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灰败地从房间退出去。见到母亲与哥哥,钱媚儿满是委屈地靠近,原以为能因为失败而得到一些安慰,谁知得到的确是母亲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没用的东西,”母亲留下这巴掌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已然夜深,待得钱媚儿神魂落魄地回来时,客栈里空荡荡的,除了冷面馒头也没个吃食。虽是庶女,但一直精细养的她哪里受得了那些粗糙的干粮,赌气地躺到床上去,翻来覆去的,半晌睡不着,又寻思起今日孙将军的态度,话里话外都是打听林子墨这个人,似乎还对林蕊蕊有着超乎一般的兴趣
莫非,莫非他是看上林蕊蕊?!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钱媚儿咬咬嘴唇,嫉妒嫉妒嫉妒嫉妒那个女人,林子墨对她好也就罢了,是她胞兄,可为什么连孙将军都要对她感兴趣,她算什么她到底算什么!她除了有个好哥哥,她还有什么,一张脸肯定丑的不行,否则又怎么会蜷缩在马车里不敢见人
陷入自己臆想的钱媚儿猛地坐起身来,突然走到外面对丫鬟说:“把阿列喊过来。”
那丫鬟小声说道:“小姐,这么晚了,那又是一个外男”
钱媚儿怒道:“你警惕点,不让人看见不就成了!”
“是,是。”
钱媚儿的脾气骄纵得很,她也就能在男人面前温柔小意一下,对女人?那从来都是任由性子来的。所以那些丫鬟们对她是又怕又怨。
不一会,那个一直呵护她,看她宝贝得和眼珠子似的家丁阿列过来了。
钱媚儿连忙把他叫来关上门。
阿列喉咙一紧,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小姐了,那么美那么可爱,但小姐永远是他不能企及的,所以哪怕是孤男寡女的情况下也不敢做什么冒犯的事情,低头,红着脸有些羞涩地说道:“小姐,小姐有何事吩咐?”
钱媚儿咬着唇,跺了跺脚说道:“我讨厌那辆马车里装模作样的林蕊蕊,我讨厌她!”
阿列沉默了一会,迟疑道:“可是,小姐不是欢喜她胞兄么”
“我是喜欢他!可我更恨他的妹妹!”钱媚儿愤恨地低叫一声,那个女子凭什么有那么好的胞兄护着,甚至别的男人都因为她的胞兄而高看她一眼,不过是个被家族除名的庶民,凭什么凭什么!然后委屈地看着阿列,声音柔柔软软的,“你帮不帮我出气。”
阿列沉默。
“帮不帮,帮不帮嘛”钱媚儿见阿列不像往常一样立马答应,心里暗恨奴才就是奴才一点气魄也没有,于是使上了美人计,拽着阿列的袖子,左右轻轻地扯着,身子犹如水蛇一般的扭动,嘴里吐出的气缠绵在阿列的耳边。
感受到心脏犹如擂鼓般的撞动,一时间,阿列忽然觉得,为了这样美丽的小姐就是丢了命又如何呢。
当下,阿列哑声问道:“我要如何怎么做?”
钱媚儿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喜色,说道:“今晚,烧了她的屋子,毁容怎样!”顿了顿,又补充道,“嗯,可能有些不保险,要么不烧屋子,你随便找个地痞流氓打晕了,然后把她给迷晕了,再把地痞送到那人屋子里如何?”
钱媚儿的话无比歹毒,阿列心惊,但还是爱意占了上风,答道:“喏。”
“那快去做吧,我要今夜。”
“喏。”
☆、070 恶人有自有恶来磨
而距离驿站五里之外,一个军士匆匆策马从驿站而来,很快就来到一辆无比豪华的马车的面前,在马匹为珍贵物品的洛国,此马车居然套了四匹宝马,车夫气沉丹田,只需一眼就知道是个绝顶高手,车身无比的华美、考究又大气,一看就是有着尊崇身份的权贵。
细探车身吗,旁边有一个做工精致复杂的家徽。
正是刘公子的徽。
那军士来到马车外,也不管里面的人能不能看见,单膝跪地行礼说道:“主公,孙将军痊愈了。”
马车里传来棋子轻击棋盘的声音,不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点漫不经心意味:“哦?怎么回事?”
“是,四个时辰之前,他们进驻驿站,片刻后寻医十六人,半个小时后又寻得一医,一个时辰前,孙小将军宴请大夫。”
连棋子落盘的声音都没有了,良久,只听见那低沉沙哑得犹如大提琴的声音叹息道:“蕊儿,在里面?”
“是。”
“去了大老粗们的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飘忽。
军士沉吟说道:“回主公,蕊,咳,林小姐女扮男装后只负责医治,之后就和白沫离开了。”
“白沫?”磁哑的声音隐隐似乎飘高了一点,隐隐的叹息声传来,“又来一个。”
跪在地上的军士有些茫然,平时主公确实情绪变幻莫测,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一个对话那心情似乎就变了好几次。最重要的是,他作为一个下属,越来越听不懂了啊!
