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们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柏子仁的脸冷了下来。
“没有!没有任何事。”我淡淡的微笑,“小女子无才无德,还无缘见识大场面。”
“麦爻!你非得沤我是不是?”他急躁起来,“那你总得给我理由,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
“我没有怎样啊?”我无辜的摊摊手,“是你想太多了吧。”
“麦爻!我是疯了才由得你这么耍的我团团转。”柏子仁丢下我,怒气冲冲的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头一阵黯然,苦涩的微笑泛起唇角。
艾嘉局促不安的走进来,脸上堆满了忐忑的笑容,麦麦——
“请你叫我的名字,我有名字。”
她的脸立刻僵了,极力的隐忍之后,她又笑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开口,我们出去逛逛吧。
“艾嘉,你何苦这样。”我看着她辛苦的笑脸,心里难过极了,“这个样子,你会快乐么。我情愿看到以前那个愤世嫉俗喜欢冷嘲热讽的你。”
“麦爻!你别老是这副只有你一个人清醒理智的模样。我比你差哪里?凭什么我就不能追求更好的生活。”艾嘉忽然歇斯底里起来,冷笑道,“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能够飞上枝头的人只有你一个吗?告诉你,我也不会比你差。”
“艾嘉,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干嘛非得这么刺我。我是麻雀,自娱自乐甘居末流的麻雀。我没想过要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劝你也还是实际点的好。不要到时候伤了自己都无处伸冤。”
“谢谢你的关心,我亲爱的舍友。”艾嘉冷笑,“倘若我处在你的位置,我也可以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到底,你不就是不希望我比你好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女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情谊可言。亲姐妹尚且可以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何况是普通朋友。谁都想收获别人羡慕乃至嫉妒的眼神,一边骂一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样。在我比你差很多的时候,你当然可以以施恩者的身份怜悯我甚至是帮助我。可是当我也有机会跟你站在一起时,你就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的尊贵受到了威胁。对不对?麦爻,你也不比我高尚。”
“谁都不比谁高尚。事已至此,我也尽了我身为朋友的义务,以后你怎样,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淡漠的看着她,这是和我朝夕相处了一年的人,冬天的时候我们甚至还在同一个被窝里相互依偎着取暖,可是现在,她的面孔在我面前为什么会如此模糊。
“艾嘉。”出门前,我转身又看了她一眼,“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从来都希望你能够越过越好。你在心里笑我矫情也好,虚伪也罢。在说出那些劝你回头的话时,我是真心当你是朋友,真心为你好。很多东西,表面上看去,光鲜美丽。那是因为,他们愿意让你看到的就是那光鲜美丽的一面。”
经过楼道,程家明正倚着墙壁吸烟。他的烟是特制的烟卷,细细长长,雪白的烟身,顶端红红的火光忽明忽灭。他的脸在火光间若隐若现。看见我,他忽而一笑,突兀地问,要不要来根烟?我摇摇头,谢谢,我不需要。
楼下有个精致如芭比娃娃的瓷美人轻声细语地唤,家明,要不要下来喝点甜汤,我煮的。
我经过美人的时候,她微笑着看了我一眼。也只有从我的角度才能看清她眼底的冷淡的警告。我浅浅一笑,凑近她洁白小巧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低声道,楼上还有个小美人,她才是正主儿。
言罢,我笑语盈盈的往客厅走。
“部长大人,有没有好吃的?一听有海鲜大餐,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
“哎呀!怎么能饿着贵客呢。”部长朝右边喊,“阿姨,送碗甜汤过来。”转头他又对我讪笑,“先喝碗甜汤打打底,免得到时候午饭没胃口。”
客厅里大桌边坐着六七个跟我年龄相仿的男生,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也瞅着眼熟,每个人怀里都搂着一个姑娘在玩牌。柏子仁一个人孑桀地靠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前方。一位慈眉善目的阿姨送了碗冰镇好的甜汤给我,我轻声道谢,接到手里,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慢慢的吃。
梁丘唤我,嗳,麦爻,你怎么就自己吃,都不管管阿柏。
柏子仁瓮声瓮气地冒了一句:“我自己有手。”
“有手还在那里老僧入定。过来,帮我打一局。哥哥我现在手气正顺,你可千万别搅浑了。”梁丘起身走到柏子仁跟前踢踢他,对我的方向努努嘴。柏子仁看了他一眼,不情愿的上了牌桌。
