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天宫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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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天宫情记-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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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楼楼口干舌燥地答:“啊…是啊——长天。”好久不见,她心中默默地想。
  
  “是——碧佳?”长天又问。
  
  司碧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诺诺应承。
  
  他好听地声音如玉石相击,“多谢照应少宫主。”然后轻轻地如同没有出现一般进入季烯心的屋子。
  
  节楼楼看着他充满魔力的身影,一脸憧憬:“他果然出来了啊。”
  
  身后的司碧佳鼻子里哼一声扭开头去,竟然被放了出来,怎么不关上一辈子?
  
  金欢与明乐从来只在在山庄内,不同于节楼楼与司碧佳曾被送入宫中待过数年,对此人并不熟悉,明乐扯扯节楼楼的袖子,“那,是何人?”
  
  “是疯子。”司碧佳冷冷地道。
  
  门是轻掩着的,长天的手修长而莹白,指甲上有河蚌的光泽,轻轻一碰门便开了。
  
  屋里有一股清淡的香气,静谧而优雅,一如一位大户千金的闺房,里面样样是精致的,也是最好的。那香檀木雕花的床,遮盖着紫色的樱草帐子,在帐顶垂下无数银色的丝绦,象牙做的钩子挂在两侧。仔细看,一条淡蓝绣团花薄被的一角掉在黄玉小脚踏上,帐子还有些微微地颤。
  
  “烯心,”长天笑了:“你不愿见我么?”他转身,“那我可走了!”
  
  “你敢!”帐子里突然传来大喝。
  
  长天看见一只白白的脚丫挑开了帐子,“你,过来。”
  
  长天走过去,一撩开袍子坐在那床边,一手慢慢拨开了帐子。季烯心就侧身在那里,抬着一只脚,满手的伤痕不动动弹。
  
  扑哧,他笑起来,钩好了帐子,轻轻地抓住那脚丫温柔地放进被子:“别亮这狗爪子。”
  两个白眼飞过来。
  
  他注视着她,仔细端详:“烯心,今日,你十三岁了。”季烯心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可你却想今天死去。”
  
  季烯心的脸憋得通红,“他们都想我死,我什么都没了,与其被他们弄死,不如我自己寻死。他们放你是叫你劝我别死?可我偏不想听你说。”
  
  “长天,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不要劝我。我活着,谁都不希望。今儿我才明白,我的娘…”她竟带出了丝哭腔,“一定是死了。”
  
  长天默默地摸摸她的额头,“可是,连你都不要我,我不甘心。你抱抱我吧。”他依言俯下抱住了她。
  
  一滴眼泪从她迷蒙的眼睛中流下来,“掐死我,就像当初你拒婚要把我掐死,也许他们会把你放了,你就会记得我的好不是一点都没有。”
  
  长天却扑哧一声笑个不住,牵扯了季烯心的伤口被她怒目相向,“才多大的小人?记着,你的命会很长,既然当初连我都拿不走。烯心,别哭,异兽没有了还有那几个公子,把他们都变成你的兽…”
  
  嘿嘿,他低低的笑声回荡,一阵冷风吹灭了火烛,“我还是不喜欢娶你,但是你还是别死的好。娘死了你就造一个,异兽没了,你就养一群,遗天宫的主人没有什么做不到,我的刑罚只有你能执行,我也烦了,那群东西真聒噪。”
  
  “他是西长天,遗天宫幻境术的天才,故去的幻境术第一人西长老的养子。少宫主当日在尸香藤中,是他哄着亲手抱回来,”节楼楼缓缓地道:“后来,少宫主就喜欢他,西长老也高兴要成全。可是,在那个雨夜,他亲手杀了西长老,浑身是血地压在少宫主身上,双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少宫主没有死,却死活不准杀了他,而幻境术最高深的技艺只剩他才懂,温大尊使才许他活下来,教习众人幻境术换他活命。”
  
  “刚才那满屋顶的东西,都是蛇,只有一个眼睛长头顶,在夜里会发光的磷蛇,每时每刻都跟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大尊使就能叫他顷刻间只剩下一把骨头,那些是世上最厉害的看守。”节楼楼的眼里也闪着寒光。
  
  金欢啊的一声捂住了嘴,生怕刚才游走的蛇都回来看她。司碧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哎,哎!”节楼楼一下又高兴起来,“我今天见着他人了!”司碧佳看都不看她一眼。
  
  季烯心在屋中沉沉欲睡去,耳边响着节楼楼雀跃的声音,突然鼻子一酸,有的人她现在都没见过一眼,她又不甘心死了。
  
  
                  水淹一地 
  
  “不如就此离去了,凭她也配高兄如此人才。”伊齐将那刀拍在桌上。
  
  邬永两兄弟却小心翼翼望望四周:“伊兄莫叫人听见,这里人多古怪,横竖那小妖妇也不喜,还是挨过几年也就罢了。”
  
  “哼!”伊齐虽是习武之人,却甚佩服高云意的文采雅致,对邬永两兄弟出身武林之家却这般胆小怕事十分不耐。
  
  吱呀,门响,“都在呢,宗某有礼。”
  
  原来是一月多来在偏院里默默无闻的宗辰予,身后跟着他那沉默的小厮。
  
  他径直到桌前坐下,小厮自动关门守在了外间。
  
  “听闻高公子一事甚同情,只是不知道诸位如何打算?”
  
