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翁道:“那也行,不过你们可得千万小心,你们的敌人似乎不是等闲之辈!”
陈靖仇谢过。古月站起身,道:“还有一件事。”转头对于小雪道:“这位白发小姑娘,你知道自己身上的潜质吗?”
于小雪奇道:“我的……潜质?”
古月道:“对,但看来你自己也并不清楚——其实你是一位非常特别的人!”
于小雪道:“我,我怎么会是特别的人?”
古月点头道:“你身上拥有非常强大之力量,但你自己却不知道——如你将来,把它用于悬壶济世,将是天下苍生之福!”
于小雪不明所以,道:“我……我不明白……”
古月道:“你过来,背对着我。”于小雪依言走到古月身前。古月将右掌平放在她头顶上,约莫一盏茶时分,方才移开,道:“好了……今后你的力量会慢慢觉醒。但愿你能好好善用它们,造福苍生。”于小雪心中迷茫,还是不懂,但也转身道:“谢谢你,古月仙人!”
然翁站起,对陈靖仇摆摆手,道:“陈小兄弟,来,老夫有句话对你讲。”
陈靖仇不明所以,跟着然翁走到厅外,站在屋廊下。然翁道:“陈小公子……今后你要多体谅你师父,小事上就尽量多顺他心意吧!”
陈靖仇道:“呃,这是当然的!”
然翁顿了顿,道:“古月仙人告诉老夫,你师父由于真元耗损过度,虽保住了性命,但如今已功力全失——古月仙人已尽了全力,但仍然无法治好!”
陈靖仇听了,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心中大惊,眼圈不禁红了,道:“师父他……他功力全都……”
然翁道:“没错……你师父现在,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今后再也没法运功习武,最多不过跟着你们一块行路罢了。——他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说来也是当初为了保护你!——你今后就对他老人家多忍让些吧!”
陈靖仇含泪道:“是,老仙人……我明白了!”然翁点点头。
回至厅上,古月道:“这把盘古斧,能劈裂太虚之空——反正建木神还要睡上数百年,所以也不急着还他,就借给你们使吧。有了此斧,你们可随时利用仙山岛南方的的时空结点,往返于人间和仙界。”陈靖仇上前接过,收入炼妖壶中。古月授了他应用之法。陈靖仇再三谢过。然翁笑道:“有时间的话,再回来找我们啊!”陈靖仇几人一齐道别,出门而去。
按古月所指方向,众人向南行去。在一片绿竹掩映之中,寻到时空结点。见是一个闪亮的裂纹,飘在地面数尺高处,如烟似雾,轮廓依稀可见。众人向里走去,忽然眼前一花,如坠云中。再睁眼时,四周天色全黑,身子背向海岸而立。陈靖仇看那陆地,不像是仙上岛,回头一望,一轮明月从海上缓缓升起,海天一片雪白。四周并无人烟,众人只好在海边寻个避风的山洞,躺下歇了。
第十五回 长沙夺印
第二日清晨,众人沿着山道,向内陆行去。初冬天气,寒气逼人。遇到一个醮夫,上前一问,方知到了江南之地。按这醮夫所指路径,走上大路,向江都行去,一路人烟渐丰。陈靖仇到得一个小镇,寻了个布店,给师父和众人做了冬衣,再向西行。过不得几日,天上已飘下点点雪花来,天气更是一日冷过一日。众人慢慢赶路,陈辅沿路之上,勉力授完陈靖仇鬼谷道术口诀,直行了半月有余,方到江都(杨州)。
这江都郡矗立运河边上,毗邻长江,乃是江南第一富庶之地。众人进得城来,只见河港交错,石桥纵横,处处管弦之声,商贾比比皆是,真是繁华无比。陈靖仇在城里寻了个客店,让大伙安顿下来。第二日,陈辅便因年老体迈,功力又已全失,感了风寒,从此一病不起。更兼为复国操劳过度,病情一日重似一日。陈靖仇三人都是心焦,每日去煎药,服侍师父喝下。如此又过休养了半月,陈辅的病方才渐渐好转。
这日午间,天上彤云密布,朔风四起,早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来。陈靖仇服侍师父喝了药,待他睡下,方才走出房去。心中愁闷,顶着风雪,信步向街上行来。只见道上行人稀少,路边的摊贩大都回家避雪去了。雪花飘落肩头,衣衫尽白,寒气袭来,陈靖仇不禁打了个冷噤。
正行之间,忽见前方石桥之上,立着一人,手举着白布幡子,冒雪卜卦。桥上零星几个行人,匆匆而过。陈靖仇心中微感诧异,缓步走上桥去。那人只有二十来岁年纪,身着灰布长衫,衣衫单薄,满头雪花,身周并无一个卜客。陈靖仇上前打个问讯。那青年一惊,赶紧用衣袖遮了脸,道:“求……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是什么妖魔!……”陈靖仇心中诧异,退后几步,问道:“请问这位兄台,你怎么了?”那青年侧过衣袖,露出半边脸,道:“求您别用你身上的神镜照着我……”陈靖仇奇道:“神镜?……”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昆仑镜,忙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身上的昆仑古镜,竟会让你这么不自在!”那青年缓了缓,道:“这样说来,你……你不是那叶罗什的手下?”陈靖仇道:“叶罗什是谁?……我从没听说过!”
