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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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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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由着自己的心思,身随意动地探身在聂瑶的脸颊上吻了一口。
在吻落下来的那刻,聂瑶的身体僵了下,心里很想质问靳恒远:你认为总这么亲我合适吗?
可她并没有问出口,而是将心里的不自在压下去,偏头指着远处对靳恒远说:“酒店那面有个山坡,挺漂亮的,开着很多花,我想去那面看看,可以吗?”
靳恒远远眺了下聂瑶所说的地方,那是个珊瑚礁岛屿,上面栖息着一些热带小鸟,是座天然形成的岛中岛,也是这里很别致的一处景致。
靳恒远回房间换衣服的时间,聂瑶自己去了那个她眼中的小山坡。
小山坡上植被丰茂,花草繁盛,大片大片的不知名花草开得正热烈,其间不时有羽翼缤纷的彩色小鸟在花从中低飞穿梭。
靳恒远焦急地跑来找到她时,见她正闲闲的置身在锦簇的花团中。
靳恒远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嗔怪:“你怎么不等我?”
聂瑶见他来了,便就地坐下,神情悠然地说:“这里又不大,我知道你找得到我。”
面前是让人心旷神怡的碧海蓝天,天是万里无云的晴天,海是辽阔壮观的深海。海面不时传来或疾或缓的海浪声。
聂瑶手里握着一把草叶,俯瞰着远处的辽阔海景,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逸。
靳恒远跟着坐到她身边,眼含爱恋地看着她说:“以后不许丢下我一个人走。”
这话听起来真容易让人产生歧义,聂瑶想:这已经不是靳恒远第一次带她外出了,他真的就那么缺人陪吗?是不是像人说的那样,有钱人的烦恼并不比穷人少,他们更害怕孤独。
聂瑶想到以前找工作时看到过的一些招聘广告,写着什么陪游,月薪三万起。
那时候聂瑶想,这种招聘广告百分百是中介公司用来骗取中介费的。但是现在遇到靳恒远这个有钱人,她突然觉得,那些广告里说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有钱人的行为方式穷人真的理解不了,就像有些女人爱包如命,会买个二十几万的包拎着一样,有钱人可以无所顾忌的把钱花在任何在常人看来不值当的地方上,这些聂瑶知道自己根本理解不了。
所以,对于靳恒远的行为,聂瑶也不想去花心思理解,在她看来,那些对她没什么实际的意义。
靳恒远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心里也略略地惊了下,这类话他已经太多年没有说过了,上一次,应该是小时候对哥哥讲过,他也只对哥哥这样讲过,可是那么亲的人,现在却已经不在了。
见聂瑶没吭声,靳恒远又不放心地追加了句:“今后你去哪里都要事先告诉我,要让我知道你随时身处何地。”
聂瑶仍不搭话,神情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草叶。
“知道吗?答应我。”靳恒远催道。
聂瑶想都不想地说:“好的,我答应。”
靳恒远突然抬手用拇指在聂瑶的眉心处按了下,说:“盖个章,做凭证。”
聂瑶停下手里的动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问:“这是个游戏吗?”
靳恒远凄然地笑答:“嗯,以前盖过很多章给我哥。”
聂瑶无意把话题往悲伤的方向引,于是继续编着手里的草叶,用闲聊的语气问:“你以前在英国读书,读的学校叫什么名字?”
靳恒远也摘了几片草叶拿在手里,口里答:“中学时读的是伊顿公学,大学是剑桥。”
聂瑶惊得手一抖,转过头迷惑般地看着靳恒远。
靳恒远补充说:“去剑桥的中国人里,最有名的是徐志摩,你喜欢他的诗吗?”
“咣当”聂瑶清楚地感到心里有个东西从天上瞬间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当她听到靳恒远大学读的是剑桥时,感觉靳恒远整个人都在发光,可偏偏靳恒远这时提了徐志摩这么号人物出来,那是聂瑶最最讨厌,最最看不上的中国文人。
聂瑶对徐志摩的认识是:一个张口闭口都是爱来爱去的,肉麻得要命的,整天就知道写情书的男人,一辈子扯不清的就是那么点男女关系,无耻地说过“我徐志摩要做中国第一个离婚的男人”的言论,口口声声要真爱,不爱发妻,却还和发妻生了孩子。总之,徐志摩是聂瑶很看不上的那种男人。
聂瑶把手里的草编递给靳恒远,用极自然的方式打断她不想听的,靳恒远此时口中正在念着的,什么轻轻的来,轻轻的走,带不带走云彩的讨厌诗句。
聂瑶大声说:“这个送给你。”
靳恒远接过来,立刻赞道:“你的手真灵巧,这是知了吗?很像,很好看。”
聂瑶故意嘟起嘴装作不满,逗他说:“这是只小蜜蜂。”
靳恒远马上改口:“是蜜蜂,是很像蜜蜂,我很喜欢。”
“其实我编的是只苍蝇。”聂瑶说完咯咯地笑起来。
靳恒远哭笑不得地看向聂瑶,聂瑶则像孩提时捉弄了小伙伴一样地开心笑着,纯净的笑颜也如孩提一般。
靳恒远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不容推拒地吻上她的唇,带着被戏弄后的反击,用力地吻她。
聂瑶睁着眼睛看着靳恒远的脸庞,心想:又来了,这真是个坏毛病。
须臾之后,聂瑶用手轻轻推开靳恒远的脸,问他:“你吻过别的女人吗?有没有被她们打过?”
