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微年玩着一缕发梢说:“手酸。”
程嘉玺笑:“我帮你吹头发,你的手又不酸。”
郑微年理亏,伏下去不再讲话。
半晌。她闷闷的声音混杂着吹风机的轰轰声响起:“你今天去医院,李芸安她怎么样了?”
程嘉玺穿梭在她发间的手停滞了一下,顿了顿才说:“身体大致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她家里不放心,让她在医院里再多住一段时间。”
郑微年的声音低下去:“嗯。程嘉玺,我们这样,会不会对她不够公平?”
公平?
程嘉玺被郑微年说的词语吓了一大跳,他对于他们的事从来就没有想过“公平”这个词语。在他看来,把他所能给的全都给他所爱之人,这不就是最大的公平了吗?他看着郑微年的脑袋发愣,真想撬开郑微年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难道是她嫌他给她的太多,所以忙着要分给别人一些?程嘉玺气结,说话也有些没好气:“什么公平不公平,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了,哪儿来那么多想法?”
郑微年倒是愣了,抬起头来幽幽问:“你给我什么了?”
我给了你爱啊!
程嘉玺在心中叫嚣着,但这种话他是说不出口的,他只是闷闷地将郑微年的脑袋摁回去继续手上的工作。
郑微年却不依不挠:“李芸安她也喜欢了你这么久,陪了你这么久,你现在一脚把她给踹了,这样不太好吧?”
程嘉玺终于受不了,正好头发也吹干了,他“啪”地关掉吹风机,说:“我没有一脚把她给踹了!”
室内静默了三四秒钟,郑微年反应过来:“你,你还。。。。。。”一脸惊恐状。
程嘉玺无力扶额,这女人难搞起来怎么这么出人意料?他只好把上午跟李芸安商量的事情跟郑微年讲了一遍。郑微年听了点点头,说:“她其实也很可怜。”
程嘉玺默然。
但那又能怎么办?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但是。。。。。。程嘉玺想到了什么,说:“校庆我看来是要和李芸安一起去了,不能陪你,对不起了。”
郑微年摇摇头:“没关系,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呢!”
周一的时候郑微年带做好的便当去医院,她进程嘉玺办公室的时候程嘉玺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她坐在那边等,有点无聊,就开始翻程嘉玺的专业书。看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她以为是程嘉玺,就过去开门,却没有想到,门外站着的是李芸安。
两人相见,多少都有些吃惊,毕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闹得很难堪,这一下彼此都有些尴尬。
“阿玺在吗?”李芸安恢复了神色说道。
“不在。”郑微年摇头,“应该还在手术。”
李芸安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哎等一下!”郑微年叫住李芸安,见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不由有些担心,“你的身体还好吧?”
李芸安止住脚步,没有转头,却咬紧了牙关:“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郑微年感觉有点尴尬,对着李芸安的背影问:“不需要我帮你转达什么给程嘉玺吗?”
那背影似乎僵了僵,然后传来李芸安倔强的声音:“不用,我要说什么,我自己会对阿玺说。”
她算什么,她凭什么就把自己放在了那个位置上?李芸安的委屈那一瞬间全汇聚成了愤怒,她的脑海中闪过什么,心中的某种冲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慢慢转过身,对郑微年扯开一抹笑,声音清冷地说:“你带着两个拖油瓶,也想嫁入程家吗?别搞笑了,先搞清楚自己的水平好吗?”
郑微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两个拖油瓶?她竟然用这样的词语形容她的孩子?郑微年感觉胸腔里什么东西燃烧起来,又疼又难忍,可是,李芸安为什么会知道她有孩子的事情?和李芸安有关的人她只告诉过程嘉玺而已,她不相信程嘉玺会这样告诉她,所以,可能只有一种,那就是她查过了她。郑微年压住怒气,面色平静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入程家,我只是,想和程嘉玺在一起而已。”
李芸安冷哼一声:“你当程家的婚姻会那么简单?程嘉玺不是普普通通的人,他的起点比别人高,目标也比别人高,需要的东西自然也比别人多,你不要为了自己,挡着他的路。”
李芸安没有给郑微年说话的机会,她满意地将郑微年眼睛里飞快变化的情绪收入眼中,便及时转身离开。
郑微年站在原地一会儿,直到程嘉玺笑眯眯出现在她身后伸手拍了她肩膀才回过神来转过身。
程嘉玺见她脸色有点苍白,以为她等得久累了,赶紧搂了她走进办公室里:“等多久了?”
