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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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 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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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赶路法子的,不过这法子虽然代价是坐骑的命,却也要赶路的人自己受得住!

看着形销骨立、明显只靠一股意志支撑着的江天驰,他心头不禁剧震!

“叔父呢?”握着马鞭走上台阶的江天驰却没有回头瞄一眼坐骑,只是简短的吩咐堂弟,“带路!”

他是实打实行伍磨砺出来的统帅,不怒自威,这次又是专门为了吊唁江天骖之父,舍弃一切日夜兼程赶回来,江天骖被他一看,竟不由自主的一低头,似觉自己无端矮了一截,讷讷道:“四哥请跟我来!”

济北侯的遗体早已放入棺椁,只是为了让江天驰见最后一面,一直没有钉上,只虚合着。

江天骖待要唤下人来抬开棺盖,江天驰却摆手:“不必!咱们兄弟来,小心一点,免得惊扰叔父!”

“……”江天骖甫一见面气势就被他压住,此刻不敢说不,但不说他一直做着文官,早年被父母逼迫学过的骑射早就搁下,现在气力已是不济,就说江天驰才这么长途跋涉回来,看着风一吹就能倒了,这会还干这种体力活,出了事怎么办?

还在斟酌着劝说的措辞,江天驰却已经在动手了——江天骖只好上去帮忙:“四哥,这棺盖太过沉重……”

话没说完,江天驰却已经独自一把把棺盖推开,露出静静躺在棺中的济北侯来!

江天骖张了张嘴,待要说什么,却见江天驰盯着济北侯已经完全变黑的面容看了片刻,霎时泪如泉涌:“叔父!不孝的驰儿回来看您了!”

语未毕,他猛然跪下,朝棺中“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江天骖不敢怠慢,忙也跪下回礼,劝道:“四哥,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

济北侯过世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江天骖虽然是亲生儿子,如今最悲痛的时候也已过去。此刻被江天驰感染,心头一酸,也落下泪来,“早知道父亲走得这样快,即使我不敏,当年也该咬牙留在军中,不图别的,就为能够日日侍奉父亲膝前!”

他正自出神,却听“砰”的一声闷响,远异磕头声,抬头一看,江天驰不出所料的倒在地上!

珠箔 飘灯 独 此归 第十四章 重长轻幼?

江天驰这一倒,被抬回四房后,江崖丹跟江崖霜兄弟两个衣不解带的轮流照顾了两天两夜才悠悠醒转。

他醒来后第一句话还是问济北侯:“叔父下葬了吗?”

这时候正好是江崖霜守着,看出江天驰虽然醒了,但此番消耗损及元气,并没有完全恢复,轻声细语的安抚:“父亲不要急,小叔公的灵堂还设着,祖父与小婶婆都说,您既然回来了,那肯定是等您好了再下葬。”

“叔父去得……安稳吗?”江天驰闭了闭眼,声音不高,但带着指挥惯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极具压迫。

“小叔公去时安详,但不算安稳。”这种气势,自幼跟在秦国公身边的江崖霜早已习惯,倒没受什么影响,很平静的道,“小叔公临终前希望各房之间和睦相处,重归于好。但眼下这是不可能的!”

江天驰沉默了一会,才淡淡的道:“扶我起身吧!”

起身之后在江崖霜的服侍下喝了碗加老参炖的鸡汤,江天驰多少恢复了些精力,就问起秦国公夫妇来:“你们祖父祖母还好吗?”

“祖母一切安好,祖父前两日病过一场,当时……”这时候是晚上,也不方便去拜见长辈,江崖霜让人沏了参茶上来,简略的给父亲介绍了下目前京中国公府的局势,正说到一半,江崖丹来了,见父亲已醒,大喜:“孩儿拜见父亲!”

江天驰从在济北侯府前下马起,一直神情肃然,且寡言少语。通身威严,铁骨铮铮,让人不敢亲近,哪怕方才清醒之后对嫡幼子说话也是如此。但此刻看到长子,目光却一下子柔和起来,不但温言招呼:“丹儿不必多礼,起来吧!”

还挣扎着坐起身,虚扶了一把——老实说到这时候他才有点骨肉分别多年,终于能够父子相见的模样。

这时候江崖霜已经起身给兄长行了家礼,又让出自己之前离榻最近的位置,退到下首去了。

江天驰让两个儿子都坐下,打量着他们——主要是江崖丹,脸上虽然还是不动声色,但目光中却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竟隐隐含了泪:“想不到再看到我儿时,你们都这么大了!”

江崖丹有些讪讪,也有点心虚,低头道:“只可惜孩儿顽劣无能,让父亲失望了!”

身为嫡长子却是朝野公认的纨绔子弟、家族败类,偏偏嫡弟文武双全才华横溢,硬生生把他比得黯淡无光——江崖丹这些年来已经听习惯了诸如“犬兄虎弟”之类的议论,他也不在乎,可在亲生父母跟前到底不一样。

想想几个月前母亲庄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与敲打,他不禁下意识的缩了缩头。庄夫人到底是做娘的,亲生儿子再不争气,她也就是骂几顿,断然不舍得动手。可父亲就不一样了,尤其江天驰的职责是镇北军大将军,所谓慈不掌兵,岂是下不了手责打儿子的人?

