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当这位“雅姑娘”发出第二道语气颇为客气的请令,却听羞怯的宫婢再次回道“殿下吩咐,必须‘近身’伺候姑娘……”
激动的宫婢,嫉羡的将眼前的“美人沐浴景”遐想为一幅圣人描绘的丹青,纷纷陶醉于女子的美丽与气质
此情此景,教人不得不怀疑这些放肆的宫婢到底是来伺候贵客,还是正大光明的以龌龊的视线来亵渎仙质
一盆温热的池水随着掌力的运作,瞬间跃出了池面,宛如晶莹剔透的水桥拱立,猛然的倾盆大泻,吓跑了一群聒噪的女子
待浴室恢复了平静,宇文宁随意的抹了把脸走出汤池,继而走入屏风后褪去身上的湿衣,伸手撩来一旁新置的衣物换上。莫怪她的冷淡不近人情,怪只怪当她沐浴舒畅时,那些借口送来衣物却又不退避的宫女,可有想过她的情绪?但也庆幸这里只是水,倘若换成一堆夺命的镖器,这后果于她,可管不着……
行走了一段较短的路程,待掌灯引路的宫人全数退去,宇文宁负手仰望殿前的金铸“鸢荣殿”三字,回望身后静寂无声的庭院,不知何时竟已身处太子寝殿之外
皇城内历代独有的阴气密密的倦托着夜风凉凉的笼罩了身子,宇文宁流转着黑眸凌厉的警觉于四周的动静,而听某处树梢的细风摇曳,宇文宁识趣地收敛了杀气,优雅的牵起及地的长裙,盈盈迈上青玉阶
“殿下尚在萧湘苑萧夫人处未归,请姑娘先吃些茶点稍候片刻”随后进来的是两名宫婢,伺候了茶点熏香,这才欠身离去
宇文宁闲闲的转着眸子环视此处,所谓太子寝宫内一系列精美华贵较之她的南千老窝,似乎并无差别。但这里再华美的金窝银窝,于她来说永远不比自己的老窝住的舒适安逸
反正闲来无事,今夜她站在这里,也无非是要看看这西波太子到底无耻到哪种地步,是否已至令她憎恨的想要将之灭杀
转悠了半刻,宇文宁带着探究的目光绕至偏殿深处一扇虚掩的门前,昏暗的内室,令她的好奇心为之增长,想要深入探索其中的奥秘。虽然她并非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再者,以今日的身份地位来说,这扇门后的神秘于她实在不容窥视,但她却偏偏是个喜于挑衅他人脾气的怪人,既然难得来趟西波,难得被太子“请”来作客,她又怎好意思忤逆了主人的意思,而不入内深探?
正当她推门之际,却听前殿传来大门开启闭阖的声响,宇文宁邪恶的勾起唇角,无声的闪入门内,又无声的合上门
鸢荣殿设为太子寝殿,其正殿虽为寝殿,但两旁却又辟了四处偏室,其中有两处乃是太子殿下存储心爱之物的宝器室,另外两处,则是太子掩人耳目的寝室。而见此时此刻,宇文宁所藏之处正是西波太子真正的卧室
随着门扇开启正主现身进入,静立于落地画屏后方的宇文宁,却眯起一双贼目透过屏上的细缝窥察外景。只见西波太子端坐了身板端盏饮茶,神色甚是松散
时刻一滴一点流去,除了饮茶却不见太子下一步动作,宇文宁蹙眉思忖,这太子还真有闲情,请了她来作客,却不急着寻人?
“藏了一刻,也该累了吧,出来喝口茶可好?”一道轻柔却又清冷的声音缓缓打破了一室的烦躁
移眸画屏处。精美的绣鞋宛如羞涩的名媛,微移出屏外露了半寸。一袭幽兰裙曼上绘出一寸妖娆婀娜的身姿,脱俗中却尽显一方独特的妩媚,及墨色抹胸处,因那瀑长的青丝垂掩了其中该现的诱惑,惊艳之处更是那颈上一张甚比瑶姬的容颜
两处深锁不展的柳眉泄露了女子阴晴难定的情绪,一双清若明月深如寒潭的黑眸,勾了凡夫俗子的欲望之魂,微抿冷笑的面容透着女子妖冶却孤傲的独立。然,其中的诡异教人无可自拔的深陷痴迷,哪怕即刻命断情床,似乎亦是今世最为销魂之时
“嘿嘿,看见本王可是心头激情难抑,想着立即将本王如何吃干抹么净么?”
宇文宁不着痕迹的移步躲过西波太子舞来的淫爪,退至门边“殿下今夜召见民女所为何事?”
询问出口,西波太子似是恍然大悟猛得一拍桌子,咧开一排白齿,垂眸摸索着左袖似乎正寻找什么。而待片刻,一只小巧的白瓷细颈瓶闪亮着瓷身现于桌上,但瞧太子猥琐的眼光笼罩了宇文宁,眉眼奸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是‘刻骨销魂散’哦!”
春*药?宇文宁冷眼挑眉打量西波太子此刻邪淫的神色,心头不禁开始唾骂此人满嘴淫*笑的模样
“此时夜已深,殿下早些就寝,民女也该告退”
“哎,本王的话还未说完呢,你急着上哪去阿,站住!”令声未落,已见太子似风一阵飘向门口阻拦了宇文宁的去路
“太子寻我来就为了这一事?”一缕杀气浅浅的浮上宇文宁的眉头
“……嘿嘿,别生气嘛,这药可是独门秘方,从不外传贩卖的,只要将少许投入熏香燃放,必能享受整夜的销魂之事!”
