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突然笑了声,守玉好奇地瞧向他,顾澄拉一下她的手:“你嫁过来的时候,唯唯诺诺,一说你大眼就有泪,和现在小刺猬的样子真是半点都不一样。”
刺猬?守玉不由瞪大眼,谁是刺猬了,顾澄把守玉拉近一点,在她耳边轻声道:“可你这样刺猬的样子,我很喜(…提供下载)欢。”车已经停下,小月上前拉开车帘,瞧见守玉脸红红的,不知道守玉是因了顾澄方才说的话才气红的,还当他们夫妻做了什么才让守玉脸红红的,不由抿唇一笑。
守玉见她这样笑,顿时羞了起来,这样被人看见,还真容易被人误会。守玉强自镇定地扶着小月的手下车,站稳时候耳边已经传来姚妈妈的声音:“三奶奶您慢些。”
姚妈妈?守玉奇(提供下载…)怪她怎会出现在这里,自从她被顾老爷下令打了二十大板后就再没出现在顾太太跟前,也没听到她的音讯。姚妈妈见守玉瞧向她,低眉顺眼地道:“小的在家闲着也不是事,这才求了管事的,在这里看门。”
面前恭恭敬敬的姚妈妈和当日在顾太太身边趾高气扬的姚妈妈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守玉对她微一点头就扶着小月的手进去。小月进门后才嘴一撇:“没想到姚妈妈也有今日,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日只一句话就被她下令打了十个板子。”
守玉拍一下她的手:“吃些苦头也没什么,只是人吃了苦头要晓得痛,千万别好了伤疤又忘了痛。”小月吐一下舌:“是,奴婢知道了。以后奴婢不管到什么地步,都不能做绝了,须要留的一线天。”
守玉瞧她一眼抿唇一笑:“你倒机灵。”她们主仆在这说话,姚妈妈瞧着守玉的背影,牙都快要咬碎,就是因为她,自己才一落千丈,从太太身边最得意的人落到看门,不但要忍风霜,还要受同伴的耻笑,换在原先,谁敢对她这样笑?
姚妈妈还在那咬牙切齿,门里已经走来一人,瞧见姚妈妈就打了声招呼:“姚嫂子,今儿头一日过来,还习惯吗?”来人虽笑容温和,但姚妈妈往她身上一扫那火气更大一些,瞧她穿的,一色新制的不说,那料子一看就是好的,鬓边还插了金簪,手上的那对金镯也晃着人眼。
那笑容隐约也觉得有几分嘲讽,姚妈妈在心里惦了好几个过子才勉强开口:“托福托福,全亏了王妹妹你来说了句话,才得了这门差事,不然在家里都快没嚼裹了。”王妈妈提下袖子,双手直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再说太太也惦记着你,等过个把月,老爷的气消了,那时太太定会重新叫你上去。”
说着王妈妈往四处一瞧才对姚妈妈附耳道:“我就是想到这,才让你在这里伺候,你想每日太太出出进进总是能瞧见你,见面就有三分情,到时我再在太太面前一说,那时不就依旧原样了。”
王妈妈说的是情真意切,姚妈妈虽面上带着笑心里却不以为然,两人在顾太太身边时候,也不过是面上的和睦,现在自己落了难,王家的会对自己真心实意才怪。但这样的话姚妈妈自然不会说出,只是满口的感激,王妈妈安慰她两句又说顾太太着实惦记着她,姚妈妈双手合十念了几声佛才道:“我从没怨过太太,只是自己不好,王妹妹,你务必要把这句话给我带到。”
王妈妈自然点头,这话既说的差不多就要走,姚妈妈送了她两步又不敢走的太远,只是道:“听说喜梅侄女也得了太太的疼,挑到太太身边服侍了,王妹妹,这真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提到这点王妈妈就不欢喜,姚妈妈心里得意地笑了声就拍一下王妈妈的手:“王妹妹,我晓得你心里想着把侄女往外聘,可你要想想,再好的主儿也比不上这家里的,三爷性子又好,要说左右,也不过就是三奶奶有些性子左,可到时要是侄女生下一儿半女,有了太太的疼,三奶奶也说不出话来。”
王妈妈只点头就往前走,等走出一段路就往地上啐了口,呸,你自己恨三奶奶,也别想着把我女儿扯进去,还想回太太身边,真是做梦。就算太太惦记着你,到时只要说老爷还在生气,你也回不去。
接着王妈妈就想到女儿,只有叹气,再拗也拗不过太太,难道女儿就做个侧室偏房过这一辈子?只愿太太这个念头能够快些被打消,不要再想着往三奶奶房里放人了。
王妈妈的想法并没实现,刚过了元宵,顾太太就命人把守玉叫来。见了守玉,顾太太照例是没有好声气的,守玉刚行完礼起来,顾太太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嫁过来也有一年多了,到现在都没消息,原本房里还有怡人她们,偏偏怡人又被老三嫁了,你那时也不拦着他,到现在老三膝下犹虚,照我想来,这都是你的不是。”
守玉现在已经习惯,任由顾太太在那念叨,只是不说话不生气,纯当耳边风一样,听到顾太太又派她的不是,她也只是站在那还她的规矩,半声都不肯出。顾太太自顾自说了一会儿,见守玉站在那如哑子一样,拍一下桌子道:“你家人是怎么教的,婆婆说话你就站在那半声不吭?”
