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残忍的嘴角,就像他才是那个用刀刺伤人的人。
“斩断,情这一物……若真能斩断,我又何苦带你回来。”仿佛褪下无形的面具,白夜的面容,顷刻见变成了佛前彻悟的旅者。
他望着应有情,字字滴血:“只因为,你是他的儿子。即使他被我亲手所杀,我也不能斩断他的血脉。因为……”
白夜手腕用力,将刀往身体了又刺进几分,离应有情更近了,他看着冰寒目光的人,自己的眼神也如同淬毒般:
“我要看看,他宁愿与我割袍断义,也要留下的血脉,到底会蕴含着怎样的期待!真是不出所料,应有情,你真是意料之中的出色,意料之中的无情……”
就跟你父亲一模一样。
带红的刀,利落的拔出。
应有情深色瞳孔里,白夜痛苦的捂着伤口,倒在地上笑了,模样可悲可怜:
“你终究杀了我,很好!可惜,晚了。你若一早除去我,替你父母报仇。那个药人说不定也不会死。应有情,你说你不会被任何人动摇,可我不就动摇你了吗?你到底是我养大的……我太知道你,你对那个药人,是动了真心的。可惜,晚了……”
不顾血流不止的伤口,白夜再次大笑出声,边笑边自言自语的道:
“杀了你,怎么解恨!你珍视的血脉,我一直代替你好好抚养着。你看,他已经这么出色了!多像当年的你!说着一生不会动情,却转身就娶了一个女子。你说是为了延续血脉,我杀她的时候,为什么你要挡在她身前……”
白夜目光涣散,回忆着那些死亡的过去。
“说到底,你依旧不能接受我是男子……可你的血脉,你口口声声的希望,到头来,还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便是我对你的报复。”
即使你死了,我对你的爱恨交织也不会消逝。
即使我死了,我对你的报复依旧残喘于世间。
身受重伤的人,呼吸越来越弱,最后睁着双目,安静地走了,也一并带走所有的恩怨。
应有情手松开,刀滑落至地面。他望向倒在地上的阿眸,紧紧闭着眼睛,连最后浑浊的目光都再也看不到了。
他静坐于房中,久久未动。
最恨的人,最爱……的人?全都离他而去。世间沉重的两种情感,于他,一瞬间,爱恨消散。
门外传来惊呼声。那是红尘山庄的一个仆人。他口叫嚷着“死人了死人了”,朝外跑去,只是还没走多久,便被人打晕在地。
应有情站起身,看着出现的人。
霸刀门的探子,魏紫的眼线。
隔日,红尘山庄传出白夜被血魔刀杀死的消息。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斩断前尘的“齐刀”,尸体旁躺着的那名被吸干药性的药人。
人们众说纷纭,纷纷猜测着,他是怎么进去的。
穿过人群的讨论声,藏青衣衫的男子,深色的眸子,再不起波澜。
重新回到夜枭,他依旧的冷漠无情,甚至更胜以往。
魏紫笑他:“你们师徒互相残杀,这我管不着,但你也太不小心了,差点被人发现。要不是我在红尘山庄,布下眼线,不久后,江湖就会知道,是你杀了白夜。到时候,就连血魔刀,都要被迫现世。这可就打乱我的计划了!”
魏紫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转而赞叹道:“不过,应首领的易容术真是太好了。三年来,装成白夜,无一人发现不说。事发后,装扮成那个仆人,成为白夜之死的第一发现者,巧妙的躲过众人的耳目。就连从奇兵阁过来,查探血魔刀一事的听雪都没有发现当时自己询问的那个仆人,就是你,应有情。”
魏紫说了很多,应有情没有反应。等了很久,魏紫失去耐心,不愿在搭理他。正欲走,却听见他问道:“你要找的人是医者。”
想起那人,魏紫笑了,说是。
“他是最好的医者。一身医术,举世无双。”
“死而复生呢。”
魏紫第一次,瞪着眼睛,像是见鬼般的望着应有情,却在他认真地眼神中,重新笑了起来。
“魂萦三途川,只怜彼岸花。应首领要不要试试去找找传说中的忘川河,或许起死回生之事,还真有可能呢。”
忘川河,连接冥府和人间的河流。有人说,顺着河流走下去,可以在尽头找到阴阳相隔的思念之人。有人说,若是活着的人碰到了河中的引渡人,灵魂便会被那人渡到对岸,再也寻不回来时的路。
“有人说,死后不久的尸身,若是泡在河水中,便可复活重生。不过,那也是要刚死才行。你那位药人,已经死透了吧。不过,即使如此,你也可以去找找看,忘川河水的尽头,你看到的,究竟是地狱,还是他。”
是地狱还是他。
他也很想知道。
魏紫说这些话时,眼里满是嘲弄的笑意。
但,他还是去找了。高川大河,名胜古迹,深山老林,就差断壁悬崖了。
没有……果真只是传说。
没有那样的河,起死回生,失而复得,根本就是妄想。
站在湖边,吹着岸边的风,面前的波光粼粼,水波清明,像极了阿眸的眼睛。
心,又疼了。
魏紫的计划改变了,因为他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见面时,即使魏紫努力平复他的心情,应有情还是见到他眼中的痴狂。
随后,他就告诉自己一个消息。
“本镇有家糖果铺,里面有个人,你可以去看看,会有惊喜的。应首领。”
原想置之脑后,但却真的去了。
进入店铺,招呼自己的是个很温和的声音。
和他对视的第一眼,心跳都差点停止。
那个人,一身月白衣衫,清秀的容颜,体型偏瘦弱娇小。
一双眼睛,美得醒目。像极了“他”,但终究不是他。
伸手,他忍不住想要再次触碰那美丽的眸子,却将人吓得双眼紧闭,全身发颤。
原来自己,竟真的这么可怕。
想来,“他”曾经也是惧怕自己的。
只是后来呢?或许连怕都没有了。不论明亮还是浑浊,“他”的眼睛里都再无他应有情。
终究没有触碰到,回忆着那双明眸:
“你的眼睛,很漂亮。”
不自觉,便脱口而出。
那句话,原是想跟他说的。
经过了几天的炎日,下午的一场大雨,带走了闹心的温度。今晚,夜色深深,明月当空。应有情端着碗,和床上的阿眼僵持着。
“你放我走!”
