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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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妃倾心-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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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是也是这样的滚烫药汁,坐到床前分明是轻柔的语气:“喝了它。”

这是——

莫名其妙的预感涌上心头,治伤的药自己素来熟悉,可鼻尖中传入的苦涩却全然不是所熟知的味道。

忽然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因着刚刚睡醒浑身的热气全在那一刻化为冰凉,甚至还冒着森然白雾。似乎分毫都不相信,抬眸时眼底弥漫起良多水雾,喉头之间都是颤栗:“这是什么?”

然那人却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脸上愈发凝重,只是将手中的药碗又递的近了一些,沉吟半晌重复道:“喝了它。”

水眸定定的瞧着那冷如冰霜的身影,固执的扬起下颌将泪意生生逼回:“我也有不得孩子,是不是?”

本是稳稳端着的药汁忽然洒出几分,印在鸳鸯锦被上似乎是谁滴落的泪痕。

又是静默无声的回答,然答案早已揭晓,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她见他不答,心中更是悲怆。勉力压下语调中的颤抖,可声音仍是哽咽:“我那日问你,若是我父亲也是功高震主的将军,你会怎么待我。你是如何答的?”

仿佛一阵飓风刮过平静湖面掀起滔天巨浪,那僵直的手臂终于顿了顿,就在还没有放下之时忽然被一把抢过。一扬头和着眼角淌下的腥咸将一碗苦涩的药汁饮得一滴不剩,随手将碗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四溅的白沫在一地暗沉之上点缀出素净的颜色,可终究是破败不堪。

而那双手直到听见这破碎之声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缓缓垂下,抬眸向榻上之人看去,这才发觉那血色褪尽的面颊上一双空洞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

却又像是透过自己看向别物,再无焦距。

“语儿……”

乍然回神的那人梨涡浅笑,是明艳的不能再艳丽的花容:“王爷说什么?”

他双眸涌上复杂神色,事至此是谁都没有想过的万般情景。正在浑身僵硬内心挣扎之时,忽闻殿外一声通传打破了一室尴尬。

“主子。”

凤轩黎面上神色收起,垂眸低低应了一声。

涯几步跨入殿中,身上仍是一身黑色,在青天白日里尤为扎眼刺目。

仿佛没有表情般抬眸扫过一室狼藉,复又极快垂下,单膝跪地语调平稳:“偏殿的姑娘趁夜逃走了。”

西陵谷郁逃走了。语柔心中一紧又是一松,涯既已回来,那想必绝没有被追到。

可谷郁她……

凤轩黎一双冷眸淡淡一瞥,声音极低却十分有威慑力:“你知道该如何做。”

明明是嗜血的声音却说的平淡无波。

“属下知晓,已让看管偏殿的暗卫自行领了五十军棍。”

若是从前语柔必定会面露不忍,可如今只是恍惚没有听闻一般,缓缓躺下,阖上双眼。如再没有呼吸一般。

天地都在震动,那一幕幕画卷就在这时被尽数震裂。散落满地的繁复画面如潮水般褪去,双眸终于也能看清面前景象。

是南宫焕焦灼的脸,双手在未受伤的右肩轻轻摇晃:“语柔——”

语柔轻轻嗯了一声,然却是破败的嗓音,犹如破败的心。缓缓对上那双满含担忧的狭长眸子,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我没事。”

“你这样,叫没事?”握住单肩的骨节捏出青白之色,然面前那张血色褪尽的脸却全无半分表情。

仿佛只有一具躯壳,而魂魄早已消失殆尽。

“究竟哪个是你,是那个天塌下来都不会动摇分毫的阮语柔,还是那个一心要护着凤家周全的轩王妃?”

 第4章 温言软语终成梦(下)

“轩王妃”这最后三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终于在那如镜面无波的面容上拨开丝丝涟漪。

“哪个都不是我。”惨白如纸的唇瓣一张一合,被牙齿咬出点点暗红牙印在放开的那一瞬间就消失殆尽:“我是穆语柔,我要报仇。”

高悬的日光分明带着冰凉的寒意,月桂摇曳出片片花影,分外柔软的模样。

棕红大门极快的推开一线复又合上,在门口不住来回踱步的西陵谷郁见状几步抢上前去,拉着青色衣袖走远了几步,才轻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大红衣衫衬在素白落花中极为明艳,南宫焕皱了皱眉,才似叹息一般摇了摇头:“又睡过去了。”

她亦是叹了口气,面上担忧神色不减分毫。这陡然变故让自己也是心惊胆颤。难不成,当真是命中注定他们二人无法在一起么?瞥眸见那抹青色长衫亦是兀自愣神,眉心蹙成一团,这才暗叹一声,轻轻开口:“那日若不是你使了幽魂黯骨,迷昏了轩王和他的暗卫,只怕也救不得她出来。”

模糊光影再次闪现,那一日情况着实危及,若是再慢个半分,只怕她也走不了了。

“她的暗卫,还是没有消息么?”

