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认出对方是谁。
关心眉,新加坡建煌集团的大小姐,不得不说,她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明眸皓齿,典型的
气质美女。
“我是关心眉,你是佑的朋友吗?”
美人见她不答话,很有风度地自我介绍,微微一笑,真是漂亮。
“我……”
何蔚蓝感到窘迫,她该怎么介绍自己?
没等她答话,*上的人就有了动静。关心眉对她抱歉地笑笑,放下手上的花瓶,走到窗边拉
开百叶窗,阳光普照。
“心眉?”
陆承佑低声问,轻柔的声调还带着惺忪的鼻音。
何蔚蓝震惊的看着他,他,他醒了!
他,他没事了!
心底掠过狂喜,激动,她竟然无法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
咦,不对,何蔚蓝看了看病房,这里不是重症监护室,是高级病房,又看了看*上没什么大
碍的陆承佑,她瞬间明白了,
他们竟然骗她!
关心眉将他扶起来,问:“今天好点没有?医生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给你煮了些稀
饭,现在要吃吗?”
陆承佑摇摇头,“一会儿吧。”然后转过脸,这时才发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何蔚蓝。
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好像这样能把她看得更清楚一些,“是你?”
他拒人千里的冷漠,令何蔚蓝不由得缩了缩,而关心眉质疑的眼神,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她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裙子,逼自己面对这尴尬的局面。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她刚想说什么,关心眉却先她一步开口,“佑,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吗?”
陆承佑没再看她,却对关心眉笑了笑,“我们不是朋友,我却是她第一个男人,我们又不是
情侣。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嘲弄道,“何小姐,按照你的说法,你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
用来解闷的小玩意儿。是不是?”
如同当头一记闷棍,何蔚蓝几乎站不稳。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将话
说得这么难听。
陆承佑看得脸都白了,却更加咄咄逼人,“不是吗?何小姐,难道你又有了新的解释?”
何蔚蓝睁了睁眼睛,努力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再怎么难堪都
好,她也不能就这样夺路而逃。
陆承佑却有些不耐烦,“何小姐,你不会是来里罚站的吧?如果没什么想说的,请你离开,
让我们安静。”
何蔚蓝站直了身子,隔着阳光里细小的飞尘,凝目望着她深爱的男人。
她终于鼓足勇气,“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抱歉,我对你说了谎,其实……”
她深深吸了口气,“我爱你,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一直爱着你。我还想对你说,对不起,
我没有守住对你的承诺,离开了你,甚至还残忍的把你忘记了。”
陆承佑一下愣住,关心眉也是满脸的惊诧。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结,何蔚蓝说完屏息的等待着,目不转睛的看着陆承佑。
好久,陆承佑却冷笑着,“何蔚蓝啊何蔚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现在跑到这里来,
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你是在笑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吗?失忆?呵呵,真好,
你演得真好,不进影视圈简直是辱没了你这个人才啊!你现在一定在心里笑着我的愚蠢,是
不是?”
该死的,她竟然欺骗他!
他一挥手,饭盒咣当落地,惊得关心眉一个激灵。
何蔚蓝看着男人愤怒的眼神,凄凉地笑了笑,“不,这一点都不可笑。如果你知道在我找回
记忆的这段日子里,我怀着一颗怎样的心来陪伴在你的身边,我的心受着怎样一种煎熬,你
就不会觉得它可笑……”
何蔚蓝的眼神渐渐蒙上水汽,她多么想旁若无人地对他诉说她心底的激狂,诉说自己全部的
爱意。
她的声音一定要放得很低很低,好像要低进尘埃里一样。
一定要用最轻柔的语调,配上最诚恳的表情,眸子中要闪烁着盈盈泪光,那一定是这世上最动人的旋律。
可是,她做不到,她用尽了力气也做不到。
对于他眼眸深处灼人的恨意,她只能紧紧握着发白的手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变成一个她不熟悉,甚至是陌生的男人,对她只剩了满腔仇恨。
一想到这个,何蔚蓝眼泪几乎要涌出来。可是终究没有哭,只是难堪地笑了笑,却比哭更难
看。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可是请你相信……”
何蔚蓝抬起眼睛,仿佛要直直地看进他的心底,“我爱你,哪怕你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女
人,可是绝对没有一个女人会像我这样爱着你。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的每一
天……也会是这样。”
她终于说完了,还未等他反应,她就微微躬身离开了那里。
不过是三言两语,却已经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
她浑身发抖,再没有能量支持下去。
她走得又急又快,她承认自己害怕,害怕拼尽了一切,得到的只是他的嘲笑。
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吗?
