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帝森豪森艇长在去年11月在地中海击沉了英国‘巴哈姆’号战列舰。不着急主任,这片海域水浅泥深,可能陷进泥里了。”雷德尔尽量平静地说。鲍曼一脸的不信任:“他是贵族。”“作战经验与贵族好像关系不大。”雷德尔话里有刺。
艇长望着红色的深度表下达命令:“注意了。准备:1234号水柜排水。”命令被重复一遍,“1号停、2号停。”潜艇纹丝不动。
艇长又下令:“打开3到4号通风孔,3到4号水柜排水。”“1、2、3、4、5、6,放——”潜艇略微动了一下,尾巴稍微翘起了点,但没能从淤泥里拔出来。
艇长挠头,李德心里一沉,心想这下遇到麻烦了。鲍曼盯着他,他这会儿肯定埋怨放着飞机不坐,偏偏坐这么个香肠般的东西。这下好了,成了香肠料了。
雷德尔喊叫:“帝森豪森,怎么样了?”艇长好像作出非同寻常的决定一般,把军帽往后一转,习惯性地握着潜望镜手柄,转头大声发出命名:“后鱼雷室注意啦:5号、6号发射管装填鱼雷……发射!”
他把眼睛凑到潜望镜后面,在80米深的水里自然什么也看不见。潜艇尾巴一轻,脱离了泥潭,接着在一阵欢呼声中上浮。李德才感到浑身湿透了——每个人都如此。
艇长美美地喝了一口水,以补充刚才水的损失:“英国佬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探知了潜艇的锚地,守株待兔。下面的路平安无事了。”
元首和鲍曼嗑嗑碰碰到潜艇慰问。从船长室出来,对面是无线电室,操作员戴着耳机接收和发送编码信号,旁边放着一台小地球仪和打字机,还有一台留声机,定时播放歌曲。前面是厨房和军官起居室,厨房里依靠一台电炉热饭,水槽供应蒸馏水,旁边还有一个小冰柜。
再往前是前鱼雷室和船员室,每个床铺由两个船员共用,也就是说,潜艇上军官与水兵的唯一区别就是床铺:军官们每人一张床,水兵们两人共用一张床,轮流工作和休息。这里也是潜艇的武库:全副武装时,船头4枚鱼雷在鱼雷管里,5枚吊装在床铺间,8枚保存在压力舱之外的弹管里,还有5枚在后鱼雷室。
元首与鲍曼与船员们亲切交谈,给予他们巨大的鼓舞后,返回后面亲切地关怀去了。经过到处是管子和手柄的控制室,往后是震耳欲聋的柴油机室,这里也是放置马桶的地方。然后是发动机室。当潜艇在水面行驶时,由柴油机提供动力,同时发电机发出
第05节 希特勒赴克里特岛
潜艇重新上浮,舱口打开,一阵新鲜的空气沁人肺腑。经历潜艇里混和着酸辣腐臭、各种说不出的难闻气味后,感到平时不经意的空气是这么香甜,从狭窄的潜艇出来后,开始感到天地是多么广阔,大海是如此宽广。
潜艇航行在安迪基西拉海峡,Lang花飞溅上猎猎的军旗。海水在正午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又像顽皮的小孩不断向岸边跳跃。海鸟追逐着潜艇,叫唤着在他们头顶上翱翔,在遥远的前方,可以眺望到克里特北岸的苏达海湾。艇长给元首送来一份刚刚收到的报告:德军空降军司令斯图登特中将在海岸恭候。
元首拿起望远镜向南眺望。这座孤岛离希腊大陆96公里,有着灿烂的古代文明,一度成为东罗马帝国、阿拉伯、奥斯曼、威尼斯、希腊和土耳其相互争夺的对象。1941年,它再一次成为轴心国与同盟国对峙的战场,也是大规模试验空降作战的场所————那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意大利领袖晚上睡觉被子没盖好,屁股里进了冷风,做了个恢复大罗马帝国的美梦,心血来潮,第二天下令进攻希腊,于是,这两个古代文明古国莫明其妙地呛上了。
到了1941年春,毫无铁血精神的凯撒子嗣们被苏格拉底的后代打败,只得哇哇叫唤着向北方的轴心老大求援,于是,历史上只配给古罗马贵族们看家护院的德意志圣玛丽医院骑士团的子孙们出兵相救,不过这次他们不是骑马而来,而是轰隆隆开过来一千辆坦克,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翻越高入云端的奥林匹斯山,进入古迹众多的雅典,还搂草打兔子,顺手占领了古希腊的发源地——克里特岛。
当年5月,德军空降兵虽然占领了它,但是付出了4000人阵亡的惨重损失,以致希特勒声言:空降兵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空降兵司令斯图登特将军也被打入冷宫,担任利希菲尔德军事学院副校长。从翱翔蓝天的新军将军到三尺讲台的教书匠之巨大落差,使他万念俱灰,干脆一张病假条一送,整天在家哄起孙子来了。
今年3月上旬,闲云野鹤的斯图登特将军被召到空军司令部,到空司大楼时好多人好奇地望着他,有人开玩笑道:“嗨,你养胖了,越来越像戈林元帅了。”到了司令部办公室门口,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整理好制服,再次把那枚带有俯冲雄鹰标志的空降兵徽章擦拭了一遍,然后一声报告后推门进去。
眼睛深陷在眼眶里的空军元帅米尔契坐在大办公桌后面打电话。接任空军总司令后忙得焦头烂额,加上同僚们的拆台,他本来就不多的头发越稀薄了,像一层纸贴在脑壳上。他示意斯图登特将军坐下,然后屏气凝神地听电话。
米尔契放下电话后埋头在文件堆里,集中精力批阅文件,把坐在沙发上的客人给忘记了。后者也不知道米尔契当了空军总司令的事,还以为他是到戈林的办公室打酱油的,他等啊等,等到后来,斯图登特料定戈林今日不会来了,准备回家吧,于是拿起帽子悄悄出门了。
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米尔契漫不经心地拿起电话,一听到对方的声音,他啪地站起来:“您好元首。什么?斯图登特?噢,他在这里。咦,刚才还在,他到那去了?”
