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你放开我……放开我!”一辆被改装后的悍马车内,安凌远正蛮横的跟凌容咋咋呼呼的拉拉扯扯着。
“凌远,你不能下车!我也不会让你下车的!”凌容一边厉声呵斥,一边又好言好语的劝说,“乖孩子,我已经派人进去安家了……”
“凌容,你这个混蛋!别松手啊你,别抓着我!我要下车!我要下车!要是我大哥出了什么事儿,就一定饶不了你!”安凌远就像一只炸毛的公鸡一样。
“啊!”凌容一声隐忍的闷哼,气不打一处来的哼声道:“臭小子,你竟然咬人?!”
然,就在他们父子俩纠缠不清时,黑暗中冲过来两条人影……
凌容两个最得力的手下丛虎丛豹立刻举枪准备朝来人射击。
千钧一发之际,无计可施的蓝泰连忙一拳打在了安立行受伤的额角上……
“啊……!”黑暗中,安立行本能的吃疼哼叫一声。
疼是疼了,但安立行这一吭声,也就在瞬间化解了他跟蓝泰的危险处境。
“大哥?!大哥……”安凌远在第一时间听出了是大哥安立行的声音,连忙将悍马车的车门打开。
蓝泰提上力道,硬生生的将安立行一把给推搡进了悍马车内。而他自己却再次消失在夜幕里。
刚想钻出车去迎接大哥安立行的安凌远,却被安立行猛扑过来的身体压了个正着……
看到安立行还活着,安凌远喜极而泣,死死的抱住安立行高大的身体,泣不成声的喃哭着:“大哥……大哥……你没事儿吧?!你真的没事儿吧……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的安立行,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死,而且还脱离了危险。
“不怕!没事儿,大哥没事儿!”安立行回搂着弟弟安凌远的肩膀,缓缓的吁上一口浊气。
“开车!”凌容一声雄浑厚实的命令声后,悍马车立刻处于加速飙起状态。
凌容面色凝重的看着安立行安凌远两兄弟,静静的感受着他们的兄弟情深。不管十几年前所发生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血腥往事,究竟是谁对谁错,有一点,凌容是清楚的:安立行在安凌远心目中,是重要的,是不可替代的。
“大哥,你额角流血了……”安凌远强忍着恶心感和晕厥感,直接用自己的袖口为大哥安立行擦拭着额前流下的血污。
“凌远,你不是晕血吗?!还是大哥自己来吧!”安立行体贴的说道。
说实在的,能再次活着见到安凌远,安立行除了庆幸之外,还有感激和感动。
原来,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抢救室门外,直直的矗立着狼狈不堪,且面容呆滞的梁非凡。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朝如此不可逆转的朝着残忍方向发展。
烟灰色的衬衣上,被恩师费狄辛的鲜血染成暗红色。血丝斑斓的黑眸中,仇恨的火焰重重燃起。整个人看上去阴霾得很。如来自地狱的索命撒旦。
*
“爸……爸爸……爸爸……”卡茜痛不欲生的哭哭啼啼声,由远及近着。
梁非凡恨意的眸光放柔了一些,生硬的翕动了一下唇角,迎上跌跌撞撞,朝着抢救室连滚带爬的卡茜。
“卡茜,恩师正在抢救,你小点儿声……”梁非凡故作轻松的拦下了横冲直撞的卡茜,一把将她环抱住,搂进自己的怀里。梁非凡又何尝不明白:恩师费狄辛这回肯定是凶多吉少。
“梁……梁……爸爸他没事儿吧?没事儿吧……”卡茜紧紧的拽过梁非凡的衣袖,急切的追问。泪水,早已在她那美艳的小脸上肆意的滂沱开来。
“不会有事儿的……不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的!”梁非凡的声音,有些艰难。他不想欺骗卡茜,可又难于启齿。她已经受到了凄惨的伤害了,如果父亲费狄辛再离她而去,他怕她真的活不下去。
卡茜像一只惊慌失措、孤苦无依的惊弓之鸟一般,瑟瑟的依在梁非凡怀里战战兢兢的颤抖着,“梁,我相信你,你说爸爸没事儿,爸爸就一定没事儿……”
梁非凡没有作答什么,也无从作答什么。只是将怀里的卡茜搂得更紧。
在主治医师那句最残忍的‘我们尽力了’言语后,梁非凡跟卡茜见上了费狄辛最后一面。
所有的医疗设备全部被撤除,费狄辛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嘴角含着安抚的笑容。
“爸爸……爸爸……”卡茜双膝跪地,紧紧的握住费狄辛那只宽大却乏力的手,泣不成声。
费狄辛只是吃力的凝眸朝着梁非凡看了过来:那眸中的深意,梁非凡懂!
