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晚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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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晚照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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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彼此间何需言明?
  何依知晓凤遥夕定是只觉亏欠,岂有责怪?
  林素月也知那黄泉花,乃是何依决绝一试,看自己是否仍是昔日的凤遥夕。
  无需清香对天,不需结拜盟誓,凤遥夕与何依,生死与共,祸福相依。
  所以,林素月明白何依那最后一试,若你仍为昔日凤遥夕,我亦为昔日何依。
  勾唇终于笑的几分开怀,双眸却划过一滴泪珠,“真好,遥夕,今生还能见到你。”
  “何依……”
  “只是,你为何……不早些出现呢?哪怕……早那么一点……”
  言尽,人亡。
  那双眸似乎下一刻还会睁开,那唇似乎下一刻还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可却是永不可能的了……林素月怔怔抱着尚未失去温度的人,遍体生寒!
  那时,何依知晓自己的死讯的心情,这一刻才真正明白。
  以为什么都做了最好的安排,以为万般都想得周到,唯独却算漏了情义二字!
  凤遥夕理智的太久,竟不知至亲离去这悲苦痛极,似有利刃割肉,有刚针刺骨,有文火烧心,痛到极致,泪反是干了。
  天下从此便缺一人,再无人带着笑,勾着肩,唤她遥夕,再无处寻那不需防备,无须言明,心灵相通……
  天下……再无那一人了。
  神魂似飞,浑身冰冷彻骨竟忍不住打起颤来,迷蒙中,被柔软温暖的天鹅羽袍子拢住,抬头对一双上跳动着无限哀伤无限悲凉,却又闪着点点不知名光辉的琥珀眸子……
  祁恒逍,不知他来了多久,听了几多,只见他欲从自个儿怀中抱走何依……
  ‘啪’一声,林素月猛然打开他的手!
  林素月乃弱质女流,那一巴掌他的却手立时红了,可见用尽了力道,祁恒逍却不曾出一点儿声。
  毫无道理的迁怒,心知肚明,却仍忍不住迁怒,这人与他兄长一般……一般……怒视去,却恍而惊觉那琥珀的眸中的悲凉哀戚竟与自己如斯相同,这天下间或许唯他方能懂得自己,此刻那……唯有失去至亲至爱方有的,腕骨割心般的……痛楚。

