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身心不自由的好。”绿衣裳说道,随即把编好的花环戴在自己头上笑问道,“好看吗?”
黄衣裳笑点了点头头:“你这模样生得好,我说你到了王都是躲也躲不掉地会给人看上的!”
“你少瞎说。”绿衣裳不乐意说道。
轻歌听着觉得这绿衣裳是个通透的人,不由抬眼去看她,只见那绿衣裳果真是生的俊俏,眉黛娇媚,粉面飞红。
绿衣裳的姑娘察觉到不远处树下轻歌的目光,又看了看放走着的马,拉了黄衣裳往回走道:“前面那个人一直盯着我们看,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若是坏人就不好了。”
黄衣裳闻言回头看轻歌笑道:“不过一个小公子你就吓成那样——”
绿衣裳道:“班主常教我们做人要谨慎,不要惹是生非,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你看,他们又要练会曲子了,我们也赶紧回去练。”
“我晓得。”黄衣裳笑说道,手上甩着花环却不妨一边的马儿。只见,轻歌的马儿见甩来的花环是二话没说张嘴就咬住了花环慢慢吃着,却惊吓的黄衣裳跳起身往后退,没几步就踩空了脚摔到河里去。
“巧儿!”绿衣裳惊呼起来。
轻歌慌忙站起身只见那姑娘在水里扑腾呼喊救命便冲了过去跳进河里。
不一会,轻歌抱着巧儿气喘吁吁地游靠岸,绿衣裳慌忙搭把手把巧儿拖上岸。
巧儿不过吃了几口水,上了岸便没事了,绿衣裳见着松了口气,抬头见轻歌浑身湿透擦着脸便忙给她递手帕道:“真是多亏公子相救了。”
轻歌笑了笑接过手帕擦了擦脸。绿衣裳见轻歌明眸皓齿,模样正直心为自己刚才的猜忌揣测感到羞愧,不由红了脸,道:“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小女子名叫明萝,她是我的好姐妹巧儿。”
“你叫我方圆好了。”轻歌想了想胡诌姓名说道。
“方公子。”明萝微微朝轻歌行了个礼,认真道,“今日真是多谢方公子搭救,日后若是有缘,我们姐妹俩定会报答公子的。”
轻歌忙摆手把手帕递还给明萝道:“施恩不图报,而且本来就是我的马害的巧儿姑娘落水的,我救巧儿姑娘是应该的。”
“公子真是大仁大义。”明萝含笑拿回手帕收于袖中说道。
轻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过去牵了马道:“我还有事,就此和二位姑娘别过了。”说罢,轻歌便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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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来到玉隆王都,走访了好些天,总算得到些风声苗头,得知这玉隆国的傅宰是拥护旧王的老臣,是一心想要匡扶正统血脉一党的中流砥柱。勤王上台这么久之所以没有除去这个傅宰,就是因为这个傅宰三朝元老在玉隆国是德高望重,权势更是树大根深不好拔除才会任他做宰相到今日。
得知这个,轻歌便寻思着要入得傅丞相府探探。
苦心在傅丞相府门前门后守看观察了几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日让轻歌看到了大胡子的进出。轻歌很错愕却又意料之中,心中是越发肯定平安大概就在这傅宰丞相府中。
轻歌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傅宰向来为人光明磊落,又怎会为了替先王复位就不择手段与樊梨门这等江湖暗门同流合污呢,还是傅宰是被蒙骗在鼓里?轻歌如今都不得而知。
见大胡子从侧门出来,左右环顾地走上街,混入人群中,轻歌便忙跟上,她虽有幸入过樊梨门却从不知这樊梨门之间是如何交接头的。
果不其然如轻歌所料,大胡子是去见严绝。只见大胡子一路出城去,去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乱葬岗在一个山坡底下,轻歌躲在草丛里一路远远跟着。
乱葬岗地处阴面,人迹罕至,异常阴冷,远远便能闻见一股恶臭,轻歌捂着口鼻,监视那大胡子的一举一动。
大胡子到了乱葬岗再往前便没有路了,是个腐尸池,只见大胡子站在原地等人,没一会,从山坡另一面飞起一双奇怪的鸟儿,一黑一白,两只鸟儿并排同飞,一根红绳将两只小鸟牵在一起。
轻歌从没有见过这么奇怪驯养鸟儿的方法,耳边听得大胡子圈起手在吹哨,那哨声低沉短促,头顶的鸟儿听得便盘旋了会,然后又落回山坡的另一面。再不一会,轻歌便见严绝从山坡上出现。轻歌恍然大悟,原来这鸟儿是用来互通的暗号。世间同种类的鸟儿太多,怕混淆了试听,樊梨门便做了这么一对对奇怪的小鸟。
大胡子和严绝会面,轻歌自然要偷听,匍匐地爬近了些,依旧是捂着口鼻侧耳倾听两人站在腐尸池边若无其事的讲话。
“副门主。”只听严绝向大胡子行礼道。轻歌大惊,她一直以为严绝的身份定高于大胡子却不料这大胡子竟是樊梨门副门主。
“亘王宫的情况如何?”大胡子开门见山问道。
“曾锦似被软禁了,许久未通传出消息来。”严绝有些忧心说道,“所以,属下在想,是不是应该早点除去文轻歌,文轻歌毕竟知道得太多了,她如今又成了贵人,属下怕——”
