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聪明带着沉醉策马而去,然而沉醉毕竟怀着身孕,不久便经不起马上颠簸。太聪明察觉出沉醉难受,就要放慢速度,沉醉忍耐着拦住太聪明,“不要,我们要赶紧离开,我没有大碍。”
太聪明犹疑,她不忍沉醉受苦,却也知道她说得有理。若是被人追上,那后果会比现在痛苦千倍万倍。“嗯,夫人,若是受不住一定说出来。”
沉醉白着脸,点头。
太聪明正要再扬鞭子,却忽地见前方出现一人,未免踩踏那人,她下意识拉住缰绳,强将马儿停下。
待停稳,马上两人才见,前方那人身长玉立,却是萧尧。
萧尧一眼看向沉醉,目光平静,只淡道:“下来,跟我走。”
沉醉蹙眉,“你怎会在这里?”
萧尧已经成亲,她着实不想再和他有牵连。
“从你出城便认出了你,一路跟来。”萧尧坦白,“我既然能认出你,其他人也能认出,你若还想安然回去,就跟我走。”
“我已经甩掉……”沉醉指了指身后,正要说她已经甩掉了身后的人。
“城门现在禁严,你要如何进城?”萧尧淡淡打断了她。
“……啊?”沉醉愣住了。
最终,沉醉乖乖下马。
萧尧一言不发带着她到了不远处他的马车前,示意她上去,沉醉一时犹疑,如今两人各自娶妻嫁人,真要同乘一车,容易招惹误会。
萧尧看穿了她的心思,看了看她泛白的脸,又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轻飘飘地问,“你还要想骑马?”
沉醉被戳中软肋,放弃挣扎了。
“你这样出来,怀陌也不管你?”
萧尧非常没有自觉,不仅不避嫌,硬是要和她单独同车,还直接问她这样的问题。沉醉心中颇恼怒,看了他一眼,冷漠道:“不告诉你。”
萧尧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抿着唇笑,“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或许我知道的比你还要多。想不想知道,我是从哪里知道的?”
比她知道的……还要多?
沉醉听到这话,背脊猛地一僵,她看向萧尧,“你知道什么?”
“知道……”萧尧含笑凝着她,“无遇是你亲爹,九清宫乱了,无遇被擒,还有你急急忙忙出城是追你娘而去。”
“你怎么会知道?”沉醉脱口问出,因为着急,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紧紧看着萧尧,“你还知道什么?”
萧尧却忽地恶劣一笑,一字一字道:“我,也,不,想,告,诉,你。”
沉醉仿佛一头狠狠撞上了一块豆腐,虽然不疼,但砸了她满脸的豆腐渣。她唇角抽搐地盯着萧尧,恼得迟迟说不出话来。
好在萧尧和怀陌比起来,萧尧知道适可而止,否则,她不能拿出对付怀陌的方法对付萧尧,萧尧却又要难缠到底,真足可以将她哽死。
见已经将沉醉堵得差不多,萧尧自己就坦白了,“我奉命看守城门,就在城楼上面,亲眼见到你娘出城,不久你便追出。”
“皇上下令?”沉醉问。
“不然呢?”
沉醉点点头。
是文帝的意思,文帝既然派了萧尧守城,那么想来,有些事,文帝便直接告诉了萧尧。
沉醉心思动了动,斟酌半晌,想要问萧尧是否知道无遇的下落。然而正要开口,马车却到了城门前。
正如萧尧所说,城门这时已然关闭,马车停下来,不久,有士兵上前来询问。萧尧示意沉醉,沉醉自觉躲到他身后去,萧尧这才推开马车的门,对士兵淡道:“是我。”
“拜见虞王殿下!”
士兵行礼,随即,厚重的城门被打开,萧尧一行人长驱直入。
沉醉疑惑,问,“为什么忽然要关城门?”
她出城时并没有被拦。
萧尧看向她,“守城的不止我一个,还有长孙长丰。看来他是认出了你,急着想要拿你立功。”
沉醉心思沉重。
其实她隐约已经料到,无遇被擒,文帝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只等着她犯了错,便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莽撞出城,是下策。可是此刻有危险那人是她的母亲,她不得不亲自去追。
沉醉点点头,“谢谢。”
萧尧只看着她,没说话。
两人沉默着,沉醉往外看了看,这是回丞相府的方向,她正想让萧尧半途将她放下,避免让怀陌的人见到了心中不悦。还未说话,却忽地听得马儿一声嘶鸣破空,随即,马车不受控制的重重一阵颠簸。
沉醉身子不稳,直接从座上摔离,眼见要落到地上,她惊叫一声,紧紧护着肚子。萧尧混乱里一把将她接过,紧紧揽入怀中,不由自主的,嗓音柔软得能滴出水来,“没事,别怕。”
沉醉惊魂未定,又听得马车外随即传来激烈的刀剑声,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尖叫,“刺客,刺客!”
沉醉一凛,刺客?
