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太阳出来是新的一天,一天天,一年年,转瞬便是十年。
“滕玲!滕玲!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江逸对着嘟一声之后无声的手机狂声大喊。不能相信,几天前两人还在高潮余味中讨论着将来,怎么今天就变了。为什么?江逸不停地问。那头的滕玲已不能给他任何答案。
“啊”一声怒吼,江逸将手机扔向对面的墙壁,顿时小小的盒子四分五裂。
傅敏冲进儿子房间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狼藉。台灯,书本,手机,床上的被褥乱七八糟的躺在地板上。江逸没注意到母亲进来,他举起电脑显示器就要砸。
“江逸,你疯了!”傅敏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儿子的手臂。“你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这样!”她喊道。
江逸喘着粗气,一下失去浑身的力气,颓然低下头颅,喃喃嘟囔,“她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傅敏顿时明白过来,今天不正是滕玲离开的时间吗?没想到儿子反应这么大。她轻轻拍拍江逸的后背,“会过去的,好女孩多的是。她没什么了不起的。”
“妈,你不懂。没她我活不下去,活不下去,你懂吗?”江逸摇着头,回答。
“我怎么不懂,妈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能活。”傅敏劝道。
“可我就是不能没有她!为什么你们不理解我?”江逸瞪着通红的双眼,冲母亲喊道。一个疑问突然闪过他的头脑,“你怎么知道的?妈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出国的费用是我给她的,她答应我和你分手。”傅敏冷静地回答。
“妈!”江逸不可置信地望着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做!”他喊道。
“我为什么不能?如果她不收也可以,可她收下了,这就说明你在她心目中根本不算什么。还不明白吗?逸儿,在她的心里,前途比爱情重要。”
“不!”江逸绝对不相信母亲的说辞,“一定是你逼她的,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相信。”
“她就是那样的人,她的爱情禁不起丝毫的考验。”傅敏用她的体会回答儿子。
11
【一月十日,小雨
一天,敏姨突然来学校找我,还不让江逸知道,我很好奇她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我们在校外一家小茶舍坐了下来,敏姨要了一杯绿茶,我点了一杯奶茶。
敏姨上来就开门见山,她告诉我,她去找了滕玲。敏姨答应滕玲出钱给她出国,条件就是和江逸分开。我听了很是吃惊,没想到敏姨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虽然我不喜欢滕玲,更不喜欢她和江逸在一起。可无论哪个女孩遇到这样的情景,一定都是很难过的。
“那她同意了吗?”我忐忑地问。如果滕玲答应敏姨的条件,江逸怎么办?他会疯掉?我很担心。
“她没马上同意,三天以后给我答复。”敏姨喝了口茶,显得不急不躁,好像胸有成竹。“我想她会同意,她不立刻收下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么难看。紫芳,她是个很有心计的女孩。”敏姨放下茶杯对我说道。
“可江逸怎么办?”我小声问道。现在我真的开始担心,滕玲是江逸的初恋,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何况江逸是那么的爱她。“什么怎么办?”敏姨好像一点儿不着急,“总会过去的。我本来还担心她要是不答应该怎么办,可我没看错人,她果真答应了。紫芳,敏姨想求你件事。”敏姨突然伸出手盖在我的手背上,我吓了一大跳。
“敏姨,什么事?”我问道。
“江逸一定会很难过,这段时间帮我看着他,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敏姨说道。
“可”我犹豫了,“可他恐怕不会听我的。”
“紫芳,你喜欢我们家江逸,是?”敏姨笑着问道。
“嗄!”我吃惊地望着敏姨,居然连敏姨都看出来了,我脸红起来。
“哎!”敏姨叹了口气,“我们家那个傻小子,身边这么个好女孩看不见。我和你叔叔都能看出来你喜欢他,可他的眼睛不知长哪儿去了。”
“敏姨”我不知该说什么。我和江逸都是这世上最大的傻瓜,我傻傻地喜欢他,他傻到什么都不知道。
“紫芳,我一直很喜欢你,你要是和江逸有所发展是最好的。滕玲就快要走了,不正是你的机会吗?”敏姨说道。
“敏姨,感情不能勉强,江逸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还是没有勇气。
“感情可以培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心。紫芳,帮帮敏姨。”敏姨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我的心左右摇摆,要,不要。滕玲就要走了,江逸迟早会忘了她,还会有第二个滕玲。我是不是还要躲在暗处看着,我是不是应该对他表露自己的感情。
想了很久,终于我说道,“那我试试。”可我说得很没自信。感情是双向的,万一江逸永远不接受也是白搭。
“紫芳,谢谢你!”敏姨倒是松了口气,放心地笑。】
滕玲走后的那个月,开始江逸疯狂地找她,可她手机关机,没人知道她在美国的联系方式。江逸冲到滕玲家,她母亲开了门,却没请他进去。“别来了,我也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女人哀叹地说,然后恨恨地嘀咕,“小没良心的,真的狠心把老娘扔在这里。”
江逸知道滕玲和她母亲的关系冷淡,可没想到冷到这种地步。去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人举目无亲,她却能做到不和亲人联系。江逸灰心丧气地转身下回家。女人在他身后叫,“小伙子,她不会再回来了,死心。”
江逸回到家,父母在饭厅等他。“你什么时候去上班?”江祖昌问道。
“不知道。”江逸没好气地回答。
“什么叫不知道?”江祖昌皱着眉,问道。为儿子在公司安排了位置,可他一天班都没去上过。看着他成天为了滕玲有气无力的样子,江祖昌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听不懂中国话吗?”江逸破罐子破摔地回答。
啪!江祖昌重重地将手中的碗筷往桌上一拍。“你就这么和我说话?我白养你那么大,你居然这样对我们?”
