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伙伴们问出心中的疑惑,小山继续说道:“明天咱用注射器把巴豆粉兑成水注射到鱼身上。下午三点,我和土丫儿从水库那边回村里。这次郎海带回来数量比较大的货,钱贵一帮人都会在那边守着,依着钱贵的霸道,他见到我们提的鱼一定会强行抢夺,到时候咱把鱼给他,然后再伺机把催情药放进郎海可能会用的水杯或者酒杯里。”
末了,小山格外地叮嘱了一句,“野小子,你把两种药都尽量多带一些。我们不止要让郎海趴下,也要钱贵一帮人拉的站不起来,这样他们才不会坏了我们的事儿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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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龙山下俯卧着二龙潭。
二龙潭在当地山民心中无限神秘。
村里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二龙潭里住着龙王,世代守护着二龙山。所以,二龙村的祖先在很远的时候便在二龙潭的尽头,两座模样怪异地山峰交界处选了一个最大的山洞,傍水修建了龙王的“水晶宫”。
龙王是神的化身。
对于神,山民们永远都是顶礼膜拜,所以除了每年二月龙王的生辰,其他时候没有人敢涉足龙王的“水晶宫”半步。就算是遇灾遇难需要祈福,山民们也只会在十里开外二龙潭的另一个岸边的巨大石鼎前焚香膜拜。因为村里的老人们代代相传,龙王只会在二月龙抬头那一天接受是人们的觐见。
此时的二龙潭里波光潋滟,微风吹起浅浅地涟漪,水面上几片碧绿地叶子悠悠地荡着,似几尾无人掌舵的小舟。
远处,几头牛在水里静悄悄地游着,不时甩甩头喷喷鼻息驱赶准备降落的牛蝇。
再远一点是岸边,一堆娃还在地上玩着简易地五子棋,无忧无虑。这是一幅和谐的画卷。
唯一不和谐的是岸的另一边五个手握鱼竿的少年,他们目光焦灼地盯着透明的鱼线,嘴里念念有词,“鱼儿啊,快上钩吧!”
或许是鱼儿们通了灵知道今天会变成别人嘴里的食物,它们齐齐潜入了深水。劳作了一个上午,小山他们只是钓起来几尾一指多长的小鱼外加一只沉在潭底不知道多少年的破凉鞋。
少年们焦急的紧,若是钓不到鱼,他们该拿什么去“勾引”钱贵和他手下的混子?
便连一向急躁的大壮也沉静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像箭一样刺进水面的鱼线,动也不动。
突然,他紧张了,两只眼珠子就快要奔出眼眶一样,他屏住了呼吸,握着鱼竿地手渐渐地抖了起来……他拼命地压制心里的激动,拼命地压制,可是越压制他就越激动,一双手抖的更加厉害。
他不能不激动,原来还有些懒洋洋地飘在水面的一截鱼线突然猛地向水下坠去,其势快若疾风。
他手里的鱼竿也倏地一紧,紧接着快速地弯了下去。细斑竹做的鱼竿,顶头只有筷子粗细,它就快要贴近水面了。
终于,他的手不再抖了,全都化成了力量。
就在这时候,他猛地擒住鱼竿,嘴里爆发出沉沉地一声“嗨”,再狠狠地一抬鱼竿。
“哗啦啦!”鱼竿上抬的劲儿带动鱼线掀起了一米多高的水浪,一尾一尺多长的鲤鱼挂在鱼线的尽头使劲地挣扎着。
“钓到了,钓到了……”
大壮死死地将鲤鱼抱在怀里,他甚至都忘记将鱼钩从鲤鱼的嘴里取出来,一丝丝鲜血正在鲤鱼的嘴里流淌。
他开了一个好头,紧接着,第二尾、第三尾……五个少年的鱼钩上都挂上了活泛泛的鲤鱼……
第十三章 酒
钱贵不过一个小混子,因为是郎川的小舅子,所以他可以像螃蟹一样在二龙村爬来爬去。可他还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他当然不会满足于只做一个乡野之间的土霸王。
然而郎川给他的却又只有这么多,于是,钱贵一直致力于另辟蹊径。用他的话说,他要找到一条可以让自己飞黄腾达的路,闯出一番名堂。只是,他的这种“飞黄腾达后的明天”显然夹杂了些黑暗的因素在其间。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作为一个连小学都没有毕业,自小厮混的天地都只是一村之地的钱贵来说,他的眼界显然是不够开阔的。虽然发下了要寻找腾达之路的宏远,可是他也只不过把横着走路的疆域扩充了一点点而已。
近两年来,二龙村里的确很少见到他飘摇的身影了,可是隔壁几个村庄里却被他闹了个鸡犬不宁。
钱贵百无一用,他身上仅存的一个优点是拥有自知之明。
从东村荡到西村,又从西村荡到南村,继而是北村,把二龙村周遭的村子都荡了个遍,他钱贵的“名声”闯荡出来了,就连八岁的小孩听到钱贵两个字也会簌簌地抖一番,可这又怎么样呢?他依旧是个土混子,他心底里渴望的“名堂”却依旧没有着落。
郎海的意外归来却让钱贵捕捉到了机遇,给他寻找腾达之路带来了契机。
早在很多年前钱贵就知道郎海往来于数个大毒枭之间充当接头人,郎海也有意培养钱贵,然而恰好在这个时候郎海出事了,被村民们逐出了二龙村,于是,钱贵的“美好前途”变成了华丽的肥皂泡,风一吹,“啪”地一声便碎了。
他曾尝试找过郎海,也试图靠着自己去接触那些毒枭。悲哀的是他连毒枭家的门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于是,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此定格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踏实地做一辈子土混子的时候,郎海却在这个时候意外地回来了,而且带回来三个道上的大哥外加一大批“白货”。于是,钱贵心底里还没有冷去的灰烬再一次燃起了火星。
三个道上的大哥出去办事了,一大批“白货”全都屯在水库边的石房子里。钱贵不知道“白货”的行价,他只是从郎海寸步不离的谨慎之中猜测这几十斤东西一定价值连城。
他暗自窃喜,飞黄腾达就在眼前,只要能帮助郎海守稳这批货,还怕他以后不提携自己?
