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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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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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扫了一眼东北方那闪着红光的天空,毅然转头而去。
     消息传到二门里时,柳东行已经出发了。文怡听见下人议论,说贼人围住了后庄,一有人要出去,便拿刀砍上来,心里止不住为柳东行担忧。直到听见别人说,亲眼看着柳东行骑马越过几个贼人去了前庄,方才放下心来,想着以他的武艺,对付几个匪徒,应该是不难的。
     偏院里已经挤进了四房族人,婆子丫头媳妇子一大堆,又有孩子哭闹,吵得卢老夫人不得安宁,只好不再睡下去,坐起身来,跟丫头们小声说话。她见文怡立在窗前,神色忧虑,便召了孙女过来,低声劝道:“他独立对付二十多个人,都轻而易举,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文怡脸一红,低头道:“祖母说什么呢?!孙女儿是是在担心清莲庵的师父们,还有闺学的罗先生杜山长回家过节,闺学里如今只有罗先生带着几个丫头仆妇,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贼人,长房的人会把她们接过来么?”
     卢老夫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叹道:“庵主前些天曾跟我提过,要和那位如真法师一起进城中水月庵做道场,想是不在庵中,但其他人就难说了,至于罗先生长房的人不说话,我们却是不好开口的。想来闺学那小院并不起眼,贼人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留意到吧?”
     文怡还在担心闺学,但却是九房先传了坏消息过来。
     由于靠近庄子东面的树林,九房的后宅有几间屋子起火了,正在收拾财物的十五老爷顾宜同被烧着坠落的瓦片砸了一下,当即头破血流,如今正昏迷不醒呢。前去接人的长房仆役催着九房的人快走,十五太太徐氏却担心丈夫伤势加重,不肯动身,两边就僵住了。长房仆役帮着救了火,便趁着外头还算太平,早早跑回长房报信。
     二太太段氏与姑太太柳顾氏听了那几个仆役的回报,都闭了嘴。其中一个仆役大着胆子道:“二太太,姑太太,十五太太说十五老爷一直不醒,若是胡乱移动,只怕会加重伤情,因此请二老爷和二太太派几个人过去帮忙看门。”
     段氏问:“二老爷怎么说?”
     “二老爷叫小的们来回二太太,说一切请二太太和姑太太做主,他在前头忙着呢。”
     柳顾氏却是有些不情愿的。她与九房的堂弟没什么交情,又不乐意让长房和东平王府亲卫分一部分人手过去,便起身笑道:“这是顾家的事,我不好插手,二太太,就交给你了,我回屋瞧瞧母亲去。”竟然就这样走了。
     段氏脸色一沉,眼珠子一转,却露出了微笑,对身边的玉蜓道:“去,把七少爷请过来。”
     长房的仆役,总共也有二三百人,却以女子居多,在前院当差的男仆,加起来也不足一百人, 当中还有不少年岁不足的小厮和年老体弱之人,因此算得上青壮的只有数十个,更别提其中有一部分人还在前庄救火,守后门的,报信的,又折了几个。
     如今已转移到宣乐堂的几房族人,虽各有壮年仆役,却又大多留在自家宅中看守了,便是有几个人手,也很快被编入长房的护卫中去。因此,要派人手前往九房警戒,以及再派人去接其他族人,光靠这些人是不够的,到底还是要救到世子面前。段氏特地让文安代表顾家出面,又请了柳东宁同去,帮忙说项。
     文怡心中牵挂柳东行安危,便一直站在院门口等消息,却看到文安与东宁结伴出了二门,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前者便满面怒色地走了回来,身后的柳东宁脸色尴尬,神情僵硬,脸上似乎有些发红。文怡不由得眉头一皱。
     (未完待续,支持作者。新年快乐!)

第七十七章 亲戚情份
     文安板着脸将自己在客院的经历说了一遍,便气呼呼地道:“祖母、二婶娘、姑姑,这位世子爷也太不讲理了!他手下有那么多人,分几个给我们又能怎样?!可他就是不肯答应!现在贼人在外面杀人放火,他却只顾着自己,难不成他以为贼人杀进来时,就会放过他了?!”                         
     于老夫人沉默着不说话,但脸色显然有些不大好看。段氏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不然也不会让文安和柳东宁出面了,见文安说话鲁莽,忙道:“安哥儿休得胡说!家里有那么多人,那贼人如何能杀进来?!快别这么说了,仔细老太太生气!”
     文安这才醒悟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闭了嘴。柳顾氏有些讪讪的,不大自在地问儿子:“东宁,你表哥到底是怎么说的?!真象你七表弟说的那样么?”
     文安脸又涨红了,柳东宁干巴巴地道:“儿子也曾劝表兄派一二人手相助,只是表兄说本宅的安危更要紧,更何况这里除了顾家长房的人,还有许多顾氏族人在,若有个闪失,损伤更大,因此”他吞了吞口水,觉得这样的话似乎不足以挽回表兄的脸面,忙添了一句:“但他答应抽出八个人来,帮忙守卫宣乐堂,这样就能空出几个人去九房了”
     文安大声冷笑:“八个小兵能顶什么用?!若他把罗校尉那样的高手派给我们使,我也就不说他了!”