“这些年来为父与你们母亲都不在京里,你们难免被人算计。”江崖丹忐忑之际,江天驰却没有斥责的意思,反而好言好语的安慰道,“十九好歹有你们祖父祖母护着,你却从起头就落进了大房手中……那时候你才多大?伯父辈的人处心积虑算计你,岂有不吃亏的?这原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们……”

说到这里江天驰别过脸去,似乎情难自禁,语气中带出分明的哽咽。

江崖丹愣了愣,手足无措的劝慰道:“父亲……是孩儿自己不肖!”

江崖霜却是心头一跳,嘴上道:“父亲刚刚长途跋涉,在小叔公灵前又动了心绪,这会……万望保重!”心下却思索着,“父亲说我好歹还有祖父祖母护着,八哥却从起头被大伯一房算计,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埋怨我一直被祖父祖母亲自抚养与教导,却只顾自己惬意度日,不管八哥惑于人手,这……不太可能吧?”他比江崖丹小了足足十二岁,记事的时候江崖丹就已经完全学坏,连秦国公都拉不回来了!

江天驰总不至于要求小儿子从襁褓里的时候就开始劝长兄向善吧?

“难道是暗示我吃的苦头不如兄长多?”这样其实也很不算公平的描述,江崖丹养在大房,大房的方针是把他惯成个一无是处的米虫,那是什么都可着他的心意来!

而江崖霜是秦国公跟陶老夫人亲自带大,这两位都是真心希望他好,疼归疼,从无溺爱。江崖霜从三岁启蒙起,每天的功课都无比沉重,就连年节,也只有除夕、中秋之类的大日子可以放假,平时习文练武从无间断,一有懈怠就会挨揍——所以单纯说吃苦程度的话,其实江崖霜打小过的比江崖丹辛苦多了。

当然从抚养他们的人的用心来说,江崖丹确实吃了大苦头。

“只是父亲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江崖霜觉得很疑惑,做父亲的当着两个儿子的面,说这种小儿子受的委屈远没有大儿子多的话,那肯定是有目的的。尤其江天驰的身份与经历,也不是会随便说这种引儿子猜疑的话的人。

“我跟八哥可没红过脸,也没争夺过什么,父亲一回来就暗示八哥吃的苦受的委屈都比我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兄弟两个正掐着,江天驰这么说的用意倒不奇怪——劝和。

但现在兄弟两个好端端的,江天驰却说了这么一番话,由不得江崖霜不多想了:“难道是为了爵位继承?”

江天驰现在身上没有爵位,只有镇北大将军之衔。秦国公虽然还没立世子,但按照江家重嫡长子的习惯,即使四房的势力压过了三房,秦国公也不会因此立江天驰做世子的。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江天驰没有得到爵位的指望——尤其他这次还亲自回京了。

单单是出于笼络四房的目的,江太后肯定会给江天驰封个爵位。

现在可不是之前二后相争那会,连济北侯致仕后的惯例封赏都有人想克扣。现在江家已经实打实的权倾朝野,别说一门三爵,一门三十爵,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八哥乃是嫡长子,承袭之物,无论是爵位还是产业,理所当然应该是八哥的。”江崖霜想到此处有着淡淡的伤心,“就是我接掌镇北军也是八哥接不了……我是那种跟自己嫡兄抢东西的人么!”

他正琢磨要找个机会向父亲表白下心迹,江天驰却忽然道:“丹儿是来给你弟弟换班的么?”

江崖丹巴不得从刚才的话题上转开,立刻道:“十九弟守了整整半夜一天了,孩儿不放心,所以……”

“那霜儿你回屋去歇会吧!留丹儿照顾为父就成了。”江天驰看向小儿子,目光虽然也算温和,却远不如对江崖丹那种浓烈的疼爱宠溺——江崖霜是秦国公精心调教出来的子弟,如何察觉不到这种差别?

他从小到大,在长辈面前都是被偏心的那个,尤其是陶老夫人和江太后,对他简直是千依百顺,宠爱有加。几个月前回京的庄夫人,虽然说对于两个亲生儿子都是一样喜爱的,但直爽的庄夫人也是明确表示对大儿子的放。荡纨绔感到很失望、对小儿子的出色能干由衷满意与欣慰……

但在父亲跟前,怎么反过来了?

江崖霜既伤心又疑惑的回到自己院子——好歹现在是一家三口了,老是借住陶老夫人的跨院也不是个事。好在国公府里空置的院落有很多,这几天又收拾出一个三进院落让他们先住着,等原来的院子修好了再搬回去。

秋曳澜才把孩子哄睡着,方回到内室,听说他回来了,便迎出来问:“父亲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江崖霜微微颔首,“厨房有饭么?”

“我叫李妈妈给你留了。”秋曳澜喊人去拿饭,察觉到丈夫心情似乎不大好,很是担忧,趁下人不注意,悄悄问了一句,“可是父亲的身体……?”

这可真要命,若说秦国公这会死了,江家必陷内斗,没准就是元气大伤、被人趁虚而入,失去如今独占朝政的地位的话;江天驰要有个好歹,那也不用怎么内斗了,四房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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