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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成双手阖上门,倚着门框愁眉苦脸片刻钟,然后长长的**一声。
要说她现下的心情,恐怕也只有在这等风云悲怆的情况下才有,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多么离奇怪异的现象,竟然要她撞上了。一觉醒来竟莫名其妙的穿越回了古代,时光逆流算不算小范围内的历史倒退?
呃,她返古了。
目前为止,她不知姓甚名谁,不知家住何方。不知她宿在客栈里,是因为离家远游,还是外出探亲。她来的这个时候,真是个不着边际的时候,信息封锁,来历不明。更可悲的是,她不知在哪儿也不知去哪儿,注定孤独一人,漂泊无依。嗯,甚是凄惨。
正凄惨着,伙计敲门前来送饭。这伙计短眉小眼儿,脸上笑得像开着花儿。她看着人家全心全意的摆食盘,便见缝插针,柔声细语的问了句,“我是姓应吗?”伙计正全神贯注的摆弄碗碟,许是一专注,脑袋便有根弦不在状态,对于她的提问没感到丝毫不对劲儿,随口应着:“是啊”。
她嘴边衔着一缕幽幽的笑,还好还好,知道姓氏,总比无名无姓的好。伙计手脚麻利的放好碗筷,面向她,“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嗯……”转了转眼珠,她微微一笑,“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答得好了……”她过了下由睁眼看到的所有东西,发现没有一样是她自己的,但总不能说,“你答得好了,这张桌子便送你了”,估计伙计会二话不说的把她轰出去。
拖了半晌,看着伙计金灿灿的目光,她趴在床榻翻了个天儿,终于找到了个包袱。她满面愁云的寻思着,实在不行就把衣服扒了送给伙计,但在翻开包袱后,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她勉力按住一颗欣欣然跳得雷鼓一般的心,随手拿了个珠子塞到伙计手中,中气十足的许道:“答得好了,这个就是你的了”。伙计已笑得合不拢嘴,扯着嘴角眼角拉起的细纹,不置信的瞧着她,却满口应着,“小人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公子”。
好说,好说。她仰了仰头,嘴唇开合,字字顿顿道:“你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伙计这下脑袋没跑偏,跟着就“啊?”了一声。她眼巴巴盯着一桌的小菜,咽了咽口水。又耐心陈述一遍,“我问的是我的名字”。
伙计一愣,忸怩怩的呲了呲牙,“这个……小人不知啊,您来的时候又没告诉小人……”她头一闷,方认识到这是一个无名无姓也可以走遍天下的地方。入住时,伙计见她钱多人俊,为了日后讨好称呼方便也就问了她一下姓氏,并没有多嘴询问姓名。
她很失望,想了下,便接着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又是什么年月?”伙计头一抬,不假思索,道:“这里是楚国的都城路安,现在是天顺元年九月”。
她哈哈叹了叹,搜肠刮肚也没搜到历史上还有这么个朝代,眼神哀寂吐了半天气儿,摆摆手示意伙计离开。拿着到手的宝贝,伙计乐颠乐颠的一只脚正要踏出房门,只听她又响亮一声,“你们这儿生意也不错,为何这二层没有人呢?”
这下轮到伙计叹了叹,“哎呦,公子,您昨天自己包的二层啊,小店哪儿敢再招揽生意呢,这不是砸自己买卖吗?”她脑袋一偏,这么有钱?包了整层客栈,也太浪费了吧?
等伙计走远,她赶忙翻出方才看到的包袱,打开时绝对有驾着五彩祥云飞天的感觉。哎呀呀,真是祸非祸,福非福,没想到亡落此地还能走如此财运。包裹内除了几件华美的衣服,余下的都是金银珠宝。发了发了,她咂砸美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她现在孤苦伶仃,但是怀金抱银。也就不需过分的担心衣食住行。抿抿嘴,她由衷感觉钱确实是个好东西,且上天是个开通的。偷换了她的生命,但是给了她一大笔钱。财富虽弥补不了她内心的空虚无落,但最起码是一种安慰。而且,这安慰甚合她意。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二章 宛若天成
今晚,月色姣好。照得屋内一片似水光影,宛成七扭八歪的靠在窗子上。窗前还是一排排的窗,没什么看头,她只不过想吹吹风。
以她透彻千年的眼界猜测,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沦落客栈,又手无缚鸡之力,无外乎:第一,在闺阁呆得闷了,想看看大千世界,就摸着墙角顺了出来;第二,家破人亡,遭人寻仇,她大难不死,魔掌逃生;第三,她有个专权独断的爹,给她安排了个婚事,她死活不愿意,便趁夜黑风高开溜。但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看不出有被人追杀倒了大霉的态势。皮细肉嫩,脸色红润,定是吃饱了撑的散心,或是,呃……吃饱了撑的逃婚。之所以认为逃婚也是吃饱了撑的,是因为若饭都吃不饱,又怎么有力气办这惊人的大事。
