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热闹与繁华程度,几乎可以与春节联欢晚会相比了。
蔡玉波的这具肉身自小被送往了外地,自然不曾亲历过此种局面,如今这好不容易赶上了,可巧与自己的专长还对上了口,那份热情自是不可言喻。另外,朱珠的脚伤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总之在她身边有人可,无人自己亦能照应。
并且,蔡玉波给朱珠安排的这座小院,虽然在春月楼的后花院,却属于偏僻处的一所独门独户的小院落,先前是他自己一人居住的,如今,这也就算是三个人住了吧!
朱珠伤了脚,行动不便,有个大事小情的,蔡玉波顾及不周,便会劳烦胡美珍,一来二去的,和胡美珍两个人的关系搞的颇为融恰。
这一天黄昏时分,夕阳落下大半个身子,只余三分之一个笑脸似露非露,那余光说不上辣人,却又有着淡淡的温情。
闲来无事,胡美珍扶着朱珠走近小院里的一处,蹴罢了秋千,二人在一旁的石凳之上,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一盘新鲜的紫葡萄。
看得出来,虽然算不上十分的新鲜,却是地地道道的正宗的新疆吐鲁番的葡萄,朱珠嘴角噙笑,淡淡的光华萦在身上脸上,带些微地汗水,一头散开来,并不饰任何首饰的长发披散开来,露出一小段嫩白的颈子,配以淡粉色的衣裙,落日的余辉散在身上,是那般的圣洁美好。
用纤细的手指将一绺碎发收至耳后,那颗明灭或见的红痣显现出来,忽明忽现的顿呈奇美色彩。
这个世界上的食物均属于无污染的,无农药,无化学产生,无人工受孕激素刺激,长出来的食物都是这般的招人喜受,葡萄虽然不是新摘下来的,但上边还有一层薄霜,可以想见摘来的时间竟不会超出两天。身子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一颗葡萄入口,轻轻巧巧的吸食完毕,再一颗入口,微闭着斜长的眸子,意态悠闲。
☆、思念
配以微微吹起的轻风,配以那一头几乎垂地的长发,疏松光润,胡美珍不仅看得有些痴了。
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大多充满贪欲,女人看女人,那属于一种风景,和独到的欣赏。
不禁想起:主子单凭她耳后那颗红痣,便百分百的判断,眼前这位叫飞燕的美丽女子,便是他走失的王妃,当真也是奇了巧了。
如果不是主子那般的肯定,自己如何肯信?
先前府里的那位王妃娘娘听说性格倒是皮得很,不权不懂诸多礼仪,甚至还因为顶撞了清康王爷而受了鞭刑,自己的父亲胡太医还是亲自为其看过诊的,听说模样生的也极普通,顶多算是清秀,如何能够与眼前这位美仑美奂的飞燕姑娘相比?
只是,这身段这相貌,以及她身上明显还未完全消褪下去的鞭痕,都毫无疑问的出卖了她。
若非自己以替她诊病照顾为由,又哪里能够知晓她身上还带着旧日的鞭痕?
想起人人传言的福康王妃的彪悍,胡美珍不禁扑哧一声笑。
只是这一声闷笑将如此完美的画面破坏殆尽,朱珠略睁了睁一双水眸,斜她一眼:“胡妹妹,何事这般好笑?”
胡美珍打了个愣神,心思转了几个转,方才说道:“是先前听了前边姑娘们的闲言,如今想起来了,忽然感觉好笑,飞燕小姐总归是闲着的,说来听听可好?”
果如胡美珍所语,左右亦是闲着,不妨拿些段子来听听,遂点头赞同:“好,有劳妹妹了!”
话毕,一颗葡萄再次丢进嘴里,重新恢复了先前的慵懒神态。
什么样的段子其实如今都不能勾起她的兴趣,这样的葡萄让她凭空想起了与季凯在一起的日子,那般的酸且并无真正成熟的葡萄,他想办法弄来了,还要假托他父皇的赏赐。
皇帝的饮食都是要经由人品尝的,这供品自然亦不例外。孰不知,设若那些当真是皇帝的供品的话,那些专司水果的官员,又岂能不做任何安排,便将半熟不熟的葡萄呈将上去,果是如此,那官员的脑袋看来也是要搬家了。
无非是季凯想为自己弄些新鲜水果,来讨自己开心,顺道向自己讲述一些应该是自己不知道的故事来讨自己开心,极大的可能性是他自己跑到了葡萄园中,将并未真正成熟的葡萄摘了下来。
有些葡萄是绿色的,却也是成熟了的,是因为品种不同,他却误打误撞,不管不顾的采来,喜滋滋的送与自己。
姑且不论东西的好坏,只是这份情义,便是可以让人感动着的。
在一起的时候,尚不知他的好,心里总想着要尽快摆脱于他。
如今,当真如愿了,心里却是空荡荡的,似乎生命从此便不再完整。
更有甚者,自己这几日当真开始患得患失,前一日,那位远近闻名的胡太医来替自己复诊,顺道带来了他的大弟子,听胡美珍说,她的这位大师兄在自己烧得昏天黑地的时候,还来给自己看过疹,送过汤药。
☆、异常的大夫
如今,当真如愿了,心里却是空荡荡的,似乎生命从此便不再完整。
更有甚者,自己这几日当真开始患得患失,前一日,那位远近闻名的胡太医来替自己复诊,顺道带来了他的大弟子,听胡美珍说,她的这位大师兄在自己烧得昏天黑地的时候,还来给自己看过疹,并且还在雨夜亲自给自己送过汤药。
胡太医来看诊的时候,当时帘帐半垂,她正在小睡。
想当初自己受了鞭刑之时,亦是这位胡太医来与自己疗过伤,对于他的恭谨似乎已经是习已为常了。如今,她感觉不到自己还有让人服侍,让人继续替她看诊的必要性,若然不是胡美珍介绍说:“飞燕姐姐,这位胡大夫非是旁人,是家父。小女怕医术不精,耽了小姐的病,所以特请了家父来复诊。哦,这个是我的大师兄,亦是当初飞燕小姐昏迷时替你看过诊的。”
帘账之内的朱珠心里暗笑,不过是摔了一跤,闹出了点儿小乱子,可巧受风感冒了,弄得这好几个大夫在这里候着,好象是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要专家会诊似的。
这小波哥哥虽然人忙,其他事也想的太周到了吧!
