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列,你真的不考虑做催眠治疗?」其实仇月自「尸体是熟人」事件发生後就劝导沈列接受催眠治疗,可是沈列一直强烈反对,而且跟仇月渐渐疏远关系。
「我不想。」
「不信任我?」
「不是。」就是太信任了。
「你想的话我可以找别人帮你。」仇月也明白朋友关系反而是一种心理负担。
「真的只有催眠可行吗?」
「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是什麽东西在牵绊你,催眠就是让你甩开那些东西。你一直这麽拒绝催眠就是潜意识被过去某些事或人紧紧扯住。」仇月认真地说。
「我……我考虑一下。」
「要我帮你找别人吗?我老师下星期……」仇月听到沈列说要考虑已经很满足,想马上为沈列安排。
「不用了,如果要做也就是你了。」沈列把仇月的话打断。
「那真是我的荣幸。」仇月笑开怀,因为那代表的不只是能力的认同,最重要的是信任。
「我真的要想好好想,你不要高兴太早。」
「你肯去想就是很大的进步,我真感激那个神秘人士。」仇月真想知道谁有如此魔力让沈列都想触碰。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沈列自己也没发觉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多麽慨叹,仇月听得出沈列真的动了感情。
「他能打动你,就算只见过一面,也是特别的存在。」
9 沈列的过去 (1)
沈列离开仇月的诊所之後,驾车往市郊方向驶去,驶到城中最大的疗养院。沈列进去後直接上了六楼最尾的病房,病床上睡了一名女子,面容跟沈列有几分相似,她面容平静,就像沈睡了的公主,只是她睡了很久了,更奇怪的是她的身体也好像停止老化,她依然像当年昏迷时的年轻貌美,连医生都说这是非常罕见的现象。所以看起上来,沈列与她像是两兄妹。
「妈,你还是老样子。」每次看到自己的妈妈愈来愈年轻的错觉,沈列都会有种奇异的感觉。
「我很久没来了,你有想我吗?」面对妈妈的沈列好像回到孩童时代,说出平常一定不会说的话。
「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时候?每次来都只有我自己跟自己说话,很没趣。」女子安然的睡著,没有任何反应。
「妈,我快要忘记你的声音了,怎麽办?」沈列苦恼的说。
「你记得仇月吗?」沈列每次来都自己说很多有的没的,医学生时代,他较常提的就是仇月。
「我今天去见他了,他又提起催眠。」每当沈列很烦恼,他都会来跟妈妈倾诉,不过逐年纪愈来愈大,来的次数也减少了。
「我很怕想起他……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有想接受催眠的打算。」沈列内心很挣扎。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我想……是因为他令我改变。」这是沈列第一次对妈妈提起宋之莱。
「你呢?最近怎麽样?舅舅有来吗?」虽然明知不会有回应,可是沈列还是忍不住想问。
「你睡了这麽久,会寂寞吗?」沈列本身性格就不讨喜,大家都有点怕他,他自己对朋友关系也看得很淡,独来独往惯了,很少觉得寂寞。
「妈,你说我应该去吗?」
「去哪里?」声音从沈列的背後传来,把沈列吓一大跳。
「舅舅……」原来是沈列的舅舅来访,沈列没注意门声。
「你很久没来了。」舅舅是个一本正经的男人,是位历史老师,对沈列很严格。很多人怕沈列的同时,沈列最怕的人就是舅舅。
「最近比较忙。」沈列头低低的,不敢直视舅舅。
「嗯,有空多点来。」舅舅说道。
「好。」从他们的对话中,除了听得出沈列对舅舅的尊敬,还暗藏了不知名的畏惧。而舅舅的语气也是冷淡得像跟陌生人一样。
然後,病房只传出三人的呼吸声,没有人再说话,空气中充斥著难堪的沉默,彷佛谁也不想跟谁多说些什麽。最後,是沈列先受不了。
「舅舅,我走了,下次再来。」沈列告别忙於把带来的花插起的舅舅。
舅舅好像没有听到沈列的话,专心在插花,沈列看著舅舅的背影,突然涌起难以形容的难过,他踏著有点沉重的步伐离开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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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月对沈列再次出现并没有很意外,沈列当天说的考虑,其实已经是愿意接受治疗的意思,不过是需要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我很高兴你终於鼓起勇气。」仇月是真心想帮助沈列,一直都是。
「对不起,谢谢你。」为了逃避,沈列选择疏远仇月,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这样做仇月肯定很伤心,所以自己还是欠他一个道歉跟道谢。
「说什麽傻话,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只是你远游了一段日子,现在回来而已。」仇月笑了,沈列也笑了。
