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妹甄骇得脸色刷白。
十里红花 72.喜苑
张氏本来对于妹甄能在馨园搞出点风浪是乐见其成的,只是这几日秦优去她房中的次数越发少了。她昨日去问秦优房里伺候的几个丫鬟,丫鬟说秦优身上有妹甄经常熏的紫罗兰香,张氏一听自然是火大,她也不去管那几个丫鬟是否说了实话,去了齐氏的房间,听齐氏说大爷不曾留下过夜,她便确定秦优的确是背着她又和妹甄胡来了。今早秦优又因为张亦祥的事同她置气,张氏心里憋不住火,便直腾腾捣到馨园来了。恰闻妹甄偷了什么天机卷,她自然是幸灾乐祸。
“舅母安好。”景宫眉与宇庆宁行礼,院子里一大帮人也跟着福身,一片衣裳的悉悉索索声。
张氏眼帘微抬,目光刺一般扎在妹甄身上,“免礼了。我本来想着妹甄能好好服侍你们,哪想到她竟干出偷窃之事,若是不晓得个中详细的,还道是我暗地里指使的呢。庆宁,眉儿,你们也不必给我面子,该怎么就怎么,哪只手偷的就斩了哪只手。”
妹甄几不可察地抖了抖,抬头见景宫眉眉间微蹙,她忙不迭讨饶,“少奶奶,少爷,妹甄……
妹甄并未偷东西,妹甄也不晓得怎么会被掳到外头的……”
“莫非他们还冤枉你不成?!”张氏冷笑了笑,“不好好伺候主子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我看
你是偷了东西同外头的情郎夜会吧。”
妹甄伏在地上,仍旧喊着求饶的话,她心里头瘪苦,几欲想将大爷给说出来,只是大爷恐吓过她,恐怕她一说出口,便只是死路一条了。
“大太太,少爷,少奶奶,若是不信妹甄,那搜身,搜身也行啊。”她抬起头,泪眼汪汪,面有急色。
“你早藏了去,搜什么身呀。”张氏撇撇嘴,趾高气扬的脸带着幸灾乐祸,“庆宁,还不快些
处置了。”
宇庆宁和景宫眉对视一眼,他们不过是想让天机卷被窃的消息传得更快些,顺带打发妹甄走,
并不想真的伤她性命,如今张氏一来就要砍手砍脚的,委实有些不妥。
“舅母,妹甄是舅母送给侄儿的人,既如此,那庆宁的处置,舅母该是同意的吧?”宇庆宁忽的轻笑一声问道。
张氏暧昧地看了眼他,“同意。”
“如此甚好。庆宁尚未查清失窃之物的踪迹,妹甄是重要证人,那便先禁足在自己房中,扣除三个月月俸。待失窃之物找回,再行定夺。”宇庆宁一锤定音,让两个护院将妹甄给带了下去。
张氏见妹甄一脸庆幸与饶幸,心里头不舒服,“庆宁,你是不是有心同我对着干啊?”
宇庆宁急忙躬身,“庆宁不敢。只是妹甄毕竟是舅母送来的人,若是庆宁妄加处置,叫外人听去了,恐怕不妥。总之是丫鬟,也跑不到哪里去。”
张氏这才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她话也不说又行色匆匆地往回走去了。碧巧和碧萱忙不迭跟上,都沉默不语。
“那小jian人的卖身契在邮哪?”张氏气愤地问道。
碧巧急忙上前一步,“回太太,妹甄的俺卖身契放在太太房里书架最下头的那个黄花梨木盒子里。”
“好。给我收好了。等这事情告一段落,看我不好好整治她!”张氏吐出恶话,心里头畅快了几分。妹甄姿容出色,自己那胞弟不就最喜女色么,让他治她几日,再远远卖到窑子里去,眼不见为净。
她眉宇间的戾气令碧巧浑身打了个冷颤,当初张久之事败露,幸亏她机灵,急急撇清了自己同张久的关系,又暗暗勾引了大爷,上了大爷的床,否则今时今日,恐怕自己便如曾经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一般,被卖到窑子里去了。
喜苑内,前院是张氏、齐氏、马氏的一个毗邻院落,中间用砖墙分隔,栽种梧桐、桂花树,虽是同个苑的,彼此之间却也有些隐秘,后院是秦优的湘房和书房,还有一个小小的议事厅。
因着天气炎热,湘房都糊上了隔热的绢纱与窗纸,屋里头四角也铺着盛着冰块的四角铜鼎。
张氏心情烦躁,一进自己院子便觉屋子不透气,闷热,心里的小火苗便窜了上来。
“碧萱,你们怎么做事的,还不多搬几块冰进来,都热死人了!”张氏扯了扯自己青衫绣了碎花的交襟领子,露出雪白的一片肌肤。
碧萱似是有些迟疑,看了碧巧一眼,见碧巧点头,她便回道,“太太,府里头拨给各房的冰块都有数目,这个月喜苑的冰块只剩下了三块,方才兰姨娘喊热,大爷便让人将冰块都搬过去了……”
张氏一听,立马气结,一腔怒火熊熊烧到了眼晴里。
碧巧心里冷笑了声,嘴上却道,“太太,这个月拨下来的银子,有一半去了西厢房兰姨娘那。
本来太太每晚都有一碗燕窝粥,可是红香说,兰姨娘爱吃,大爷就将您那份也给拨到了那屋里头……”
“反了这是!这喜苑内院当家是我,她是谁啊,不过是个姨娘!别以为怀了孩子就金贵了,是男是女还不晓得呢。到时生个女娃,就别到我面前嚣张!”张氏蹭地起身,“走,我倒要去看看她有多快活!”
