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官府告你”。
那几人抖了抖,互照几眼后,甚有同感的认为她这是在装模作样,便直言道:“公子还是不要再戏耍属下了,属下是不敢再上当了”。她撇着眼,“上当?上什么当?我不认得你们却要强迫我跟着你们走,这是个什么道理?”
这三人没吱声,伙计却勇敢的嚎了句,“应公子,可还要加点茶水?”她嘴还没张,一人冷嗖嗖的回了身,冷嗖嗖的回了句,“不要”。伙计缩着脖子,溜进了厨房。
她小腿儿发麻,脑袋发大。这三个人和着一面墙将她围了个密不透风,不说不动就是不走。她睨了眼三个木头,唉声叹了回气,“要不,我们楼上谈,你们有什么事情也好说个明白,我也好说个明白”。三人闪忽了会儿,这才不像个墙一样堵着,自觉的让了条缝儿。
她以为她可以像个正常人那样活着,像个正常人那样为了生存酸甜苦辣,似乎是在这一刻起,她便注定了不能为了生存而活着,也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喜忧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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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老老实实跟她进了房,关上门便齐刷刷跪了下去,一致憋着声音喊了句,“参见公主”。她将转未转的身体霎时僵直,脑袋里“嘭”的一下血流乱撞。她很想揪住一人一五一十的问清楚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但仅存的理智还是及时拉了她一把,没让她发疯。
她不说话,那三人便不敢乱动,迟迟不见回声,心里都不约而同升起阴嗖嗖的恐惧:前些日子给公主吃了点儿蒙汗药,莫不是要施以惩戒,公主折磨人的手段,那是……想到这里,便更加恐惧……
她理顺浑浆的脑子,走到矮桌旁坐下,清凉凉的道了句,“你们都起来吧”。见两侧还摆了几张陪坐,又道:“你们也坐吧”。她以为她很和善,殊不知,在那几人感觉来就像是站在地狱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声声惨叫,一阵儿一阵儿的胆战心惊。
三人气息不定的瞪了瞪眼,哆哆嗦嗦的不敢从命,还是为首的那人壮了壮胆子,“尊卑有别,卑职还是站着的好,站着的好”。她笑乎乎的支着头,笑乎乎的看了看三个木头,想着这事儿该从何问起。便“嗒”的敲了下桌子,三人“嗒”的一颤微,只听得她凉幽幽的道:“我问你们什么,你们最好就回答什么,否则,后果你们自己知道”。
那人心窍一凛,慢慢在心底布开的却是奇怪。他认识的公主虽任性刁蛮,却是嬉笑的小孩子脾气,偶尔发怒也不会这般正儿八经。一时间摸不清如何,遂正儿八经的应了句,“是”。
很好,很好。身份在此处是个很好使的东西,以威吓获得的信息也会更加的准确,她准备一路威吓下去。便垂了垂眼皮,清淡着语气,厉着声色,威吓道:“我是谁?我说的是我的名字”。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咬得清楚。当然他们也听得清楚,当然他们不能回答。一直与她回复的那人神色迟疑,而他身后另两人已不单是迟疑,缩缩着微微颤抖。
看他们这反应,这才想起她是个公主,而这时候还有个避讳一说,便合心的打消他们的顾虑,“你们说便是,我不会怪罪”。
室内静的能感受到一呼一吸的声音,午后日光轻柔绵软,但那几人却觉得周身森森发冷。权衡半天,还是为首的那个人屏了口气回道:“公主姓齐,封号宛成”。
南国一佳人,落花空自流。兰失秀兮菊失芳,冷月耀兮匿轻云。风拂玉树,雪裹琼苞。美若皎月,宛若天成。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三章 来者何为(上)
宛成抵着额头,挣扎纠结,彷徨焦虑。这就像是卡在了黏糊糊的蜘蛛网上,进退无路。这么稀里糊涂的应承了公主的身份,装下去是一条不归路,死不承认是万丈深渊。
她郁郁的沉了下气,接着问,“你,是谁?”
那人卡了卡,抬开眼皮疑惑的望了她一眼,轻声探询,“公主真的不知道?还是在与卑职开玩笑”。
她抚额,拉长了脸。她觉得她问得很清楚,他们也应该痛痛快快的回答。可他们这样缩手缩脚畏于言辞,一问一答都要互相掂量猜测半晌,实在是挑战她的耐心底线,她有些着急。一着急便有些焦躁,一焦躁便控制不好情绪,控制不好就恼了出来,“你看本公主像是在开玩笑嘛!”两眼还冒着火光。
那三人肩膀一颤,两腿一软,噗噗噗跪了下去。立时禀名报姓,“卑职李深,是您的侍卫”。这样老实交待多好,她满意的斟了杯茶,分析着她这处境。
假扮公主事关重大,可她现在依附于这个身体,推脱不掉,又不能干净利索的撇清关系,似像非像,似是非是,这状态着实腻歪。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是个公主但又不是个公主。越想越乱,直搅得她满脸愁云惨淡。但抛开这腻歪的问题,她首先缕到是,这公主怎么会在个客栈里?
