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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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欲碎-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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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洞门关上,一刻钟后再打开。”

展樱上去了。随着“轰轰”的声音,那厚重的石板慢慢移动,洞中的光线也一点一点地减少,直到最后一丝光线消失,整个世界瞬间陷入黑暗。

纯黑纯黑,黑到让禁不住怀疑是否自己都还存着。她闭上眼,刚开始还能坦然地想着,这黑暗的地方,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她随意踱着步,四步后即触墙,类同于原地打转,往返几次,心便开始烦躁了。

四下里全是黑暗,无声无色,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成了虚无。努力让自己忽略掉黑暗,她闭眼坐下来,手指摸着地面,摸到那划痕,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一个一个地划着“朵朵”。情不自禁地遥想着当初,那个还是少年时候的展凉颜,被关这黑暗的地方,孤独、害怕、恐惧,想着记忆中那美好的朵朵,不停地写划着她的名字,想着她可爱的音容笑貌,她的眼睛成了黑暗中的星星,那黑暗,好像也不那么黑了

约莫着一刻钟该过了,展樱却并没有将石板打开,猜想着或许是时间估计错了。再等了等,依然不见来开石板。她开始着急了,大声叫着展樱的名字,却只能听到被放大的声音只传进了自己的耳朵。

出什么事了?她情不自禁地开始想着。展樱还外面吗?她会不会因为她之前破坏了她和展凉颜的“家”而记恨,正好趁此机会将她关这里报仇?她跳起来,想将那石板推开,但那石板极厚重,隔绝的外界的全部声音,无论她发多大的力,它依然纹丝不动,不透一丝光亮。

她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不能再胡思乱想。展樱既然跟着她,一切以她为先保护,就不会记着她这一点恨了。她迟迟不把石板打开,莫非是她外面出了什么事?这座岛上还留有什么,难道江湖还有没走完,他们发现了展樱,打了起来?

心思越来越混乱,不停地做着各种猜测。她意识到这样不对,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这四周一片死寂的环境实是像要把逼疯一样,无论怎么努力,都安静不下来。

就她几乎都快走火入魔的时候,一丝光线终于照进了洞里。久不见光的眼睛这一瞬间有些不习惯,她抬臂掩了眼睛,再慢慢放开来。展樱冷淡中略有疑惑的脸映入眼帘。

梅牵衣长舒一口气,几乎就想流下热泪了。阳光如此美好啊!像劫后余生一样。她脚尖一点,旋身跃上地面,半刻也不想再这里多留。

写了那么多的“朵朵”,展凉颜是这里关了多久?他那么怕黑,最后只有叫着朵朵的名字才能舒缓。

梅牵衣仿佛有些明白了,为何他对朵朵如此执着。幼年的他遇到朵朵,然后被抓进了灵婴楼,和展樱住那个岛上,他一个被关这里。地狱的世界,他只有朵朵是唯一的光明。他曾这么说过。

所以,他迷恋上了朵朵,金雨朵的名字里有个“朵”字,不管是不是认错,她都让他生起好感,所以,他爱上了金雨朵。不是用情随便,而是用情太深,执着太深,只要是朵朵,他就爱了。

那他后悔什么?当初杀她,他应该毫无愧疚才对?为什么追着来了这里?

她想,或许,是该找个机会跟他仔细了解一下,为什么他也会来这里。

摇船上路,梅牵衣还想着这个问题。她原本想回灵婴主岛先去了解清楚,这两个岛到底是怎么回事?展凉颜是“飞梁锁燕”之子,他被抓到灵婴楼时,并没有知道,那应该也不会有来针对他研究“时空穿梭”了。且算算时间,那时候,关索已经离开灵婴岛,那为什么他还被关这种地方?

这些对展凉颜是禁忌,所以荒废了。但如今她是楼主,若问萧韶,一定能得出答案。但现已经离开了,她想了想,还是先回金陵重要,灵婴楼的问题,以后再问也不迟。

晚霞满天时,海潮渐涨,成一片赤红。舟船海上飘荡,染着夕晖,好一幅唯美的画面。

往往唯美之下,总是少不了最残忍的事情。当梅牵衣注意到不远处一艘船飘荡无方向时,她就意识到是有这迷海中迷路了。灵婴岛四周水路古怪,迷路沉船之每天不穷,她心中微动,觉得或许应该找个机会,不危害灵婴楼安全的情况下,把水路的迷阵撤了。

梅牵衣把船划着靠近过去,只见那艘船上的舟子半趴着,握着的桨无力划动。让展樱稳住船,她拿着水袋过去,将那脱水近乎昏迷的舟子翻身过来。这一下,登时愣住了。

那舟子见有靠近,无力地睁开眼来。夕晖中,一张丽容映入眼帘,颊映澄光,目融清江,美不可言。他一双眼顿时笑得眯起,干枯的嘴角裂开,低哑的声音,开口一声:“牵衣,终于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最近更新时间不定,但是步步会尽量保证日更的!

