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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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桥传-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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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为了“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就要一次又一次地进行“文化大革命”。
  于是,“张春桥思想”被说成“创造性”地发展了“毛泽东思想”!据说,“张春桥思想”将成为继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之后的“第四个里程碑”!
  唉,曾几何时,人们记忆犹新。还在几年之前,林彪被吹嘘成“第三个伟大助手”:恩格斯是马克思的伟大助手,斯大林是列宁的伟大助手,林彪是毛泽东的伟大助手。
  唉,曾几何时,人们还记得,那“第四个里程碑”并非张春桥,而被林彪“预言”为他的“虎子”林立果!
  幸亏历史学家只尊重历史客观事实,从不收购“牛皮”。虽然平在海面的海蜇又胖又大,但是人们捕获后总是用盐和明矾除去它身上的众多的水份。张春桥的大名已经注定要载入中国历史,但他是作为“四人帮”之一受到历史的鞭答,而“张春桥思想”、“第四个里程碑”全被作为水份挤得一干而净。
  “四人帮”作了检讨
  就在张春桥、姚文元的两篇“宏文”成为七亿中国人的“学习文件”的时候,毛泽东接二连三地批评了“四人帮”。其中,一九七五年五月三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毛泽东对于“四人帮”的批评,最为严厉:
  要搞马列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不要搞四人帮,你们不要搞了,为什么照样搞呀?为什么不和二百多的中央委员搞团结,搞少数人不好,历来不好。
  毛泽东当着众人的面,批评了江青:
  我看批判经验主义的人,自己就是经验主义。
  我看江青就是一个小小的经验主义者,因为经验不多。
  不作自我批评不好,要人家作,自己不作。
  不要随便,要有纪律,要谨慎,不要个人自作主张,要跟政治局讨论,有意见要在政治局讨论,印成文件发下去,要以中央的名义,不要用个人的名义,比如也不要以我的名义,我是从来不送什么材料的。
  毛泽东对于“四人帮”问题,下了决心解决。他用坚定的口气说道:
  “上半年解决不了,下半年解决;今年解决不了,明年解决;明年解决不了,后年解决。”
  毛泽东的这番话,使“四人帮”面面相觑。毛泽东终究是最高权威,他的每一句话都力重于钧。当年,毛泽东的一篇二百多字的《炮打司令部》,导致刘少奇下台,一篇七百字的《我的一点意见》,使林彪集团分崩离析;这一回,毛泽东如此尖锐地抨击“四人帮”,使“四人帮”感到大难难逃。
  毛泽东重提“三要、三不要”,尤使“四人帮”惶惶不安。因为当年毛泽东是在“炮打”林彪的时候说这番话的:“要搞马列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如今,在这段人人都背得滚瓜烂熟的“最高指示”之后,加上一句“不要搞四人帮”,等于把“四人帮”推到了当年林彪的位置上。
  邓小平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从一九七五年四月二十七日起,一连开了好几次会议,对“四人帮”进行批评、帮助。
  无可奈何,张春桥只得亲笔写下这样的检查:
  “主席关于不搞四人帮的指示,一定坚决照办,并尽可能地作好团结工作。虽然不……”
  张春桥写下“虽然不”,本想在“不”字之后进行反驳的,考虑再三,他图去了“虽然不”三个字,继续写道:
  “至少不给主席增加负担。”
  迄今,还可以从张春桥的手稿上,清楚地看出圈去的“虽然不”三个字。
  江青呢?她也在一九七五年六月二十八日,写下这样的检查:
  主席、在京的政治局各位同志:
  我在四月二十七日政治局会议上的自我批评是不够的。经几次政治局会议上同志们的批评、帮助,思想触动很大,但是思想上一时转不过来。经过思想斗争,我以为会议基本上开的好,政治局比过去团结了……
  当我认识到四人帮是个客观存在,我才认识到发展成分裂党中央的宗派主义的可能,我才认识到为什么主席从去年讲到今年,达三、四次之多。原来是一个重大原则问题,主席在原则问题上是从不让步的。
  江青
  1975。6。28
  至于王洪文,早在一九七四年十二月,在长沙受到毛泽东的“你不要搞四人帮”
  的当面批评之后,已写了“我的错误是严重的”上千字的检查。
  姚文元则在政治局会议上承认,自己的《论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一文,只提批判经验主义,不提反对教条主义,是片面的。
  “四人帮”全面退却,纷纷检查,而且都承认自己在搞“四人帮”——尽管江青说“我认识到四人帮是个客观存在”,也毕竟承认是个“客观存在”。“四人帮”
  如履薄冰,岌岌可危。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个极为富有戏剧性的小插曲:外交部的两位年轻人,忽然接到别人转告的口信,说是“康老”要找他们一谈……
  康生“反戈一击”
  康生要找的两位年轻人,便是王海容和唐闻生。
  康生为什么要找这么两位年轻人呢?他,深知这两位年轻人非同一般,可以把他的话转告深居简出的毛泽东———她们是毛泽东的“直线电话”!
