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身亡后,他顺理成章的接任了族长之位。
而罗斯柴尔德,在她离开法兰克福的当晚,奥本海默便已吞枪自尽。
长老们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他们取了那个孩子的DNA和奥本海默的做了对比,结果证明关系本应为兄弟的两人,其DNA相似度居然高达99。99%。
那个孩子再度消失了。
第三顺位继承人“失踪”后,罗斯柴尔德家族内部爆发了关于继承人人选的旷日持久的争夺战,至少在十年间,罗斯柴尔德将再无能力与勒法夫瑞比肩。
数月后,安德鲁斯造访威尼斯别宫。
“Mademoiselle。”他站在起居室正中央,看着走到阳台上的她,“您不打算回巴黎了吗?”
她俯身看着阳台下的威尼斯水道,无数的贡多拉小船在水面上穿梭,热闹非凡。
“经济体的损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安德鲁斯跟着她的脚步走上阳台,“虽然采取了许多补救措施,但金融体系的恢复速度仍然不容乐观。”
她垂下头,“父亲曾经说过,你是金融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安德鲁斯气息一滞,一时间竟闭口不言。
她安静的看着日落。
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即使她回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猎人计划”原本就不是她的构想,她修改了细节,却没办法、也不想改变他的布局。
这是他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了,看着这混乱的世间,她便觉得痛快。
“告诉那些长老们,矿山已经搬到他们的眼皮底下,不懂如何开采的话……要他们何用?”
再度回到巴黎,已是第二年的春天。
欧洲的经济形势仍然没有太大的改善,美国参议员和众议院还在为了救助方案对掐,中东的许多地区仍然是战火胶着,倒是亚洲的经济已经开始出现回暖的征兆。
参加完年度家族会议,她决定去日本看看樱花。因为航程太长,奎克不得不安排她从戴高乐机场起飞,接受国际航线的统一调度。在VIP室等候的时候,她看见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个穿着玫红色制服的空姐,高挑的身材,歪戴着一顶贝雷帽。
“赵家璇!”她猛地站了起来。
那个空姐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
“薇薇!”赵家璇的表情很是惊喜,可大概是看到了簇拥在VIP室里的随扈,那抹惊喜又随之慢慢的淡了下去。
“打个电话给汉克。”她扭头吩咐了随扈一句,站在原地直勾勾的打量着她。
赵家璇也在打量着她。
有多少年没见了?她已经懒得细算。
虽然分离仍如同在昨日,但她们都已经长大。
因为她一直没有开口,她的随扈便将赵家璇拦在了原地,接到电话的严少渊很快便从梅格瑞斯大厦赶了过来,身为Mademoiselle的挚友,如今的他早已褪去少年时的玩世不恭与青涩,成功跻身成为巴黎上流社会的一员。
他们的重逢却没有想象中的感人。
她登上飞机后不久,脸色阴霾的严少渊便跟着挤了上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去日本散散心。”
她看了他一眼。
“她说她结婚了。”严少渊闭着眼躺在她的身侧,“赵家璇说她已经结婚了。”
“你确定?”
“我看到了她手上的婚戒。”严少渊固执的闭着眼不肯看她,仿佛这样子就能藏起自己的伤心,“维克多尔,她丈夫的名字。”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日本,京都。
在借住的民俗精心营造的古代场景中,看着平家贵族的白拍子舞,听着古琴幽幽,欣赏着夜晚的樱花,她灌了满肚子的清酒。
推开虚掩的院门,她沿着宅第之间的鹅卵石小道在微弱的晨光中漫步。
和服的腰带箍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扯了扯衣领,目光忽然定住。
前方的宅院从墙里伸出一丛开得正热烈的樱花枝条,花树后若隐若现的屋檐,看起来依稀有些眼熟。
她扶着墙,摇摇晃晃的走向这所宅院的院门。
维夫敲了许久的门,里面才传来人声。开门的老头子和维夫经过一番交涉,终于同意放她进去参观。
甫一走进院子,她便明白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砌在庭院正中清可见底的龟形水池,池面上如许多年前一般飘着几片花瓣,栽种在水池旁边的那株树,这一次却开了满树的樱花。
她扭头望向和室紧闭的门扉,怔怔的想着心事。
“Mademoiselle。”维夫挂断电话走到她的身边,神情有些怪异,“奎克先生让您立即回巴黎,据说……”他吞吞吐吐的道,“泽维尔先生回来了。”
她仰起脸怔怔的看着维夫。
重新坐上飞往巴黎的飞机,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从戴高乐机场换车,经过巴黎市区,穿过布涅罗森林,最终抵达伯利斯堡,漫长的旅程,她的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
他在走廊上等着她,坐着轮椅。
她站在台阶下,离他仅有数米之隔。
他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她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他在奎克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缓缓步下阶梯走到她的面前,颤抖着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将她揽入怀中。
她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闻着充斥鼻间的熟悉的他的气息,眼眶这才红了起来。
、99第二十三章 情敌
她站在梅格瑞斯号的船头;脑后斜簪着一朵粉色玫瑰,白色的裙摆随着海风飞舞。
尉临风低下头啜了一口酒,掩去唇角的一抹笑。
“泽维尔少爷,”随从提醒道,“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和身边的宾客一一告别后,尉临风低头进了船舱。
暗蓝色的镶边丝绒新郎礼服静静的挂在房间的衣架上;应该佩戴在左胸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徽章则被放在桌上的木盒里。尉临风轻笑着解开西装外套,正准备换上新郎礼服;异变陡生。
船身猛地一震;外头传来宾客的惊呼声。
不良的预感浮上心头;还未来得及换上礼服的尉临风立刻俯身从床头柜里拿出手枪;刚刚推上弹匣;舱门已被人用力撞开,他迅速蹲身躲在床后,一梭子弹已朝着他的藏身处猛烈的扫射了过来。
有人向他的藏身处疾步走来。
他正准备起身还击,门口突然又是一声枪响,紧接着便是身躯倒地的一声闷响。
“泽维尔先生?”