“我让贝洛通知他来找你的,怎么,你忘记了?”元首不无埋怨地质问道,米尔契吱唔了几声,放下电话冲出房间,从走廊窗户望见他正要出大门,他拉开窗户放开嗓子喊叫:“拦住他,赶快拦住那个人,不要让他出去。”
门口哨兵一听,马上放下拦杆,伸手阻挡。斯图登特本来就一肚子气,坐了半天冷板凳不说,莫非想逮捕我不成?凭啥呀?于是不理那个茬强行出门。楼上的米尔契一看他,越发着急地喊叫起来,元首还等待我去复命呢。这下把哨兵惹毛了,把枪对准斯图登特,接着从哨所冲出几个宪兵,不由分说把他的双臂扭到后面,训练有素地戴上手铐,仿佛这位原空降兵司令是英国间谍。
空军人事处副处长奉命赶来,喝令宪兵们给他解开手铐,然后把气昏了头、没明白怎么一回事的斯图登特请回米尔契的办公室。这会他不再埋头于纸堆,而是笑容满面地把手迎过来:
“将军,刚才元首打来电话,打完电话我一抬头,你就不见了。”斯图登特脸色铁青,胸脯急速起伏着,半天才说出话来:“我……也接到贝洛的电话,让我找空军司令,可是我等了半天也没见戈林元帅。”
空军人事处副处长埋怨道:“找他干吗?现任司令是米尔契元帅。”斯图登特使劲甩着脑袋,仿佛怀疑这是否是梦境。米尔契咧开大嘴:“你来以后往沙发上一坐就没消息了,正好我也忘了。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好吧,我向元首报告后再说。”
米尔契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一边听电话一边在台历上写写划划,放下电话,对人事处副处长下达命令:“给斯图登特书面命令。任命他为……”他拿起台历:“任命斯图登特中将为德国空降军军长,即刻到希腊的东南司令部报到。祝贺你将军。”米尔契伸出手。
只需这么一句,斯图登特的气全消了。经过二年的沉寂后,他又要在蓝天翱翔了。当晚他就飞到希腊,向利斯特报道,第二天一早飞到克里特岛,与他的老战友们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弟兄们,我又回来了,回来重振空降兵雄风。”
…………
U331潜艇放慢了速度,除坚守工作岗位的外,水兵们都涌到甲板上,他们有三个目的:一是吸烟,二是吸新鲜空气,三是入旱厕,大家都喜欢在甲板上解手。丽达随元首来到指挥塔,指着底下一个雪白的屁股说,这辈子再也不到潜艇里面上厕所了:“你不知道有多麻烦。有6道工序呢,还得盯着水压表,万一错一点,把屎冲回来还是最轻的,把海水灌进来那就糟了。”她把满是油污的脸对着他。
潜艇慢吞吞地驶向干尼亚的简陋泊位,这里海鸟特别多,雷雨般的雨点从天而降。丽达柳眉倒竖,杏眼圆翻,欲怒还羞地骂道:“这些可恶的海鸥,把我的衫衣都弄脏了。”元首纠正:“是信天翁吧,你也有不知道的啊。”
丽达白了他一眼,用从柴油机房找到的棉纱擦拭元首衣服上的信天翁排泄物。鲍曼过来站到丽达面前,对元首说:“随便擦一下行了,很快就要见到冉妮亚了,让她给你冼吧。那像我呀,没人疼没人爱的。”
丽达歪斜着脑袋瓜子,提起他上次说过的、下次出来带个女秘书的话,元首嗤笑:“他那敢呀,当心盖尔达剥了他的皮。”鲍曼嘿嘿笑着:“不是,那个什么,夫妻间应该相互谦让不是吗。”
元首与艇长和船员们挥手告别,正午的阳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只看到他们年轻而英俊的笑脸。临别时爱娃妹妹的前任男朋友悄悄塞给他一枚用贝壳粘连的鸽子,求他带给她。直到汽车驶出很远,李德仍旧看到小伙子们的身影,与阳光、沙滩、海Lang、仙人掌、蔚蓝色的大海相映成趣。
迎接他们的除空降军军长斯图登特中将外,还有德第7伞兵师的苏斯曼少将。对于把他从教书匠重新变成天兵天将,斯图登特中将从心底里对元首感激,这从行动上可以看出来:元首上车时发现座位上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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