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人口器合拢瞬间;欧阳俊麟只觉得全身一软————他看见自己的臀部和腰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凶残;布满数斑点和甲状凸起的昆虫口器。
骨盆彻底碎裂;尖利的牙齿刺穿肌肉和皮肤;碾碎了内脏。
欧阳俊麟根本法承受这种可怕的伤害。他发出痛苦的惨叫。左腿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一软;重重摔倒在地上。感觉全身上下的所有骨骼都在颤抖;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就像一只巨手抓紧脊椎;从上至下狠狠甩动着;使整个人彻底变形;内脏移位。最后;以最残忍的方式;剥离出所有神经。
“混蛋把你的臭嘴给老子松开————”
飞杀咆哮着冲过来;拔出手枪对准虫人连扣扳机。子呼啸着钻透甲壳;伤口喷溅出一团团淡褐sè的浓浆。强烈的神经刺激使虫人浑身发抖;可它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反而越咬越紧。慌乱中的飞杀没能命中要害;剧烈的疼痛越发刺激虫人凶xìng。它一口咬断欧阳俊麟的骨盆;仰起头;一口吞下整条右腿。然后瞪起发红的双眼;在触角的引导下;朝着飞杀反身扑来。
“走————不要管我————”
奄奄一息的欧阳俊麟;突然爆发出与伦比的力气。
他嚎叫着纵身一跃;死死抱住虫人下身;把那具恐怖的身体从空中狠狠拖下来。然后张开嘴;对准那些比恶心恐怖的软质甲壳用力咬下。
这动作迅速消耗着他残存的生命力。欧阳俊麟鼻孔里传来沉重喘息。每咬一口;嘴边立刻涌出大片血沫。他的身体在意识的抽搐;腰部伤口流淌出肠子和内脏碎末。残剩的左腿勉强用力盘住虫人下肢;整个人活像一条趴在虫人背上的异xìng水蛭。
飞杀觉得视线瞬间模糊。
他流着泪;奈而悲愤地吼着;抱起旁边一名腿部受伤的雇佣兵;一瘸一拐的朝着城堡挪动。
到嘴的猎物就要逃跑;虫人被刺激着一阵乱扭。见状;另外一头虫人扑过来;把濒死的欧阳俊麟从它背上一口叼下;狠狠咬掉上半身。刹那间;空中喷起一团血雾。欧阳俊麟的身体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半段。
彻底解脱的虫人立刻摇晃着朝前蠕动。
它冲得很;像急不可待想要饱餐美食的饿鬼。刚刚吞下的那条腿显然滋味儿不错;却远远不能满足旺盛的食yù。相反;却让它品尝到人肉的鲜美;想要得到多;吃掉多。
飞杀拖着受伤的雇佣兵拼命往前。
他不肯认输;理智和现实却使他绝望。
“我……老子……一样也要变成这该死怪物肚子里的大便吗?”
“砰————”
刺耳的枪声;中止了飞杀脑子里混乱的念头。
身后;紧追不舍的虫人应声而倒。
前面;老宋站在城墙上;手里的狙击步枪枪口正冒着青烟。 ,
第一百零五节 降俘
() 城墙上响起接二连三的枪声。
从树林里扑出来的虫人被一一狙杀。
着点异常jīng准;一例外均为头部。这些可怕的变异生物在大口径狙击头面前毫还手之力。它们死状恐怖;甚至肩膀以上的部分彻底炸飞。
飞杀瘫坐在地面上;双眼凸出;惊骇绝然地瞪着身后几米处扭曲挣扎的濒死虫人。
“砰————”
老宋瞄得很准;他现在对重型狙击步枪的cāo作极有心得。子带着奇异而尖锐的呼啸;准确命中刚刚吞掉欧阳俊麟上身的虫人头部。已经进化成扁三角形;带有两根长长触角的虫人脑袋轰然炸开。失去控制的身体在地上来回乱窜;喷洒出大片腥臭的液体。
最后;它侧翻着身子摔倒;犹自跳跃着了几下;才乱扭着身体;渐渐失去动静。
爆裂的头炸烂了虫人的食道和咽喉。强烈的神经抽搐和肌肉收缩;使刚刚吞进胃囊的所有东西全部倒吐出来;活像一滩发馊酸臭的垃圾。
一团裹着大量粘液的肉团“骨碌碌”滚到飞杀面前。
那是欧阳俊麟的头。
准确地说;应该是头和脖子;还有左肩至肋下大约四分之一的部分。
他的头被完全压扁;额头和脑后全是密密麻麻的牙印和空洞。就像被两只狼牙棒同时砸中;以至于光滑的皮肤表面彻底变成可怕的“莲蓬”。
虫人的某些生理机能显然比人类强————短短几分钟时间;欧阳俊麟的头部已经出现轻度腐蚀迹象。那些粘液中带有大量胃酸;肉块边缘正在慢慢溶化。如果不是那颗头颅鼻翼位置有一颗黑痣;飞杀也不可能辨认出;这块肉就是欧阳俊麟。
飞杀神情木然地朝前跪行了几步;把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脑袋抱在怀里;用颤抖的手慢慢拂去淡灰sè的浓浆。
手掌接触到虫人胃酸;有种被烧灼般的辣痛。
飞杀仿佛毫察觉;依然流着泪;不断用手和衣服擦去肮脏的液体;露出欧阳俊麟那张已经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脸。
他的表情很痛苦;肌肉绷得很紧。根本不是平常喜欢微笑的模样。
他;他一定很疼。
虫人已经被杀光。
城堡里出来一群人。
老宋走在最前面。廖秋和韩莹各自带着一队人;按照早已熟悉的路线穿过空地;把受伤的雇佣兵全部俘虏;用绳索紧紧捆住。
