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瞥见了何子偕的车子,没办法,何子偕走到哪里,都像是块活体磁铁一样,把路上的人都目光全给吸了过来,她又怎么可能瞥不见呢。
而若初刚上了车,戴贝晨刚刚走了出来。
两个一样耀眼的男人目光交汇,却没有像当初那样迸出火花,而是互相颔首了一下,然后戴贝晨也在那两个墨镜男的簇拥下上了自己的车。
车速有点偏快,两个人上车后没怎么说话,若初小手攥着安全带,陷入了沉思。
久久后,听到何子偕淡哑的嗓音飘过来,“还是忘不了吧。”
“嗯?”,若初开始时候有点懵,但是想了想,他,应该是说戴贝晨吧。
其实,订婚晚宴之后自己也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而经过刚刚电梯那约一分钟的时间,她似乎真的有些了然了自己的心迹。
自己爱上的,只是年少时的戴贝晨,自己难过的,只是那四年对回忆的苦苦挣扎。
感受着撒在脸上的阳光,若初的脸略略扬起,笑容弯起,自己从来没有跟何子偕说过这些感受,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缓缓地说:“忘不了的,只是曾经的回忆。放不下的,也只是当初的何若初。”
何子偕没再说话,车子一路绝尘而去。
就算只是曾经,我也很介意,介意你曾经的走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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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厅大厦。
门帘紧闭。
“俊达……你真的要冒这个险吗?”,周敏揣揣不安地问。
“文件拿到手了,他要找的证据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恐怕是没找着,要不也不会等到今天了。”,戴俊达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穿戴又是一番雍容的周敏狐疑地说:“何子偕那小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有那么容易就让我们那一天顺顺利利吗?”
“哼,现在只能兵险一着了,再不快点谋到这个位子,怕且到时候我更是被他反咬一口,而且,如果有了这个位置,以后我在老爷子面前就更有尊严立足……”
戴俊达脱下了眼镜,揉了揉有了皱纹的眼角,如果他不这样做,他不走这些小路,他在戴少岭面前只能永远是个被训斥被数落最毫无建树的儿子。
他的身体没有他的大哥二哥好,自小身体比较孱弱,而他的两个哥哥早就已经在父亲的安排下步入国家军队,在军事方面取得了骄人卓越的成绩,而他呢,在对比之下自小在家里就抬不起头,看着父亲对他们褒奖有加对自己却是不理不睬,心里着实会有根刺。
当不起军官,那就当个文官吧,可是正正直直地当了几年还是父亲帮自己在A市安排的政协主席,官位毫无进涨,在家里更是变成了似乎永远都要被数落的那一个。
所以后来,他只好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在中国的为官之路,或许走这样的捷径才能让他官升水起。
铺了那么久的路,筹集了那么多资金去拉拢关系,待了那么久的时机,这次的省长位置,他志在必得。
只是,他之前没想到,会出了教学楼的那件事,虽然现在廖颖的父亲廖日新暂时摆平了,但是如果当初的那份资料再现天日的话,他可能就会被革职调查,那以前的事情就有可能浮上水面。
他起身,从保险柜里拿出那几份文件,扔进不锈钢的垃圾桶,点燃。
眼镜上映着熊熊烈火。
何子偕,希望我没有低估你。
而隔着一道门外站着的廖颖脸色一片怔忪和惨白,本在门外候着的两个保镖见到她的时候,伸手拦截,却恭敬地欠身:“廖小姐,老爷说……”。
“我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我找夫人有事,我在门外等着就是了,你们先退下。”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下,不敢得罪廖日新的女儿,想着她反正也不会闯进去,便欠了欠身,退下去。
廖颖本想找周敏一起为今晚要参加的慈善晚宴去做些许准备,稍稍打扮再出席,却没想到那仅仅几句的对话刚好被她听入了耳。
她攥着手袋,蹙着眉,什么证据,什么文件,什么兵险一着?
