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嗦什么?叫她过来。”那位朱爷偏着头,想看清秦心月被头发遮住的脸。
哼!秦心月冷笑了声,看似顺从的低了头,缓缓地走了过去……
[正文:第二十六章 逃跑]
秦心月一步步移过去,秀红在一边冷眼旁观,飘红院有段日子没进新人了,难怪这朱爷连新来的丑婢也不放过,不过,等他看清了那张脸……呵呵,会有什么反应呢?
埋着头,静静走到床边,秦心月的身体故意压低前顷,在距离朱爷不到一尺距离时,猛然抬起头……
“鬼呀!鬼……”杀猪般的嚎叫响彻飘红院,秀红错愕地看着秦心月,实在无法得知这个容貌尽毁的女子此刻的想法,而此时转过身的秦心月,丑陋的脸上流露出的是恶作剧般的胜利笑容。
仿佛没听到床上男人的嚎叫,她径自拿了夜壶往外走,刚一迈出房门,“啪啪”几声,鞭子铺天盖地的朝她身上袭来,没有防备的秦心月手一松,夜壶掉在地上发出“咣铛”的声响,里面的骚臭味道四处散溢。
“给我狠狠的打!贱人,还敢到前面来吓客人,老娘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以为老娘这飘红院是吃素的!”
身上火辣辣地痛,秦心月不由倒在地上,身体下意识地蜷成一只虾米,夜壶里泼出的脏物沾到衣服上也任它了,她只紧紧缩着,不顾骚臭,不顾疼痛,听不清老鸨血红嘴里的谩骂,看不到妓女嫖客惊异嫌恶的表情,咬着牙,她没吭一声,在意识模糊之前,手轻轻放到小腹上……
几天后。
“小姐,你怎么又在洗衣服?”宁儿皱着眉头,埋怨的话语却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没事,我都好了,总不能老让你一个人做那么多事啊!”秦心月冲她笑笑,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在身边陪伴,自己哪有活下去的勇气呢?想起被鞭笞的那天,如果不是宁儿在身边不眠不休的照看,她恐怕早不在这世上了。
“小姐,你不觉得今天很怪?”宁儿正干活的手停下来,望了望秦心月,
“怪?我没觉得!”
“今天都没有人拿鞭子看着我们哦!”
“你希望被人看着吗?”
“当然不希望!可是那些平时总欺负我们的小丫头今天也没看见呢!”
恩,这倒是,秦心月暗忖,这飘红院虽不大,可那些妓女们的脾气却不小,连伺候那些妓女的小丫头都很难缠。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些丫头在她们来之前是地位最卑微的,心理难免有些不平。她们来后,自然就成出气筒了,小丫头们每天没事找事总要骂她们一通,今天……耳朵是清净多了!
“小姐,我刚才提水时听到厨子们说,今天有贵客来,叫什么云公子的,据说是个美男子,大家都去凑热闹去了。”
“是吗?”难怪这后院忽然这么安静,除了她们和厨子,其他的人都去前面招呼了吧,秦心月的心狂跳起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宁儿,厨房那边有个侧门,你记得吗?”秦心月眼睛放光。
“当然记得,平时都是望柱守着的!”说到这儿,宁儿猛地打住,不由自主地捂住嘴,以免自己惊叫出声:“小姐难道是想……”
“聪明!没白跟着我一场!”秦心月笑,湿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拉了宁儿,往侧门奔去。
真的连看门的人都不见!秦心月蹑手蹑脚地打开栓门的木栓,手往后面绕了绕,示意宁儿赶紧跟上。
“小……姐!”宁儿的声音在发抖。
这个宁儿,还是那么胆小!秦心月打开门,自由的空气扑面而来,秦心月深吸口气,准备大踏步出门,“小……姐……”宁儿抖得更厉害了,秦心月回头,却瞥见此时宁儿被一个人用鞭子缠住颈子,秦心月笑容一僵,望向鞭子的主人——望柱,心里暗暗叫起苦来。
“想逃?”望柱冷笑,原本憨憨的国字脸显得有些奇怪。
“没有,只是想出去透透气!”秦心月皮笑肉不笑,这望柱比桂发可要好应付。
“你骗人!”
“没骗你,真的只想出去透气!”秦心月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妈妈不许我们再到前面去,你们都去迎贵客了,我就想和宁儿去外面逛逛,不信你问宁儿。”也不知这望柱上不上当。
望柱果然看了看宁儿,似乎在求证,宁儿拼命点头。
“你们都回去干活,不许再出去了!”望柱松开宁儿,大力把门关上。秦心月遗憾地看了看宁儿,没办法,她们俩加在一起也不是这望柱的对手,如若硬拼,搞不好会把其他人都惹来,到时,要收场恐怕不那么容易。
“柱爷不用去前面招呼吗?”秦心月谄媚的笑。
“呀!”望柱拍了拍脑门,想起什么似的:“妈妈让我去厨房传话的,被你们一弄,都忘了。”
“这样啊!那柱爷去忙,传话的事,我们可以代劳嘛。”秦心月私下扯扯宁儿的衣袖,“是啊,是啊,我们可以的。”宁儿表情虽僵硬,但还是知道附和一下她家小姐的。
“妈妈交代,云公子是贵客,马虎不得,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望柱不放心地瞅一眼面前的两个姑娘,鞭子一指:“你们——跟着我一起去!”