那青年脸色稍缓,舒了口气,将衣袖放下,道:“他是江都留守王世充大人,最近找来的天竺僧侣,四处降妖伏魔——只要捉住,不论好坏一律杀死……那叶罗什手上也有一把古镜。所以我刚感应到你身上的镜子,还以为你是他手下,真吓死我了!”说着伸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雪花涂得满脸皆是,甚是滑稽。
陈靖仇细想了一会,拱手道:“请问兄台高姓大名?”那青年也施礼,文质彬彬地道:“我姓陆,名叫仲恺。”陈靖仇道:“哦,原来是陆大哥!”当下也说了自己名姓。两人寒暄一会,陈靖仇道:“方才听陆大哥言道,你能感应古代神器。小弟目前正在寻找三样上古之物,不知大哥能否为小弟卜一课?”
陆仲恺喜道:“嗯,你这就问对人了……好,我就替你卜一卦看看吧!”陈靖仇拱手谢过。陆仲恺道:“不知贤弟所卜何物?”
陈靖仇道:“小弟正在寻找伏羲琴,崆峒印和女娲石这三样神器,就请陆大哥卜一下它们所在的方位。”
陆仲恺一听,心中惊讶,脸现踌躇之色,道:“这三件物品,应都是上古神器。灵力悠远,我也很难卜出它们确实方位……”
陈靖仇道:“陆大哥不必担心!能卜个大概就可。”陆仲恺沉吟一会,道:“好吧,那我就尽力一试!”闭上双目,口中念叨数声,双手一抛,仍下三枚铜钱来。那三枚铜钱落在身前一块扫净积雪的青石板上,滴溜溜转了几个圈,倒了下来。陆仲恺蹲下察看,皱了皱眉。陈靖仇忙问:“怎样了?”陆仲恺起身,掐指算了一算,道:“这伏羲琴在西北方万里之遥,有强大之万佛神力守护。卦曰:若欲得之,难胜登天!”陈靖仇听了,亦是眉头不展。
如此又算第二卦,这回陆仲恺却是脸现喜色,道:“崆峒印位于西南方千里之处,似乎是在长沙郡附近。卦曰:巧遇贵人,探囊得之!”陈靖仇心中一喜,暗记在心。
算第三卦时,陆仲恺看了卦象,竟托腮沉思半晌,方才慢慢站起来,摇头道:“奇怪,奇怪……真是怪事了!”陈靖仇忙问道:“大哥,什么怪事?”陆仲恺拍拍额头,皱眉道:“这女娲石,卦曰:大灭得之,大兴失之!行踪最是缥缈不定,似乎又与贤弟相依相随……当真难解!”陈靖仇也是心中疑惑,只得记了陆仲恺的话,道谢过,取了一锭银子给他。那陆仲恺道:“这第三卦我没解出来,这银两嘛,只收一半好了。”陈靖仇让之再三,他方才拿了。
陈靖仇信步走回客店,沿路细细思索那卦象。不多时回入店中,只见拓跋玉儿和于小雪正在店里等候。拓跋玉儿笑道:“小雪,你看大雪人回来了!”陈靖仇一愣,低头看时,只见自己全身上下都已是雪花,衣服也被沾湿,不禁打了个喷嚏。于小雪忙道:“陈哥哥,小心着凉,快去换件衣服吧!”陈靖仇回至房中,换了湿衣,方才走下楼来。见拓跋玉儿和于小雪正在一张几案旁坐着,也过去坐了下来。倒了一碗热茶,喝了一口,问道:“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好?”
于小雪道:“我刚给老师父服了药,他现在已经安稳睡了!”几人闲聊一会。
拓跋玉儿脸现忧色,道:“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会稽郡于几天前,全城都被毁掉,所有人都死了!”陈靖仇惊道:“会稽郡……被毁了?”
拓跋玉儿道:“对,我也是刚从几个过往客商口里听到的。会稽郡近来盗匪作乱,朝廷派兵镇压,结果宇文太师的部队一去,全城反倒莫名其妙全毁!”
陈靖仇心中愤慨,一拍桌子,茶水飞溅,道:“这宇文太师也太狠毒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他竟也做得出来!”拓跋玉儿续道:“我还听说,数日前,宇文太师的部队已向西开去,据说目的地便是长沙郡!”陈靖仇想起刚才陆仲恺所卜,道:“既然是这样,事不宜迟,我们也应立刻赶赴长沙郡!”
于小雪道:“可是……可是陈老师父的身体,还没康复!”
陈靖仇沉吟道:“这样好了,我和师父商量一下,我们留一人在此照看他!”
拓跋玉儿道:“不过……即使宇文太师真的到了长沙,我们要从他手上抢回神印,恐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陈靖仇把卜卦的事跟拓跋玉儿和于小雪说了,道:“陆大哥刚才提到会有贵人相助……我倒想去看看贵人究竟是谁,如何帮我们探囊得之!”
三人走上楼去,来到陈辅房中。陈辅听得声音,醒了过来。陈靖仇上前问候,道:“师父,徒儿查到了有关崆峒印的线索,那崆峒印极可能在长沙郡中。”陈辅听了,心中一喜,就要坐起,陈靖仇忙上前扶住。
陈辅道:“靖仇,敌人也正在费尽心思寻找排列九五之阵的神器——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将剩下的伏羲琴,女娲石找到才成——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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