86当事人

“牵衣姑娘;终于找到了。”

梅牵衣一瞬间几乎记忆错乱了。

当初,她狂谷杀了爹娘,又砍伤梅疏凝后,被展凉颜打伤,是萧韶和苏沐他们带着她离开。这海上,她同样遇到了因迷路而脱水快死的谭中柳。他醒来后;没有像别一样指责她怒骂她;反而向她笑了;说:“牵衣姑娘,终于找到了。”

他的笑得极开心;好像找到她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她直觉就知道他不像其他一样;找她是为了杀她;所以,她问他:“找做什么?”

他们不熟,只武林山庄见过,后来他追来找展凉颜索讨小公子时见过几次,后来小公子讨不走,江湖群雄全追着他们打杀时,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她甚至都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武林山庄那个对她好的二公子。

“忘了,说要带去个地方的?”

他这么说着,最后的结果,却是跟着她去了灵婴楼。他对她释放的全是善意,她对他丝毫没有防备,所以,即使萧韶他们反对,她依然一意孤行地带他去了,一直到他死,也再没有回过家。

有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她对于谭中柳,是不是就像展凉颜对于她一样。如果谭中柳也知道了当初的事情,会不会还会这般死心塌地对她?她又还有没有资格接受这样一往情深的他?

“发誓没做对不起牵衣的事啊!”

耳畔传来谭中柳有气无力的声音,梅牵衣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歪着水袋,让水哗哗地倒了他的脖子边,而她一只手因为刚才扶他,固定了他的头。这情景看起来,就像是对着一个恨之入骨的,他极端渴水时,拿着水他面前干倒掉,让他只能看不能喝,气死!

梅牵衣“啊呀”一声,连忙把水袋拿正,送到他嘴边。谭中柳却把头偏开了去,委屈地道:“牵衣不说明白,谭二哥不敢喝啊。”

梅牵衣有些尴尬,只能道歉解释道:“不是谭二哥想的那样,只是好久不见了,一时太高兴,又惊喜,所以才忘了形。”

谭中柳听罢笑了,目露狡黠道:“但牵衣刚才的‘忘形’深深地伤害了谭二哥,要补偿!牵衣既然想,就得拿出行动来!”

梅牵衣愣了愣,只见谭中柳望着水,回头却盯着她的唇,调戏的意味十足十。梅牵衣脸颊一热,哭笑不得。这真是,命旦夕还记挂着他的风花雪月么?

她仰头喝了一口水,含嘴里,低下头来看着谭中柳双瞳中的晶亮,像是极渴求地望着她。她抿嘴微微笑了笑,“咕噜”两下,当着他的面,将水吞下了肚。

谭中柳惊愕地瞪大眼睛,极失望又抗议还不甘心地望着她。梅牵衣不理,道:“谭二哥,说没做对不起的事,那把义父呢?”

谭中柳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盼来了一口水。虽然不是心上亲口喂的,但是亲手喂的,他也算是退而求其次了。润了吼,慢慢地便开始叫屈喊冤了。

“牵衣这可真是冤枉了!戚寻乐假冒牵衣,被发现后往东海这边逃来。和义父一路追来,海上遇到风浪,船被打翻了,谭二哥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幸好遇到牵衣。哪里知道义父怎么了?”

他知道戚寻乐会知道她哪?梅牵衣有些疑惑,不敢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但听说楚凤歌也这海上遇难,至今不见踪影,她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几天了?”梅牵衣撕下一小片干粮,慢慢喂着他。谭中柳有了水,也渐渐活跃了起来,比出三根指头道:“三天!谭二哥已经三天没吃没喝,还太阳底下暴晒。看!皮都干裂了。听说灵婴岛附近海域用邪术布阵,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梅牵衣看他明明是诉苦,却怎么看怎么像耍宝,不由得笑了,将他扶得再坐直些。谭中柳得寸进尺地躺她胸前,还不忘侧脸她脸颊上亲亲,完全不把旁边船上的展樱放眼里。

梅牵衣嗔怪道:“知道危险还闯进来?江湖各大门派也是三四天之前离开了这里,没见到他们?”

谭中柳摇头道:“没有。”

说话间,船已渐渐离开了灵婴岛周边,海风舒畅,谭中柳也逐渐恢复了些力气,看着被甩后面的波涛,这才想起来,问道:“牵衣,灵婴楼找做什么?”

灵婴楼带走她,怕他担心还让戚寻乐顶替着假冒她,谭中柳与戚寻乐也算是旧识,因此也能猜到他们不是要对她不利。想到这一层,梅牵衣便笑了笑,道:“他们要抓的本来不是,是樱儿,目的自然是为了引展凉颜回岛。谁知樱儿现跟着,不跟他们走,他们就把也带走了。”

展樱一旁听到她信口雌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冷静地划着船。

谭中柳挑挑眉,道:“是说,展凉颜回了灵婴楼,江湖各大门派合力攻占不下,所以先行撤退了?”

梅牵衣点点头,道:“后面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灵婴楼现又多了个楼主,主张和中原武林和平共处,他们就把放了。”接着,她向他说了关索的事情,最后道:“谭二哥,如今江湖恐怕又不得安稳了。得先找到义父,然后马上回金陵去。”

楚凤歌并不难找,海上失事之时,他们的船只打翻,他抓住一块木板,凭着自己的深厚内功和武艺,愣是没顶的海阵中冲出了一条生路,离开了危险地带,附近游转着。因此,梅牵衣他们靠岸时,一眼就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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