尉临风认出了来人的声音,那是奎克安排给他的护卫,他松了一口气,从藏身处走出。护卫迎上前确认了他的安全,便立刻带着他离开这间船舱,一边走,一边向他解释情况。
原来,船体的下侧发生了原因不明的爆炸,甲板上的宾客在侍从的安排下已经开始撤离,但尉临风和伊斯托弗却正在船舱里,想要通知两人撤离的侍从发现通往船舱的门被反锁了,便立刻通知了两人的护卫。
“伊斯托弗先生呢?”听完护卫的解释,尉临风问道,“他没事吧?”
伊斯托弗面色大变的抬头望向舷窗外。
罗斯柴尔德是一个犹太家族,他们是最早的资本主义的创始人,曾以财富掌控整个欧洲,然而时至今日,罗斯柴尔德却只能屈居于勒法夫瑞和汉密尔顿之后,不得不说,是二战时那场“犹太人大屠杀”的功劳——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许多精英在那场屠杀中惨遭杀害,故而元气大伤。但也正是因为那场浩劫,罗斯柴尔德改变了作风,不再排斥非犹太裔进入家族核心。
二战后,前任族长便开始筹谋着要重夺家族昔日的荣光。他是“猎人计划”的最早构思者,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策划人和执行者,一个有足够能力却无世家背景,能够被罗斯柴尔德收买并掌控的人。
伊斯托弗接手了他的梦想。
尉临风在华尔街崭露头角之前,伊斯托弗本已打算让奥本海默继位,但尉临风的出现打乱了他的部署,逼得他重新审视罗斯柴尔德的处境——勒法夫瑞是拥有遮天羽翼的雄鹰,汉密尔顿则是虎视眈眈的雄狮,而罗斯柴尔德自以为隐秘的丑闻,却从来没有瞒得过他们。
如果奥本海默继位,那个丑闻,就会变成奥本终生的把柄。
伊斯托弗不得不将尉临风带回了法兰克福。
尉临风证明了他自己的能力,以及和勒法夫瑞大小姐的深厚“情谊”,他操控“猎人计划”为家族争得转机,赢得长老的支持。
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伊斯托弗赢得了时间,开始从容的寻找另一个真正的继承人。
但从舷窗外传来的那一声爆炸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计划。
伊斯托弗一直拒绝让自己思考这种可能性,直到这一刻——奥本海默居然胆敢弑父。
两个陌生的护卫从舱门处冲了进来,陪伴了伊斯托弗多年的总管挡在了他的身前,他们四下躲避,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枪声响起。
舱门大开着。
伊斯托弗睁着双眼靠在书桌后,胸前的白衬衫已完全被鲜血浸透。
尉临风扶着门框的手渐渐的抓紧,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但当亲眼看到时,他仍掩饰不住心内的愤怒。
“泽维尔先生!”护卫催促道,“我们必须走了!”
他们在一间空卧室里换上了侍从的制服,但他们并没有完全的脱离危险,在满船西方人的游轮上,尉临风的脸便是最好的标靶,如果不及早离开这里,一旦被人撞见,再想要脱逃便会愈加的困难。
尉临风深吸了一口气,跟随着护卫扭头离开。
他们沿着走廊快速的撤离,爆炸的浓烟已漫入船舱,他们一边掩住口鼻,一边在浓烟中辨认通道,好不容易冲上甲板,却差点被混乱的人群挤散。
游轮上的宾客已离开了一小半,数架直升机在头顶渐飞渐远。
护卫打量着四周,拉着尉临风绕过甲板,到了船舱的后头。那里停着寥寥数架飞机,仅有的几位等候起飞的宾客显然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重要盟友。
护卫拉着尉临风直接爬上了其中的一架飞机,飞快的关上舱门。
两人的举动引发了宾客们的骚动,甲板瞭望台上的船员发现了这边的异样,调转枪口对准了这个方向,直升机摇摇晃晃的刚要准备起飞,枪声便响了起来。
护卫操纵着直升机在游轮的上空盘旋,扭头瞥了一眼梅格瑞斯号的方向。
梅格瑞斯号的甲板上同样发生了骚乱。
趴在机窗处四处打量的尉临风也看见了那阵骚乱,心脏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