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时方始明白,原来适才他与司马食及段无残相斗时陷入的种种困境,纯系做作,为的是将他们两个稳住了.好待羊舌之回来将他们三人一举全歼。
独孤见老者一掌就把司马食击了出去.回头一看,见老者满面红光,双眼闪烁.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联想到老者开始与两人相斗时的种种情态.顿然明白了老者的用意.禁不住暗怪自己多事,转身走下大石,来到了香姑身旁。
那司马食挣扎着爬了起来,忍不住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羊舌之见了司马食被老者随便之极地一掌就打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敢过去,禁不住小声言道:“有事好商量,何必动手,何必动手……”
老者道:“何必动手?你们适才围攻我老家伙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哼,若不是这位少年侠士出来得及时救了你们,我早已把你们毙,你居然还敢称他为徒儿,我看调个个儿还差不多。”
羊舌之支支晤晤地好似回答又好似否定地玩起滑头来。
者者道:“怎么,怕死不敢过来么?”
他们三人过来动手也不是,想要逃开又不太甘心,一时怔在那里。
终于,羊舌之道:“我们今天是来求医,并非是来寻仇的;请前辈不要误会。”
老者道:“误会,哼,我会误会?你们混世三魔都干了些甚么当我不知道么?你们三日之前就在暗中勾勾搭搭想到这里来闹事,你当我不知道么?妙手医圣只因为医好了你们的对头t你们就非要杀他不可么?”
羊舌之道,“我们并不想杀他,只想向他打听那人的下落。”
老者道:“若是妙手医圣不告诉你们的话,你们会让他好好地活着么?”
羊舌之听了也顿时哑口无言。事情很明显,多说也没有用。
老者道:“你们自己了断罢。”
羊舌之三人大眼瞪小眼地呆在那里。
单舌之道,“我们向前辈保证不去找那个对头也不为难妙手医圣就是,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司马食和段无残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独有羊舌之求生的欲望最切,每遇到危险,哪怕是刀架到脖子上,只要不是头被最后割了下来,他都不会放弃最后的努力的。
老者哼了一声道,“找那个对头?就你们这点本事去十个只怕也是白送。谅你们今后也不敢再为难妙手医圣。你们的命是这个少年侠士救的,就让他来决定你们的生死便了.若是他说放了你们,我就放了你们。他若是不放你们,那只能怪你们命短,活不到我老家伙这把年纪了。”
三个混世魔王齐把目光投注在独孤的脸上。
香姑也扭过头来看着独孤。她的眼光中又是好奇又是兴奋。
独孤想不到老者会这么做.一时间怔住了。
羊舌之道:“徒儿.尽管你不佩服我的人,可是学过我的功夫的,我的紫蔚软剑还好用罢?”
司马食和段无残尽管听了这句话极是想笑,却使劲忍着没有笑出来。
独孤向羊舌之看去.见他一副可怜习习的样子。又把眼光向司马食和段无残看过去,发现他们的眼光中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愤怒,竟然在期待中挤出许多的友好来。
独孤又把目光转向了香姑。
香姑冲他微微—笑,她觉得这件事已然没有了严肃的意味.变得好玩儿起来。
独孤叹息一声,把紫蔚软剑插入了腰中。
所有的人都是目光紧紧地盯在他的身上。
那个青袍老者此时亦是抬起头来看着他。
独孤走过去。向老者作了一揖,道:“前辈,晚辈独孤求前辈再给他们一次悔改向善的机会。”
老者听了独孤的话仰天一阵大笑,笑够了才道:“娃儿,他们改过向善.那只有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不过我答应过让你决定他们的生死,说话自然算数,就给他们这—
次机会。”
说完了又仰天大突起来,笑够了继续说道:“这在我的一生中可是第一次。错也好,对也好。我既然信你了.就信到底。”说完了转过身来面对那三个人道:“你们去罢.不用谢我,你们应该谢这位少侠.将来你们功夫练得到家可以找我来报仇.但你们若是有哪一个人敢动这位少侠的一根汗毛,我定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三人不待老者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已然溜得无影无踪了。
那老者和蔼地看了眼香姑.说道,“姑娘可是非常喜食兰草的罢?”
香姑笑了,说道,“前辈不愧是见多识广、不知仙乡何处?”
老者笑而不答,指着独孤道:“少侠的伤可是当真奇怪之极.能够被二十二钟毒蛇咬伤、腿肿得胀破了裤子的人只怕是绝无仅有的.看来你这少年有点邪门.做事邪.遇到的事也邪。若不是那羊舌之一时气愤.那碧血宝珠也不会到你的手里.你的腿也就不会好得这般快了。”
最后几句话把香姑和独孤都听得糊涂了。
独孤猛然醒起了甚么多情.忙起身快步跑入了他们藏身的大石之后,找到了那个适才在手中把玩的圆球形物事。
又奔到了老者面前问道:“你是说这个么?”