无论这人是怎么跑出来的,对她而言,都不是个好事情。现在这么个情况,弄得她进退两难。若乖乖候着家人来寻,就是坐以待毙;若继续背着包袱出逃,就是亡命天涯。
她叹了口气。摆脱了一段不愿摆脱的前尘过往,却要继续别人残缺不全的人生,这是一个很不自在的事儿。不过是霸占了一具身体,也实在没必要为这身体操劳,实则,应是这身体为她操劳才对。
自打那天开始,她就不断的以强大的财力和店伙计套近乎。几番软硬兼施下来,小伙计是死心塌地任她询问,凡有所知,无所不告。
此刻,她身处楚国境内都城路安,楚之南有齐,与楚国分庭抗礼,平分秋色。楚之西南由山胡族统治,大部分是荒原石林,甚是荒脊,楚人私下鄙夷,戏称山胡人为“蛮人”。足见楚人素与山胡族不睦,但倒是与齐国关系甚好。相交已有数百年,来往贸易,人员通婚迁居,官府概不限制。山胡常常产能不足,不断滋扰齐楚两国边境。许是他这一滋扰,便使得两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更是增进了彼此深厚的情谊。
心中出了个谱儿后,她特特算了下手中的财物。为了估价,捏了个小小的龙纹玉佩去了玉器行。可没料到,只瞄了瞄,那老板就俩眼突突放光,手举在半空对着阳光横看竖看爱不释手,言曰此物实属罕见,只王族中人才堪拥有。反应到这一层,便又对她两眼放光,她脸一僵,只好编说是朋友送的,才躲过了老板咄咄逼人的目光。
她看着满兜子环佩珠子,直想烧了毁了或丢进土里。但揣了半天,还是舍不得的抱在了怀里。依那老板的说辞,这些东西很危险,果然钱不是个好东西。但也很可观啊,落在别人手里定是既危险又可惜,还不如叫她一人危险。嗯,她很伟大。
在这个既没人权又没人性的时代,钱很重要。但坐吃山空并非长久之计,她咂砸嘴,终于决定再创辉煌人生,虽则她以前那人生也不怎么辉煌。
齐楚两国和平友爱,且一个偏南一个靠北,她研究下风土人情,横扫两国进行物产互换必是大有好处的,这想法很不错,虽然异想天开的忽略了交通问题。决心下定,她便连夜赶至了出游计划,放心的瘫在了榻上。还甚美妙的做了个梦,梦里鲜花遍地,绿草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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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吃完早饭后,拎着包袱下了楼。店伙计眼睁睁看着摇钱树离他远去,万分不舍,千万央求她缓缓再走,条件是免费送她一壶好茶。哪知便是这一壶好茶,生生颠覆了她原本美妙的人生。若她坚持不喝,也就不会遇见那么多的人遭那么些的罪,也就不会啼笑皆非死去活来,可她毕竟是喝了。可见,这世上有些事,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的,错了一个点儿,恨个千万年。
她捡了个靠窗的地儿,边喝茶边瞅着大街上古朴的人,虽然,她也很古朴。
朗朗晴空碧蓝如洗,阳光倾泻,润泽着大街小巷,透过窗子在小桌上投下一片亮亮闪闪的光影,柔柔的抚着她的心怀,沉静安然。
茶是好的,飘着淡淡香气。她一边喝着,一边打算,这毕竟是个都城,天子脚下,诸事麻烦,还是去别的地儿混混比较方便。
便在此时,有三个衣着相似的人不声不响的飘进店里,气场冷肃的直奔柜台而去。伙计忙忙呦呵,“客官,您有什么吩咐?是要吃些酒菜还是要住店哪?”
带头那人脸色清冷,眼风迅速扫荡一遭。从怀中掏出副画像在伙计眼前展开,和颜问道:“小兄弟,可曾见过此画中人?”伙计定睛一看,心想这不就他的摇钱树吗?就要脱口而出,但念头一转,想到摇钱树平日待他不薄,便发了回善,拖着眼光使劲儿瞅着这几人,“客官是这位公子的……?”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二章 宛若天成(下)
那人缓了缓冷脸,“奥,家人。我们老爷让我们寻公子回去”。这事儿很不凑巧,她为了套话儿方便倒是对伙计胡诌过她本是一士族公子,近日离家出走独自闯荡,因常年困于书房,所以对世事知之甚少。那伙计竟白痴的信了。此时听得来人很对应的一句话,便甚大方的使了个眼色,“瞧见没,坐在墙角窗边喝茶的那位便是”。那人皮肉动了动,“多谢”,便齐齐开了过去。
她正漫天琢磨着在哪儿买房在哪儿置地,优哉游哉的喝着小茶。再转头,突见三个陌生人鬼一样横在眼前,开口就喊,“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伙计向她这方望了望,随时准备着拯救摇钱树。那三个人不明不白的怔了怔,为首的那人抱了下拳,“公子,请随我们回去吧”。
她“当”的一声放下茶杯,“当”的一下神经紧皱,这是有人来寻她了?她摸着包袱,极其痛恨这一杯茶,只装作不解,“我认识你们吗?你我素不相识,你却要在下跟你走,兄台,这可是劫持,在下可以去官府告你”。
那几人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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