【番外】

  疫症

  靖宁四十一年,时天下六分,丁为前朝遗国,另有祁、韩、靖、凤、渭,其中祁以武闻名,凤善奇门阵法,靖以毒见长,渭以丁为首,韩尚文乃小国。
  这一年凤王前往边关巡视,却不知他唯一的嫡女凤遥夕,却因亲访民众身染疫症命悬一线。
  “公主,公主……这……呜……”
  许是那啼啼之声过于凄凄,帘幔后榻上的雪肌少女眉黛轻蹙,退了血色的唇轻颤了颤,闭着的凤目缓缓睁开。
  “哭什么?”
  闻言,忍不住痛哭出声的绿衣宫女急忙拭去泪,跪着上前几步道:“奴婢,奴婢没哭,公主您总算醒了,快快把药喝了吧。”
  言罢,急忙把一直温在一侧的药端上,小心吹了吹,“公主,来。”
  “咳咳……”凤遥夕勉强支起身,乌云般的秀发如瀑披散下来,一双凤眸仿若深潭之水澈亮,虽是病重却仍难掩清灵出尘之姿。
  她微微凑上前似要就着碗喝了,却突然一顿,一双凤目掠过锐芒,扫向跪在塌下的侍女。
  “颖儿,你跟随我多年,我待你可还算不薄?”
  那绿衣宫女闻言一颤,头低地甚低,“公主待颖儿恩重如山。”
  “呵,只可惜,咳咳,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以后也护不了你了。”
  “公主,别这么说……”那宫女双手颤地厉害,小心翼翼道:“公主福与天齐,必会安好的。”
  “是么?”听了此言,凤遥夕却是笑了笑:“轻声问,既如此,颖儿却为何要谋害与我呢?”
  ‘砰’!
  药碗猛地坠落地上,砸个粉碎!
  那宫女伏在地上浑身发抖,止不住泪水道:“奴婢该死!对不起公主可是,姚妃娘娘说公主总归是是……不成了的,奴婢万死无妨,只是奴婢的家人都在娘娘手中,所以……”
  “咳咳,你想,咳咳,保住家人?”看着这个昔日侍奉自己多时的婢女似愧疚万分地痛哭流涕,凤遥夕却是神色也不稍变,冷冷道:“也简单。”扫了眼地上碎了的药碗,瓷片中仍残留着泛黑的药汁,“捡起来,喝了。”
  “公主?!”宫女颤声似要恳求什么,却在看见那尊贵绝美的人一脸冷凝时,住了口,终于认命一般理了理衣衫,行了个大礼,捡起残片,道:“如此,拜托公主。”
  瞧了眼黑色的夺命药汁一咬牙,喝了下去,不过片刻,便倒地而亡。
  凤遥夕冷睇了眼,勉强支着身子,凤目移向半开的窗外挂着的鸟架上面立着一只游隼,许是不耐这么多日子的束缚,淡黄的尖爪不耐地拨弄着脚下一条一指宽的锁链。
  扯下耳环上的一颗明珠,勉力运气于二指,明珠霎时划空而去,叮一声击断了锁链,那游隼得了自由鸣叫了两声却是不走,反盘旋在窗口,凤遥夕淡淡笑了笑又拔下另一只耳环,咳了咳,使力往窗外树上一击,游隼这才似明白了什么一般,展翅翱翔而去。
  头越来越沉,凤遥夕急忙打开藏于枕下的玉瓶倒出颗翠绿的药来匆匆服了,闭目缓缓运气自调,半晌,一道黑影晃过半开的窗落于殿内。
  “别靠近。”凤遥夕睁开眼,道:“玉箫你站那儿便可,休要再近。”
  “公主,这……”那名换玉箫的黑衣少女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瞧凤遥夕的情形,在望了眼殿内倒着的宫女便知不好,“是姚妃?”
  “呵,我病成这样她还不放松警惕非要置我于死地才能安心,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颖儿背叛了公主?”玉箫惊问,见凤遥夕颔首不由立时怒不可遏,“只因她曾得过瘟疫不易传染才留她下来伺候的,没想到这贱婢竟敢……”
  “好了,如今说这些已无甚益处。”凤遥夕打断她,“玉箫,你立时把她偷偷带出去扔在殿外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姚妃不愧是靖国的公主。呵,也多亏了她的好药到时必然人人以为颖儿是被我传染了瘟疫死的。届时,你再命王御医说我这回得的疫症非比以往厉害非常,便是以往得过的人理得近了也不保险,看来是必死无疑了,再四处散播谣言说近了凤临宫三丈的人也有性命之忧。”
  玉箫闻言扑哧一笑:“如此一来,姚妃担心自己都来不及。”前些日子唯恐公主不死没少在外头转悠,只怕与颖儿也有过接触,“再听说公主必死,也定安了心,只是……”担忧万分地望向脸色苍白病势不轻的主子,“公主这边岂能无人照看?”
  “我一开始不让人进来固然是不想连累他人性命,却也忧心姚妃趁机派人加害,只留下了颖儿没想到还是……算了,这病不过是看熬不熬地过去罢了。”
  “公主,玉箫愿留下来伺候公主。”玉箫急忙跪下言辞恳切。
  凤遥夕却是摇了摇头:“不必了。”瞧她一脸悲戚,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一定撑下去,决不让亲着痛仇者快。”
  “公主……”
  “去吧。”
  “是。”虽则千万个不放心,玉箫仍是领命背了颖儿的尸体便要出去。
  “等等。”凤遥夕忽又唤住她,“别忘了办完事后用药汤沐浴,把今日穿的衣服全烧了。”
  “是。”公主病成这般又有强敌虎视眈眈竟还顾着自己,玉箫有些哽咽,深吸口气,咬牙去了。
  凤遥夕勉强支撑了许久,却已是力尽,少顷,便迷迷糊糊又晕睡了过去。
  睡梦间依稀似见慈母慈爱的笑容,下一刻却化作痛苦万分的表情,母后,母后,她想喊,却呼之不出,蓦地眼前浮现出了姚妃张狂无忌笑容。
  靖姚你害我母后断肠而亡,我定要你比她死得更痛苦千万倍!
  母后,母后……
  您放心,我一定撑下去,我绝不会死的,您放心……
  谁在慈爱的替自己擦拭汗渍……母后?!
  猛然醒转来,却见一老妇满是温和道:“公主醒了?恭喜公主看来是熬过了这一关,定会大好了。”
  “你,你是……青姥姥?”这青姥姥的儿子媳妇皆为国而亡接在宫中善养,凤遥夕倒也时常探视,“你怎会来的?”不信,疑虑,她看来又睡了几日,玉箫不可能不按她说的去做,又为何青氏还会在此?
  青姥姥牵唇想笑笑,却猛地咳起来,好久才停下道:“公主不必疑心,老奴不过是一把老骨头活的太久了,与其混日子倒不如照顾公主。”
  “青姥姥,你……你看着不大好。”凤遥夕皱紧了眉头,她显是被自己传染上了瘟疫。
  “呵呵,老奴的儿子媳妇全死了,若不是为了唯一的孙女早就不想活了。”青姥姥抹了抹泪道:“这些年多得公主照看,说句不恭敬的话,心中便将公主当做了那个不得见的孙女了,常想做些什么却是老废物一个,难得这次有机会,咳咳……”
  “姥姥。”见她如此凤遥夕很是难过,“您休息下吧?”
  “没事,没事的……”
  五日后,凤遥夕大病得愈,恨得某些人不知摔了多少古玩珍宝,她却是不动如山,仍以将养身体的由头在凤临宫内避不见客,实则……
  “公主,快把药放下吧,咳咳……老奴受不起。”
  “没事的。”见她一脸惶恐,凤遥夕安慰道:“你把这药喝了,很快便好了。”
  “没用的。”轻轻推开药碗,青姥姥摇了摇头,“老奴怕是大限将至了。”
  “姥姥,你……”
  “看到公主无恙,老奴就安心了。”颤颤的手轻轻地一点点地握住如玉柔夷,眼逐渐涣散,“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姥姥?”
  “若宁,你安然回来,咳咳,祖母……我我就放心……”
  “若宁,若宁……”
  凤遥夕不曾答她,她知道青若宁是青姥姥唯一的孙女,他们一家都是凤王室所训练的暗探细作。凤王室把善养着这些人的家眷,是恩待,也是控制他们的法子。
  青姥姥曾等了又等却只等回了儿子的死讯,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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