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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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官人-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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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三元一回来便埋头画盘子,一天倏忽便过去了,晚上,在暖暖的夜风中康三元与银姐两人去买菜,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张齐和霍顿。

买好了菜,踏着夜幕回来,身后依然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张齐和霍顿。

如此一来一往,引得路人纷纷观望。

康三元和银姐都很有压力。

做晚饭的时候,张齐和霍顿便坐在院子里,帮银姐和康三元剥豆子,或者帮两人提井水什么的

两个人话不多,即使说话也是十分简洁有礼的,大体是询问康三元和银姐某某东西要放在哪里之类的。

康三元和银姐都很不习惯。

待到月牙爬上树梢的时候,孙大哥接着小孙福回来了,张齐和霍顿也会有礼的与孙大哥打招呼,然后,三个男人便坐在一处小谈一会儿,孙大哥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另外两个也是话很简短的人,到了最后,都是孙大哥去了后花园——那里有新种的菜和一小片花地,孙大哥每晚回来都要料理一会儿,浇水除草捉虫的,基本上不用康三元操心。

而张齐和霍顿,因为无事可干,倒也看不出着急来,淡定的与康三元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之内,等着晚饭——

如今,康三元和银姐买菜,量足足的添了一倍。

这一天,白天一天都没有见夏风,康三元因为十分之忙,因此也没有挂在心上,到了晚上到后花园里叫孙大哥吃饭的时候,因见凉亭上的月季开的十分好,便爬上去想折一朵插瓶子里。及至上了亭子,又忍不住望了望夏风家的院子——只见一个老仆在后院收晾晒之物,整个院子都黑乎乎的,看来夏风的妹妹们是都搬走了,并且,看起来夏风此时也不在,不然不会这样黑灯瞎火的

是去看那个殷姑娘了么?

康三元有些郁郁的下了凉亭,刚来到前院,便听厅上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和银姐交谈——康三元三步两步走上回廊,一眼便看到门口灯光下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便不觉笑了——

是夏风,不知何时来了

夏风见了康三元,还未开口,一旁的银姐先道:“夏捕头给你带了治牙疼的药,我已经给你熬上了——”

康三元便一怔,疑惑的问夏风道:“咦,你怎么知道我牙疼?”

夏风目光在她右边脸颊上定了定道:“我见你这边有些肿,便猜到了——”

康三元便望桌上,还有半包药,并一小把草药,便问这是什么?

夏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这个俗称‘牙痛草’,我见药铺里没货,就出去采了些,治牙痛最好用——”康三元闻言,当着众人,立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且她心里忽然又想到了跟宋崖那一出,心中顿时纠结,她手里那朵胭脂一般的月季花,被她不自觉的揪下了几瓣

一时吃饭,桌上的男人们都在讨论战事,康三元与银姐则说些家常——因为关于西北战事的讨论,几乎是每天必听的节目,康三元和银姐在大街上已经听得够多的了,此刻便各人说各人的。

战事胶着,胜负未定,粮草的征集依然每日不停,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私下里抱怨。

不过康三元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虽然西北战事吃紧,却没听说己方损了多少兵,折了多少将——仗不论打还是不打,宋崖手下的军队,似乎非常淡定且完好无损。当然,敌也没有退

康三元听多了兔死狗烹的故事,心里一边希望这仗快点打完;一边又希望这仗永远的打下去——不过,无论怎样,宋崖都一样是在风口浪尖上

张齐和霍顿两个人原是行伍出身,两人跟随宋崖已久,但此时在饭桌上,却也对战局颇忧——似是担心宋崖不能克敌。

康三元半只耳朵听了这样的言论,忽然觉得嘴里的饭菜没有了味道。

她没有留意对面的夏风正望着她。

晚饭后,康三元觉得胸腹内十分胀的慌,仿若一口气憋在了里面,便想到在院子里散一散——她现在对自家门前这条泯水河有了禁忌,两次出事,都是在这条河边上。所以如今她晚上更不会出门散步了。

她只在自家院子里的后花园里溜,张齐、霍顿依然跟随,没有办法,一大家子只好都到了后面花园子里散闷——五月份的夜,有暖风吹过,散一散也是不错的。

只有小孙福最可怜,又想玩还得背书,因此,他坐在假山底下,独自守着一个大灯笼,磕磕巴巴的背书——银姐许他,背过了就可以玩。

孙大哥一到了园子里便又找到了活干,给新抽了秧的丝瓜藤插架子,银姐在一边替他修理竹枝子,一边监视小孙福。

张齐便上了凉亭。

霍顿在下面坐着,也帮银姐削竹子。

康三元与夏风在月季花丛里走了两圈,月季花香气扑鼻,她深刻的觉得——这园子太小了

夏风在康三元溜第三个圈溜到他身边的时候,忽然一伸手,便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康三元一掉到他的怀里便红了脸,夏风身上的气息不同于宋崖,宋崖是浑身香气袭人的,香,但不女气。

而夏风身上则是一种成熟异性的清新气息,让人一贴近他就禁不住脸红,康三元红着脸看到夏风一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离自己不过咫尺,便挣了挣,她怕被人看见——

夏风低头轻轻的碰了碰她的鼻尖嘴唇,却没有吻她,便将她放了开来,问道:“三元,你心里怪我了么?”