“那你们又是怎么对我的?”江逸抬起眼,冲对面的父母喊道。“我说要出国,你们非要让我去公司上班。我喜欢的女孩,你们也把她赶走了。我是一个人,不是你们的私有物品!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
“江逸,你为什么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一旁的傅敏发话了,“你有没有替我们想想?你爸老了,身体也不好,公司每况愈下,你为什么就不能挑起这个担子,让你爸爸喘口气。”
“那就卖了公司,我没兴趣。”江逸回答。
“你看看,你看看,这说的什么话?真是气死了!”江祖昌抖着手指向儿子,脸都白了。
“江逸,你别忘了,你是靠这个公司养大的,你有这么好的生活也都是公司带给你的。说卖就卖,那么多员工怎么办?你有没有为他们想过?人家一家老小怎么生活?”傅敏说道。
“我不想什么别人,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江逸什么都听不下去。他只知道没了滕玲,他吃不下,睡不着。
傅敏手里的筷子朝儿子飞了过去,“我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好!和你没关系,你可以出去,马上就离开这个家。我倒要看看,没了这个家,没有钱,你能不能混得下去!为了一个滕玲,你就这样给我们脸色看。就当我们没养你,你走!”
“走就走!”江逸站了起来,转头走出饭厅。
江逸走到大门口,江祖昌站在不远处,“站住,你给我站住。”
傅敏也跟了出来,抓住丈夫的胳膊,“别拦着他,随他去。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养了这么大,没想到这么不识好歹。”
三个人都在气头上,江逸明知道走出去无路可走,可话已至此,他没了台阶下,还是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路上,江逸茫茫然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潮,该去哪儿呢?他掏出手机,“喂,蚊子,是我。”
谭卓文正在公司开会,主管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做为一只职场菜鸟,居然敢在会议上当着领导的面接电话。简直是拿村长不当干部,不想活了。“我在开会,等会儿打过去。”快速说完。谭卓文合上机盖,不敢去看主管的脸色。
江逸这才想起,谭卓文已经去一家投资公司上班,职务是投资助理。助理就是该你做的要做,不该你做的也要做。刚才的电话不知有没有给他带去麻烦,江逸挠挠头皮想。
脑子里又蹦出一个人来,瞿紫芳。她好像没去哪家单位上班,宅在家里准备公务员考试。“紫芳,出来。”
一个电话,瞿紫芳乖乖地放下书走出家门,在大马路上找到沮丧的江逸。“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她问。
“被我爸妈赶出来了,没地方去。”江逸老老实实回答,对瞿紫芳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么严重!瞿紫芳嘴上不说,心里暗暗嘀咕。“那你有什么打算?”她问。
“先找个地方吃饭,饿死了。”江逸说道。气消下去后,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好啊!我请客。”瞿紫芳二话没说,拉着江逸来到一家小餐馆,两人还喊了谭卓文,让他一下班就过来。
谭卓文紧赶慢赶到了瞿紫芳说的地方,江逸已经等不及先吃了起来。谭卓文坐下,“不够意思,自己先吃起来了。”他拿起筷子夹着菜塞进嘴里。
“这半天才来,罚酒。”江逸朝他面前摆上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满满一杯啤酒。谭卓文也不推辞,端起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真他妈爽!”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谭卓文用手背擦了擦嘴。“你们不知道我们那个部门主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