守玉这才抬眼瞧她:“婆婆教训的是,婆婆既说媳妇有错,那媳妇就是有错。”这话又让顾太太七窍生烟,张嘴又想把守玉赶出去,想起还有两个人要给呢,把手往桌上重重一拍:“你知道错就好,做媳妇的,定要为我顾家开枝散叶的,你既然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那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得不操心了。我冷眼瞧了两个人,你给老三带回去吧。”
说着顾太太就喊人来,屏风后面转出两个少女来,穿了一式的衣衫,走到守玉跟前,守玉见一个是喜梅,另一个是顾二奶奶孝敬过来的月梅。知道这两个人就是顾太太给顾澄预备的,心里笑了声就对顾太太道:“请婆婆的示,这两个人带回去要做什么?”
见守玉竟然给自己装憨,顾太太又想拍桌子,生生把手收回来:“做什么?自然是老三叫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难道你一个做媳妇的还想拦着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顾太太挺好对付的。
44、安置
说着顾太太斜眼瞟一眼媳妇:“怎么,你想拦着不收?这可是我给的。”顾太太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守玉的眉依旧低在那里:“婆婆给的人定是好的,媳妇怎敢不收,只是婆婆方才说了,三爷要她们做什么她们就要做什么,媳妇不能拦着。这话可是实实在在的?”
顾太太的眉高高耸起:“你说话好没意思,自来只有妻听夫的,你当然不能拦着。”守玉悄悄一笑,等把脸上笑意收起才抬头去瞧顾太太:“婆婆的话媳妇明白了,媳妇定当依从三爷,三爷到时要做什么,说什么,媳妇一定不敢拦着。”
算她识相,顾太太嫌恶地把手挥一挥:“下去吧。”守玉恭恭敬敬行礼后这才带着人出去。喜梅两人跟着她出去,月梅瞧一眼喜梅,见喜梅面上神色不悲不喜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由用肘撞了下她,指一指守玉。
月梅的意思喜梅明白,可是明白又怎么样呢?做了下人就该老老实实听主人的话,不然还能怎样?月梅见喜梅不理自己,不由撇一下唇,都说三奶奶脾气变了,可方才在太太面前,她还不是一样唯唯诺诺?男人都是好新鲜的,自己又是光明正大被太太给的人,到时多在三爷面前转,只要得了三爷的宠,不好过当初在二奶奶面前跟被防贼样的防吗?
月梅伸手理一下自己鬓上的绒花,自己的相貌本就不该被埋没,这次又是个好机会,怎么样也要争上去。心里这么想的时候,被二奶奶送到顾太太跟前的烦闷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怎么勾住顾澄心这一条。
顾澄刚进院子就叫起来:“守玉、守玉,我今儿做成了一笔生意,爹还……”顾澄瞧着面前打起帘子的美貌丫鬟,那话生生咽下,这不是在娘房里服侍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里?
守玉已经站起身走到门前,见顾澄呆住,故意道:“三爷,看来这丫头确是合了你的眼缘,婆婆今儿把我叫去,说我们房里服侍的人少,特意赏下来的。”打帘子的丫鬟就是月梅,今儿从进了这房就干站了一下午,就等着顾澄回来,听到顾澄的声音就忙上前打帘子。
见顾澄瞧向自己,面上故意红了红,那头微微低了下,记得二爷曾说过,自己这样低头面上有一丝绯红是最好看的。可惜二奶奶防的紧,连多和二爷说句话二奶奶那眼就跟刀子样的扫过来。
月梅心里还在百转千回,顾澄已经收回眼对守玉道:“娘赏的,那就放着呗,你有些什么活也可以使唤她们。”守玉瞅丈夫一眼,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顾澄见守玉瞅自己,不由笑了笑,还真当自己不知道?不过是想瞧瞧守玉会不会着恼?想到这就示意房里的丫鬟们都退下去。
月梅下去的时候眉不由一皱,怎么三爷转脸就变了,果然和别人说的一样,他是个随心的人吗?这随心的人要怎么才能把他的心拉住?
顾澄已经凑到守玉耳边:“你瞅我,是不是觉得娘赏下来的就该给我放在房里?”他口中的气热热地喷在守玉耳边,守玉觉得面上又红了,推了他胸膛一把:“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做什么?”
顾澄顺势握住她的手:“你我是夫妻啊,比这更近的时候都有,更何况是说话呢?”守玉的面色越来越红,感觉到身上渐渐没有力气,若再让他近前,还不知道会怎样,深吸一口气守玉才算有了力气把他推开:“三爷,你我可还有个一年之约呢,现在也就过了一个月。”
守玉的手掌放在顾澄胸口,力气并不算大,顾澄知道再逗下去守玉只怕就要翻脸,瞧着她涨红的脸顾澄生生忍住,直起身道:“好吧,还有十一个月,可是娘子,我觉得再这样的话,只怕用不了几个月了。”
他的话怎么有些无赖,守玉又咬住下唇,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你这个无赖。”她这样真是越看越可爱,顾澄瞧着她的小脸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