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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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七弦-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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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明月!”她忍无可忍。

“小的在。”他谦卑地应声,放纵长指探入兜衣里来来回回,享受着丝绢般柔滑的触感。

“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七弦咬住下唇,苍白的面容终是浸染上红晕,像扑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煞是娇艳动人。

百里明月笑的惫懒,不正不经地说:“一个无耻下作之人怎会有羞耻心,就算我在这儿强要了你,那也正常得很,不是吗?”像是为了应证这番话,不安分的手逐渐向下偏移。

“别!你不是在那时……就对我,对我……”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莫非你认为……已经失身于我?”这倒是令他讶异了,那时她有十六、七岁了吧,没经验也至少该知道落红的意义。

七弦美目微闪,要解开合欢散唯有□,难道不是?她甚至不顾一切地哀求,求他替她解除痛苦,昏蒙之中的翻云覆雨,只是一场梦吗!

百里明月何等老练,只消眼波流转,便能读出她的心思:“你是不是把合欢散与阴阳春露弄混了?”

“都是下流之物。”

噢……看来她是不屑去分辨。

“阴阳春露的解方确为男女交合,但合欢散不同,只需让被下药的人……”他好心解惑,点到为止,修长有力的手指做出一个猥亵的动作:“懂了么?只以两根指头进香献贡,哪能占得你的清白,七弦,你还是处子啊……”

她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目,好似堕入冰窖,寒透骨髓,但转念一想,被他这般□,与失身又有什么分别?处子——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那又怎样,要我再低声下气地求你住手吗?”要痛苦,早在两年前就生不如死过了,为了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连女子视为生命的贞操亦可抛掉,还有什么好坚持的,随他吧!

感到怀中僵直的身子倏然软了下来,百里明月停住爱抚,偏头望下去,见她故作淡然的面孔上绷着一丝自暴自弃的倔强,原本含着逗弄的眼神从懒散渐转深沉。

“给你一个选择的余地。”他抽出手,指尖改而在细嫩的面皮上流连忘返,好一会儿才随着吐气哑声问道:“是要与我在这冰冷坚硬的石地上欢好,还是……替我擦身?”

七弦双唇微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开出这种毫无悬念的选择,一时无语相对。

百里明月就是要看她无法把持的神情,既然如愿以偿,也就放开对她的钳制,纵声长笑,笑的好不开怀。

七弦沉着脸僵立在原地,等他笑够了,提起水桶兜头浇下,让他从头畅爽到脚。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跟我说,描写故事要好玩,描述感情要能打动自己,于是我认真想了一下会被什么样的感情感动……单就男女之情来说的话,还是纯粹点好吧,感情有时候也是要靠撞运气的……




4

4、妖孽难缠 。。。 
 
 
百里明月披着锦袍卧在榻上,散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慵懒的姿态令七弦牙根发痒,泼水的后果就是——他在她面前脱得□,厚颜无耻地迎风招展,七弦不想折磨自己的眼睛,只能认命地替他擦洗,使足了劲,恨不能剐下一层皮来。

回到太阴阁后连抚三曲,不觉已到晌午,唐玉捧来水食与更换的衣物,全部摆放在门外,这次七弦放聪明了,不消他指使,自发出去把衣食拿进来,将食篮里的美酒佳肴一样样摆上案。

见她抱琴立身,百里明月支起头:“做什么?”

“我该走了。”若楚朝南回来发现她不在堂里又要缠问不休。

“今儿不用回去了,白云堂那边我已差人送信过去,说你与本楼花魁情同姐妹,故人相见自然要彻夜抒怀,好好叙旧一番,楚朝南数度指明要见秦雨卷都被挡下,他不会介意用你的人情拉关系。”

他好似谈天般悠哉,说出来的话让七弦惊愕不已:“你知道我在白云堂?”

百里明月品玩她倏尔戒备的神情,轻描淡写道:“楚朝南还算是有名望的人,他的一举一动皆受各方注视,在街边捡了个名为七弦的卖艺女子收做侍妾早传为话题,我会知道很奇怪吗?”

“我不是他的侍妾。”七弦抱紧了琴,这种不实的传言从别人嘴里吐出来让她觉得丢脸。

“我知道你不是。”百里明月把她拽进怀里:“你瞧你,僵的像根木头,哪儿像服侍过男人的样子?”

“既然知道,那就放手。”

百里明月充耳不闻,提起酒壶,把壶嘴凑到她嘴边:“楼里自酿的枣酒,正好给你补血,来,尝尝看。”

他一抬手,锦袍大敞,露出光裸的身躯,七弦像被针扎了眼似的甩开头,“把衣裳穿好。”

“怎么,不喜欢你看到的吗?”他坐直,锦袍随着起身的动作滑下肩头,“多少人求之而不得的风光,我可都留给你欣赏了,七弦,你是第三个被我邀入太阴阁的人,该欢喜才是。”

七弦挡开悬在面前晃荡的壶嘴,拾起脚边的裤衫往后一扔:“穿上。”

两条灵蛇般的长臂又环上颈项,紧跟着背后传来坚实的压迫感,热气吹得鬓发飘起,搔得脸颊发痒。

“不想知道在你之前进入太阴阁的那两人是谁吗?”

