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要把灯关了,他可能会现身,你怕不?”蔡涵的神色很严肃,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虽然我也算是与鬼魂接触过了,但要么是在梦里,要么是他附身在了活人的身上,蔡涵的意思似乎是要让他以虚无的灵魂状态直接现身,我听了这话,只觉有些发冷。
最后还是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决定留下来,当然,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是房间里灯亮着,二是蔡涵就在身边,他的样子胸有成竹。
“行吧,等会无论你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响,很快就好了。”
我忙着点头应了下来。
蔡涵关上了房门,当我看到他把手伸向房间灯的开关时,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关了灯才能消除那东西对我们的戒心。当时我就想这蔡涵对一个鬼魂也太客气了吧,那晚在太平间里,拐子弄罗勇的两魄时也没有关灯啊。
想着他要关灯,我紧张了不少,但刚才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开弓已无回头箭,我也只有硬着头皮没有吭声。
灯熄灭后,房间里暗了下来,只听得见我们二人轻微的呼吸声。
窗户外有微弱的路灯光线映**来,我看见蔡涵的人影走到了房屋的正中央,站定在那里。
过了一会,房间里响起了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话语声,当然,这不是鬼语,这是蔡涵发出来的。那声音时急时缓,腔调很是特别,我在诧异的同时,也很欣喜,蔡涵嘴里发出这声音时,听着很是自然,完全不像是临时学来的,看来我的直觉果真没错,他小子是个行家!当时我就想,等这事处理完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心中的秘密给榨出来!
蔡涵的声音持续了近三分钟,在这个过程中,我感觉到房间里吹起了一股风,虽然当时的窗户是开着的,但这风却不像是从那边吹过来的,而是就萦绕在我身边。
这股风本就让我惊奇,刚才蔡涵又说那东西可能会现身,我只觉浑身都凉嗖嗖的。
当蔡涵声音停下时,风也停了,我再看向他那边,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昏暗中,蔡涵的身后,还有一个黑影。
蔡涵站在那里,仍然没有动,我想提醒他,又怕打断他的施术,出于对他实力的信任,我选择了沉默。
那黑影和他一般高,我的目光在他们两者之间游动,这时我才看见,蔡涵的双手是放在胸前的,好像还比了一个特别的动作,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词掐手诀!
当我把视线再移回到那黑影身上时,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我有些吃惊,瞪大了眼睛看去,才发现他不是消失了,而是变淡了,没有刚才那么明显,这下我就弄不明白了,一般来说,鬼魂慢慢变淡不就是意味着它们要消散了么,可蔡涵又不会让他们消散,那这是什么意思?
“入!”
随着蔡涵的一声低喝,那黑影彻底消失了,无论我再怎么揉眼睛看过去,都只有蔡涵一个人。
几秒钟后,蔡涵的手放了下来,黑暗中隐隐出现了一丝绿光,不过马上就消失了,让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蔡涵走到窗户边,伸手把窗台上的铜钱慢慢收了起来,收好后,他背对着我说:“开灯吧。”
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我伸手按开了房间的灯。
“这就好了?”我感觉自己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恩,没事了,我们把地上的豆子收拾起来吧,免得明早你爸妈起来看着满屋的糯米和绿豆被吓着。”蔡涵对我微微一笑说道。
撒豆容易收豆难。之前我俩只花了十来分钟就把几间屋都撒遍了,收的时候却用了近一个小时。
等一切恢复原样后,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我与蔡涵回到卧室,我轻轻关上房门,就问他在我家里搞怪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无聊的游魂罢了,没有害人之心的,我已经放他走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我想起刚才最后一下,他去窗台边收起了九枚铜钱,看来就是打开了窗户这个逃生之门,让那游魂离开了。
“你后面喊的那个‘入’字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有吗?噢,那不是‘入’,那是…;…;是一个术语,相当于‘滚’的意思。”
因为之前蔡涵就念了一长串我听不懂的术语,所以他这么解释我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我又让他继续给我解释其他一些问题。
蔡涵说,从我前两晚的经历来看,他判断我家只有一个游魂,上我妈身的是他,在我卧室里的同样是他,晚上我们都在客厅看电视时,他趁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去我爸妈卧室用铜钱在床下摆了一个简易的八卦阵,因为游魂的灵力很弱,这个八卦阵足以让他无法在我爸妈卧室藏身,所以刚才困住游魂时,我们不用考虑我爸妈卧室。
之前我还担心是他没考虑周全,现在看来却是我杞人忧天了。
说起游魂,我想起一件事,第一晚上听到敲门声时,我妈是听着有人说“我是周冰”才打开了门,那游魂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蔡涵解释说,那游魂应该长期在我家附近游荡,对我们家的情况比较熟悉。他见我还有些疑惑,进一步解释说那游魂生前多半是个孤儿,羡慕一家人住在一起的温馨感觉,所以就把自己当成了家庭的一份子,穿我鞋子,甚至上我妈的身睡在我床上。
