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缘今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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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缘今生定-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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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是不兴裹脚了,但现在男人还是喜欢小脚当然还得裹呢,不然以后嫁不出去难道在家做老姑娘吗?嗯,对了,阿柳你的脚好象还没裹吧?让你姆妈快些帮你裹吧,年纪再大上去就裹不了啦,有一双大脚以后是嫁不出去的。”阿蓉姆妈用独目睨了青柳的天足一眼道。

    “我不裹脚!”青柳道。

    “嗯,阿柳她姆妈打她她也不裹脚的。”芙蓉似乎忘记了脚上上的疼痛,为青柳证实道。在姆妈的帮助下,她慢慢站了起来。

    “青柳不裹脚?这不可能!奶奶答应啦?”阿蓉姆妈一脸疑惑地问青柳,看到青柳茫然摇头,她不由笑了,“所以呀阿柳,奶奶肯定会让你姆妈给你裹脚的,你看着吧。好了,阿蓉你慢慢走,痛得麻木了就不痛了,姆妈也裹过脚,也这样痛过,所以姆妈知道。唉,这都是你的命啊,谁让你投了个女儿身呢?”

    青柳呆呆地看着婶娘和堂姐慢慢进了村口,然后消失不见。她忽然想起了那天奶奶抓住她的脚仔细查看的一幕,小小的心里突然悸动了一下:难道那天奶奶是因为要给她裹脚才细细查看的吗?还有那天姆妈突然莫名其妙地抱着她大哭

    青柳越想越不安,再也没有心思割除草了,背着半筐草就回了家。

    堂屋里,阿爸和哥哥几个都不在,只有姆妈一手舀着一个盛着散石灰的大糙碗,正在沿墙角撒石灰粉(那时一般住房的地面都是泥地,端午前后在屋里撒石灰粉是为了杀虫和地面干燥)。

    青柳径直将草筐背到后面,将草抓进了兔棚里,也无心欣赏兔子吃草的快乐,出来跟在姆妈身后,粘着姆妈的腿,却不话。

    “阿柳,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阿柳妈奇怪地问,今天这小囡怎么有些异常呢?

    “没有谁欺负我。”青柳嘟着小嘴,想到芙蓉姐的那双渗着血的小脚,她的眼眶不由红了,突然没头没脑地了一句:“奶奶是坏蛋!”

    阿柳妈正在奇怪女儿的举动,听到青柳这句话,吓得脸都白了,她厉声喝道:“闭嘴!”然后赶紧到门口,看了看外面。没发现有人经过,这才松了口气把大门轻轻掩上,回身斥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可以?要是让奶奶听到了,不把你打死才怪!”完狠狠地点了一下青柳额头,把个青柳杵了个趔趄,差点跌倒。

    掩上了门后,屋里显得黑糊糊的,有光影从门缝里透进来,形成一条条光带,那光带落在委屈的差点哭出来的青柳身上她就象被一根亮亮的绳子绑缚了似的。

    “记住,这种话以后再不能了,听到吗?”看到青柳点头,阿柳妈才放缓语气:“好了,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要是饿了就去吃个粽子吧,别跑远了,姆妈把这碗石灰撒完后给你剪个鞋样。”完,又转身继续撒起石灰粉来。

    “我不要吃粽子,我也不要新鞋子!”青柳突然倔犟地,还把身子扭到一边,眼睛盯着地上,似乎那里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阿柳妈楞了一下,她从来没看到一向听话的女儿今天会如此地反常。

    她直起了腰,风摆杨柳般地走到青柳面前,蹲下身子,看到青柳竟然在流泪,她更加困惑了:“阿柳,倒底是谁欺负你了?给姆妈听,姆妈好为你出头啊。”

    青柳还是倔犟地闭着嘴巴,低着头一声不吭声。

    “你不?再不我可不理你了啊!”阿柳妈没有了耐心,她吃力地直起腰来,作势要走。

    “我不要裹脚!”看到姆妈要不理她了,青柳突然抬头喊了一声。喊完这一句后突然裂开嘴大哭起来,憋了一路的委屈、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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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柳妈被女儿的举动吓住了,她端着石灰粉碗呆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蹲下来,放下碗,拍了拍手上的石灰粉,抱住青柳:“好好好,我们青柳不裹脚,别哭,别哭啊。”但是青柳哭开个头,似乎收不住声了,只管闭着眼哇啦哇啦哭个不停。

    “呃,别哭了,再哭被奶奶听到,要给你裹脚来了!”阿柳妈看看哄不住青柳,就吓她。这方法果然灵,一听奶奶要给她裹脚,她立刻收了声,只是仍然抽泣不已。

    “嗯,阿柳乖,这就对了嘛,哭成个花猫脸就不好看了,对不对?”阿柳妈撩起衣襟给青柳揩去满脸的眼泪鼻涕,又捋顺了她的刘海。

    温柔地:“阿柳饿了吧?姆妈去给你剥粽子,好不好?”

    “我不要裹脚!”青柳丝毫不为粽子所动,仍然重复着同一句话。

    阿柳妈的身子僵了一下,看着女儿望着她的期待眼神她苦笑了一声,心里叹道:阿柳我的好女儿,你真是投错胎了,裹不裹脚哪里能由得了我们女人自己啊!