叹息声中,那磁沉的声音慢慢说道:“罢了,回去吧。”
“可是主公?这可是瓮中捉鳖的最好时机啊,哪怕孙伯虎痊愈了又如何,他身边可没有重兵把守,只要我们的铁骑”一个尖锐的带点娘娘腔的嗓音义愤填膺的响起。
虽然军士往日里是有些看不惯这个跟在主公身边,仗势又自傲的白眉管家,但他这番话无疑说到他们心底去了,忙碌了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弄死孙将军父子,好拿回一大兵权的吗?今日可是最好的时机啊,怎么说放过就放过了呢。
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语调温柔,或者说是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说道:“她也在那里也在驿站啊,你说那厮哪里休息看病不好,偏偏到了她身边,得了她的救。这战场上向来是刀剑无眼的,我又如何能下命令。”
“可主公,那只不过是一个女子”白眉管家不愿放弃,还想说完。
“那名女子神医再世!”磁性的声音不满开口。
白眉管家一时哑然,没错,他身为太监也看过一些历史典籍记录,在洛国以前的国家也出现过暴君,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疾病,一旦他们将国家里最厉害的神医杀掉了,自己的下场往往比神医还惨,比如头疼欲裂撞树而死,心机绞痛活活窒息而死不管这是历史的巧合,还是一些所谓的诅咒。洛国皇室算是学乖了,对神医的待遇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那女子救了我的命,”磁性的声音再次开口,这次带着温柔又带着警告的暴戾,温柔对谁?暴戾对谁?明摆着的事情。
白眉管家悚然一惊,自从来到陵城,主子太久没有暴戾杀人了,他竟然也被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像往常,主子对强烈反对的人肯定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拖下去杀掉,这么一想,竟然觉得有那林蕊蕊姑娘的存在,也是极好的,起码他们作为奴婢的命更加容易保住了。
夜深人静。秋高气爽,一轮弯月挂着,客栈里的烛灯一盏一盏灭掉,只能听到些许鸟儿扑扇翅膀而过的声音。忽然,客栈外壁上,一个黑影用钩子钩稳后蹑手蹑脚的爬墙,那目的地正是林蕊蕊的闺房。
为了不发出一点声响,他的动作很慢很慢,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终于,他来到了窗户前,没有急着吹迷烟,他轻轻地将纸窗悄悄的翘起一点,透着月光瞧见不远处摆着一叠女性的襦裙,再一看床上,一个人的身影正动了动,看样子睡得很安稳。
那人放下点心,然后将纸窗放下,放下瞬间的他没有看见床铺上突然睁开的双眸,也没有看见床底下一双嗜血的兽瞳。
阿列点燃迷香,然后给纸窗钻了一个孔,将迷香放入,一分一秒,时间慢慢过去,觉得迷香差不多发挥作用后,男子蹑手蹑脚的又一次将纸窗推开,身子一缩,无比自然圆润的往窗户里面一落,落得很仔细,轻拿轻放的,没有出现一点声音。
阿列暗中自得,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铺上,心里默念一句抱歉后就躬下身体,打算将缩成一团的人给抱起来。
谁知下一秒,他只觉得后颈一痛,暗道不好的同时,眼前一黑,他昏了过去。
他身后出现一个身影,正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白沫。
而躺在床上的林蕊蕊也瞬间翻身下来,有些无奈地看了白沫一眼,说道:“我还打算擒住他拷问一下,这下好,直接被你打晕了。”
白沫嗤笑一声:“这种小人物能知道什么,活着还没有死了有用。”
林蕊蕊不搭理他的变态理论,翻坐起来,身上裹得稳稳妥妥的,根本就没有脱过衣服,起来后翻开这人,对着月光看了一下长相,蹙眉道:“怎么是他?怎么会?”
“谁?”白沫也看过去,眉毛一挑,“是他啊。”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难道误打误撞过来的?我们还是没有抓对人?啧,”林蕊蕊在一旁嘀咕,然后又看向白沫,“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不郁闷?”
白沫无聊地抬眉:“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知道是他也不稀奇啊。这在很大程度上证明是我们过于小心了,说不准前几日晚上的木头桩子,就是那小姑娘气不过让她的家丁给拔了的。”
“嘿,”林蕊蕊快要气笑了,紧张了这么多天,今天甚至还特意埋伏了一下,居然就收获了这么个玩意。林蕊蕊又低头看了一下从男人身上滚下来的东西,一看,嗅了嗅,正是迷香,“白兄,你说这小姐图什么?她不是针对我吗?怎么派人跑到我胞妹的闺房了。”
“嗤,针对你也许舍不得伤害你呢,”白沫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
林蕊蕊唇角扯了扯,然后就迷香收到自己怀里:“她舍不得?哼,不管如何,我可是很舍得的。”
白沫点点头:“打算怎么做?”顿了顿,“需要我提供工具吗?就放在隔壁房间了。”
林蕊蕊嘴角抽了一下,又不是心理变态,那血腥的玩意她可不打算用:“不用,我只打算以牙还牙罢了。”
说完,林蕊蕊迅速闪身出去,目的地正是钱媚儿的闺房,钱媚儿的闺房果然还有着一盏弱弱的小橘灯,林蕊蕊故意将脚步声踩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