于是,他调来了手下二十多个土混子,日夜徘徊在石房子周围,手中的木棒子时时紧握,如临大敌。
对于此,郎海只是心领神会地笑笑,这批货的确是他走上这条道至今见到的最大的一批,上下买家都密切注视着,若是出了闪失他便是有九条命也休想再活下来。只是,这里是二龙村,他郎家的地盘,在这里,用得着这么干戈大动么?
当然郎海没有将这想法说出来,他知道钱贵的心思,这家伙不过急着想入道而已。在常人眼里,钱贵是个百无一用的土混子,可是在郎海眼里,钱贵身上的霸道和狠厉却成了一种本钱,他乐得身边培养出一个像样的亲信,更重要的是他对钱贵知根知底,一上手便可以重用,不需顾及什么。
所以,郎海并不排斥钱贵的殷勤。
郎海没有明言什么,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让钱贵看到了亲近,这说明他已经接纳了自己。
钱贵开心地难以言表。
一连两天他都是笑的合不拢嘴,在手下的土混子面前也终于第一次真正地挺起了胸膛。这不,刚刚还像模像样地对着手下的混子指手画脚一番,这时候他正准备返回石屋子与郎海商量一下晚饭的事。
听说郎海晚上请了他的妹子郎小月吃饭,随行的还有郎小月的一个美女同学。这可是一个拉近关系的好时机。他琢磨着晚上把一干人等都弄到自己家去,让才搞上手不久的女人弄一桌子拿手好菜,再弄两瓶好酒,酒足饭饱再把自己的事一说,那还不板上钉钉?
钱贵在心里勾勒着自己的美好前景,没有顾得上看脚下的路,恰好前方有一个脸盘大的石头,他正笑的开心,冷不丁脚尖在石头上狠狠一磕,一股剧烈地疼痛传来,当场便一个跟头儿栽了下去。
“呵呵——”
他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坐在地上脱掉鞋子一看,大拇指都磕破了,正往外洇着血丝。他痛的龇牙咧嘴,那边却传来了一阵谑笑之声。
“娘个皮,敢笑老子?”钱贵心里火气,也顾不得穿鞋子了,腾腾几步走过去,“小山、土丫儿,你俩崽子看老子的笑话咧?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弄到水库里去泡个几天几夜?”
发笑的正是小山和土丫儿。在二龙潭呆了一上午无甚收获,几个少年暗自着急。却不料大壮开了个好头以后,老天开始垂怜他们,少年们的鱼钩竟不断地勾上来一条条活泛的大鲤鱼。
按照计划中的环节将鲤鱼处理好,小山和土丫儿便按照计划的路线回村了,走到水库刚好见到钱贵被一块石头撂倒,容不得他们不笑。
初生牛犊不畏虎,这几个少年敢于布下惊天大网,他们自是不畏惧一个土混子。不过面对钱贵的狠声厉色,小山和土丫儿还是连连低头哈腰地道歉,同时将手中用蓑草串起来的鱼往身后藏了藏,却故意将鱼尾巴露了出来。
“娘个皮,你们藏的是啥?”钱贵看到了少年们身后的鱼尾巴,他狠狠地将两个少年的手扭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便夺下了五条大鲤鱼,“狗日的,又是在俺水库里偷的吧,信不信老子打断你们的手?”
你一整天都在水库边上转悠,谁要是在水库边上垂钓撒网你会看不见?两个少年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脸上却是笑意连连,“不是咧,这是我们在二龙潭里钓来的咧。钓了一上午,不容易咧,你还给我们呗!”
“还你娘个鬼!”钱贵狠狠地骂着,“晚上郎三哥要在俺家吃饭,这几条河鱼刚好算是一道菜。你俩狗日的把老子绊倒了,这鱼算是补偿,老子也不找你们的麻烦了,赶快滚!”
郎川在水库里养的鱼全是用饲料催肥的,不止营养缺失,便是口感也差了不少。听说是二龙潭里钓起来的鱼,钱贵干脆就使上了浑招,将自己被大石头绊倒的罪过算到了两个少年的头上。
这五条鱼全都加了佐料,本来就是为了钱贵他们准备的,只是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够的。
两个少年使劲地挤了挤眼睛,带着哭腔,“钱哥,咱们钓了一上午咧,你咋也得给咱留一条,就一条,行不,咱回去熬点汤喝。”
“留一条给你们?”钱贵做出一副没有听清楚的样子,拿到手里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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