    但是她嘴上却道:“嗯,不裹不裹,行了吧?呃,你坐在小凳子上,把鞋脱了,姆妈给你剪个鞋样。”

    

章节目录 第五章情愫

    第五章

    “先生再见!”鲁荣明向站在竹林书屋门口的任先生鞠了一躬。此时的鲁荣明已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十四岁的他个头已接近一米六十,胖瘦匀称,两道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一双眸子乌黑发亮,看人的时候总是微微眯着,带给人一种暖暖的笑意,一张胖呼呼的圆脸也已拉长变瘦,但线条仍然柔和没有棱角,颌下已有细细黑黑的胡茬正在长出来;薄薄的嘴唇总是紧眠着,似乎怕出不合时宜的话来;脑门上刮得净光,泛着隐隐的青色,没有戴帽子,脑后一根又粗又黑的辫子垂到腰际;上身一件淡蓝色的夹长衫,下身一条黑色的无腰大脚裤,脚上着一双圆口黑布单鞋,整个人显得阳光而又帅气,比六年前多了几分成熟和机灵少了几分青涩和童稚,更重要的是,受了六年儒家学的浸润,在这少年身上竟有了一种成年书生才有的儒生风度。

    正是傍晚放学时候,竹林书屋里的学生相继向任先生告辞,任先生也微笑着一一回礼致意。六后过去了,任先生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尽管他只有四十岁,但眼角皱纹密布,鬓角已花白,看起来象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他的大女儿任婉如已在四年前嫁给了徐家,如今已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小女儿任婉洁三年前从普陀学武回来后,由她师傅江大昂作媒许给了他在雁城舅佬家的一个家境富裕的富姓亲戚,富家已和任志远言定,今年腊月里将要把婉洁娶过门去。

    鲁荣明直起身来,瞥了眼旁边正在向任先生鞠躬告辞的张丹桂姐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张丹桂竟也转过头来望向他,两人四目相望,又如触电般赶紧移开目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让鲁荣明羞红了脸。他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不敢再抬头,右臂下夹了一大叠书低着头匆匆出了书屋院子,进了曲曲弯弯的崔衙弄。

    鲁荣明现在不再寄宿在任先生家里。他父亲鲁昌轩五年前从鲁启公米行里请辞后在赵家小镇上开了一家鲁记米行,其规模虽然比雁城鲁启公的米行小多了,但是因为他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其中的许多门道都摸熟了,且现在是自己开店,自然不敢松懈,开店后低买高卖,公平籴祟,童叟无欺,在镇上口碑一直很好,况且小镇上只有他一家米行,尽管朝代更迭政局动荡,紫禁城里原先是皇帝坐龙椅,现在换了大总统,但对老百姓来并没有多大区别,他们活照干饭照吃,鲁记米行的生意也照做,所以五年下来,鲁昌轩赚了不少。

    去年鲁昌轩就在雁城西门处,就在六年前鲁荣明和三伯伯去吃羊肉面的“小洞天”的东侧买了一楼一底的街面房,楼上给儿子住宿,楼下租给人家开店。自此鲁荣明每天早上起来洗漱过后去竹林书屋,路过街上的早餐摊或小吃店就买一份早饭边走边吃,有时是一个粢米饭团,有时是一个大饼裹一根油条,遇上时间还早的话,就在小吃店里坐下来喝一碗糖粥。中午仍在任先生家里搭伙,吃任师母做的饭菜,和小师姐切磋下船拳。下午放学后回到西门楼房里,晚饭就在不远处的“小洞天”里吃面条,是记帐的不用付钱,这是鲁昌轩和面店老板好的,到月底鲁昌轩自会来雁城结帐。

    鲁荣明一路心猿意马地正走着,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鲁荣明,鲁荣明,等等!”

    他回过身子,看到有人向他跑来,五月的夕阳照在那人身上,绚丽亮眼得竟晃花了他的眼,他的双眼一下子睁得滚圆,天哪,那人竟然是张丹桂!

    “呃,干吗那样看人家?”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张丹桂看到鲁荣明傻呼呼的瞪着她,不由羞红了脸,娇嗔地舀一双丹凤眼瞄了他一眼,随后象个小媳妇样低下了她白皙的脖颈。

    今年十三岁的张丹桂已长成了一个娆娆亭亭的小美人,她淡眉凤眼,齿如含贝,肌肤嫩如凝脂,腰仅盈盈一握,胸脯已微微隆起,上身是一袭粉红色的镶有紫红色滚边的大袖无领棉绸夹衫,下身穿一条黑色绸裙,一双天然足上穿着白袜子,套在黑色的搭袢鞋里。鲁荣明看着眼前如清水芙蓉般的张丹桂,心里忽然冒出杜牧的那首名诗: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鲁荣明心里不由惊叹,和张丹桂天天在一个教室里,从来没有看得这样仔细过。也从来没有发觉她长得竟然是这么美丽,所以一时之下竟看得有些痴了。听到张丹桂嗔他,这才清醒过来,一时尴尬无比,不知怎样应对:“呃,这个嗯,天有点热”鲁荣明语无论次地道,脸也不禁成了块大红布。

    看到鲁荣明的窘态,张丹桂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这让鲁荣明的脸更是红到了脖颈,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他可以钻进去。

    张丹桂扭捏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往鲁荣明手里一塞,了句:“给你的!”然后又象一只花蝴蝶一样飞走了,不远处,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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