宁肯后悔,也不要有遗憾。
高级病房区的走廊又远又长,何蔚蓝走得落落生风,快到出口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拉住了
胳膊。
她慌慌地回头,却意外地,对上一双愤怒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要喷火一样。
“何蔚蓝,你真是好样的。你最擅长的就是将别人的心搅得乱七八糟,然后自己一走了之是
不是?”
他是愤怒,但更多的还是狂喜,他终于找回她了,她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
喜悦的狂潮如滔天骇浪一般将他席卷,什么仇恨,什么欺骗,全都没了影,现在的他只想紧
紧的把她抱进怀里,实实在在的感受她的存在。
何蔚蓝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需要她明白,将她连拖带拽弄回病房。
关心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而他进来后,就啪的一声将门落了锁。
何蔚蓝被他抱*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她想去思考一些事情,比如,关心眉怎么离开这
里的?比如,他们还没和好,怎么忽然就这么亲密?比如,他受了伤,可一个病人怎么有这
么大的力气?
她下意识的摸索他的腹部,摸到了一团厚厚的纱布,湿濡的感觉,她想拒绝,推着身上的男
人。
“你的伤……”
“不要管它!”
身上男人止住她,他扯开她的衣服,他的吻和手指都带着一股霸道的气息,似乎要将她所有
的理智席卷干净。
“蓝,蓝,我的蓝……”
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每一次的沉入都亢奋有力。
她迎合着他的节奏,如同献上一件活色生香的祭品。
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美好,食髓知味,或许是粉身碎骨。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哭了,他也发现了,却将她抱得更紧。
她眼泪滚烫,身子柔得好似一池春水,引得他无限怜惜,却无法停止,只是愈加沉溺。
他将她的泪水吻干,在她耳边喃喃低语,像是在轻哄她。
耳鬓厮磨间,弥漫着一种类似幸福的气息,只是太绝望……
何蔚蓝听不清他的言语,一颗心陷在无尽的悲伤里。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顺着眼角淌
在白色的枕套上,如同落在他幽深的心里。
为什么人总是要等到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才懂得追悔莫及?
何蔚蓝紧紧抱着他,赤裎相对的这一刻她才发现,他瘦了好多。她的眼泪成串地流下来,却
不知道该流去哪里。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不要连爱的时候,也变得这么绝望?
早晨的阳光很美,静静散落在人间。
阳光下的人们依旧自行其是,不往这边来,便朝那边去,不问缘由,也不需要清醒。
这是一种混沌的状态,却有一种墨守成规的幸运。
世人美其名曰:宿命。
☆、第零二二章 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何蔚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转过脸,看到陆承佑还在沉沉地睡着,埋在百叶窗的阴影里,黑头发挡住了大半的脸。
他的一只手还放在她的腰上,她轻轻一动,就被他用力一收,又跌回他的怀里,他扳过她的脸,吻着。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带着惺忪的慵懒。
“你去哪里?”
“我饿了,想去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
他含含糊糊的说着,手开始不规律的在她身上移动,何蔚蓝及时抓住,将她推倒一侧。
“别闹了,一会儿医生要来了。”
何蔚蓝起来穿衣服,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看,她很不自在,就转头瞪了他了一眼,却发现他腹部的伤口的撕裂了,血
都渗了出来,她想起昨晚上*的时候,或许他的伤口就已经裂开了。
想到这,她脸微微一热,弯腰将他放好,“你的伤口裂开了,我去叫医生。”
陆承佑却抓住她,一双灿如黑宝石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何蔚蓝鼻头一酸,但一想到他们联合欺骗她,她吐了一口,假装生气的说道:“如果不是他们骗我说你可能会死
掉,或许我真的就不来了。”
陆承佑久久盯着她,好久,拉着她的手,放在心口。
“如果你没来,或许我真的会死掉。”
何蔚蓝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一时间她的心里也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说高兴吧,未免又太心痛,说难过吧,她又是实实在在的心里泛甜,最后,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朝他笑笑:“我去叫医生。”
未等她走到门口,房门开了,孙医生走了进来,咋一见到,他愣住了,还以为是幻觉呢,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她
就站在那里,笑着和他打招呼。
“孙医生,好久不见了。”
“小,小姐!”
孙医生激动的上前,拉着她的手,像个刚找回失散多年的孙女的老头,问东问西,唉声叹气,只差老泪纵横了。
何蔚蓝不想多说,安慰了几句,就将他拉到*边。
“孙医生,哥得伤口裂开了,流了很多血,你快帮他包扎一下吧!”
孙医生这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医生的职责,连忙拿出消毒水,药水,纱布,胶带,开始包扎。
何蔚蓝在一旁帮忙,虽然伤口已经明显有了愈合的现象,但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