一天了,不肯吃饭,不肯喝水,见到他时,说的每个句子,无一例外的都是要离开。
应有情坐在床边,阿眼缩着身子朝床里面靠,努力和他保持距离。他将调羹递到他唇边,紧闭的唇瓣,一脸倔强,拒绝着他的靠近。
“过来。”
“你让我走,我想见他。我想知道他有没有事,那么多人……他如果出事怎么办!”
说着说着,应有情又见到他红肿的双眼,渐渐地聚起水汽。
“他不会有事。”
魏紫看中刀无心的功夫,认为他是血魔刀最适合的使用者。用计,他让刀无心拿起血魔刀。出神入化的刀法,配上屠城之刀,刀无心肯定不会有事。
至少,不会被人杀死。
“真的?”知道自己很傻,居然会向敌人确认刀无心的安危。但,他没有办法,内心被可能失去刀无心的恐惧深深占据着,如果不这样做,他会崩溃的。
有些东西,一旦拥有,便不能失去。
刀无心,就是他的不能失去。
“把东西吃了。”应有情说着,将饭递到阿眼跟前,劝说道:“如果你不吃,饿死了,一样见不到他。”
听到他的话,阿眼瞬间醒悟过来,扑向应有情,抢过他手中的碗筷,快速的扒起饭来,就像谁会跟他抢似的。
低垂着头,阿眼吃的很快,整个脸似乎都快要埋到碗中,饭粒沾在脸颊上而不自知。应有情想替他拿掉,就见他警戒的注视着自己,避开应有情一切的触碰,身子贴着墙,恨不得融入墙中。
“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会对你很好。”
阿眼惊讶的看着他,不懂他的意思。还没反应过来,眼角覆上的手指,冰冷。他惊惧地看着应有情越来越近的脸庞,已是退无可退。
被他搂在怀里,手中的碗筷掉落在被褥上。阿眼顾不上这些,此刻他被男人强行禁锢在怀中,双手推拒着应有情的胸膛,不接受他的亲近和拥抱。
轻松地制服阿眼,应有情将人按在胸口。
心脏,带着不可遏制的疼,跳动着。
低头,和怀中的人视线相撞,与“他”相似的眸子,哭的红肿。
即使如此,指尖依旧不舍的留恋。
应有情静静地注视着阿眼。面前的容颜和曾经的回忆重叠。
恍惚间,昔日的人儿仿佛回来了。依旧乖巧的任由他抱着,仰起脸和他对望,清泉般的眸子里只有自己,
阿眸……
血魔刀重现江湖。用这把魔刀,杀害奇兵阁等门派高手的凶手,就是霸刀门的刀无心。霸道门门主痛心疾首的表示,必将联合各大门派,将这个泯灭人性的贼人捉到,给武林一个交代。
阿眼此刻被困在霸刀门的偏院内,门外看守的人,凶神恶煞。他抱着自己无助地缩在床上,思念着心中的他。
门吱呀一声的开了。走进来的男子,刚毅冷峻的面容,不是刀无心是谁。阿眼仅是看了一眼,整个人楞住了,随后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
抱着眼前的人不肯松手,阿眼眸子里都是泪水,滴滴落落地染湿了男人的衣衫。男人伸手将人圈在环中,动作轻柔的能挤出水来。
突然间,阿眼将人推开,后退几大步,质问道:“你是谁!”这个不是刀无心,他记得他的拥抱,他的温度,他的味道,这个人不是他,不是他!
“刀无心”走进阿眼,一把拽入怀中,捏着他的下颌,扣住他的脑袋,与他对视。
“你是应有情。”阿眼认出那个眼神,无情无欲。
“跟我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