“你怕她拆穿曾锦?”大胡子问道。
严绝忙点了点头。
“你觉得文轻歌是想反手利用亘越泽来对付我们?”大胡子又问道。
“对,曾锦最后消息传出来说文轻歌之所以能得亘越泽信任,是当初借机以退为进,她可真有心机城府。”严绝说道。
大胡子听着笑了笑,说道:“且先不管文轻歌,她如今在亘王宫,不过是过伴君如伴虎的日子,她若拆穿曾锦也得食恶果,就让她们俩在那亘王宫相互牵制斗狠。如今我们最重要的是让平安当上玉隆王。”
“那亘古其他细作暗人该如何办?”严绝问道。
“以前如何现在也如何。”大胡子说道,“那些暗人细作早年就潜伏,如今埋得深不怕挖。”
严绝点头,便问道:“那,属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去漠北,杀了棋鹤永绝后患。棋鹤回来后仓促领兵去了漠北实在可疑,其中定有隐情,为防有变,先杀了他。”大胡子说道。
“属下遵命,不日就启程。”严绝说道。
“不急,你先在玉隆国待上几日,再过几日便是傅宰的大寿,到时候他会宴客,不少玉隆国的达官显贵都会来,你得好生观察探听,这是摸清这傅宰的根到底有多深的好时机,日后好将他连根拔起。”大胡子说道。
轻歌听着,觉得樊梨门有够狠的,一步未走成,就已经先想要过河拆桥鸟尽弓藏了。照这般听来,轻歌心里头是明白了这是傅宰怕是不知大胡子是樊梨门中人。这样想来,轻歌便有了些门路。
大胡子和严绝又细细碎碎地讲了些话,轻歌都细细听到耳里记到心里,眼睛是不断打量那满脸胡子的人,从未见过那张脸,但轻歌越看越发觉得这大胡子面熟,举手投足间竟让她觉得如此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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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乱葬岗回来,轻歌回到客栈发现,客栈里住进了先前在河边碰到的戏班子。
戏班子的班主正在和掌柜讨价说是免费为客栈唱一晚的戏抵一日的房钱,客栈掌柜拿着算盘算了半天,觉得不吃亏便答应了。那戏班班主是个老汉立马高兴的老脸开了花招了弟子们上台。
轻歌一面上楼一面心想难得遇上这般闲暇时光,便走到楼上看了会戏,只见戏台上吹拉弹奏,又唱又演的让轻歌不禁想起了儿时。儿时她与苏芹一起学曲,苏芹弹奏,她便在那唱,而她常忘词,唱到一半便哼哼唧唧,苏芹也从不见怪,只管弹完一首。
轻歌面上涩涩微笑,想起苏芹曾说过要陪在自己身边,如今却留了她一人孤军奋战,而这要打的战还不知这样是对是错,无助和彷徨轻歌都是有的。
隐忧暗患伴朝朝 2
当晚,客栈里的戏班子依旧在唱不休,楼下是里高朋满座,喝彩声不断。轻歌从睡梦中醒来,被热闹搅的分不出时辰,散了睡意便干脆下床穿了衣裳走出去凑热闹。
下到楼下,轻歌拣了一张椅子坐靠墙边坐着,打量客栈里的人。
的确如那日明萝和巧儿说的一样,有不少锦衣华服的贵人来捧场听戏,轻歌抬起头见楼上雅座有个如玉的少年公子倚栏闭目摇头晃脑十分沉醉地听着戏,听到好的不住以扇击掌含笑不已。
轻歌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拉住忙着奉茶倒水的小二道:“小二哥,借问句。”
“客官,你有什么事,我正忙着呢——”小二顿下脚步看轻歌说道。
“我就是想向你打听下,楼上雅座里的那位公子是谁?”轻歌抬了抬下巴问道。
小二顺着去看,回头笑道:“客官,你是外来的吧?那是傅丞相的最小公子,傅骆廷,傅五公子便是了。”
轻歌点了点头,见那小公子是容颜温吞,动作温柔,便又问道:“小二哥,再借问句,那这傅五公子为人如何?”
“这傅五公子,人都说他才高八斗,精通文墨,好音律,”小二哥见轻歌问到点上了,笑道,“就是少点男儿气概,不过,这傅五公子是个宅心仁厚的主。”
“是吗?”轻歌笑问道。
“可不是。”小二笑说道,挣开轻歌的手道,“客官,我真不能和你说了,这傅五公子城里头的人都知道,你随便问他人去罢。”
“好,谢谢你啊,小二哥。”轻歌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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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骆廷见戏台上有个戏子演的好,模样俊俏,歌声自高洁,便唤来侍从低语了几句。侍从听了忙点头跑下楼去。
轻歌看在眼里,站起身跟着那侍从走到后台偷听。
待戏台上一番演完,台上的戏子便有说有笑地撤下来。
明萝挽着巧儿笑道:“方才真是吓死我了,方师父不知怎么的有个音弹高了,我险些跑了调——”
“怕是方师父也从没上过王都,头回演出害怕紧张呢!”巧儿一面笑说一面摘下头上晃动的珠钗。明萝撩起帘子,两人便钻了进去,都不曾发现隐在暗处楼角边的轻歌。
明萝走进去就见班主严阵以待的模样看着自己,便道:“班主,是不是我刚才音真唱走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