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到底还要缠着他多久?
在他愣神的时候,手中的盘子一滑,“刺溜”一声就要往下掉,颜松亭猛地回神,却没有听到瓷盘摔碎的声音,倒是旁边的顾栖川眼疾手快地一把从下面接住了。颜松亭默默地缩回手。
“累了?”顾栖川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一直注意着颜松亭的动静,自是知道他走神。
颜松亭隔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应了一声。
“累了就早点休息,我走了。”顾栖川弯腰把最后一个盘子放进碗橱,随意地擦擦手。
颜松亭站在门口望着顾栖川,顾栖川回头望着颜松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我走了!”顾栖川暗示道。
“噢……”颜松亭漫不经心地应着。
“我真走了!”顾栖川继续暗示。
“……”
颜松亭挑眉,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路上小心点?——不合适。
下次再来?——更不合适!
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再见。”其实再也不见更好,不过想想这人是自己的上司,这事基本没可能,只好退而求其次。
顾栖川“扑哧”一声笑了,完全是被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给逗乐了。上前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在这人反抗之前钳住了他的下巴,贴着他的耳侧暧昧的说道:“我一定会……再来拜访的!”
颜松亭当着他的面“啪——”的甩上门。卧槽,谁答应让你再来了!
颜松亭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回去随便洗了个澡,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习惯性的想去书房再计划一下下周的工作,突然想起某个人说过的“要好好休息”的话,慢慢收回手,鬼使神差地没有再去动那份文件。
他转身躺回卧室的床上,翻滚了一会儿,猛然跳过了惯例的晚间加班,总觉得好像有些悠闲过头了……靠在床头看了几页书,渐渐地也有些翻不下去了,耳边只听到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声,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走着,突然有些烦躁的一把抓起闹钟,使劲地扣下电池,然后扬手摔在床上。惟一的声音也停止了。
颜松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再回去把那份文件看完。
手机屏幕闪了几下,颜松亭拿起来看了看,是顾栖川的短信。
——你睡了么?
颜松亭默默地又缩回了床上。废话,现在才几点啊。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伸手揉了揉额头,一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找眼药水。这一找眼药水没找着倒是发现一样没见过的东西,他拿起这个小瓶子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买过,这上面一溜儿的全是洋文,他翻过来仔细读了读,然后僵住了。
生平26年,颜松亭终于第一次接触到了这个他以为一辈子也不会接触的东西——一瓶润滑剂。
颜松亭浑身都颤抖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我的房间里!
手机屏幕又闪了几下,还是顾栖川。
——不回就是睡了?
这特么原来是你干的啊!
想想果然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种事。
颜松亭猛地就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然后一下从床上蹦起,冲进卫生间狂洗了十遍手。小瓶子砸到对面的墙上弹回来掉在了地上,力气之大甚至把洁白的墙面都磕出了一个小坑。
过了很久才回来的颜松亭沉着脸看了一眼还躺在地板中央的“不洁之物”,一脚把它踹到了房间角落,哼,眼不见为净!
手机屏幕光再次亮起来,某人发短信发的不厌其烦,也许是因为心情好(?)。
——晚安,做个好梦。
□裸的幸灾乐祸!
颜松亭咬牙切齿的躺倒床上,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估计睡梦里还在骂他八辈儿祖宗呢!
嗯,果然是个好梦。
另一边,顾栖川默默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是一张颜松亭车上睡着了的照片,直到它自己暗下来,他低头在上面轻吻一下。歪着头想了些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他心情很好的躺在床上,觉得自己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醒来后拿起手表看时间的颜松亭:卧槽,八点了!闹铃怎么没响?!
床上被拆掉了电池的闹钟君:……
在办公室悠闲喝茶的顾栖川:呵呵,颜总监第一次迟到了呢,是昨天发生了什么“好事”么?
颜松亭:……这特么是谁害的你不知道么!
映雪:呜呜呜,太倒霉了好么!你们都没有我苦逼,今天早上和老爹去打羽毛球,完后去吃早点,是非常好吃的脆皮火烧!真的很好吃!可是再好吃也弥补不了我被一大块油滴在裤子上的悲愤!人家绝不承认是我嘴漏!害的我回来的时候都是拿着球拍遮住小心翼翼回来的!我决定更完文我就去洗衣服!