     柳东宁面上更红了,却又不好说什么,他自己也觉得表兄有些过分呢。
     柳顾氏心里虽有几分埋怨朱景诚不给面子,但也还是帮着辩解一二:“景诚的担忧也有道理,我们长房的仆役光是要守卫那么大的宅子,就已经有些人手不足了,所幸那几十个王府亲卫里抽一队过去九房,长房的防守不就薄弱了么?万一贼人趁虚而入 ,那可怎么好?九房宅子本就小,人口也不多,而且又在庄子角落上,旁边的树林子还起火了呢,贼人想来也不会跑过去的。反倒是我们长房,从一开始就被贼人盯上了,比别人家都要危险些。母亲,亲王府的亲卫都是朝廷命官,不是王府的仆从,便是景诚有心要让他们出手,只怕他们还要顾念自身的职责呢。景诚能派八个官兵来帮忙,就已是看成在亲戚份上了,您别生他的气!”
     文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姑母,柳东宁连耳朵都红了,柳顾氏顾不上他们,只是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过了一会儿,于老夫人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儿:“你觉得他肯派八个来,就已经很难得了?果然十分在乎亲戚情份?!”
     柳顾氏窒了一窒,干笑道:“是呀!若不是挂念我们长房的安危,他也不会”
     “照姑姑的说法,他要是不讲亲戚情份,莫不是就得跟贼人合伙抢劫我们了?!”文安忍不住插了一句,被她瞪了一眼:“小七,你胡说什么呢?!”
     文安一脸气鼓鼓地,鄙视地瞥了柳东宁一眼:“原来如此!我今儿算长见识了!”说罢朝于老夫人与段氏行了一礼:“祖母与婶娘请恕小七先行告退,省得回头又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冲撞了长辈!”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顾氏有些气急败坏,柳东宁只能暗暗扯她袖子小声劝解。段氏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旋即带着忧虑的神色,低声问于老夫人:“婆婆,这可怎么好?世子不愿派人,还是要从我们家抽调人手过去么?可区区八个人”
     于老夫人叹了口气:“就派十个青壮过去吧,记得多带上些棍棒。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们长房忝为一族之长,就必须担起族人的安危。”她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小辈们不懂事,我们可不能犯浑!”段氏屈身一礼,便退出去下令了。
     文安气冲冲地跑回兄弟姐妹们所在的屋子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怀怒火,只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见可柔和六岁的堂弟文和盘腿坐在罗汉床上逗三岁的小堂弟文孝说话,叽叽喳喳的太闹,便大吼一声:“吵死人了!都给我出去!”
     众人都吓了一跳,文孝立时便哭了起来,文和也一脸怯怯的,可柔脸都白了,颤抖着下了床。文娴忙过来抱起小弟弟,嗔道:“七弟这是做什么?看把小十九吓成什么样了?!”说完也不理他,径自抱着弟弟一路哄着进了后头的隔间。
     文安自知造次,摸了摸鼻子,见文和害怕地看着自己,直往后缩,自己一瞪眼,他便飞快地跟着文娴跑了,觉得有些无趣,便讷讷地道:“怕什么?我是老虎?能吃了你?!”可柔正想跟着文娴走呢,闻言小心地看了看文安,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离开。文娟白了她一眼,扭头问文安:“七哥哥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方才我们太太不是请你去客院向世子借人么?难道没借成?”
     文安冷笑:“借是借成了,可惜只有八个小兵!还是明说了不能外派,只能留在宅子里守卫的!而且随口就吩咐了,叫那八个人守在前院,就挨在客院旁边!这跟没借有什么区别?!亏得姑姑还说这已经是十分给我们家面子了,那位高贵的世子爷若不是看在亲戚情份上,才不会点头呢!哼,说的好象她不是顾家的姑奶奶,反倒是那位世子爷家的姑奶奶似的!难不成他东平王世子的命就金贵,我们顾家的族人就活该死绝了?!”
     文娟吃惊地问:“他真这么说了?!这也太凉薄了吧?别说咱们家从没怠慢过他,便是寻常亲戚,见人有难,不管是否力所能及,也该多少出把力。他来了这么多天,我们好吃好喝地招呼着,全族上下,谁不把他当宝贝似的?他怎好意思说这样的话?!”顿了顿,也忍不住抱怨:“姑母也是,她好歹也是顾家女儿吧?!也该为娘家人多着想一下!”
     文安撇嘴道:“人家早就不姓顾,改姓柳了!只是不知道,若今儿遭难的是柳家人,姑姑还会不会这么说?!可惜,她老人家这么卖力地替世子大爷说话,那位高贵的世子爷可没把她放在眼里!”
     文慧从后头的隔间走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小七,你说什么呢?!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文安一昂脖子:“谁胡言乱语了?!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去客院时,柳表哥也跟着去了,帮着说了半天好话,那位世子爷就是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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