没有任何的遗言,费狄辛在弥留之际,只做了一个动作:他将女儿卡茜的手,缓缓的放进了梁非凡的手中,再用他那双大手护住……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271:乖宝宝,妈咪越来越笨了……
没有任何的遗言,费狄辛在弥留之际,只做了一个动作:他将女儿卡茜的手,缓缓的放进了梁非凡的手中,再用他那双大手护住……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爸爸……爸爸……”卡茜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整个急救室。痛不欲生的匍匐在父亲费狄辛胸膛上,嚎啕大哭。
“爸,别死……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我……你说你最爱我最疼我,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下不闻不问呢?!爸,别死……别死……别离开我!求求你……”卡茜痛哭流涕着,整个人颤抖如秋风中飘落的树叶,孤寂的,无助的,凄美的。
死亡,是人类最终的归宿,也是生命的必然规律。所有的荣誉、所有的骄傲、所有对难堪和失败的恐惧,这些在死亡面前都会消失。
一个叱咤黑白两道的枭雄,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一切,都回归于平静安宁。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没有仇恨。
难以言表的钻心疼痛,撕扯啃噬着梁非凡的灵魂。迫使他不得不去面对一个事实:说养育也好,说培养也好,一起同甘共苦,一起出生入死了十几年,胜似亲人的长辈,就这样死在了他的面前!!!这疼,痛彻心扉!
嚎啕大哭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卡茜,终于没了动作,晕死过去。
梁非凡单膝跪地,将卡茜那脆弱不堪的身体静静的抱起,朝着病房门外一直守候着的端木跟费洛赫走去。
“端木,你把大小姐送回梁家安顿好!在我回去之前,你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梁非凡小心翼翼的将卡茜的身体塞进端木的怀里。
或许是第一次触及到女性柔软的身体;又或许是对怀里的人暗自爱慕很久,端木局促得都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应该往哪里放。直到梁非凡抽。离了他的双臂后,端木才紧张且微颤的托抱住了卡茜下沉的身。体。不敢太过用力,因为怕自己会勒疼她;又不敢不用力,因为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她滑脱出去!他此生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双手微微的颤……
目送着端木小心翼翼托抱着卡茜离开的身影,梁非凡眸光微微眯起,嘶声冷言:“让兄弟们地毯式搜查!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安立行!活的安立行!在恩师入土为安之前!”
“是!BOSS!”费洛赫应声。
梁非凡拖挪着重如千斤的步伐,再次折回病房里。刺入他眼眸的,是恩师费狄辛平静安宁的尸体。他沿着床边坐下,静静的凝眸看着一动不动的他。
“梁哥,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一向自认为自己口才超群的费洛赫,这一刻竟然也只能说出这番俗不可耐的话来安慰梁非凡。
梁非凡没有作答什么,而是凄凉的挥了挥手。费洛赫知道,他想独自守候着他的恩师费狄辛!
蓝泰回到小公寓时,比预算的时间还要早上10分钟。静静的立在防盗门前侧耳细听上三分钟后,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褪去身上被血渍染污的衣物,露出硬朗遒劲的肌肉,有着一目了然的强势力量感。
桌台上,童安暖的手机传来悦耳的短信铃声。
蓝泰眉宇轻抬,沉思默想片刻之后,还是毅然的拿起手机来翻看。一切对童安暖不利的因素,他都得排除。
短信是安立行发来的。
让蓝泰倍感意外的是短信的内容:暖丫头,今天你跟宝宝都好吧!天冷了,早点儿休息。
蓝泰若有所思了起来:这个安立行,还真能不动声色的报喜不报忧。自己从黄泉路上刚刚捡回一条命,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发一条短信来问候童安暖母子安好?!看来,他这个大哥还真够称职贴心且无微不至的。
凝眸静静的盯看了手机片刻,蓝泰提步走进洗手间,径直将手机丢进了洗面池里,然后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liangliang…
梁非凡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小公寓楼下。沁凉的夜风,透胸而入,轻轻掀起他身上血污迷蒙的衬衣下摆……此时此刻的他,显得那么的孤寂落寞,有一股深刻的悲哀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映得他身边的夜更加的黑暗阴沉,连小区里明亮的路灯也变得凄清迷离。
静静的矗立上半个多小时后,他缓步走上了楼道。
沉重的步伐,顿在了三楼的防盗门前。伸去腰际拿钥匙的手,最终还是缩了回来。身上,占染着恩师费狄辛的鲜血,他不想惊扰了已在睡梦中的妻儿。
在黑暗中顿上片刻之后,梁非凡缓慢的转过身,按下了蓝泰的门铃。
门还没有完全打开,梁非凡的身体就跌跌撞撞的挤了进来,猛然瘫软在了客厅冰凉的地板上。大张着四肢,一动不动,跟死了一般。
蓝泰居高临下的看着神情呆滞的躺在地板上的梁非凡。他不言,他亦不语。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他亦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躺一立,画面诡异到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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