郑微年坐下来:“也没多久。”
“让我看看今天都是什么菜。”程嘉玺打开保温盒,赞道:“不错啊,全是我喜欢吃的!”说着便开始大快朵颐。
郑微年看着他吃饭的样子,理了理心绪平复下来,那些话很伤人,她听进去了,却不想因此伤了他们来之不易的感情。
这样想着,她慢慢勾起唇角,看着狼吞虎咽的程嘉玺,说:“吃慢点啊,有没有人会跟你抢。。。。。。”
这句话的效果依然为零,程嘉玺埋头狂吃,看得郑微年一颗心都悬了,生怕他又噎倒,忽然想起那句笑话——吃货的人生就像一列火车,狂吃狂吃狂吃狂吃。。。。。。她不由笑出来,程嘉玺不明所以,抬眼望了郑微年一眼就又低下头去塞饭。
“好吃吗?”郑微年问。
“好吃啊,当然了!”程嘉玺傻笑着回复。
第七十八章 折腾
程嘉玺晚上还有手术要做,郑微年一个人乘车回去。
洗完保温盒以后,她坐在沙发上翻路上买的杂志看,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喂。”她接起来。
“微年啊,是我。”是凌振的声音。
“哦,学长啊!”
“我打来是想告诉你,手续的事情我办好了,五天以内就可以办出来了。”凌振的语气里有郑微年熟悉的笑意,“再过几天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听到这消息郑微年自然是高兴,挂掉电话以后立刻就往法国的家里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侃侃,一副平淡又冷静的语气:“嗯,妈妈。”
郑微年听到侃侃并不热情的语气,心底一酸,不知怎地又想起了李芸安说的“拖油瓶”那三个字。拖油瓶?她的孩子那样可爱,在别人眼中却被冠以这样的名头,她心里酸酸的,眼眶也有些热,她顺了顺气息,对侃侃说:“侃侃啊,上回你说想见妈妈,现在凌叔叔帮你的忙,把时间缩短到五天了,怎么样,好不好?”
侃侃的声音仿佛被瞬间点亮了一般一下子高兴起来了:“真的吗妈妈,你这回没有骗我吧?”
郑微年皱皱眉:“当然是真的啊,妈妈什么时候骗你了?”
那边侃侃倒是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那妈妈,我在这里等你来接我!”
虽是短短的一瞬沉默,郑微年却明白侃侃的沉默缘于何,她的心抽紧了一下,语调又温柔了几分:“嗯,大后天妈妈就回来,我们把行李准备好,把屋子的尾声搞干净。然后就走好不好?”
侃侃高高兴兴地“嗯”了一声。
郑微年又说:“最近妹妹怎么样?药又没有按时吃啊?”
侃侃说:“有好好吃药的,我每次都会监督她的!”顿了顿,继续道。“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几次我听见她呼吸的声音有点响,这几天早上起床也会喘。”
“这样啊。。。。。。”郑微年心里有些急。“那妹妹现在在干什么?”
“在画画呢!她从妈妈的书里找到的图片,正在照着上面画!”侃侃回答。
“这样啊。”郑微年没有多想,“这几天你要盯牢妹妹,不要让她吃冷的东西,知道了吗?”
“知道啦,我会监督妹妹的!”侃侃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
郑微年轻叹一口气,说:“好啦。那先挂电话吧,乖乖在家里等妈妈过去哦!”
“知道啦妈妈,拜拜!”侃侃挂了电话。
郑微年握着手机出了一会儿神,有两三个月没有见到孩子们了。虽然知道两个孩子都很听话,但作为母亲也还是会担忧,尤其是听到囡囡身体又有点不太好的时候,她的心忽上忽下的,总是在想。囡囡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了?这个天气怎么又犯病了?气喘到什么程度了?乱七八糟的担忧塞满了郑微年的心,她仰面躺在沙发上闭目冥想,连程嘉玺回来都没有发觉。
是程嘉玺欺身俯上郑微年的身体,郑微年感觉到沙发的塌陷才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就看见程嘉玺的脸就在眼前,被放大数倍。眼睫毛也一根一根看得真切。郑微年吓了一跳,推推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嘉玺低低地笑:“就刚才,你睡着了吗,怎么我回来你都没反应?”
郑微年有心事,回答的兴致也不高:“没有,就是闭着眼睛养养神,对了,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还要做手术吗?”
程嘉玺收起了嘴角的笑:“手术变成了抢救,小孩子总是太脆弱,经不起折腾就走了。”
郑微年的目光呆了呆,随即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阴影,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又缓慢,却还是被程嘉玺发现了。
“怎么了吗?”程嘉玺问。
“嗯,就是想跟你说,大后天我就要去法国了。”郑微年避重就轻,“去接孩子们。”
程嘉玺愣了愣,手指无知觉地缠起了郑微年铺散在沙发上的长发,半晌他说:“所以,我们只剩三个晚上了?”
三个晚上。。。。。。
“是啊。”她应道。
程嘉玺忽然从郑微年身上离开,坐在她脚边上,有些气鼓鼓地说:“还真是没说错,有了孩子就没有二人世界了。”
郑微年看着程嘉玺皱着眉的侧脸,心中觉得好笑,这个男人真的是在幼稚的路上越走越远了,她坐起来,双手在身后撑着,抬起脚顶顶程嘉玺的手臂:“好啦,总不能丢下孩子不管吧?”
程嘉玺默坐在那里,仿佛思考着什么东西,想好了以后一脸郑微年欠了他百八十万的表情把郑微年从沙发上拉起来。
“哦你干嘛啊?”郑微年被程嘉玺的举动弄得很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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