这么说着,猛然间他亦呆住了。因为刚才在石后暗处,他根本不知道手中把玩的是甚么东西,此刻拿到外边来,被日光一照,那碧血珠当真足美丽之极,变幻万端。碧绿之中带着淡淡的肉红不说,不知为什么,此刻那里边倒好似一座水晶宫一般,晶莹透明.好似有备色的小鱼在里面嫡戏。
老者道:“正是这个。这枚碧血珠虽然并非正珠。却也是价值连城。若是没有这枚副珠,那枚正珠定然活不久长。
三五十年就会暗淡无光。不知那黄河帮的帮主何以这般糊涂,居然把这副珠给了羊舌之。那羊舌之混入黄河帮中屈居人下五年多,只是为了得到这枚碧血珠、不曾想今日阴差阳错,顺手就扔给了你”
香姑听到这珠竟有这许多故事,又这股神奇。便好奇地拿过去观看着。
独孤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香姑道,“我不要,我用不着.你腿上的肿还没有全消、正是用得着的时候。”
老者把碧血球接过去,放在手中握了一会儿,让独孤躺下身来,在他的腿上来回滚动着那宝珠。口中说道:“这珠另有一个奇妙处.用的愈多,便愈好看.也就更为珍贵.现下这珠吸食了你腿上的二十二种蛇毒,再放入怀中温养四十几天.便可以称为宝中之宝了。不但暗夜之中可以发光,而且放怀中自然能辟百毒,练功时镇在丹田之下,可收事半功倍之效。以功御之随经而行.更似有起死回生之能。可比那正珠不知珍贵有多少倍了。”
说话问那宝珠已然在独孤的腿上滚了二十二个来回,那老者把宝珠拿起来,香姑忍不住惊呼出来。
但见那宝珠如同活了一般轻微地颤动着。里面好似有七色彩虹在上下飘动,更有闪闪烁烁的星群。
老者把袍子脱下来,避在那宝珠上面.那宝珠在暗处顿时灿然生光,耀目之极。
香姑和独孤听老者讲述着这神奇的宝珠,一面看着,显—得兴奋而又幸福。
忽然,那老者咦了一声,便如被点了穴进一样僵住不动了。
香姑一觉出那老者神态有异,好似有某种预感一般,顿时—种不洋的感觉袭上心来。
她神情紧张地盯着那老者。
果然,那老者盯着独孤问道t“在中了这蛇毒之前。你还中了别的毒对不对?”
看到老者问话的神态如此庄重.独孤也有些不安起来.他脸上顿然红了,看了香姑一眼点了点头。
老者亦是看了香姑一眼.好似在破解一个极大的谜团一般.紧锁了眉头.口中念着:
“九九,不对,不对……不该是九。。”猛然,老者眼睛落在香姑身上.问道:“告诉我。这下毒的人是男是女?”
香姑顿然明白了老者的意思,脸色腾地红了,道:“是两个男人。”但是她想到此事有关独孤的生死,便大着胆子,将独孤中毒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通,说完了两额徘红.竟自不明白适才何以有勇气把这些事讲得这么顺畅。
独孤听香姑讲这些事.则是另一番心情。
那老者听香姑讲完了,点头道,“这就是了,适才我还不明白何以他能同时中二十余种蛇毒,又何以能够中毒之后不死,现下可都明白了。姑娘,那两人是专门给你下的毒,药也是专门为你配的。这药有个名字,叫做十香酥心散。可是我适才无论怎么查也没能查出十香来.只查出有九香。现在才弄得明白,那一香是在你的身上。”
独孤和香姑都听得睁大了眼睛。
香姑看了独孤一眼.心中好生懊悔,道,“都是我害了你.偏偏天生有个爱吃兰草的习惯。”
独孤道:“这不能怪你。他们若存心害人.你便是不爱吃兰草,身上没有香气,他们也会用别的办法配足十香的。”
老者道,“对的。看来这两人处心积虑,打丁香姑娘的主意乙经很久了。他们的十香酥心散定然己经想办法在香姑娘身上用过了。但香姑娘本身的香气将他们的十香破坏了,变成了十一香。也就不起作用了。这次他们这副药配的是九香。本来是害不了独孤少侠的、但也是少侠该遭此劫.正好少侠中毒时香姑娘在身边,配足了他们的十香。”
香姑咬着嘴唇,眼中已有泪花。
老者叹息了一声.望了望两人。欲言又止。
香姑和独孤都看出来了.但不知老者要说甚么,也就不便询问。
老者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他中毒的时候你就在身边,本来他不会中毒这样深的.你们只要……你们只要……少侠这等毅力.当真令人敬佩……”
香姑娘泪终于流了下来,脸色通红,但大着胆子鼓起勇气问道:“我现在……要救他还来得及么?”
老者似乎被感动了.他沉默了半晌却摇了摇头。
香姑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个不休.却听不到她的抽泣之声。
显然她已然悲伤得到了极点。
老者又是叹息了声,缓缓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他却能抵抗住这十香酥心散。这是一个奇迹。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