当时我觉得蔡涵这话有些牵强,但我自己又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也只有先放到了一旁。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不想再纠结,就把重心转移到了对蔡涵的“拷问”上,刚开始他还不承认,说他只是以前见过别人驱鬼,今天不过是借用了一下,好在那是个没本事的游魂,如果遇着厉鬼,他是没办法的。
此前发生的好几件事都让我对他产生了怀疑,刚才他掐手诀念术语的姿态那么镇定那么有范,我不可能现再次轻易被他糊弄。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蔡涵终于向我透了底
第239章 苦难
杜修明仍然没有说话,又过了近一分钟,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后睁开眼睛。却并没有仰头看我,目视前方说:你能如此配合我,定是从吴兵那里听了些什么话去,并且知道我今晚找你的目的,刚才我是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说完,杜修明两手一撑膝盖,站了起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看样式已经有些年月了。下面穿着一条黑裤子,脚上是一双布鞋。他的头发与胡子全是白的,脸上皱纹并不少,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没错,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了,要不是大师叮嘱过我这件事,我今晚肯定不会来的。我冷冷地说。
哼!你不来也得来,灵衣还未上身,凭你现在的实力,我拿你还是有办法的。杜修明抬起头来,瞪了我一眼。奇怪的是,我感觉到他的左眼珠有些不对劲。
我看着他,反问道:灵衣上身后,我变得厉害,你就拿我没办法了,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做这件事?
你一定以为我是个坏人吧?哈哈,可是坏人也有必须要做的事,而让你成为真正的灵衣传人就是我不得不做的,否则,我即便死了,也没脸去见蔡家的列祖列宗。杜修明终是承认了他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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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视人命如草芥,驱使厉鬼害人,我还以为你心中已是无所畏惧。没想到你也有自己要遵守的规则。
规则?我不在乎规则,我只在乎先人的遗训,在乎蔡氏家族的使命,虽然我心有不甘,不愿让自己的后人还要受人驱使,但我不会违背先祖。
杜修明的这一番话,算是印证了之前大师对他的猜测,说他是不甘于蔡家世代为仆,想要掌控灵衣传人。然而,他们的使命是让灵衣传人醒来,不管他能否成功操纵灵衣传人,他都不会阻止灵衣传人的现世。大师曾与他相处过好些年头,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不会杀我,并且最终会帮我完成最后一道仪式,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提醒我提防他。
没有人驱使你们。大师当年是把你当成朋友,我也一直把蔡涵当成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并没有主仆关系,你所介意的事,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我试图劝说着他。
那你说,凭什么我们蔡家的每一代人,在复活灵衣传人时。都要以身献祭,受到各种苦难的折磨?
各种苦难?我皱眉重复着这四个字。
我的爷爷在血祭后,两耳失聪,我父亲和我儿子那一辈,因灵衣传人死了,不用履行复活你们的使命,本以为可以安度一生,然而,他们却都死于意外,我父亲溺水而亡,我儿子得绝症死去,到了蔡涵,血祭之时他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救活过来,却又成了那副模样,你说,这是为什么?
听得这些话,我无比震惊,之前大师并没有给我说蔡家的这件事,我完全没想到杜修明干那些坏事背后会有如此的悲惨之因。这样看来,他们蔡氏一族,为了完成这一切,所付出的牺牲远比我之前想象的要大得多。
我看着杜修明,不知如何回答他,他在说完刚才的话后,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我的大脑极力地运转着,想找出些理由来安慰他,说这只是一些意外,我回想着他说的话,突然发现一件事,他说了那么些人,唯独没有说他自己,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马上说道:四十多年前,你也进行了血祭,你现在不好好的么。
哈哈哈哈
听我说完,杜修明却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怪异,笑声回荡在密闭的房间里,产生着回音,听得我心里一阵发麻,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笑完之后,杜修明猛地把脸朝我这边一凑,并阴森森地说着:你仔细看看,我这算是好好的吗?
他猛然的动作,吓得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缓过神后,我再往他脸上看去,发现他的右眼珠在左右动着,左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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