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起来时,八哥又去追十八姐姐了,这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祖母那边是否已经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媳妇也不晓得!”
庄夫人唔了一声:“那回头我去问问吧!”
真不知道这次是谁家女儿悲剧?不过没准人家不认为是悲剧,而是觉得攀上了一门好亲呢?秋曳澜默默的想,虽然说庄夫人对姬妾深恶痛绝,做她媳妇完全不用担心婆媳问题不说,遇见小三小四还有婆婆撑腰,但这个婆婆可未必会一直在京里啊!
估计庄夫人看完子女,跟着就要回北疆去继续盯丈夫了。
又陪庄夫人说了会话,见她乏了,秋曳澜这才告退回屋。
回屋之后苏合就领着冬染迎了上来:“表公子的人带回了口信。”
秋曳澜会意点头:“进屋说!”
进屋后清了场,冬染微露笑容:“表公子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
“真的?”秋曳澜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但她下意识的压住这种失落,期盼的问,“是谁家小姐?性情品貌如何?”
“就是这回追到沙州去的欧大小姐!”冬染语气有点感慨。
秋曳澜也愕然:“是她?!”虽然说之前一直感慨欧晴岚对秋静澜的执着,但这会听说她真的如愿以偿了,秋曳澜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之前哥哥不是一直都?”一直都斩钉截铁的表示他根本不考虑欧晴岚啊!
冬染明白她的意思:“这事儿连阮毅都觉得很突然,兴许公子被欧大小姐的诚心所感?”老实说她比秋曳澜这亲妹妹还不相信这种可能——作为最早跟随秋静澜的心腹,冬染太清楚秋静澜的心狠程度了,他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人吗?
“……”秋曳澜思索了一会也没头绪,不过好在欧晴岚的家世、才貌、品行……秋曳澜还是了解的,所以想不通秋静澜会转变态度也就不想了,“那么这门亲事几时公布呢?成亲又要怎么样?哥哥这眼节骨上能从沙州回来么?”
冬染道:“成亲的事情公子那边还没说,如今只说了提亲——公子让人带了亲笔书信回来,打算请薛相代为提亲!”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笺,双手捧到秋曳澜跟前,“这样的大事,阮伯觉得还是请您亲自去一趟薛府,托付此事,比较正式!”
又笑道,“虽然公子在沙州已经将阮王妃的钗环送给了欧大小姐,但那到底是私下里的。这次托薛相去荆伯府提亲,想着是不是再带份信物?只是公子那边没有什么太妃和王妃留下来的东西……”
“这个好办!”秋曳澜爽快的让人去开库房,笑道,“我早先就跟哥哥说,祖母和母妃留下来的东西,让他多拿点,他偏偏不听!这会可不是不够用了吧?”
又叮嘱去库房里的苏合,“拿最好的!原本这些东西大头就该哥哥拿的,可不能亏了未来嫂子!”
……冬染走后,周妈妈等人都对秋曳澜道喜,秋曳澜也应景的吩咐自己院子里的下人都赏一个月的月钱,以添喜气。
不过这番热闹过后,她打发了下人,独自回到内室,嘴角的笑容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哥哥到底要娶亲了!”
夫妻一体,婚前再亲密的兄妹,各自成了家后,也难免生疏起来。
想想那样的景象,真叫人发自内心的不甘!
“不过我比哥哥还先成亲呢——总不能盼着哥哥一辈子不娶吧?阿杏好歹跟我关系不错,这两年也熟悉了。”秋曳澜无精打采的自我安慰,“总比一个陌生的嫂子好……而且哥哥那么疼我,即使成亲后,也未必像别人家一样就疏远……唉……反正哥哥要成亲了这是好事!”
她咬着唇,气恼的捶着枕头,“对!就是好事,我一点也不嫉妒!一点也不伤感!”
……可惜越说越郁闷!越说越不开心!
最后,她索性爬上榻,一拉被子睡觉了!
这一睡一直到感觉额头被人不住摩挲才惊醒,睁眼看去天大亮着,却是次日早上了。
江崖霜一脸松口气的表情:“怎么样?可有不舒服?我昨儿个晚上回来,听说你从晌午后就睡着,晚饭时都喊不醒!”
“没有。”秋曳澜听说自己睡了这么久也吓了一跳,但仔细感受了下觉得精神饱满精力充沛,也就放了心,摇头道,“想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八哥怎么样了?”
“昨天半夜才到家,确实只是皮肉伤。”江崖霜说到这里顿了顿,叹了口气才继续,“不过也难怪小叔公让他坐轿子在后面走,他头脸都伤着了,实在不宜见人。”
秋曳澜倒觉得江八活该,他不伤心堂兄之死,在秋曳澜看来这无所谓,但路上遇见的那个少女,要不是济北侯在,这辈子都要被毁了。这种人渣挨打真是大快人心——当然这话是肯定不能说给庄夫人和江崖霜听的,到底是他们的嫡亲血脉嘛!
所以知道江崖丹死不了,就转开了话题:“我哥哥要成亲了,这事儿你知道了不?”
“今早才听说,可要恭喜兄长了!”江崖霜话是这么说,脸色却没什么恭喜的意思,显然很担心欧晴岚婚后过得不好,不过今儿个不是仔细讨论这些事的时候,因为最重要的那件事就要开始了,“方才侯府那边传了消息来,说小叔公马上就会过来……你没事那我就先过去祖父那边了,这些事情回头再说?”