[正文:第二十七章 再闻扬花词]
怎么办?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啊!秦心月边洗衣服边不甘心地想。不远处站着探头探脑的望柱,实在是想去前面看看,可又丢不下这边,万一两个姑娘跑了,他可承担不起妈妈的责罚。
似花还是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抛家傍路,
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萦损柔肠,
极美的旋律和歌声飘飘荡荡,萦绕在飘红院上空,秦心月正搓衣服的手慢下来……
因憨娇眼,欲开还闭。
梦随风万里……
“扬花词?”秦心月呆楞如同梦呓的声音,缓缓起身,泪不知不觉大颗滑下面颊。“小姐,你怎么了?”宁儿也站起来,不解地问道。没想到,再听到这首歌却恍若隔世,秦心月不禁感慨万分。
不对!这曲子,这词……!秦心月眼里再次出现希望的火焰:“宁儿,听着!这是我们出去的唯一希望,我需要你配合。”“可是……小姐,我们打不过他的。”宁儿以为秦心月要强行出去,秦心月低促地在宁儿耳边道:“你去引开望柱的注意力,我要到前面去!”“小姐你疯啦!再去前面,你会被打死的!”宁儿吓了一跳,“听我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如果刚才我们逃出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潭缇镇,很有可能迷路和出现其他意外。但,如果有人把我们救出去,情况就不一样了……”秦心月用力捏着宁儿的肩,“可,谁会救我们出去呢?”宁儿大惑不解。
“相信我吗?”秦心月知道,没多少时间解释了,机不再失。
“我相信小姐!”宁儿望进秦心月的眸子,那里充满坚定的信念。
“好!别害怕,去吧!”秦心月拍拍宁儿的肩。
“柱爷!”宁儿给自己狠狠鼓了鼓气,大着胆子朝望柱走过去,“我想请柱爷帮个忙!”
宁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步摇,装着很迷惑的样子问:“柱爷知道这步摇是哪位姑娘的吗?洗衣服时掉出来的呢!”
望柱没注意到宁儿神情有异,欲接过步摇近看,宁儿绕过望柱,似在自言自语:“有点象是香雪姑娘的,又好象不是……”
望柱转过身,面对着宁儿:“拿来我瞧瞧!”此时,秦心月瞅准时机,一个闪身,朝着音乐传来处寻去。
进到飘红院里间,秦心月小心地捋了捋右侧的头发,让它们能更充分地遮到自己的右脸,在还没确定唱扬花词的人之前,她不可以惊到任何人。
“哎哟!”香雪才刚下楼就被人撞到,她轻呼一声,准备埋怨几句,定睛看去,竟是她?
秦心月低着头骂自己,才刚想着要小心,这会偏又撞了人,难道上天真要绝她么?“你怎么还敢到这里来?上次没有打怕吗?”香雪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秦心月一听是香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她身上的鞭伤之所以好得那么快,除了宁儿的悉心照料,还要得益于香雪偷偷送去的一盒膏药,这个女子,本性应该是不坏的。秦心月脸微扬了扬,真诚地对香雪道:“求你带我去见刚才唱曲的人!”
“你认识他?”香雪讶异地挑了挑眉。
犹豫了一下,秦心月还是点点头,这支曲子她只教过锦娘,但听刚才的声音,唱曲的人不会是她,不过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是认识锦娘的!
见香雪脸色发白,站着没吱声,秦心月有些急了,再不抓紧时间,万一被老鸨发现,她就别指望能脱身了。片刻不敢再耽搁,秦心月索性转身上楼,打算自己去找,刚上了两步,手被人扯住,“楼上那么多厢房,恐怕还没等你找到人,就已经被逮住了。”香雪眨眨眼,柔声吩咐道:“你跟在我后面!”秦心月感激地用力回握了一下香雪的手,安静地随她上了楼。
果真是个美男子!秦心月在心里赞叹。自香雪把她带到房间后,她就一直偷眼打量着这位传言中的贵宾——云公子。
但见他身材颀长俊逸,五官极为出众。眼,狭长灵动,顾盼间自有说不出的威仪气势;眉,浓淡适宜,形似弯月,不显英气,只添妩媚;鼻,高挺但不生硬,流线顺畅似涧间蜿蜒的小溪;唇,居然粉嫩如初春带露的桃花……,秦心月只觉其阴柔之美,和韩国明星李俊基有得一拼,若他身为女儿身,不知是怎样的倾城之姿呢!而此刻,这张脸却有明显的不悦:“谁把她带进来的?出去!”秦心月知道是在指她,盯着自己露出半个大脚趾的破布鞋,手不自觉地抚上右颊,秦心月第一次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她心酸地抿了抿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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