飞杀感觉这些人带有敌意。
虽然都是人类;可他们不是自己的朋友。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个老头;比任何人都强悍健壮;眼睛里随时释放出jǐng惕的目光。
朋友……
“嗬嗬嗬嗬嗬嗬————”
飞杀像疯子一样惨笑着。他抱着欧阳俊麟的头;如醉汉般踉跄着走到被撕裂的尸体前;伸手抓住;想要把残缺不全的朋友拼合完整。
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尸体总是缺少着一部分。
最后;飞杀终于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双膝一屈重重跪倒;把脸深埋在泥土和血污当中;不顾一切嚎啕大哭。
一名团队成员拿着绳子走上前;想要把飞杀捆住。
老宋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让他哭吧……好好哭一场。哭出来;就好了。”
老宋的目光里;蕴含了许多复杂的东西。他感慨地喃喃自语;仿佛是在为自己的举动解释。
“一个愿意为了朋友放弃生命的人;不会是坏人。”
现在;已经是chūn天了。
世界xìng的危机已经人皆所知;再也没有人相信这只是区域xìng的混乱;或者恐怖组织故意制造的报复xìng活动。
幸存者们开始抗争;他们用自己最熟悉的方法捍卫生存权。
一些人逃亡至野外;一些人在城市里徘徊。
很多流亡团队悄然出现意识形态的变化。当面包和盐占据了rì常生活绝对空间的时候;论拥有者还是追求者;都在不断改变原来的社会阶层。
一些人被杀死;然后被同类当做食物分吃。很多吃人者其实并不缺乏食物;仅仅只是想要用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显露力量;藉此成为多人的统治者。
文明时代的贫富阶层被彻底转换。
当富人口袋里的钞票不再具有购买力的时候;高贵的身份也一落千丈。在工厂里终rì辛苦劳作的穷人忽然发现;给自己开工资的老板也得为了米饭和面包忙碌。而自己在这方面显然比他们具优势————他们不会耕种;不懂得季节与气候对农作物的影响;甚至连洗衣做饭也不会。夸夸其谈的权威专家;浓妆艳抹的漂亮明星;高高在上颐气指使的官员这些人一样会饿得半死不活;一块发馊的冷馒头就能让他们变成狗。
瞬间转换的社会地位使很多人满足。他们甚至一度忘记了变异生物的威胁;陶醉在对他人的控制乐趣之中。
豪族财团的势力进一步扩张————他们从病毒爆发前就开始准备;拥有大量物资和亲信。除了军队和科学院;他们俨然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势力集团。
不少幸存者团结起来;组成zì yóu团队。对抗肆意捕捉流浪者;使其成为奴隶的大型财团。
东躲xī zàng的逃亡者当中开始出现强化人。
虽然数量很少;但他们的确存在。
人类在极度恐惧和绝望之下;往往会产生很多极其神秘;法用科学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强化人成为各个流亡团队的首领;也迅速蹿升为的权力阶层。
军方仍然保持中立。他们为所有平民注shè免疫药剂。从平民当中挑选强者加入军队。却从不过问;也从不插手豪族财团与平民之间的纠纷。
为了摆脱被奴役的命运;一些流亡者团队相互达成共识;开始合并。
他们用简陋的武器;依托熟悉的地形;与疯狂追求利润和收益的财团抗争。
当越来越多的自然强化人出现之后;某些实力强大的流亡团队已经能够对豪族财团构成威胁。出于权力平衡和收益方面考虑;财团与大型团队之间达成谅解;共同享有某一地区的物资利益;共同对抗越来越强大的变异生物。
为了区别于普通的流淌团队;大型团队开始以雇佣兵团自居……
所有这些;都是苏浩原先时空被电脑记录下来的历史。
现在;这一切正在按照固定的轨迹进行;没有丝毫偏差。
半数以上的人类要么被杀;要么成为变异生物。
幸存者为了食物和生存每天都在忙碌。
其实;和平时代的人类同样也是为了这些东西奔忙。
他们不过是换了个环境————没有官员欺压;没有阶级;没有地沟油黑心医院良jǐng察卑鄙捞尸者三聚氰胺nǎi粉变质疫苗。
然而;却必须面对丧尸血尸类人虫人;以及形形sèsè不同种类的变异生物。
在地球;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真正的安全;绝对的幸福。
一切都是相对的。
就像你被暴徒殴打的时候;意中会想起每天开着高音喇叭在楼下跳广场舞的那群老太婆。
虽然她们很烦;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开始跳那种见鬼的“健身迪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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