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不过如果我们不能在五点半之前找到她,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对了,刚才你一直在睡觉吗?”
“是啊。我有些晕船,吃了几片药后,就一直在着躺着。”
“睡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吧。”他若有所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听到什么?没有啊。怎么了?”我感觉有些慌乱。
“艾琳跳海的时候,没有人看到。大家只是在听到落水的声音后才看见她掉进海里了。”
“啊!”我急欲争辩说,“我真的没有听见,我想那时我正在冲淋。”
“嗯。”我走过时,听到了你房间里的水声。不过,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们并没有看见艾琳她自己跳水。”
“啊,你的意思,该不是说……十个水手出海游,掉下一个只剩九。”我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包新心胡乱挥出的一拳被古畑任四朗抓在手里,“安静点。”
“安静,你让人怎么安静。现在有人被杀了。”
“被杀了,你确定艾琳·艾德勒被人杀了。”他还是不慌不忙。
“难道不是吗?莫明其妙的聚会,古怪的诅咒,还有那个可恶的ABC……这些还不够吗?”
“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艾琳·艾德勒的尸体。如果她是在死后被人扔下海的,那么血呢?尸体呢?”他还是满镇静,不慌不忙地分析说,“还有那个凶手呢?我们假设艾琳是在被杀后从船尾的甲板上扔下海的,那么这个凶手当时就应该在甲板上。在听到落水声后,大家分别从船的两舷出来,跑向落水的地点,那么这个凶手显然是无路可逃的,但是他人呢?”
不愧是警察,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这里面还是有个瑕疵,金田壹立刻发现了这一点,指出说:“如果说凶手就是我们之中的一个的话,那么他完全可以装作听到落水声后,跑出来看的样子。”
“这么说的话,那一开始的五个人不就都有嫌疑了吗?”
“是啊,你、我、老霍、包新心和奥丁之眼。”
奥丁之眼耸耸肩膀。“似乎我的嫌疑比较大啊,那份《水手的诅咒》可是我写的来着。”
“我呸。”包新心克智住将嘴里的唾沫往奥丁脸上吐的冲动,喷射到了海里。
“奥丁,别介意。我并不认为你就是杀死艾琳的凶手。”
“哦,为什么,老霍?”
“凭你的机灵,要杀人的话完全可以再想一个新的方法,何必抄自己的冷饭。按照自己的发表的谋杀剧本进行杀人,你可不是那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人。而且,我们真的确定艾琳就是被人杀死了吗?或者说,我们能确定艾琳她已经死了吗?”
“难道老霍认为这是艾琳的恶作剧?”我问。
“如果ABC就是艾琳·艾德勒的话,就很可能。”
“不管怎么说。”尼罗先生提议道,“还是再找人下水去找找吧。”
大家同意了,吉姆·布朗和古畑任四朗担当起了此番重任。两个人分别下了四次水后,彻底宣布搜索失败。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给有关方面打电话。如果这是恶作剧,艾琳这个时候也该显身了;如果这不是恶作剧,那么也只有求助他们打捞尸体。”
“嗯。”老霍同意奥丁之眼的方案,“吉姆·布朗去跟海事局联络一下吧。”
沉默寡言的吉姆忧郁地向他的司舵室走去。两三分钟后,里面突然爆炸了起来。瞬间的滚滚浓烟一下子将刚刚还奢望着的恶作剧论撕得粉碎,仅给我们留下了“水手的诅咒”。
九个开船启马达,爆掉一个只剩八。
炸死在司舵室的吉姆·布朗完全符合诅咒的特征。
此时此刻没有人再怀疑自己不是正处在恐怖和死亡的漩涡中。包新心歇斯底里,亚森瘫倒在地。看到抢着灭火器往司舵室冲的古畑任四朗和金田壹,奥丁之眼喃喃地问道“谋杀的动机是什么呢?”
众人愕然。
司舵室的火灭了,两个拖着疲惫身子回来的救火英雄就像两只灰老鼠一般,浑身上下一片灰黑。
“老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金田壹问道。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没法和海事局联系。我们就在这干等,还是想办法开船回到陆地呢。司舵室的损坏严不严重,还能不能开船。”
“我恐怕不能。”
“那么……”
“干等吗?”奥丁之眼说,“现在是全国休渔的季节,我们又不在通常的航运线路上,谁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碰到别的船。”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艘船。”
“可以驾驶救生艇,我们现在离海岸不过100多公里,按照太阳光和星星辨识方向的话,我们可以回到岸上。”
“不用找太阳和星星。”古畑任四朗说,“我的手表上带有指南针。只要一直往西划,就能回去。”
“那么,现在,马上。”老霍对着我和尼罗先生说,“准备一些干粮和水,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
“嗯。”大家点点头,各自回房拿行礼。
“喂,亚森,走了。别像一只癞蛤蟆似的趴着。”
亚森罗宾没有动,仍旧是蹲在甲板上,喃喃地咒骂说,“你们这些个笨蛋。救生艇上根本就没有划桨。”
“什么?”古畑任四朗大叫一声,我们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老霍,也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
“ABC这个混蛋,我操你妈。”包新心的脏话简直是从胃腔里面窜出来的,声嘶力竭。
被截断了逃跑之路的我们就像被手脚打了结的章鱼,动弹不得。唯独解开它们,我们才有活路。此时此刻,我们都明白这一层的道理。
“只有找出谁是ABC,我们才有活路。”包新心在他的精神创口注射上吗啡,站起身来,“古畑任四朗,你是一个真正的警察吧?”