康三元倚着一株月季花,鼻腔里都是浓郁的花香,月色未明,夏风的眉眼模糊不清,但那种强烈的温暖的感觉却近在咫尺。她听了这话心里揣摩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生他的气,便想,难道是自己对他有了疏远了,不然,他如何会问这话?

那么,自己是因为和宋崖滚了床单而对夏风疏远了吗?又似乎不是的——

滚过床单的自己,在此时,更希望有个人将自己一把揽到怀里说:“我现在就娶你,一倍子都爱你”之类的。

当然,宋崖滚完了也说过类似的话了,但是宋崖的话——总是那么的叫人不敢相信,他完全不是自己可以预料的人啊。

当然,并不是说他说话算话自己就会答应了,主要的原因还是两个人的世界隔得太远,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况且,他还是长成那样的一个小白脸

而夏风——康三元现在甚至有些怀疑夏风是怎样喜欢上自己的。

是不是有自己主动勾引的嫌疑呢,比如:一见他就脸红之类的。

就连当年在雪地里那一抱,如今想来也太突然。

只可恨自己见不得他这样的男子,一见便动心,一动心便腿软。以至于如今自己也分不出到底是谁先动了情——八成是自己。

似乎有句老话说,倒贴的女子,男人一般不会珍惜。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不被夏风珍惜了呢?

不然,他也不会在法场那天,明明看到了自己却不打一声招呼,明明看自己被人群挤住走不出去,他还能淡定的抱起那个殷姑娘匆匆而去。

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知道有人来找他寻仇,且可能殃及家人的情况下,不说一声,便先带自己的妹妹们回江陵,而仅仅是因为自己这里有另一个男人的保护,便放心的离去。

更不会,在江陵一呆便是十几天,丝毫不顾及自己这里的安危

想到这些,康三元不禁十分颓丧,她难过的揉了揉胸口,道:“夏风,你是不是原本就不喜欢我,是我多情了才引得你,引得你——对不对?”

三元的心

康三元细想了认识夏风以来的种种,开始怀疑夏风之所以喜欢她,完全是受了她的引诱和暗示。

因此,她在一种忽然颓丧的心境中,出口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康三元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有事一般喜欢埋在心里,只有实在忍不住了,又会不顾一切的说出来。

如今,她就处在这样的境地里。

这也同时可以看出,康三元其实早在听夏风解释法场带走殷姑娘的时候,心里便存下了疙瘩,只是这个疙瘩被她自己压下了。

如今又出了绑架这件事,前后牵连,她便立即动了疑心,一时忍不住,在这么个月朗风清,花香扑鼻的所在便说了出来。

此时她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非常想说,只是忍住了——她还想问问夏风,为什么燕州那群人会找不到殷姑娘?

按理说范家人的头号仇人应该是殷家人才对,如今,殷家人找不到,夏风家人也找不到,只找到了个擦边的自己。

实际上,自己才是和这件宿仇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那么,殷姑娘呢?是不是被夏风早早的安置着藏好了呢?或者,也回了江陵城?

康三元一度多疑起来,很小人的揣测,是不是夏风有意如此,留下自己当个替死鬼的?

这话猜忌的成分多,且,康三元自己也知道是自己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因此,这话只能烂在心里,她万万不想说出来。

如今,她只等着夏风的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风听了她的问话,先是一怔,夜风吹动他的袍角,他的人却并没有动。半晌方在夜色中缓缓的道:“三元,以前的事你可是都忘了?”

“我从第一次在钱家见你,便再难忘怀后来几次街上又见你,我一直不敢唐突。这些都是你不知道的直到后来知道了你是康兄的堂妹,这才得以与你说话——我之情,早在你认得我之前——”

几句话说得康三元顿时无言——听夏风的话,似乎是早在自己穿越之前,夏风已然见过康三元了,只是两个人不认识而已。那么,康三元和夏风那时有没有什么,比如英雄救美之类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夏风的话里看来,两人以前应该只是见过,却并没有说过话——这样便好,康三元在温暖的夜风中起了一小层薄汗,如果夏风提起以前的某句话或者某件事,问自己为什么不记得了,那还真是不好解释

夏风说完这话,在夜色中缓缓走近了两步,又道:“三元,是何事叫你生了这样的疑心?——定还是燕州这件事吧?”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是我存了侥幸的心,再想不到他们会找你;再则你也知道,我父母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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