玉见程千里吃了瘪，赶紧站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向秦无晋发难。
只是一心想讨好家主的裴千玉，此时没有注意到站在文官队伍前头的裴左相的眼神。
秦无晋没有回答裴千玉的话，只是戏谑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于嘲笑。
“你今天没带脑子来？”秦无晋看了裴千玉良久，冷不丁的奔出了一句。
“你，你，大胆，在朝堂之上，如此庄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