无非是被他召来狎玩的妓女,是花魁秦雨卷还是仆妇唐玉?谁都有可能,一个开青楼的男人能干净到哪里去。

“与我无关。”她对他没有好奇,不去了解别人,也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了解自己,这是最安全的处世之道。

百里明月不在乎她的冷言冷语,像没骨头一样,把上身的重量全压在她背上,悠悠道:“七弦啊,楼里新来了几个小丫头,琴艺方面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什么意思?”她察到一丝不好的苗头。

“意思就是——我雇你当凤仙楼的琴师。”他放开手站起来,赤条条地在她面前套上长裤。

七弦看向别处,待他穿戴齐整后才慎重地说道:“若你想听琴,我会抽空过来,凤仙楼的琴师还是另寻高明吧。”她暂时还没有离开白云堂的打算。

百里明月从她手里抽出古琴放在榻上,斜靠案边,指尖在木质的桌面上来回摩挲:“我能给你的酬劳是楚朝南望尘莫及的,时隔两年,你牵走的那瓶断魂香也该用完了吧?”

七弦低头瞪着脚尖,没错,是曾偷拿过他一瓶药,本以为没被发现,看来能得手也多承他睁只眼闭只眼。

“我不知道那是断魂香,只是借来做防身用,忘了知会你,真是对不住了。”

该厚颜的时候,她也不遑多让,听听,将这偷摸扒拿的行为说的多理直气壮。

百里明月提起酒壶,就着壶嘴仰头慢饮,大度地挥了挥手:“小事,只要你来教琴,我便以此为酬劳,要?不要?给我一句话。”

“教琴可以,但不想见你。”七弦转过身背向而立,比起长久面对一个有理说不通的淫贼,她宁可多费点心思去应付楚朝南的痴缠。

“啧…啧……我就这么惹你嫌弃吗?”百里明月垂眸哂笑,屈起食指一顿一顿地敲击桌面,冷不防,出脚抵在她的后跟上往前一推。

七弦不料会遭到偷袭,双脚打滑,身体朝后仰倒,被他接了个满怀,正想起身,头一仰,却对上一副熟悉的哭丧面具,骇然之下猛的倒抽了口气,冰雕的面容瞬时崩裂。

“你……”这副面具怎么会在他手上?

“近两年来在江湖上出现了一名面具杀手,神出鬼没,放毒夺命,已有十来人遇害,可巧,死者所中的毒正是断魂香,并且……是我亲自调配改制,被你顺手牵羊的那瓶。”百里明月摘下面具顶在指尖打转,偏头俯视绷紧的俏脸。

七弦如鲠在喉,无法言语,正是听他说断魂香乃江湖人常用的剧毒才敢放心施用,江湖人那么多,怎么也查不到一名弱女子头上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办案的因这毒药查到你头上来了吗?”

坦率,对于无可辩驳的事不多费口舌,先关注可能会造成的后果,以自身安危为立足点,敢收敢放,这都是行走江湖的要诀,只是……还太嫩了。

“经我调配的药无人能分辨,倒是有个冒失鬼,没做足准备就孤身闯虎穴,被人看到真面目后落下证物仓皇而逃,你说,那个冒失鬼是不是太不自量力?”

七弦攥紧拳头,默默承受他的嘲讽,忽而双眼微张,他当时并不在现场,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哭丧面具究竟是谁给他的?

百里明月从她眼里轻松读出了疑问:“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出山闯荡江湖?不知深浅的丫头,若不是我暗中替你打点善后,通缉榜上挂的就不是哭丧面具,而是你的花容月貌。”不急不缓的语气像在责备一只闯祸的小宠,显然没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

七弦就不同了,她为躲避官府追捕一路逃到洛阳来,提心吊胆地在街头卖艺,好不容易才抓住楚朝南这棵大树庇荫,本以为万无一失,谁料到又栽在他手里,更可怕的是——

“你跟踪我?”

“所以你才有机会逃到洛阳来。”百里明月把话挑开,得让她垫清自己的斤两。

七弦怔愣半晌,原来从头到尾都没逃出他的掌控,瞒天过海的设想竟然还要靠别人来成全。

百里明月见她如泄了气般浑身瘫软,看来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未免她钻牛角尖,出言安抚:“除了最后一次,之前我都仅作旁观,你初涉江湖,能做到那种地步实为难得,况且,我也并非每时每刻都能看顾你。”

七弦偏头不语,还要他来宽慰才真叫人难堪,回头想想也不意外,此人秉性恶劣,在玩够之前,断然不会容许她葬送在别人手里。

百里明月,用毒高手,凤仙楼的楼主——这是好听的叫法,在不知道真相的人眼中,其实跟鸨母没什么差别。

她对他知之甚少,或许有必要深入了解,但……每次一这么想,心里就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抗拒。

一个大男人浓妆艳抹已经够古怪了,诚然,他本来的面貌并无脂粉气,五官挺立深刻,眉眼上挑,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狂狷气质,正因这样,才更给人鬼魅妖孽的感觉,再加上他还开青楼当“鸨母”,斑斑劣迹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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