怕是怕他们发现自己听到,她便捻着步子离开了市政大厦。
【我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故事的重要转折点要来了,我不得不放慢速度,不想影响了行文的质量,真的很抱歉。希望大家能包容我一下,再给点时间我。谢谢。】
一往情深 奈何缘浅 当然记得
更新时间:201377 11:17:08 本章字数:3255
车子在默然的气氛中已经到达了何家大宅,下了车,若初看着这栋白色别墅,心里有说不出的亲切感。
有喜悦有眷恋有想念,她跟何子偕一起走进去,迎面走来了何骋之和罗学雅。
何妈妈面容有些倦意,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慈祥,她接过若初的包包,轻拍她的背,“你这孩子,好些时日没回来了,我跟你爸都想你。”
调转视线对管家说:“准备开饭吧。”
罗学雅瞟了眼旁边的何子偕,眼神有些复杂,而何子偕也像是心中了然什么事情,但只是淡淡的口脸,照样沉默珂。
熟悉的餐桌上。
气氛有点怪,平时比较多话的何爸爸今天竟然跟何子偕一样寡言少语,他只是时不时往若初的碗里夹些菜,叮嘱她要多吃点。
“若初,”,罗学雅略略地开口,顿了一下,“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找过你吗?滞”
何子偕俊颜中有难解的神色,目光瞥向罗学雅。
若初微微一怔,手中的筷子停滞,眼睛胡乱地眨了眨,低头继续扒饭,故作自然,回答:“奇怪的人?没有啊……”。
除了戴贝晨订婚那晚,他的母亲……跟她说的那番奇怪又让她难受的话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罗学雅所说的其他人来找过她。
但是又想到免得他们两老担心,觉得不该说的话,还是咽在嘴里了。
“哦……”,罗学雅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慢慢地夹着菜。
饭后,佣人过来收拾了碗筷后,他们三人又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若初突然很想上房间走走,尽管不想在家被宠在手心一样生活,但是,她怀念这里的一切,真的,是一切。
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看着粉色窗帘,白色的衣柜,依然是这张床,什么都没变过,忽如其来的伤感,竟有些模糊了眼睛。
怎么才隔了一个月多,这里那么轻微的情节都会勾起心里的钝痛。
不安再度袭来,从没有过的不安,她静坐在床上,用手摸了摸丝质的被子,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
何若初,你怎么了吗。
她只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自己的不舍,放任那莫名其妙的伤感肆虐全身。
久久,她终于迈动有些虚软的步子慢慢走出了房间,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对着这个房间,低微的声音潜入骨髓,为什么我觉得,这是最后一次看你。
收起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她继续茫然地走着,眼角跟着心跳略过何子偕的房间,她屏了屏呼吸,后退了一两步,走了进去。
他的房间,已然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未踏进过,自从稍稍长大后,好像再也没有这样的勇气了。
小时候,她会屁颠屁颠地跑过何子偕的房间,拿着白色小本子和一堆蜡笔,看见床边正在看书的他,便拽住何子偕的手,声音娇声娇气,“哥哥,教若初画画。”
而那时候的何子偕总会一脸宠溺的微笑看着小小的她,柔柔的回应声音煞是好听。
他的房间留给她的,仍然是小时候的印象,简单整洁的摆设。
房间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大床,黑色,一个橱柜,一个书架,记得何子偕最紧张的就是他的书架,印象中的他很喜欢看书,很喜欢画画,后来还知道了,他也会弹琴。
这个男人,是该有多完美。
缓缓打开他也是黑色的精致橱柜,她的嘴角慢慢地、慢慢地上扬。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她轻轻踮起脚尖,从橱柜的一个格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绑着用彩带织成蝴蝶结的玻璃瓶。
掂着手里的瓶子,她嘴角弧度更是明显,那是她在何子偕大一生日的时候,自己亲手折给他的一瓶纸星星。那瓶星星也忘记自己折了多长时间,总之,很久很久。
她的手工不精致也不熟练,只能慢慢地折,有时候一心急了,折得快了,却丑了。她之后就吸取“欲速则不达”的教训,用小手一条一条纸带慢慢地折着,卷着。
直到,但她把星星送给他时,看到他脸上那笑容和悄悄爬上耳朵的红晕,她才觉得,原来,都值得。
那时候啊。
多会撒娇的自己,望着橱窗玻璃折射出自己的模样,笑意却淡了,她和他,也许再也没有小时候那样真挚的感情了吧。
听到渐渐变近的脚步声,若初有种慌然的心虚,她把玻璃瓶摆放回原来的位置,听到快到门边的脚步声,心跳一点点加剧。
她在慌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想被发现在何子偕的房间里,她没由衷地不想。
现在闯出去更容易被发现,自己就像一支无头苍蝇一样,毫无逻辑地在矛盾着。
扫了扫房间,好像没什么地方可以遮掩自己,余光瞥了一下,硬着头皮快步走进了房间里配套的盥洗室。
有种做小偷一样的感觉,紧贴着墙壁,手捂着胸口,心跳噗咚噗咚地不停歇。
脚步声已到耳边。
他们的声音逐渐清晰,是妈跟哥。
“子偕。。。。。。妈不是说过,不要让她知道,不要让她跟戴家的人扯上关系吗,这是妈的承诺妈答应过……”,罗学雅语气很沉重。
不能跟戴家扯上关系?她不禁又想起了四年前何子偕跟她说的——“他不适合你”,现在联想起来市长夫人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后来又猜测过,以为她是嫌自己不够格跟戴贝晨一起,廖颖才是她家媳妇的不二人选,所以才会说出那番尖酸刻薄的话。
现在全都联系在一起,似乎没那么简单。
若初眸子低垂着,整个人有些晕眩。
昨天也是接近午休的时候,门铃响了几下,管家和佣人都去休息了,罗学雅从楼上下来,“来啦。”,她对着大门喊了声。
一打开门,她却整个怔住了。
“何夫人,还记得我吧。”,周敏戴着一顶带边帽子,手里提着名牌袋子,十足的贵妇样。
她当然记得,在林耀天的审讯庭上,她搀扶着已经伤心过度而身体渐虚的顾念,亲耳听见法官对林耀天宣布无期监禁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