她拧了拧眉,“你们来干嘛,为什么要带我回去?”从头至尾,她都在露馅儿。这问题,显然不是一个真正的公主能问出来的,那几人竟没有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可见不是一般的笨。
李深惊怔的塞了塞,琢磨半晌,给了个理由,“这是陛下的命令”。她腰一弯,差点儿钻到桌子底儿,但这桌子太矮,她钻不进去。这个问题答得委婉极了,不是她想知道的,却又挑不出半分错。嗯,李深很高明。
显然,她没法儿再高明的问下去,便稀松平常的笑了笑,“我还想再玩儿几天,不想回去”。哪知,这句话的后果很严重。李深脸色“唰”的青了一层,“那,请公主恕罪,卑职得罪了”。说着,他们三人像巨大蜘蛛一般大摇大摆的向她爬来。
她手一抬,“你们要干什么!”这架势,就是要五花大绑强将她带走。呃,这公主应是捅了大篓子。电光火石间,她迅速的稳住心神,气势威严的直视着向她扑来的蜘蛛,大吼一声,“大胆!”这词儿用得甚好,语气以及延伸都相当到位。
甚管用的吓停了他们的动作,李深头一埋,“陛下命令卑职无论如何也要将公主毫发无损的带回去,还请公主体谅”。
他语气诚恳,神色近乎哀求,她心肝应情的动了动。想这几人奉命而为,以侍卫之微绑她公主之尊,实在是个艰巨的任务。但她若就此束手就擒,就是给自己挖陷阱。便咬了嘴唇,灵机吩咐道:“我饿了,呃……要吃城北的烤鸭和城南的烤鸡,你去办吧”。
这分明是为难他们,故意拖延时间。李深计较一番,觉得还是不要跟她犯冲的好,乖乖认命,“是”,他将头一偏,指示后面那俩人去办。那二人转身要走,她眨着眼睛把他们叫住,嘴角一丝诡笑,“李深,你亲自去”。
李深一声不吭,无条件承受了她的捉弄。对于此人的百般刁难他已锻炼的钢筋铁骨,泰然自若,“是,只是……”他眼风掠了她一眼,“卑职需得将门窗锁上”。她攥着茶杯,满脸抗议。李深镇定的解释道:“卑职觉得公主天资聪颖,智慧通灵,想确保万无一失”。
这话很是中听,很是中听,她闷声咽了一杯的茶。
另两人立时风滚雷闪般的锁死了窗户,她睁眼瞧着,心里却哼哼发笑。要被整到何种悲怆的地步,才会这么谨慎周范。可见,这公主是位不好惹的主儿,这点儿脾性她还是很乐意继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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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三章 来者何为(下)
李深和一人出去买东西,还不放心的留了一个。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严密监视。门窗皆被锁死,还用得着保护?不晓得这公主是怎么欺负刁难这几人的,竟被整到这等草木皆兵的地步。
她看了一眼合实的门,确实有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她若是个正常人,装了也就装了,总归是这么几十年,可偏偏她是个公主。公主从来都是不正常的,不正常的活着,还会不正常的死去。更何况,她对这公主前世过往一无所知,弄不好就被咔嚓了……她脖子凉了凉,这可是权势起来没人性的时代,她可不想找死。但,总阻止不了死找她,她这一坎很难过。
屋内小侍卫低着头,直勾勾盯着她来回飘移的脚步。见她无缘无故轻飘飘的走来,甚是恐慌,心里苦叫,“李大哥,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可应付不了公主啊”。她只不过是是想好好的和这人聊聊天儿,但见他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忽觉有趣。眸中闪烁着捉摸不定的笑,淡淡道,“我父皇他还好吗?”
小侍卫使劲儿缩着脖子,“陛下安好,只是公主忽然失踪,陛下不免劳心忧虑……”呃,这人也很高明,拐弯抹角的骂她不孝。她紧着脸打断,“我母妃呢?”小侍卫躬了躬身,“皇后娘娘也在日夜担心公主”。她不动声色,“我兄长呢?”
这下,小侍卫并不答话。怔了片刻后稍稍抬头,很是疑惑的看着她,“公主并无兄长姊弟,卑职不知公主……所问何人?”
她惊骇不已,身形猛的一震,这段对话的基本信息是:她的母亲是皇后,而她是皇帝唯一的孩子!手指用力绞在一起,她努力维持着镇静,声音却有掩饰不住的低沉,“你们什么时候带我回齐国”。
齐国二字,她咬得清楚。身处楚国都城,若她是楚国公主,根本就不存在出逃一说,顶多是散个心。纵扫两国,她更可能是个齐国的公主。果然,小侍卫老实道:“卑职不知,卑职只是跟着李侍卫行事”。
旋身回到座位上,她眼神空迷迷的盯着乌色木杯里清凌凌的茶水,手指轻按在桌子上呆呆出神。过了很久,才幽幽问道:“我是因何跑出来的?”
她声音飘渺,听起来很不真实。小侍卫乍然一惊,“卑职……卑职不知”。她眼神空空的停滞在一点,飘忽忽的道:“是不是因为,逃婚?”若是单纯的溜达,大概没人能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