与萧尧对视一眼,萧尧亦重重拧着眉头,一手微微撩起车帘,迅速往外看了一眼。
形势不好。
这里是闹市,若是他们露面,无数双眼睛都会看到沉醉从萧尧的马车上下去。到时,沉醉名节尽毁,文帝更有理由除去她。
这是被人算计好的。
沉醉也想到了,霎时间,眼色惊乱,嘴唇微微泛白。
“不要出去。”萧尧稳声安抚。
然而,正是他刚刚话落,猛地察觉到一道凌厉的剑气从马车顶上而来。他浑身一凛,毫不迟疑将沉醉搂紧,同时在沉醉耳边紧声叮嘱,“抱着我,不要抬头!”
话落,萧尧一手震开马车,飞身离开。几乎是同一时间,马车被一道凌厉的剑气生生劈成两半,连带着马车前的一匹马。
剑光,冷冽。
形势所迫,沉醉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紧紧抱着萧尧,头埋在他胸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见到她的脸。
萧尧一手将她抱紧,不让她受丝毫伤害,同时招招杀手。他心中此刻是震怒,但凡上前来拦的,他一手一个,不留活口。
如此,竟也在须臾之间带着沉醉,脚不沾尘的离开。
身后,闹市里的打斗还在继续,萧尧的人和刺客。而萧尧和沉醉的身影已经消失。
萧尧带着沉醉几个起跃,从几户人家的后院离开,眨眼便甩掉了身后追赶之人,直到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子,周围不见一个人,萧尧这才松了一口气,稍稍将沉醉放松。
沉醉立刻挣脱,连连后退几步开去。只见她避之不及,萧尧眼底划过沉沉的痛苦。
“没事了。”嗓音苦涩。
“谢谢。”沉醉垂眸道,“还有……对不起,让你和长孙长丰作对,让你为难了。”
她并未看他,所以没见萧尧眼中此刻翻涌的嘲讽和苦涩。
末了,他只淡淡说一句,“没关系。我送你到这里就够,你自己回去吧。”
若你不想和我多有纠缠,那我也可以冷漠对你,你想要我多冷漠都可以。
沉醉点点头,终于抬头看他,“保重。”
只有两个字,沉醉越过他离开。
萧尧立在原地,袖子底下,拳头握紧。这么久了,他最受不了的仍旧是每次和她的分别,虽然他们之间其实连相聚也算不上。
身后,忽地传来动静。
萧尧一凛,下意识地转身,几步上前,将沉醉拉回,安稳护在身后。
“什么人 ?'…'”
前方转角处,一人应声,缓缓走出。
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恐惧
萧尧一凛,下意识地转身,几步上前,将沉醉拉回,安稳护在身后。
“什么人 ?'…'”
前方转角处,一人应声,缓缓走出。
沉醉看清那人,刹那间浑身僵硬,如石化,再也动弹不得。
细风从小巷吹过,微微吹起那人纯白的衣角,沉醉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缡。
怀陌的目光淡漠越过萧尧,准确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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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尧刚刚走出那条深长的巷道,抬眼,前方拦了两名侍卫硇。
“虞王殿下,公主有请。”
萧尧唇角微微嘲讽地勾了勾,不置一词随两人离开。
车辇就停在不远处,周围守着侍卫,隔绝了其他路人。车帘垂下,看不清里面坐的是谁。
萧尧走近,里面传来淡漠一声,“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
“你这么做,是否太过分了?”萧尧漠然。
声落,车辇的帘子掀开,一张明亮美艳的脸入眼,正是萧云罗。
她看向车前的男子,眼中仍旧含着她素来的笑,只是笑得讽刺。她朝贴身的婢女使了眼色,婢女意会,随即行礼,将其他侍卫一并带离开去。
“长孙长丰告诉我,你追了沉醉出城。是,刺客是我派来的,可是这样我就过分了吗?”周遭只有两人,萧云罗毫不隐晦,泰然道,目光理直气壮,直直与萧尧对视。
萧尧不吱声。
萧云罗一直很平静,淡淡提醒他,“别忘了,你娶了我,你我如今是夫妻。”
“既是夫妻,难道不该相互扶持?”萧尧冷笑反问,“我只知,若今日是你要救人,我不会在半途上设伏。”
萧云罗点点头,“恩,只要不是她,今日不管你救的是谁,哪怕是叛国的叛徒,我也会派人接应你。但是,萧尧,记住,是除了她以外,只有她不行。”最后一句话,萧云罗一字一字咬得尤其的深。
萧尧深沉的眸子半眯。
“萧尧,我知道,也许我这么做会让你觉得你没有自由,可是,在你娶我之前,你就该知道,这不是让你没有自由,这是你的责任,只要你我还在一起一天,你就不该这么对我。”
“那么,你在答应嫁给我之前,也应该明白,感情不能一蹴而就,同样的道理,要将一份情一朝一夕根除,也不能。”萧尧缓声道。
“是,可我以为,你至少会一点一点的收敛,哪怕缓慢,只要你有,我也会耐心的等。可是你没有,你真该看看你自己追她出去时的样子,那么的迫不及待,还有你护着她离开时……对伤害她的人你有多残忍,对她你就有多温柔。我看不到你有点点的收敛,或者打算收敛。萧尧,你不该这样。”
萧云罗很平静,她就静静看着萧尧的眼睛,指出他的不该和她的不乐意。
萧尧与她对视,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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