既然人都来了,又是胡美珍的父亲,这其间似乎也无什么不妥之处,遂神态疲殆的半挑起了床帐,伸出一只皓腕,“有劳胡大夫了!”
也不晓得是何种原因,兴许是心理做怪,亦或是果真受病了的原故,朱珠这些日子终归是神情恹恹的。
只是,出人意料的,那位前来的胡大夫倒不曾上前替她把脉,倒是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替他提药箱的那位形体虽高大,却明显有点佝偻的年青人上前一步,哑着声音说了句:“飞燕小姐,在下来替小姐把脉!”
朱珠原本慵懒的水眸,眼皮向上抬了抬,斜长的眸子便盯向了胡太医。
胡太医想来是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解释道:“飞燕姑娘先前病的极重,虽有小女美珍时时照顾,终归是怕有所疏忽,故此,蔡二公子差人再三相请,来替飞燕小姐复诊。只是,老夫近日偶然感冒,怕传染小姐,所以,那个,所以还是让我这大徒弟来复诊的好。不过,飞燕姑娘尽请放心,我这大徒弟的诊术亦是一流的。”
既然是知道自己感冒了,怕造成交叉感染,既然你徒弟医术又是一流的,那还来这里仵着做什么?
碍于胡美珍日夜照顾的恩情,朱珠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伸出一只手来,身子斜斜的依在床头,一声未吱。
只是,这位胡太医的大徒弟,这身高,这样貌,若不是有浓重的药味儿掩饰,以及这通身的体味儿,无一不与傻王爷季凯相似。
只是,这身高虽相差无几,眼前这人明显佝偻,眼神虽然想似,却一味低着头,让人看不透他眼底里深藏的东西。
手?对了,这双手,按理说是最相熟的,温软的大手,掌心似有一层薄茧,每次触在自己身体上,肌肤相碰,总会让她心里软软麻麻的,有莫名的悸动感。
☆、异常的大夫二
只是,这样的一个明显与季凯不搭调的人,如何会让她产生这般的感觉呢?
这样没来由的感觉,甚至还让朱珠产生了羞愧。
两只腕子都被他摸了个遍,在胡太夫提醒般的干咳声中方才说道:“飞燕姑娘这病好的极快,只是这脚踝处的扭伤,只怕是还要将养些时候,虽无大碍,终归算是伤筋动骨。”
“是啊,是啊,是这个道理,美珍啊,这段时候你要一刻不落的守在飞燕姑娘身边,如此,才能够令福康王爷安心呢!”
胡太医附合着,后边的话竟是意有所指。
安心什么?是因为他的马受惊,害自己平白堕马而受伤的吗?
天知道自己那一天,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巧装改扮的跑到大街上去看热闹,看热闹也就罢了,偏偏还触了那么倒霉的事儿!
那福康王爷可能真的是乐糊涂了,哪有在马背上放鞭炮的?
不要说是挂在马耳朵上了,便是距离近些,人的听觉都受不了,何况是尚未完全驯化的畜牲?
由此,想起自己方才竟会以为眼前的青年会是季凯,看来自己的脑子真的是在病中烧糊涂了呢!
听说福康王爷新娶了姜国的郡主姜鹤,最近还迎了几个侍妾,美人儿在怀,左拥右抱,如何还会屈就自己来此,看望自己呢?
苦笑一声,微闭了眼睛,有些倦怠地回道:“如此,多谢二位了,胡姑娘也来了有几日了,其实我这里也并不需要人照顾的。听师兄说你的药房是全京城生意最红火的地方,还是不要在我这里消耗时间了吧!”
“嘻嘻嘻,飞燕姑娘,伺候好你,福康王府会赏我大把的银子呢,不辛苦,不辛苦!”
胡美珍似乎真是个极贪财的女子,如果这搁在二十一世纪,是不是就应该叫做不怕吃苦不怕受累的创业精神了。
朱珠倒是极欣赏她这一点儿,忽然想起自己在福康王府中,搜罗到的一批奇珍异宝,还被自己收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改天得闲了,一定要取回来,也算是自己的精神抚慰金吧!
吃了那么些苦,还被人白白打了一顿鞭子,勉强算是吧!
半是调笑的说道:“胡姑娘这份心意,飞燕已经领受了,你不须再这般尽力服侍,本小姐亦不会亏待与你的。福康王府给多少,本小姐一分不会亏了你!”
胡美珍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