“不错。”古畑任四朗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要去验尸,你和我一起去。”说完,他走向司舵室。古畑任四朗看看老霍,跟着走上去,金田壹也三步并成两步的往船头走。
我们其他的人,都在老霍的意思下,去二楼的客厅等待消息,这一次,连亚森·罗宾也迈开了步子,拖着沉重的双腿爬楼梯。
每一个都是沉默不语,我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的甜酒,站在通向泳池的那扇门边,独自啜饮。奥丁之眼站在我的对首,从他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块眼镜布,心不在焉地擦起它们。
“谋杀的动机是什么呢?”我想起他刚才的问题。
“奥丁。”我站不住了,“你怎么看待这两起案子?”
“我说我知道谁是凶手,你们相信吗?”他这么对我们说。
“什么?”老霍极度惊讶地张开了嘴,“你知道谁是凶手。”
“凶手是按照《水手的诅咒》来进行比拟杀人的,那么凶手就应该是那第六个死者。可是现在我们怎么知道谁会是第六个死者呢?除非我们等着凶手再杀死四个人。”
“这不可能。”老霍说。
“是啊,不可能。我也不认为凶手真的会这么做。我的意思是凶手按照《水手的诅咒》进行比拟杀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按照我的小说创意进行杀人,并且还杀的是我们这个论坛的人,这意味着什么?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呢?这两点之间的联系在结合谋杀的动机,我想我能大概知道谁是凶手。”
“到底是谁?”
“一个和范斯诺有关的人。”他说出石破天惊的话,害得我心噗噗噗噗地狂跳个不停。
“奥丁之眼。”老霍的声音拖得长长的,“你要知道那不过是一个意外。”
“是的。一个意外。”奥丁之眼说,“一个精心策划的意外。”
他的话太咄咄逼人了,一向颇有涵养的老霍也生气起来,扳起脸来说,“奥丁之眼,我提醒你,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奥丁之眼失去信心地摇摇头,走到我身边,轻声叹道,“中国有句俗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奥丁你……”
他按住我正准备抬起的双手,继续说,“我想知道,你们当初到底是怎么干的。”
我更加惊诧,望着老霍,欲言又止。
尼罗先生嗅出客厅里不安稳的气息,上来打圆场道,“奥丁之眼,也许你说的是不错。但是现在不是责怪以前的事情的时候,现在我们应该尽早找出那个真正的凶手不是吗?他把你邀请上船,显然也把你当成我们的同案犯。”
“好吧。”奥丁之眼妥协了。他将脸转向台球桌,忽然放声大笑。
“又怎么了?”我有些嗔怪地问他说。
“你们之前有没有注意过这张台球桌?”
“怎么了?”亚森问道,“我下午玩过。”
“玩的是美式撞球吗?”
“这张球桌本来就只能打美式台球,又不能打斯诺克。”
“呵呵……”奥丁之眼笑笑,指着桌面说,“现在这张桌子上的一号球、二号球不见了。白球、三号球正和洞口成一直线。”
负责验尸的三人来到二楼,古畑任四朗叫着我给他们倒冰水,然后说,“吉姆那家伙当场毙命,虽然还剩下个人形,但已经完全烧得不成样子了。”
“包新心能确定他不是在死后被烧的吗?”奥丁之眼追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包新心将大杯的冰水放下,“虽然尸体表面已经完全炭化,但是内部细胞还具有活性,确实是活人瞬间被烧致死的。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吗?”他显得咄咄逼人。
“那么包新心。”老霍问话说,“是怎么样的爆炸装置,定时炸弹。”
“不可能是定时炸弹。”奥丁又多嘴地说,“因为凶手不可能预测谁会在什么时间进入司舵室,我想应该是遥控炸弹或者是一些机关装置。”
“对,奥丁说的不错,是机关。”古畑任四朗从身上拿出一段金属线说,“爆炸物是硝酸甘油和黑火药的混合物。用一根引线连着通讯装置。当吉姆·布朗打开通讯装置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