解释即落,西波太子眨着异常清亮的黑眸等待宇文宁的回应,但半晌过去,某位“雅姑娘”依然蹙起眉儿摆出满脸的不耐烦
“你到底有没有听本王说话?”见宇文宁无动于衷的冷漠,不甘于受冷落的太子噘起双唇表示内心的不满
见了西波太子的无耻之行,此刻宇文宁仅是眯起双眼显出一度的厌恶“有,民女听的极为清楚详细,这药是独门秘方”
“那你怎么不问本王用这药到底想做什么,你对本王的忽视与不敬,小心本王立即将你打入地牢处治”
眼瞧这位太子的蛮横幼稚,宇文宁嗤笑回道“殿下息怒,那么,民女敢问殿下用这些药到底想做什么?”
“嘿嘿,你猜!”突然转变的笑颜,教人深疑书中所记女子变脸如翻书之快,而这男子变脸是否甚比女子?
早已放弃了纠结情绪的宇文宁,颓然的提起精神询问西波太子心中期待的疑惑“殿下可是打算将这药物赐于民女‘享用’?”
“哇!姑娘果真聪慧。既然姑娘亦赞同本王的做法,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即当本王与姑娘的洞房之夜咯!”
童稚般纯然的笑声,极为不适的绽放于一张淫溺的脸上,宇文宁愤懑的将太子展臂袭来的拥抱当即一掌推开,不料一手的反推,借力竟将她的拒绝改为迎合,蓦然地旋身倾倒,及宇文宁未料之下,西波太子成功将她包入自己怀中困制
“你——”
“这样不对噢,你可知晓天下有多少的女子主动要求本王的宠幸,凭你这厢欲拒还迎的计谋,天资聪颖的本王早已看穿啦”
本以为这西波太子单是无耻无赖无脑之外,哪想武功竟亦有几招,宇文宁冷哼战况不妙,转念之间企图摆脱太子的骚扰,岂料下一瞬未见宇文宁有所行动,其身已让西波太子眼疾手快的横断了去路,令她的后背倚贴着大门,二人大眼对小眼的争斗着
宇文宁挑眉哂笑“殿下这般欺瞒,就不怕民女将实情透露于有心之人知晓?”
“嗯?姑娘这话什么意思,本王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从未欺瞒过任何人”嗅着怀中女子的清香,太子弯眉现笑
“听闻,太子殿下ti弱多病,实不会任何武术,这会儿太子竟将民女彻底压制,难道不是欺瞒了敬慕太子的百姓么”
“哟,瞧这张小嘴,不该开口时却尽说些不该说的话,令本王喜爱的真想一口将它吃掉。唉,你不明白,这并非欺瞒,只怪本王的掩藏功夫做的实在高超,再说……”
言语停顿,却见原本邪佞的太子忽然严肃了神情凌厉的双眸,眸光精利的盯着宇文宁低语“本王的欺瞒只限于西波,相较于南千俊王的欺骗,本王实在佩服之极阿……俊王,或者本王该尊称您一声,东塔太子殿下?”
猛然的回眸,震惊错愕中宇文宁本能的瞪着太子犀利的双眼,这突然的昂首,使得二人脸孔分隔的距离更为贴近
宇文宁目光深沉,趁机脱离了方才的胸怀,即刻后退数步,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紧张么?我亦不过是道出你我深知的事实罢,东塔太子确实还活着,且竟是一位令天下男子都为之疯狂的绝色”
对于西波太子的揭穿,宇文宁冷漠了片刻,只献出淡淡一笑“是死是活又如何,东塔太子已故的消息早已散遍四国,如今殿下这番言语即便说于东塔国君,恐怕也会被当作触犯亡灵的不敬之行,我劝太子莫将此事生大,还是忘了为妙”
疾步上前,西波太子抓实了宇文宁的细腕“这句话该是本王说于你听,你还是继续当‘雅姑娘’为妙,更别想离开西波”
“哼,说到底,我与殿下从未照过半面,殿下又如何识穿我的身份?”
宇文宁苦笑着面容疑惑的望着他,而见太子并无任何答复却是浅勾了艳唇媚笑
蹙眉思虑间,西波太子移步走向左方的书架,其间不知他转移了架上何物,只见一侧挂了水墨图的墙壁缓缓旋转
等待中,慢慢瞧见一幅外框镶金的画像自墙的另一端闯入幽深的眼帘
当双眼彻底看清画上所绘之人,宇文宁忽然咂舌哑然,瞪着圆圆的黑瞳仰望画上男子微笑的俊容
毋庸置疑,这副画乃是当年俊王妃初识俊王之日,为俊王所作的第一幅画像
多年过去,南千京都的“藏卷阁”因岁月的销蚀早已关闭,当年俊王允诺来取的画像因王爷的离去,一去五年之久,也早已不知这副画像何去,而叹如今这幅画再现西波太子的手中,令人不得不感喟世事弄人
“多年前,我曾游历南千京都,偶然从一处即拆的画阁购得此画,听掌柜所言,这是南千俊王,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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