靳恒远皱眉苦笑:“怎么这么问?我又不会随便乱吻人。”
聂瑶躲闪着他的目光,说:“那以后也不要随便吻我,好不好?”
靳恒远捏她的小鼻子,动作亲昵又自信:“不好。”说完又在她的唇角亲了亲。
   

☆、第三十五章

聂瑶的手顺着靳恒远的脸侧;不自主地摸向他脑后的发。
他的发并不柔软,短小处的发茬甚至硬得有些扎手,这样发质的人性格不该是这般温顺谦和的。
看来良好的教育真的可以改变人的心性;聂瑶在心里艳羡般地叹口气。
靳恒远把聂瑶的另一只手握在掌心里把玩着,好奇般地问她:“你习惯把手表戴在右面?”他的语气和神情都表明;对眼前这个女孩的任何新发现;都让他感到愉悦。
聂瑶把自己放在靳恒远脑后的手收回来,心想:算了;不和你计较了,看在生病时你在医院里照顾我的份上。
聂瑶此刻只想谈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于是问他:“你在国外生活那么久,回国后会不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你觉得国内外的差异都有哪些?”
靳恒远漫不经心地答:“刚回来时是有;但很快就好了;方方面面的差异都有。”
“比如呢?你感触最深的。”聂瑶追问。
靳恒远思索了下,说:“为人处世上的差异大一些,英美人做事严谨;中国人没那么,”他停了下,委婉地说,“没那么循规蹈矩。”
聂瑶立刻想到地问:“你是指乱穿马路,随手扔垃圾这些吗?”
靳恒远笑:“不是,我指的不是这方面。”他认真想了想,“其实我们活得远没他们那么自由,因为我们的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我们收到钱会立刻查验真假;不容许未成年进出的场所,我们一定要查验证件才行;其实最大的自由,应该是你说的,我信,你做的,我信。”
“对陌生人的作所作为不加怀疑?”聂瑶疑惑。
靳恒远笑着揽紧她:“我们不讨论这个,我可不希望你随便相信别人。”
聂瑶面朝大海,对于这样微妙的话,她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靳恒远问她:“你有多久没回家了?想家吗?想父母吗?”
聂瑶每次听到类似的问题,心都会不由的一紧,这是她最不愿意回答,最不愿意提到的事。
聂瑶敷衍地答:“没空想,我离家很多年了,已经没什么可想的了。”
怕靳恒远再问出什么难答的问题,聂瑶赶紧在他的怀抱里问他:“我们下午几点的船?今天得赶回去,明天要上班的。”
靳恒远忽想起问:“你现在公司里工作的开心吗?同事们对你都好吗?”
聂瑶淡淡地答:“还行吧。”
心里却在这时,回想到了那些曾受到过的鄙视。
在公司里,本地同事总是不时流露出对自身条件的优越感,会不时地管外地人叫乡下人。
在聂瑶的理解里,有田种的地方才能算是乡下,而她的家乡是个以重型工业企业为主的三线城市,只有工厂,没有田地。
甚至会有本地同事极好笑问她:“你们乡下地方空气是不是特别好?”
这些似有若无的轻视排斥一直都存在着,以至于聂瑶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将近四年,也找不到丝毫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明明是个容纳百川的国际化大都市,世界各国的人都在马路上屡见不鲜,为什么实际上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的海量呢?
后来聂瑶发现,外地人在本地人眼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比如国外的,港澳台的,国内的,是不一样的。
本地人看不起聂瑶这样的外来妹,聂瑶对本地人也是不屑交往。
只要在这个城市里能有钱赚,其他的聂瑶都不在乎。
靳恒远又问她:“你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做的就是现在的这份工作吗?”
“不是的。”聂瑶回忆着说:“刚来时误打误撞地进了一家旅游咨询公司,做客服。那是份听起来还算不错的工作,可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去街上派发传单,打电话联系客户,每天从早到晚要工作上十几个小时,工资却少的可怜,应聘时老板承诺给的提成,几个月下来也没拿到过一分。”
聂瑶笑起来:“我当时挺有冲劲的,跑去找老板理论,结果就被开除了。”
靳恒远很沉默地注视着她。
聂瑶直起身子,离开他的怀抱,眼睛瞧着远处的海面,不着痕迹地摆脱开靳恒远的臂弯,轻描淡写地说:“后来过了一个多月,就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
聂瑶没有说失业那段时日里生活的艰辛,拮据的经济状况使她根本不能长期地处在找工作的状态,这些是没必要向别人说的。
聂瑶说:“那个公司没被你并购时,挺小的,就只有不到十个人,那时各个部门的工作我都有参与,行政部的人让我帮着整理会议记录,财务部的人让我帮着手抄账簿,市场部的人让我帮着做市场分析报告的幻灯片,这些都是在我完成自己手里工作的情况下去做的。”
聂瑶在小心地向眼前的这个老板自荐着,这是她一直都想在他面前做的事。
靳恒远问:“不觉得自己那样很吃亏吗?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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