秋曳澜脸色郑重起来:“一切小心!”
没办法,这次四房太占便宜了,即使济北侯顾全大局,恐怕也很难不被连血带肉的咬下一大口!
万树 千条 各 自垂 第六十六章 我们活着碍你眼了?
此时秦国公的书房内已经一片肃杀!
济北侯虽然还没到,但心急如焚的大房、三房能来的人都已经齐了。
其中大房因为窦氏之死,除了江天骜外都是一身孝服;三房江崖情的两个还不到十岁的庶子,也是披麻戴孝,惶恐的跟在江崖怡、江崖恒两人身畔——只看这副阵仗,就知道这两房追根问底的决心!
不过江崖霜自幼受秦国公、江太后的提携,见惯场面,眼下书房内气氛虽然僵硬沉重,却还远远吓不倒他。所以进门后即使被这两房人以或仇恨或冷淡的目光看着,也神态从容的给秦国公行礼如仪,末了施施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耐心等待。
他挂心妻子,到得比较晚,没等多久,门外就有人通传,说济北侯一行已经进府:“老夫人说不放心侯爷的身体,一起来了,还带着欧大小姐与凌小侯爷!”
“欧晴岚与凌醉?!”本来就怨愤难平的大房与三房闻言都是大吃一惊,一起向江崖霜看去,“小婶婆不放心小叔公,一起来也还罢了,欧晴岚跟凌醉怎么?他们不是跟十八妹妹一起被……”
发问的是江崖虹——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把一房人卖掉的人,他这会神情震惊中带着愤怒与猜疑,将一个站在大房立场上的子弟应有的态度表现得淋漓尽致,谁会相信他对嫡母跟嫡兄的死简直是乐不可支?
但江崖霜早有准备,此刻面色比江崖虹还惊讶三分,惊讶里又掺杂着期待与忐忑,甚至还做了一个几欲站起的动作:“十八姐姐她难道?!”
堂兄弟即兴发挥的对手戏让书房的气氛越发诡异起来,一片山雨欲来。
索性济北侯一行既已进了府,片刻后就到了。
“小叔公!”亲眼看到济北侯夫妇身后活生生的欧晴岚、凌醉,大房跟三房骇然之余,都是怒不可遏!济北侯才被秦国公请到身畔坐下,之前表演过的江崖虹就迫不及待跳出来,悲愤的大喊,“这两人如何还活着?!”
“我们得罪过你么?”济北侯尚未回答,欧晴岚已经一脸莫名其妙的开口,“还是我们活着碍你眼了?”
凌醉懒洋洋的接话:“大概江十一公子知道我们其实都不应该活吧!”
江崖霜暗赞他们三人配合密切,这段对话不就等于在说大房跟三房知道当初江绮筝一行遇袭的内情,还笃定欧晴岚与凌醉活不了吗?
江天骜一记凌厉的眼神:“闭嘴!谁教你的规矩,容你与你小叔公大呼小叫!”跟着又代江崖虹向济北侯赔罪——济北侯却没理会这番争执,神情淡漠的向秦国公道:“二哥,这回沙州发生的事情,涉及到咱们家里好些人,经过又极复杂,所以我把阿杏跟凌醉也带过来,以作佐证!”
秦国公颔首:“你说吧!”
济北侯淡淡道:“我到沙州时,小二跟小六已经遇刺身亡了。”听了这么一句,大房跟三房的人神情愈加悲愤,济北侯顿了一顿,让他们抑制了下情绪,才继续道,“要说他们的遇刺,与之前小十八一行人遇袭颇有关系。所以,阿杏与凌醉,你们把你们西行的经过详细说与众人听!”
欧晴岚跟凌醉在回来的路上就专门干对口供这一件事了,这会说来真是熟极而流:“……终于到了沙州,不想那天竟就遇见袭击……发现是况青梧,自是不存生念,但自。尽却被拦下,而且让人奇怪的人他并未为难我们,反而除了软禁之外,待遇颇为优渥,且将我们三人关在一处……趁这机会,绮筝写下血书……之后获救!”
“这么说是秋静澜派在况青梧身边的暗子,设法留下暗记,让秋静澜找到了况青梧的藏身之处,从而救了你们?”江天骜面无表情的问,“但那暗子既然就在况青梧身边,知晓他的动向,又能通知到秋静澜,为什么况青梧袭击你们时,他竟不提醒?!”
“而且况青梧肆虐沙州已久,秋静澜既有人安插在他左右,为何不早日通知大军,将之剿灭?”江天骐也冷冰冰的道,“或者,干脆舍身一击诛杀况青梧?!”
欧晴岚撇了撇嘴角没说话。
“这个难道不是贵家更清楚吗?”凌醉冷冷淡淡的道,“怎么反而怪到纯峻头上去了?”
江天骜与江天骐一怔,同时看向秦国公兄弟。
济北侯瞥了眼沉默不语的秦国公,平静的道:“之前谷氏伏诛,虽然从党多已清剿,但谷氏摄政三十余年,余孽极多!尤其边军之重,不可不防!所以我们暗中叮嘱秋静澜放走况青梧,又放任他以盗匪的身份盘桓沙州,以吸引谷氏余孽去投,好一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