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君,小优的确在我这里。嗯,她已经睡过去了。”
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是身体不舒服吗?”
“什么身体不舒服啊,其实是宿醉啦,宿醉。”新堂英绪随意摆了摆手,毫不顾忌面前的人怪异的表情,“闻闻这味道就知道了。她啊,昨晚一定又玩过头了。能够翻墙进学校,还顺利撬开我的办公室,其实还不错了。”
“……”柳生比吕士微微瞥了眼病床上的人,“那我现在就回去和老师报个备,嗯,苍井同学……”
“抵抗力差,有待磨练。”新堂英绪道。她看了看柳生比吕士,忽又笑得格外热络,“小柳生啊,姐姐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呢?来来来,进来量一下身高吧~”
柳生比吕士立刻倒退一步——他怎么看怎觉得新堂英绪特别像那些说着“小朋友,叔叔带你去吃糖”的人口贩子。
“不了,新堂老师,我还要上课去。”
“哎呀呀,还是小孩子好玩呢~”新堂英绪关上门,遗憾了把怎么没摸到小柳生的脸呢?
“喂,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啊?”她看了眼躺着依然没有动静的苍井优,一脸不耐——提脚、踢床。
“呃……新堂阿姨……”苍井优见装不下去了,只好起身。
“在学校要叫老师。”新堂英绪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怎么,昨天闹得很晚?”
苍井优笑了笑:“也没有,只是因为这个月汇报时,发现大家都做出了些成绩,所以比较高兴。”
“嗯?”
“呵,一共抓了七个小偷,制止了六次打劫,帮一个走丢小朋友找回了爸爸妈妈。”
“……”新堂英绪掐灭了烟,“你们以后不会拿着‘爱护环境、禁止吸烟’的牌子站在地铁站吧?”
“嗯,会考虑一下。”苍井优很认真地点点头。
新堂英绪无语:“你们这算什么呢?天天超速打架的飞车党,努力抓小偷。苍井优,怎么会有人听你的?”
“因为大家都是有一样的信念的啊~”苍井优正视新堂英绪的质疑,“每一个留下的人,都签订了武士守则。”
“我一直都相信着,英雄之道、正义之道。”
新堂英绪只能苦笑——她努力了那么多年,却比不上苍井浅岱一句随口的“英雄光环”。相信着这样脆弱的东西,这个孩子的热忱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二)
地点:立海大校门
时间:上午第二节课进行时
“臭小子,你怎么可以随便进?”门卫大叔追得气喘吁吁,但终赶不上被追的人。
“抱歉,大叔,我有急事!”挑染成火红头发的少年东窜西跑,很快便看不见人影了。
苍井优被新堂英绪踢出了保健室——“你所谓的上学便只是整日混吃混睡吗?”。她摸了摸鼻子,自知从小被压迫的事实,很是乖觉地踱向教室。
“大姐大!”冷不防一只手拍向肩膀,苍井优下意识想来个过肩摔,却在看见来人的一刻生生停了动作:“小六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六子的神色很是不安,他随手抹去了滴落的汗珠:“大姐大,出事了!”
苍井优目光一沉,她敛去了漫不经心的神态:“等一下,我找个方便的地方你再说。听着,现在,你先定一定神,理清事情的过程。”
所谓方便的地方,还有哪里呢?
看着苍井优难得的低气压,新堂英绪叹了口气,让出了办公室。
“好了,你还要喝一口水吗?”
“不了。”小六子舔了舔嘴唇。他已大体恢复了镇定,“昨晚,你走了后,因为大家情绪都很高,所以我们找了家KTV续场。后来喝得多了,不小心就醉了。”
“我的酒量不好,所以我没有喝很多。今天早上很早便醒了。我看大家都睡得很香,就先出去洗了把脸,打算买早饭。嗯,大概是六点十分左右,因为我出KTV时瞥了眼大堂里的钟。”
“路上的人不多,我走了两条街买了早点。再回KTV时,却看见门口围了一大批警察。我当时想看会儿热闹,等警察走了在进去。我那时还在想,是那个笨蛋做坏事还等着被抓。”
小六子说到这里,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大概过了不到一刻钟吧,我就竟看到真一他们被警察押了出来。我当时一惊,就想上去理论。可真一看到我,拼命眨眼示意我不要过去。警察以为他在反抗,转手就给了他一拳。”
“大姐大,真一那小子身子骨多弱啊,他一下子脸就白了。可他看着我,我就、就真没上去。”小六子的眼眶泛红,“看着他们被警车押走。我才反应过来,当时怄得要命。警察又怎么了,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吗?我们以前有不是没进过局子,谁怕谁啊……”
“混小子,说什么呢?!”苍井优狠狠pia了小六子脑袋,“你要也搭进去,现在谁来告诉我?又有谁来想办法?”