☆、松紧
顾栖川向来懂得把握着一个度,尤其是在追颜松亭这件事上,就好比放风筝,刚飞起来的时候控制要好,不然会掉下来,然后就要学会偶尔放放线,不能拉得过紧,当它飞的足够高了,到了必要的时候就得收收线,好叫他知道他是有主人的。
收线的过程要慢,免得绷断。
顾栖川自认他留给颜松亭的印象足够深刻了,接下来就要让他把自己的存在当做一种习惯,逼得太紧,下场就跟泰坦尼克一样了,太烫的水可没法融化冰山。
但温水煮青蛙这事儿,顾栖川倒觉得自己可能干不来,他不算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而颜松亭比他想象的更有吸引力,对于他来说,他可以等,但是要让风筝自己挣断了线,就太不划算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而又不至于松到连自己都忘了,最后,抓准时机,果断地,一击即中。
颜松亭也感觉到顾栖川好像待他有些不同于以往,在公司也不常骚扰自己了,虽然偶尔还会被叫去办公室动手动脚,被自己拒绝了,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连语气都温柔了许多,虽然还是一样的霸道。有事没事给自己发短信也成了习惯了,要是不回就会打过来,所以渐渐地他也会随手回一下,他没有随时删短信的习惯,这么长时间下来,收件箱里一条一条全是“变态”发的短信(颜松亭手机里的备注名),他看得心烦,终于是把电话簿里的名字改成了“顾栖川”。
当颜松亭再次在自家门外看见顾栖川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要为他之前说过的某句话而后悔莫及。
“是你说过再见的,所以我们就‘再见’了。”某人这样说道。
颜:“……”
颜松亭不等他说完,手一甩,大门就重重的关上了,差点砸了顾大少的鼻梁。
颜松亭拍拍手,转身回房。可惜没等他走出两步,门外就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这才想起,某人还掌握着他家的家门钥匙。
眼睁睁看着某人堂而皇之地走进来,嘴里说着“我又来拜访了”脸上的表情却跟回了自己家一样,颜松亭下定决心,明天就去换锁!
“咚咚咚……”厨房里原本整齐的切菜声此刻却显得有些凌乱,渐渐的声音小了下去。
“唉!”颜松亭叹了一口气,有些泄气的放下菜刀,转头看着依旧靠在门框上的顾栖川,“你有完没完……?”
顾栖川转了转眼珠装作不明所以,轻轻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你能不能别再盯着我了!”颜松亭试图跟他商量。
“不能。”可惜这位明显不好商量。
“……”
颜松亭咬咬牙,转过头该切菜切菜,该炒菜炒菜。偶尔顾栖川见他忙不过来,顺手递个什么东西,颜松亭愣了一下,也接过来了。
顾栖川看着他在厨房里来来回回地晃,轻轻勾了勾嘴角,像是喃喃自语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菜“刷拉——”一声倒进锅里,和油粘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磁磁声,似是遮盖住了这句低语,然而颜松亭却突然停下了动作,低着头。
“你说什么……?”
“我说,”顾栖川猛地从背后抱住颜松亭的腰,呼吸都拂在他耳边,“我喜欢你。”
如果是以前的话,顾栖川说这句话,颜松亭肯定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会生气,但是现在他做不到了,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个人话语中的认真和决心,他其实一直都想不太明白。
颜松亭抿抿唇,不死心地问:“你到底喜欢我哪儿?”
我改还不成么!
顾栖川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拇指暧昧地擦过他的下唇,毫不犹豫地说道:“脸。”
“……”…_…#
难道要我毁容么!
顾栖川接着慢悠悠地说道:“但是我现在更喜欢你的人。”
“……”
顾栖川低头在他脖颈上嗅了嗅,温热的气息洒在敏感的皮肤上,让颜松亭红了一下脸,手里的锅铲差点掉进锅里。
顾栖川鼻尖动了动,低声说道:
“菜糊了……”
“……”颜松亭,“什、什么?!”
“我说菜……”
“我知道,你给我滚出厨房!”颜松亭失控地大吼。
颜松亭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似的不紧不慢地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饭桌上。
顾栖川托着下巴,筷子轻轻敲了一下碗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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