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让蘅芜去请紫姨娘请郑大夫来,我陪你去看看大姨娘”。
舒棣前面两个姨娘都是正妻有孕时,将自己的丫鬟给他做通房,有孕后抬做了姨娘,二姨娘是舒月泠的生母,原是钟氏的丫鬟,跟舒月泠一般的伶俐乖巧性子,原本很得钟氏的宠,在舒月泠被老夫人抱到屋里养后却闭门不出,每日只做做针线念念佛,舒棣偶尔进门都会被她婉拒,如是几次后,舒棣也就不再进她的门,整个侯府都似忘了她,前世的舒莫辞自然不会关注这样的人,但重生后舒莫辞却发现这位二姨娘是个再聪明不过的,通府的姨娘中就没有比她过的滋润的,不管份例还是赏赐,她都是头一份儿,连老夫人都对她另眼相看。
舒月浅的生母大姨娘是俞乐容的贴身丫鬟,俞乐容怀孕后将她给了舒棣,很快她也怀孕了,舒棣不知什么原因将她送到了庄子上,舒月浅是在庄子里出生的,一直养到七岁才被老夫人接回了府,这个大姨娘却是个老实巴交的性子,据说当年在庄子上被那些婆子媳妇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自己和舒月浅的吃用都要靠做日夜不停的做针线,倒是后来舒月浅渐渐长大,泼辣跋扈,那些人才有了忌惮,母女俩的日子才稍稍好过了些,说起来舒月浅如今的性子倒是与当初的遭遇有很大关系。
舒莫辞之前没见过这位大姨娘,算来也顶多三十出头,却消瘦苍老,看起来竟跟苗妈妈差不多年纪,轮廓五官却依稀可见当年秀丽的影子,舒莫辞想不到大姨娘竟会是这般模样,一时倒有些愣怔。
大姨娘挣扎着要起床给舒莫辞行礼,一叠声的说着不敢当,双眼含泪的模样倒是冲淡了她的超过年龄的苍老,有了几分少妇的样子。
“大姨娘快躺下,大夫马上就到,”舒莫辞扶着大姨娘躺下,问了几句病情郑大夫就到了,舒莫辞、舒月渺忙避到了屏风后。
郑大夫细细诊断了半天,伸手抱拳,“恭喜姨娘,姨娘有喜了,两个月了”。
舒莫辞呆住,前世,大姨娘从未传出过再次怀孕的消息,是孩子没保住,所以她不知道,还是这一世,事情终究是有了变化?
舒月浅大喜冲了出去,握住呆滞的大姨娘的手,“娘,你有孩子了,我快有弟弟了!”
大姨娘这才回过神来,双唇抖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舒月浅也不在意,兴高采烈看向郑大夫,“大夫,要不要开个方子,平日要吃些什么?”
郑大夫开了方子,又仔细叮嘱了饮食禁忌,告辞而去,舒月浅高兴下赏了他一锭二两的银锭子,又吩咐道,“快去禀告祖母和父亲,说姨娘有喜了”。
这个时候舒棣还在翰林院,老夫人却亲自来了蔷薇园,喜的连连念佛,舒月浅趁机道,“老夫人,您可得好好教训教训紫姨娘,我去求了半天,她都不让请大夫,幸亏大姐姐心善,替姨娘请来了郑大夫,否则姨娘这身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还只当是暑热,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变故,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紫姨娘也得了消息,不敢怠慢赶了过来,不想刚进门就听到了这番话,吓的忙跪下请罪,“老夫人恕罪,婢妾实在不知二姑娘找过婢妾,否则婢妾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给姐姐请大夫啊!”
老夫人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罚半年的月银,戚氏的身孕你好生照看着,出了半丝差错,我拔了你的皮!”
紫姨娘暗自愤恨却不敢辩驳,恭敬应下,舒莫辞开口道,“大姨娘这一胎虽稳,但郑大夫说大姨娘身子虚,年纪又大了,要小心养着,莫辞帮不上什么忙,心下实在难安,倒不如选个日子领二妹妹、六妹妹一起去般若寺进香,为大姨娘肚子里的弟弟祈福,也算是全了一份心意”。
老夫人虽然一直看舒莫辞不顺眼,舒莫辞这番话却说进了她心坎子里,沉吟道,“你们女儿家的去般若寺不方便,等闲了,我领你们一起去,”最近侯府百事不顺,顺便也去求个平安。
舒莫辞暗喜,想不到刚收到曲少徵的信,这么快就找到了机会,恭敬应下不提。
不想晚饭时分,舒莫辞就收到消息说舒棣要陪她们一起去,连日子都定好了,就在本月的十八,舒莫辞根本不相信舒棣会对一个没出世的孩子这么关心,甚至不惜请假陪女眷去进香,他很可能还是为了撮合她和程正则!
她本来还暗喜大姨娘有孕,让她有机会怂恿老夫人去进香,若舒棣真有心撮合她和程正则,就算这次没有大姨娘的事,他迟早也会找到机会去进香,好让自己和程正则再见一次,不对这门婚事太过反感。
只是这也只是她的猜测,一时打探不到,说不定还会露了痕迹,反倒损了她的名声,倒是水来土掩就是,她就不信父亲能将她硬塞给程正则,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不会再让程正则毁她一辈子!
