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纱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一样。”说着菱沙走近了一点,道:“我呢,从小立誓要寻遍天下的室物和传说,山脚下有人告诉我,十几年前这附近出现过一男一女两位剑仙,扶危济困,仗义助人,所以我才不辞劳苦爬上这青鸾峰,想要拜见传说中的剑仙。”接着菱纱又好像很失望,道:“最后剑仙没找着,倒遇上你这什么也不懂的野人。”
天河道:“你说的那些我是不懂,懂了也没啥用啊。”
菱纱摇了摇头,道:“哎,和你说不清。不过你都没想过下山了解你爹娘的过去吗?”
天河站起身,转向菱纱不解道:“我爹和我娘……不就是这样了?”
菱纱向前探着身了看着天河,笑道:“什么这样!你爹那么厉害就很不寻常了,更何况一般人过世,说穿就是挖个坑埋了,除非有权有势才弄得神神秘秘,你爹娘来历肯定不简单!”
天河愣了一愣,疑道:“是吗?”
“听我的没错。”菱纱道,“你把剑和古玉都带上,下山四处走走,说不定哪一天遇上你爹娘以前认识的人,就能知道他们过去的事了。”
天河讷讷道:“听起来不错,但是……”
菱纱听了天河的话不禁有些吃惊道:“还但是?”,到现在为止,她实在有点佩服这野人牛一样的脑筋了,但她立刻就绝定以她的智慧来降伏这头野牛。
她用右手指着天河,郑重道:“我先说好了,我还要去找其他的宝物和传说,没那么多时间好耽搁,天黑以前肯定要下山。你爹要打要骂我都毫无怨言,不过如果他天黑以后才出现,就剩你一个,我想帮也帮不上了。
天河没有说话,但表情无疑已告诉每一个人——他在思考。
菱纱接着道:“哎,你自己想清楚,你不是说你爹很凶吗?又说他很喜欢你娘?”
天河点点头,不解道:“是啊,这有什么好想的?”,虽然他还不明白一些事,但长年养成的感觉已经告诉他,有一件不太好的事正在他人生的前方等着他,更可怕的是他已经避无可避了。
看着天河的表情,菱纱忍住笑道:“墓室里也有你娘,现在墓室毁了,你觉得你爹会不会因为你娘缘故,比以前更凶呢?”
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也是一个很需要考虑的问题,更是一个让这山顶野人越考虑越感到恐惧的问题。
天河考虑着挠了挠头,慌道:“我……这个……你别……”
菱纱看着天河这副表情便知道自已的计划已开始奏效了,依旧不动声色道:“真想像不到你爹会如何大发雷霆……”,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自己说得总还不如天河自己想得,而且再说下去自己的意图就太明显。
听着菱纱的话,天河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正在被父亲教训的情景,不管那情景如何可怕,此刻已吓得这山野少年目瞪口呆冷气倒抽了。
菱纱一脸坏笑地看着天河,道:“人生气就很恐怖了,鬼生气那不就是更恐怖?”
天河已被吓得满面惊恐,一个“这”字拖得老长,就是没有下文,似乎是想推翻菱纱的话可又偏偏被吓说不出来了。
菱纱似乎察觉到了这点,一脸坏笑道:“这附近虽说幽静,但山上的阴气也是很重的,我看瀑布旁那棵古树盘根错节,俗话说‘木下有鬼’,阴寒至极……我真替你担心呀!”
天河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但想像得出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把他仅剩的精神寄托也打碎了,他又想说什么,可一个“我”字之后又没了下文。
唉,人的想像力就是这么可怕,只可惜它的锋刃多数情况下是朝着自己的。
菱纱叹了口气,道:“替你担心也没用,多保重吧,我下山去了。”说着竟转身真下山而去。
这时候下山?这不是想要这野人的命吗?
这下天河真急了,连忙叫住菱纱道:“你等一下!”
菱纱立刻转过身来,道:“又怎么了?”
他中计了。
天河想了想,道:“和你下山,真的能知道我爹和我娘过去的事吗?”