张氏抢着出门,碧巧有些幸灾乐祸,“太太,大爷现下恐怕在兰姨娘那呢。”
“那正好!这个喜新厌旧的……”张氏红了眼,将嘴里上来的话勉强吞了下去,气呼呼地出了房门往左一拐,朝着马氏的厢房走去。
红香正端着壮托盘出屋,一脸的羞杠,不提防张氏撞了过来,那杯盘茶盏就咣当砸了一地,上头的汤水不过滴了几滴在张氏的裙宙,她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红香委屈地立在一边,红了眼眶。
“没长眼啊你!”张氏骂了句进了屋,神色不虞。她刚踏进去,顿觉屋里头沁凉无比,心里就起了嫉妒。又瞧见那画着各色美人的象牙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两条人影甚为亲密,她立刻急怒地绕过屏风到了竹榻前。
秦优正搂着马氏说着悄悄话,仿佛方才摔碎的盘盏并未引起他的注意一般,马氏一脸娇羞地待着,穿着一身薄薄的淡紫纱齐胸襦裙,细嫩的手臂在纱下隐隐苦现,肚乎微微凸起,肤色细腻光洁吹弹可破。瞧见张氏过来,她惶恐地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同她行礼,嘴里的声音低低弱弱,“太太……”
张氏见她那一脸小媳妇样,很想上前就甩一巴掌,只是秦优在场,再加上马氏肚里的孩子也是王氏期盼的,她就硬生生按捺住火气,冷笑了声,“爷,这苑里的冰块都搁这了,可叫别人怎么活?”
秦优本有些兴起,被张氏打断心里着恼,右手一伸将马氏又拉回到榻上,“兰娘是有身子的人,自然得多照顾着。你这个做正妻的,也别小鸡肚肠。将来她生个一儿半女,你也脸上有光。”
马氏脸色微变,张氏心里却是一松,顿时火气消散了一半。只是她目先紧紧看着他们相贴的手臂,心里似有个虫子爬来爬去,“爷,兰娘有身子,你也别往她身上泻火。莫动了胎气。”
马氏脸颊一红,垂了脑袋。秦优似笑非笑地看了张氏一眼,“还是慧娘有心。兰娘,那今个你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支去。”
“是。”马氏诺诺应道,抓着锦帕的手却越绞越紧。”
秦优笑了几声站了起来,走在张氏前头出门,抬脚要往张氏的厢房那边走去。
张氏却拦住了他,“爷,我那屋热。”
毒优一滞,见她脸色酡红,交襟领子微微敞开,那描了金线的蓝色肚兜露出了一条细细的带子,在雪白的肌肤上勒出了一条轻微的纹路,他便吞了吞口水,目光凉凉地扫过碧巧碧萱,“你们下去吧。”
“你跟我来。”见碧巧她们退下,秦优偏头对张氏说道。
张氏心里一喜,忙不迭跟了上去。两人径直到了后院秦优的主厢房,早有小厮将房门畅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不多久就将门给合上了。一会儿,屋里头就有些衣裳的细碎声响,渐渐的,张氏低吟娇喘的声音越来越响,惹得外头行走的丫鬟个个脸色绯杠,躲了开去。
齐氏待在自己院落内,穿着薄薄的夏衫倚在美人榻上歇息,书喜拿着着蒲扇慢吞吞地替她吹风,夏日的天,院里头知了高声叫了起来,那烦躁的声音中带来女子时有时无的shenyin声,喜苑内平白添了一分yinmi。
“悦姨娘,太太和兰姨娘都争着呢,您怎么不担心?”书喜小声问。
齐氏闭着眼帘笑,“白日宣yin,若是传到夫人那里去,太太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何况,所谓输赢,重要的是结果。这个道理,西厢那位,可比太太明白多了。”
书喜似懂非懂,“可姨娘这般不争不抢……”
“何谓争,何谓不争,不过是仁者见仁而已。”齐氏微微睁开眼,“如今我比较关心暮云将来
的婚事,若是她嫁了个不错的,我的下半生起码有了退路。”
她微眯眼,看向帘子外头刺眼的日先,眼里带了些凛例出来。
近午时,宇庆宁和景宫眉的马丰便到了程府的大门前。
程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在日头照耀下,闪着温煦的白光。程三儿在府门前候了许久,见宇府马车来,忙不迭去向程则温通报。
宇庆宁他们刚走上台阶,程则温便急急从府里头迎了出来,一张脸因为快步走而有些微红。
“三少爷……三少奶奶,快里边请。”他淡淡笑着,目光快速扫过景宫眉的脸,手心里竟冒出了细细的汗。
宇庆宁看得心里不爽,他走到了程则温与景宫眉中间,轻笑,“这天够热吧,程二少你都出汗了。”
程则温讪讪一笑,目先微黯。
穿过前厅,到前厅后浓荫密布的花园,早有两人坐在那花园中间的石桌边,说说笑笑。宇庆
宁抬头看去,心里又添了分不爽。
“景小妹。这么巧。”原少凉起身,清冷一笑。原旬立在他身后,也冲他们点了点头。
程则轩也忙着起身,招呼了他们坐下。
“这风刮得真猛,连原少将军都刮来了。”宇庆宁轻嗤一声,屁股往景宫眉那边挪了挪。这
原少凉简直就是甩不掉的膏药,闻着眉儿的味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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