  “哼!这小妖妇甚是作怪,既然她也不喜我等,不如去求了那温尊使,放去我等再给她另找去!”伊齐怒道。
  
  宗辰予环顾高云意与邬家兄弟,看脸色也颇为心动,只是明显比伊齐多了顾虑,只因贞佑侯已是落魄宗亲,势单力薄又有把柄被握,而邬家又求在这门下,并不如伊齐一心求个痛快。
  
  他点头,“伊公子所言极是,只是,这山庄来得容易出去却难,诸位也知当年宗某曾是宫主季烯洁未婚夫婿,只是宗某却听闻,在宗某之前,她也曾选进两位公子,年貌与她相称,只是…”
  
  他长叹了口气,怅然无语。
  
  “只是什么?”邬畅紧张地问。
  
  “只是,其一不得她喜欢被逐,却因不知怎么的遣送回家后已经半痴,余下那人伴她读书度日,最后,唉,还是被逼出家。”
  
  众人脸色皆黯,“宗公子,你曾与那前宫主有婚约,却为何依旧平安?这山庄当真如此危险,宗公子就该庆幸婚约作废,又为何反而投身犯险?”邬永思量着。
  
  “呵呵,”宗辰予暧昧一笑:“只因喜欢。”
  
  高云意惊讶,伊齐不可思议地瞅着他,邬永邬畅张大了嘴巴,喜欢?
  
  各怀心思不语,宗辰予也不多留,说完离去再不回头。
  
  ………………………………………………
  
  “少宫主召见~!”
  
  路过的人都将视线停留在邬永两兄弟身上,目送着他们离去。
  
  司碧佳远远地望见转身便走,节楼楼递给余朱砂一碗补药,对她说:“余姐姐,上回你也听见了,少宫主既然不喜那高云意,不如姐姐将他拉过来吧,谁知道将来天色,这几人咱们可还得笼络着点,留个后路吧。”
  
  余朱砂笑着接过那碗药:“妹妹虽称我一声姐姐,但朱砂仍是节家救下命的家奴,做什么都但凭吩咐,只是妹妹莫跟错了主。”
  
  “放心,就是跟错了,也连累不了姐姐你。”她为朱砂整整衣袖,“咱们是一同长大的,我从未当你是奴,情分自然不与他人般。”
  
  朱砂笑得灿烂,小心地捧着那碗药在胸前:“自然是不一般。”
  
  目送朱砂离去,节楼楼沉思着,少宫主…莫非…?
  
  “见过少宫主!”邬永不着痕迹地把邬畅护在身后。
  
  季烯心在水池边的桂树下坐着也不说话,眯着眼盯着他们,“金欢,你瞧瞧,这兄弟怕我呢。”
  
  咯咯咯,她笑起来,“既然怕,那就回去吧,我可不勉强。只要你们愿意,你邬家堡的那些水照样给,可就是别再出现在本宫主面前!”
  
  明乐捧着果子走到季烯心的身边。
  
  “你们自己向大尊使辞了去,从此也就太平了。”
  
  邬畅刚想答应,却被邬永死死扯住,拉锯着,终于邬永说:“少宫主,邬家堡实心实意愿为少宫主驱使,决无二心,望少宫主成全。”
  
  邬畅被他牵着弱弱地跟一声:“望少宫主成全。”
  
  嘭,一盘子果子砸在了邬永的身上,季烯心推开了金欢怒道:“不识抬举!想要服侍我怕你们没有那个命!”她原地焦躁地转了两圈,狠声道:“好,好忠心,我得赏,好好地赏你们!”
  
  温宗在椅子上审视着山庄各处管事长老上陈的文书;以及修习场的师傅每月对众人修习程度和所长所短做的评述,一边感叹着岁月催他老,精力不济,一边又感叹山庄内年轻一辈修习皆有所得,遗天血脉有继,然后叹气又摇头,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季烯心进步或者稍微听话一些的好消息。
  
  他沉浸在担忧之中,却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心处升起,麻痹了他整个人,季烯心,少宫主,可怎么是好?
  
  他低头,再抬头长啸,“气死老夫!”
  
  水已然淹到了他的脚踝,鞋都湿透了。放眼一看,整个屋子都在水中泡着,他怒气冲冲召唤来侍从和长老登上楼阁高处,只见满山庄的人提着裙子和衣衫面无表情地趟水,来来往往地搬运着书籍兵器贵重物品便一下明了,只有少宫主季烯心闹出的事才没人敢有脾气。
  
  温宗喝斥一声,所有在季烯心院子前的人统统散开,他带着人进去,只见那小小的池子拼命地往外冒着水,一个瘦弱的身体趴在水池边不住地颤抖,一只手伸进水中死死地捉住了什么东西,满身满脸都已经湿淋淋地,十分狼狈。
  
  “少宫主!”他低声喝。
  
  季烯心只看了一眼,扭开头去。
  
  “大尊使,求求你,救救我哥…”邬畅已经气息微弱。
  
  温宗向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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