“但我现在又觉得找到了大姐大有什么用呢?这批警察和我们以前遇到的不一样欸!我看到他们有配枪。”小六子很认真地苦恼着,“为什么这个时候黑木大哥不在?”
Pia!
苍井优毫不留情地又一下。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一定会没事的。”她很坚定地说。
“至于办法……我在这里看见了真田家那小子,你说找他会不会有用?”
“唉,果然,大姐大是靠不住的啊……”
Pia!
Pia!
Pia!
苍井优拍了拍手,整整校服:“你先回去睡一觉。放学后在校门口等我。记住,别冲动!”
(一)
手机盖推起又合上,再推起再合上。
苍井优看着原本满满的四格电只剩了两格。她叹了口气,把手机丢回包内。
窗外正下着樱花雨。转眼间,日本最美的日子也要过去了。
“The Second To None。”比谁都好,才比谁都遥远。
苍井优回头看了眼坐在第五排的蓝紫色头发男生——一成不变的井井有条、温文尔雅、浅笑有礼。好像温柔得一塌糊涂,但偏偏比谁都更冷漠疏离。
可是,就算你再谦和淡漠老僧入定,被人这样注视了一天,也好歹有些反应吧——苍井优愤愤地想: 真是世上最迟钝的人——她拒绝承认是自己的目光太飘忽(格子:小姐其实还有种情况是,人家根本在无视你吧~)
小六子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了。前几次按掉后,最后一次她是接起来吼了一句:“别烦我!!!”
ORZ……其实小六子比路人甲还要炮灰……
“当当当……”
万年不变的音乐铃声只有在哪一刻才显得特别悦耳呢?
答案只有一个:放学铃。
(二)
“没有谁是天生便拥有什么的人。如果你真想证明一些东西,为什么要寄寓于别人,而不是自己站起来去争取、去守护呢?”小时候,那个骄傲得不屑于掩饰自己的男孩子,站在她身前如是说。
黑木拓石笔直地挺立,近乎于俯视地看着跌坐在地的苍井优。
是黑木拓石为苍井优打开了那个被苍井浅岱藏起的世界的大门。那个,她期待着、向往着、也害怕着世界。
他说:“优。让你站起身、向前走、在天地间奔跑的,一直都是你自己的双脚。”
“正角上天堂,反派呢?走四方!”一句曾被新堂英绪说及的戏语,在黑木拓石嘴边,却是少年风发意气。
苍井优提起书包。
她可以做到的。
她可以靠一个人做到的。
因为,她从来都相信着正义的力量。
(三)
“精市,怎么回事?”柳生比吕士侧首,看了眼身后的人。
苍井优手提着书包,从来都漫不经心的脸,此刻异常严肃地瞪着前方,准确地说,是幸村精市身上。
「就算是尾随,也稍微遮掩一下吧。或者,你就在大胆一点,直接搭讪啊。反正大家都习惯了嘛……」柳生比吕士腹诽到,这种明明在视线范围内,却像萝卜青菜小草小花一样被过滤的感觉……好诡异。
“没什么事。到是你,在想什么?”幸村精市目不斜视。
“咳,精市,你没觉得苍井同学一直在跟着你吗?而且,她似乎已经打量了你一天了。”柳生比吕士事不关己随意说起。
“嗯?她说不定是正巧走这个方向呢?”幸村精市微微一笑,侧首看向柳生比吕士,眼神“红果果”地写着——伪绅士。
“比吕士,如果你没有整天看着别人,又怎么会知道那人整天在看着什么?”
“……”柳生比吕士明智地停止了这个话题——幸村精市方才笑得太温柔了。
走进了网球场,队员们都已经自发地开始热身了。
部长和副部长均是高三的学生,总是会玩一些,大家也都习惯了。
“咦,苍井优怎么跟过来了?”仁王雅治看到人群的真空地带,疑惑道。
现在不同于国中时,因为真田弦一郎是副部长的缘故,网球训练是没有什么人敢明目张胆地围在一旁的。
而现在,除非偶尔真田弦一郎冷气外泄,女生们还是看得很开心的。
所以,在里里外外的人群里,那空出的一块地,就格外醒目了。
“她刚才是一路跟着我们走来的。”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解释说。
“哦?她也对网球感兴趣?”仁王雅治眯了眯眼,勾唇一笑,“或者,男人?”
“……”众人神情呆滞。
“雅治的笑话越来越没品了。”丸井文太往嘴里扔了块泡泡糖,鄙视道,“不过,你们说的那个女生,我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苍井优,苍井浅岱之女,混迹于街头,飞车党一组。其母死于车祸,奉遗愿来校读书。据不可靠消息,苍井浅岱与校长、医务处新堂老师,为旧识。”柳莲二站在一旁,道。
“哦,啊啊啊啊!!!!”丸井文太停了一秒,突然叫起来,“她就是那个曾经打破过别人脑袋、晚上开着机车压过行人、走路从来是横着的、说话永远用吼的、笑得格外狰狞、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