菱纱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天大地大巧和之事也是很多的,总比在山上机会大得多吧……”这句话已远不如开始那句肯定了,因为她知道此时天河这牛一样的野人已非和她一起不可了,而且有了这句话,即使以后找不到与天河父母从前有关的人或事,她也用不着担半点责任。
天河决定道:“好吧,我和你一起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菱纱听罢不禁“咦?”的一声愣了一下。
天河没有理她,只说了句“快点!”就朝洞外跑去了。
菱纱含笑看着天河,心中不暗笑道“决定就决定了,用不着这么心急吧?还是怕他爹找来?……哈哈!真是没见过更傻的人了。”想着便跟着天河朝洞外跑了出去。
序章 缘起(四)
木屋,用木板简单搭成的木屋。
木屋内一片狼藉,能砸的都被砸了,能打翻的也都被打翻,如果说这房子可被翻过来的话,恐怕两个人就不用再到这屋里来收拾东西了。
天河看见木屋里的变化一下子惊呆了,有点发疯道:“屋子变这么乱!是、是我爹!他来过了!”说完这句话这家伙就又开始发疯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他生气了、他生气了……”天河一边发疯般地大叫,一边用手挠着头上那本来就乱如鸟窝的乱发。
菱纱看着天河,心中无奈道:“又开始发疯了……”想着就转身进了里屋,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与剑仙有关的线索。
没有线索,就算有线索也一定找不到了,所以菱纱对找到线索并不抱什么希望,但看一看却的确是有一些收获。
“这是……”菱纱发现在翻倒的供桌之下有一块牌位,说着便将牌位捡了起来。
“云天青”,这牌位上只有这三个字。
菱纱转身又看了看天河,不禁心中暗叹道“还在发疯……”想着又顺手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向天河扔了过去。
野蛮手段再一次起了作用。
“好痛……”天河转身对菱纱道,“干嘛又扔我……”
菱纱板起脸道:“你冷静一下!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天河听着挠了挠头便走了过来,菱纱立刻就拿出牌位交给了天河。
“这是……爹的牌位?”天河不禁愣了一下。
“上面刻着‘云天青’,我想应该是你爹的名字。”菱纱道,“云天青、云天河……父子俩的名字只差一个字,真少见,该不会你爹给你取名,也是用给‘这是剑’取名的方法吧……”
天河解释道:“爹说过,我的名字是娘起的。”
“一家人都很古怪……”菱纱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道:“这牌位是我从地上捡起来的……你爹发再大脾气,也不会把自已的牌位都扔地上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你再好好想想,没有其他人会来这里?”
天河听完这句话立刻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土,忽然,大笑道:“知道了,是那只山猪!绝对没错!它的蹄印还留在这儿呢!”他不过是查看了一下地面,可看后的态度却绝对有着云泥之差,看来遇事冷静的重要性实在不小。
“什么山猪?”
“就是我们在石沉溪洞里看到的那只!”天河站起身来,对着菱纱道,“我抓了只小山猪给爹做供品,也不知是不是那大山猪的孩子,大猪就毁我房子,把小猪带走了。”
菱纱听得不禁有些怔住了,因为这些事她非但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看着菱纱的表情天河不禁有些愣了,他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了,忙道:“呃,我猜的……”
菱纱却根本没听见天河后面的话,只是感叹道:“真想不到,人虽万物灵长,但爱子心切,连山猪也是一样。”
天河没听懂菱纱的话,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一顿香喷喷的烤猪,下次再给我遇上,绝不放过。”
菱纱一听立刻就火了,掐着腰喝道:“喂!你这野人怎么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天河被问得愣了一下,道:“你才奇怪,我不吃它们就要饿死啊。”
菱纱仍怒道:“就算是这样,也不用说得这么冷血吧!”
弱肉强食本就是山林中的生存守则,这点菱纱知道,但当她真正接触因这守则与人情产生的矛盾时,却还是让她不能接受。
“你生什么气?爹说活着的东西都是要死的。”
听了这话菱纱彻底愣住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竟是这般的感情用事,在云天河的道理前,自己竟是那么苍白无力。
她沉默半晌,不禁黯然道:“是啊,你们说的都对,可就算结果都一样,各人的命还是不一样呐……”言语中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愁。
“你说什么?”天河又没有听清她的话,也许听清了会好许多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走到了外屋,她走得并不太慢,但不论是谁都可以从她的步履中体会出那种沉重的哀伤。
“爹说的对,女孩子有时很古怪。”天河看着菱纱身形,喃喃道,“不管她,赶快收拾东西!”
说着天河走到供桌前,将那牌位恭恭敬敬地摆在地上,然后跪在牌位前对牌位,道:“爹……孩儿要下山去了……”
“孩儿真的很想知道,你和娘……你们到底……真是菱纱说的剑仙吗……”
“你留给我的剑,怎么有那么大的力量……一百只大山猪加起来大概也没它厉害……”
“墓室毁了……都是孩儿的错,和菱纱无关……”
“爹你说过的,用剑不能心浮气躁,孩儿那时却心里慌张,控制不住力道……爹,你要罚就罚吧……”
“不过……你要是有其他事,晚一天,不不不,晚几天再来也没关系……”
“爹,刚才说的那些全是真的……所以,晚上不用来找孩儿了,孩儿不在……”说着天河的脸竟不禁有些红了。
“老爹的早晚三柱香绝不能少,牌位和香炉都得带着……其他也没什么要带了。”想着便找了一个大小差不多的兽皮将牌位和香炉装起来挂在腰间。
收拾完了,天河便到外屋来找菱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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