  王海容跟毛泽东有着亲戚关系。排算起来,她是毛泽东的侄孙女:王海容的祖父王季范与毛泽东是姨表兄弟,又是当年湖南师范学校一起读书时的同学。由于这个关系,王海容可以随意在中南海进进出出,常常去见毛泽东。
  王海容曾因高考落第,在北京化工厂当过两年工人。后来,考入北京师范学校,于一九六八年毕业。由于她与毛泽东沾亲带故,在“文革”中很重视这种关系,便被送到北京外语学院作为外交部的接班人加以培养。在那里,王海容学了八个月的俄语,就被调往外交部。
  起初,王海容担任外交部的礼宾司司长。后来,一下子就提升为外交部副部长。
  于是,这位戴眼镜的姑娘,每逢外事活动,便出现在各报的新闻照片上,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成为仅次于外交部部长乔冠华的重要角色。在人们的心目中,“王副部长”不言而喻会成为未来的“王部长”。
  至于唐闻生,也有着特殊背景。其父唐明照,是老资格的外交部领导干部。唐闻生能操熟练的英语。见报时,王海容的名字之后,往往便是唐闻生。
  康生已经七十七岁了,头发和八字胡都已花白,重病在身,久未露面,他躺在家中,已自知不久于人世。
  此人与“四人帮”之中的江青、张春桥,有着颇深的渊源。
  康生原姓张,叫张宗可,区少卿。他与江青同乡。张家是山东诸城大户,江青之母曾在张家当过佣人。江青很早就认识这位张家四少爷。当江青在诸城上小学时,小学校长便是康生。后来,当江青进入延安,演京剧《打渔杀家》,为之击鼓的是康生。江青能够接近毛泽东,也是康生出了力的……
  最为重要的是,三十年代,康生担任过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在此之前,他担任过中共江苏省委组织部长,在上海担任过中共中央特科第四科科长。他十分了解江青、张春桥的底细。
  在“文革”中,康生出任“中央文革”顾问,一直是江青、张春桥的亲密伙伴。
  康老长、康老短,江青和张春桥叫得好甜哪。
  康生在生命危浅之际,忽然约见“直线电话”,当然有要事转告毛泽东……
  王海容和唐闻生坐着轿车,来到北京城北的旧鼓楼大街小石桥胡同二十四号,“康公馆”就坐落在那里。看上去,那小小的胡同,一点也不显眼。步入二十四号大门之后,嚯,却是藏龙卧虎之地。里面居然既有亭台楼阁,又有假山、喷水池。
  康生一家几口,占据了几十间屋。就连会客厅,也有好几个——不同级别的客人,康生在不同的会客室里会见。
  “小王、小唐,你们走近点。”这一回,康生只能在病床上,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对王海容、唐闻生说,无法像过去那样摆功架了。
  康生要说什么呢?他的话,使这两个年轻人惊呆了:
  “请你们转告主席,江青和张春桥,在历史上都是叛徒!”
  等这两个年轻人从猛烈的冲击波中镇静下来,康生这才继续说下去:
  “你们不要用笔记,用脑子记就行了,只向主席报告——江青是叛徒,我在三十年代就知道的。现在还有活着的证人,可以问王观澜。如果主席想仔细了解情况,可以派人去找王观澜调查。至于张春桥是叛徒,我是从张春桥的档案上看到的。张春桥的档案,是江青给我看的。主席不妨调阅一下张春桥的档案,也可以找吴仲超了解。我是一个快要去见马克思的人了。这算是我对党的最后一点贡献……”
  这时,康生又记起了一些事,补充道:
  “江青的叛变情况,在三十年代香港、华南的报纸上也有报道,可以查一查……”
  康生终于打完“直线电话”,无力地靠在床上,目送着王海容、唐闻生的离去,仿佛了结了一桩最大的心事……
  比起张春桥来,康生更加刁滑。这位“中央文革”顾问,明知江青、张春桥的底细,却一直到眼看着“四人帮”大势已去,也来个墙倒众人推。他生怕毛泽东批判“四人帮”,会涉及他这个“顾问”,于是打个“直线电话”,以最后保全自己。
  康生提到的知道江青是叛徒的王观澜,在《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一几八二年版)一书中《致王观澜》,曾有一注释,如下:
  王观澜(一九○六———一九八二),浙江临海人。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曾任《红色中华》总编辑,中华苏雏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土地部副部长。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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