「开始吧。」沈列坐上舒适的躺椅上,神能自若。
「现在闭上眼睛深呼吸十下,自己在心里面数著1,2,3,4……」没有什麽道具帮忙,仇月沈实的声音已经足够。
「当数到10的时候,你会去到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光。」只见沈列眼睛闭上,但眼珠却在滚动,神情很放松。
「你看到什麽?」
「爸妈和我到游乐场玩,有好多人,天气很好。」沈列的声音变得有点孩子气,语气带有笑意。
「爸妈有牵著你的手吗?」
「有,他们的手好大,很温暖。」沈列的声音听起来很梦幻。
「後来为什麽不让他们牵你的手?」仇月引导著沈列。
「他们不见了……只剩我一个了。」沈列声音慌张起来。
「谁不见了?怎麽不见的?」
「爸爸很生气,他跟妈妈吵架了,我躲在房间,不敢出去。」
「你听到什麽了?」
「东西跌在地上的声音、打碎玻璃的声音、妈妈的哭泣声……」
「然後呢?」
「爸爸走了……没有再回来。妈妈每天以泪洗脸,她没有再带我去玩了。」沈列的声音带著浓浓的悲伤。
「当时你几岁?」
「8岁。」
「现在你已经10岁了,跟你一起的是谁?」
「舅舅。」沈列的表情很害怕。
「妈妈呢?」
「妈妈一直在睡觉。」提到妈妈,沈列神情有点激动。
「你很怕舅舅吗?」仇月也是第一次知道舅舅这号人物,他似乎也是关键人物之一。
「他不喜欢我……」沈列表情难过。
「你怎麽这样觉得?」
「他说是我让妈妈一直睡觉,是我的错。」沈列内疚地说。
「为什麽?」仇月知道快到问题的核心。
「我不是……我不是杂种……呜呜……」沈列说著说著就哭了。
「谁说的?」
「舅舅说我很脏,我真的很脏,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沈列情绪很激动,双手挥动,一直哭闹,仇月见状,知道要停止了。
「好了,舅舅离开了,现在一自己一个在很安全的地方,心里数10秒,然後睁开眼。」仇月引导沈列回到正常情绪,结束今次的治疗。
沈列睁开眼,先是一脸茫然,然後发现自己满脸泪水,一脸惊讶。
「我怎麽了?」沈列接过仇月递上的纸巾拭泪。
「这是正常反应,在催眠过程中把平常刻意隐藏的情绪适当地渲泄。」仇月冷静的为沈列解释。
「我说了什麽?」沈列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想起什麽。
「你提起你舅舅。」仇月密切留意全沈列的情绪变化,只见他一脸茫然,也没有哼声。
「累了吗?」仇月知道情绪渲泄後人会很疲惫,而且催眠治疗也不是一次性的治疗,要循序渐进,仇月也不会很心急。
「有点累了。」沈列对於自己提起舅舅有点意外,再想多一点,回忆如潮水涌现,这才发现有些事不想起不代表已忘记。
「今次的治疗到这里吧,我们约下次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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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与你 10…12 (h)
10 栽赃
那次催眠治疗後,沈列一回家就睡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很熟。醒来的时候,沈列感到久违的平静,真的有一种把某样扰人的东西赶走的感觉。他想起了少年时与舅舅的相处,爸爸走了,妈妈在医院,舅舅成了沈列的依赖,可是舅舅对他的冷淡及有时候无心的言语对少年的沈列原来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他一方面很爱舅舅,一方面却很怕他。舅舅表现出的是到从心底的厌恶,因为他觉得是沈列令他最爱的姐姐变成了植物人。照顾他纯粹是因为沈列是姐姐的孩子,可这并不会让舅舅喜欢沈列。每次见到沈列与姐姐酷似的面容,就会提醒舅舅,是沈列令一切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而对他恶言相向。
沈列成年後就离开舅舅家,以为可以离开少年时的阴影,没想到有些事就在潜意识中深深影响著自己。直到接受过催眠,沈列才知道原以为自己不介意舅舅的冷淡通通都只是伪装,把盔甲脱下,自己其实很想得到舅舅的温情。想通这点的沈列心情异常的平静,好像解开了一点点心结。
这些天沈列心情很好,连医院的同事都感觉到沈列的变化,虽然洁癖依旧,但对人的态度突然和善起来。大家都很雀跃的讨论沈医师是否正在蜜运,不过依然没有人敢去问他。
这天沈列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去到停车场的时候,沈列有点奇怪的感觉,太静了,完全没有人跟车声,当沈列回过神来,他身後已经被人用硬物顶住背部。
「沈医师,我们知道你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你,所以你可以选择自己跟我们上车,或者我们架你上车。」说话的男人声音异常沙哑,不像是自然的声音,有点像声带受过伤的声音。
「你们是什麽人?」沈列一向不是胆小的人,但被人用枪指著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