南宫焕摇摇头。似乎在接到西陵谷郁飞鸽传书之后眉头就再也没有舒展过,马不停蹄的从金陵赶到京都,风尘仆仆踏入城门的那一刻晃觉自己曾经立誓再也不会回来。

不为其他,只为那一日她的冰冷话语和那人十指紧扣的双手。

以为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事,以为跟着他她会快乐。所以洒脱放手,让她去寻得她自己的幸福。

然,却遭此一场灭顶之灾。

修长手指揉着额角,她睡了几日,他就几日未睡。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怕她撑不下去,连之瑶也……”

西陵谷郁也是心中一痛,那日将幽魂黯骨撒入轩王府的井水中。无色无味无论用何种方式都无法试探出的迷 药,在救出语柔的最后一刻,轩王竟幽幽转醒。

不知是怎样的毅力能让他在药劲未消之时强撑着与南宫焕对了数招,在南宫焕扶着语柔跃上宫墙之后豁然在沉寂院中响起有气无力之声:“主子……”

托着受伤的身躯,语柔面色瞬间比月色还要惨白,声音都忍不住发抖:“之瑶——”

嗓音沙哑,那眼眸中的绝望像是她的一切都终于被毁灭。依稀记得那日火海中沉怒话语从头顶落下:我必杀了你这心爱的丫鬟陪葬!若说起初只是以为他是气急,但如今,发生了这么多变故的如今,对自己用强之后还端一碗不让自己有身孕的药的如今,他还会只是当气话说说么?

之瑶抖了抖,泪眼婆娑中嘴唇缓缓溢出两个字。虽一院静的骇人,但她的声音仍是太小,只有看清她的唇形才会得知她说的那两个字是:快走。

凤轩黎太会拿捏她的软肋,知道她虽面上对人凉薄,但心中将情看的比谁都重。

眼见院中侍卫逐渐转醒,只消退一步就是地狱而向前迈一步则是天高海阔。心知此时若是回身再救之瑶那必然他们四人都逃不掉。再不给她思虑的机会,南宫焕一把将她扛起运了十足的内息急驰而去。

一路上语柔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不知是身上的伤太重还是心中的伤太重。

然凤轩黎的一叶楼又哪会是浪得虚名,一路对他们的动向都了如执掌。

轩王的暗卫训练有素又雷厉风行,在第三次被追上之时,马车中那抹始终凝眉昏迷的人终于幽幽转醒。四下打量之际马车外是刀光剑影铿锵响成一片,她静默了良久,嘴角才溢出一丝极其苦涩的笑:“他这是要杀了我么?”

本身此次带来的南宫堡弟子就为数不多,而在这或大或小的几战中几乎全部死于非命。

终于马车外铁器碰撞之声停下,帘子掀开西陵谷郁浑身是血的翻身而上。一舟也迅速跳上马车,轻喝一声就向前疾驰而去。

空洞的目光终将合上,语柔唇边呢喃出几个字:“去月皎山……”

“月皎山?干甚么去?”

一旁西陵谷郁却忽的浑身都振奋了起来,眸子中闪出了殷切目光:“是了,上月皎山!”

瞥眸见邪魅至极的面容上却写满疑惑,谷郁也是一愣:“你不知道么?”

“她与无量老人是何关系?”

“能上去月皎山的,你说她与星宿宫宫主是何关系?”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那是他与她的初见。

他记得自己如是问:姑娘可是钦天监的人?

当时见她气质何等不凡,竟会占星。首先想到的是星宿宫。然星宿宫乃江湖第一大邪教,江湖中素来有传闻星宿宫宫主性格怪诞异异常,但通晓五行术数,天地间凡事均能预知。

 第5章 山高人远天涯近(上)

而且据江湖中传言无量老人只得两位嫡传男弟子。

再说这星宿宫所住建之上的月皎山。它的神秘,就且看那月皎山除了入室弟子,连其余帮众都需得由专人引路而入这件事方可见一斑。

史上倒也有许多所谓名门正派数次打着铲除邪教的名义要铲除星宿宫,都别说要见到星宿宫宫主,连星宿宫宫门都没有迈进过一步,全部死于不知藏了何等猛兽机关的月皎山中。因得从未有人上了月皎山还活着出来过,这月皎山百年的神秘也就无人能解。

至此之后,再没有人提起剿灭星宿宫。而星宿宫,更是被镀上了一层嗜血绯红。

所以南宫焕当时虽也疑惑她是否会是星宿宫之人,但看她年纪尚小又是一派清丽模样,便就没有再考虑过。

而如今竟是要去星宿宫?

“她是无量老人的入室弟子么?”

回应他的是沉寂片刻的缓慢摇头:“不,她是无量老人的嫡传弟子。”

瞧着南宫焕惊愕的神色,西陵谷郁也了然的勾起唇角:“我当初听闻之时也如你这般错愕,没想到那传言中的无量老人神秘的嫡传弟子竟然有一个是个姑娘,而且,还是她。”

实在无法这将云淡风轻容貌倾城的女子与魔宫的小妖女联系在一起。

虽上了月皎山便能避开一叶楼的人,但那个江湖中众多高手都无可奈何的神秘境地,能全身而退么?面上微露愁容。

然未想一道山路甚是颠簸,语柔根本无法安然昏睡。

睡睡醒醒间,便将方向指给驾车的一舟。

到了月皎山山脚下,再不能乘马车而走,南宫焕皱眉想了一阵,不由分说将那虚弱的身体打横抱起:“你来指路吧。”

语柔也无力反驳。

九宫八卦之阵,踏错一步便是尸骨无存。前方是浓密瘴气,墨绿颜色处处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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