我不动声色,继续吃我的甜汤。梁丘这个好管闲事施施然的到我边上坐下了,亲切友爱的模样。
“麦爻啊,待会儿想上哪儿玩去?想吃什么好吃的啊?师兄请客。”
“真的?”我故意惊喜的对他眨眼,嘟起嘴撒娇,“师兄,你说好的。到时候不许假装没带信用卡。”
“那个当然。”梁丘尴尬的笑。有一次他求李苏帮忙办点事,李苏拉上我讹他去血拼,结果愣是把他一张信用卡给刷爆了。李苏最后看上的那条Gucci的丝巾只能恨恨的眼睁睁地看它系在了别人的脖子上。为此梁丘没少遭冷嘲热讽。
“师兄,你打了这么长时间的牌,一定又累又渴吧。”我舀了一勺甜汤送到他嘴边,“来,喝口甜汤,很好喝的。”
梁丘一下子僵硬的跟面瘫似的,他虚虚地笑,身体拼命往后面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死死闭紧牙关。
“柏少,该你出牌了。”
“啪”一声,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部长用行动警告某个不知进退的小伙的失言。牌桌上安静下来,偌大的客厅的空气都仿佛不够区区几个人呼吸了,人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师兄,你干嘛不吃啊。真的挺好吃的。”我不依不饶的跟着梁丘不断左右躲闪的嘴巴,表情很无辜很委屈,“师兄,你为什么不吃啊。是不是怕吃人嘴软?你压根就没想待会儿请客对不对?师兄——”
可怜的梁丘额上不住地冒冷汗,他可怜巴巴地往同伴的方向发送求救信号。可惜目前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谁来的勇气舍己救人。
我在心里冷笑,活该!你个多嘴多舌多管闲事的家伙。我今天不整死你我就不叫麦爻。
我笑的更加温婉甜蜜,手也送的更勤。梁丘下巴摆动的幅度大了一些,我手闪避不及,握着的勺子翻了,甜汤洒了梁丘一衬衫。这属计划之外,我手忙脚乱地赶紧拿纸巾帮他擦拭。
第86章
身子忽然腾空,我惊叫一声,手里抓着的碗掉到了地上。柏子仁铁青着脸把我扛到了肩膀上,我身体折成两半,头倒挂着,血直往脑袋里冲。我尖叫着,拼命捶打,柏子仁,你个疯子,放我下来。他不为所动,丢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男男女女,扛着我上了楼。踹开门,他冲在里面翻找东西的艾嘉怒吼,滚出去!然后将我往床上一丢,重重地踢上门,冷漠地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我。
我被摔得头昏眼花。床虽然柔软,但无奈他丢的力气实在是太大,简直就是死命地掼。我气血上涌,肺腔陡然进了空气,呛得我咳嗽连连。
柏子仁在边上漠然地看,不动也不说话。我咳了一会儿,怎么也止不住。他叹了一口气,坐在床的边沿,轻轻帮我抚着后背。我的咳嗽声音慢慢小了,肺里的空气渐渐恢复正常。柏子仁控住我的背,头慢慢地低下去。我头一避,他的嘴唇落在了我扬起的头发上。他没有缩回去,而是就势吻上我的脖子,蔓延着要向下。
我听见我漠然的声音在房间里冷冷响起:“柏子仁,你清楚,你倘若想做什么的,我就是拼死想咬舌自尽都没有办法阻止。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恨你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
他停下来,转而吻上我紧闭的嘴唇。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后,他抬起头,深深地看我,声音里有压抑的欲望和浓浓的受伤后的疼痛:“我爱你,我想要你。我不知道这些有什么过错。”
门被合上了,我木然的盯着天花板,只觉得疲惫至极,每一个毛孔里都渗透着疲乏的因子。我悲伤地闭上了眼睛。
“麦麦,麦麦——”门大开,刺眼的明亮晃花了我的眼睛,李苏紧张的扑上来看我,“麦麦,麦麦,你没事吧你。你的脖子怎么这样了?柏子仁!你个王八蛋。这就是你所谓的比她自己更加爱她?”
“没有,没有。”我拉住处于暴走边缘的李苏,虚弱的微笑,“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对我一直很君子。”
我哭笑不得,拉拉她的耳垂,你不是说要去陪孕妇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废话!你一头白嫩嫩的小羊羔,我放心你孤身涉险,落入狼窝里么?还好我赶过来了。今天晚上咱俩睡。哪个混蛋敢轻举妄动,一律杀无赦!”李苏比划了一个漂亮的格杀手势。她自称自己具有狙击手素质,配把M4就能当女特警。
“李苏,谢谢你。”我转身抱住她,轻声道,“我始终没有想到艾嘉竟然会出卖我。一个宿舍住的,她这样,实在是叫我寒心。”
“哼!这种骨头没三两重的女人,一脑门子热。她以为周处杰(部长)会跟她玩真的?别傻了!要不是她把你骗来有功。她连进这间别墅的资格都没有。你没看她那副以女主人自居的德性,看得我都不好意思承认这个女人是我舍友。”
我心中一凛,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希望艾嘉最终以人财两空黯淡收场。
“你是说,周处杰根本就是玩玩?”
“当然。她算什么,周处杰又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他老爹是谁吗?”李苏报了个名字。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是我们省主管媒体行业的一把手。专业所向,我们动不动就能从老师口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