第二天,灰点再飞过来时,舒莫辞便将消息送了过去,两边各自准备不提。
078 乌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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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十八这天,秋日渐至,般若寺又建在半山腰,很是凉快,人的心情也松快了不少,京都贵人进香一般选在初一和十五、十六,到了十八,人就少了,反倒清净,老夫人领着众人拜了佛,进了香,捐了香火钱,又在寺中用了素斋,便觉得有些累了,知客僧领着众人去寺院供人休息的厢房,老夫人知道一众年轻的女孩儿们坐不住,让她们自个儿在寺院里四处走走,自己和杨氏去厢房休息,舒棣则去找相熟的大师下棋。
舒月浅说要多拜几座佛,就不去凑热闹了,舒府其他的姑娘便结伴往般若寺后山的凌霄花海而去,凌霄花是初秋开放,花期还有半个月左右,因山上气候凉爽,般若寺后山那一大片凌霄花正是怒放,远远看去那一片花海就如烧着的云霞,如火如荼蔚为壮观,几个姑娘都雀跃起来,舒莫辞也觉得心情放松了不少,加快速度靠近。
不想还未靠近,竟兜头碰到了一位着苏绣百花绛紫滚金褂的贵妇,正是乌夫人,她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是乌家的嫡次子乌怀信和嫡幼女乌怀芳,舒莫辞一直提防着碰到程正则,想不到竟碰到了乌家人。
乌夫人冷哼一声,“我道是谁这么没规矩,没个长辈带着,满山的乱跑,原来是舒府的小姐们”。
因为舒月浅没来,舒月滢、舒月泠、舒月渺年纪都小,乌怀信和乌怀芳的眼光立即落到舒莫辞身上,“娘,她就是舒府大姑娘?”
“可不是?你当这世上谁都有舒府大姑娘的风范?”
舒莫辞微一屈膝,算是见过礼了,笑道,“乌夫人过奖,说到风范,莫辞万不敢与夫人争锋,那日祖母可不还夸夫人胜过莫辞万分呢!”
乌夫人阴狠盯了舒莫辞一眼,哼了一声,径自领着一双儿女走了,舒月渺瞪大眼睛,“大姐姐,那就是乌眼鸡夫人?”
舒月滢瞪了她一眼,“九妹妹,女子四德,德、言、容、工,不许浑说!”
舒月渺撇嘴,“是大姐姐先说的!”
舒月滢哼,“大姐姐说的就是能说的?”
舒莫辞容色微冷,“我说的能不能说在其次,五妹妹此时的话却是绝对不该说的!”
舒莫辞为姐,舒月滢为妹,幼妹非议长姐,是为不恭,舒月滢涨红了脸,抬脚就走,舒月渺冲她做了个鬼脸,“假正经!”
舒月滢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别得意,我回去禀告祖母,祖母定会狠狠罚你!”
“祖母才不会因为你的话罚我!”舒月渺冲她龇牙,“祖母喜欢我,不喜欢你!”
在老夫人面前,舒月渺的确比自己得宠,舒月滢脸涨的更红,一跺脚跑了,舒莫辞忙吩咐道,“澄哥儿,快跟着五妹!”
舒月澄本就不耐烦,见状忙跟了上去,舒月渺拉着舒莫辞手腕,“大姐姐,我们走快点!”
舒月渺闹着去看凌霄花,看了一会却又觉得没意思了,闹着要走,舒月泠道,“大姐姐,这花开的好漂亮,我们摘一些回去养在花瓶里放在床头好不好?”
舒莫辞摇头,“般若寺的东西,我们动手摘不好,顶多半个月,山下的凌霄花就要开了,六妹妹喜欢,求祖母买几盆回去摆着就是”。
舒月渺哼,“那些和尚收了我们那么多银子,摘他几朵花怎么了?”
舒月渺说着连叶梗揪下一大串来,舒莫辞皱眉,舒月渺这跋扈性子也不知道是学了谁。
舒月泠斥道,“九妹妹,摘就摘,怎么这么糟蹋花儿?”
“小娘养的东西也敢训我?”舒月渺狠狠将手中的花扔到舒月泠身上,“祖母再疼你,你也是个下贱种子!”
舒月渺砸的虽不疼,汁液却染脏了舒月泠粉色的罗裙,又被嫡妹这样“小娘养的”“下贱种子”的骂着,舒月泠又愤怒又难堪,却不敢对舒月渺怎样,雪白的小脸涨的通红。
舒莫辞厉声斥道,“九妹妹,你在乱说些什么?再敢这么放肆,你现在就去陪祖母诵经去!”
“你帮她不帮我?”
“是你太放肆!”
舒月渺急眼,“你不偏心我,偏心个小娘养的,我回去告诉娘,让娘打你!”
舒莫辞冷笑,“押九姑娘回去,把她说的都学给老夫人听,敢漏掉一个字,就等着发卖出去!”
舒月渺带来的两个丫鬟迟疑,“大姑娘——”
“还不快去!你们自己丢了差事不打紧,还要连累你老子娘不成?”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伸手抓住舒月渺,舒月渺尖叫着挣扎起来,一个丫鬟不注意竟被她一脚踢中了肚子,痛的差点松开了手,舒莫辞越发厌恶,“还不快抓紧了,九姑娘有个好歹,你们也别想活了”。
两个丫鬟死死抓着舒月渺抱着她往寺院跑去,舒月泠盈盈一福,“多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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