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连漠闻言,道:“当日属文亡,轻歌也是这样的,皇上若要陪着她要小心,她有可能会动手。”
“朕知道了。”亘越泽淡淡说道,缓缓蹲下身看着把脸埋起来发抖的轻歌。
君连漠看了眼两人,心里哀戚,拉了景晴就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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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越泽陪轻歌一坐就是一天,夜幕降临了,亘越泽才起身小心靠近轻歌道:“轻歌,你已经抱着白虎一天了,我们让它入土为安好不好?”
轻歌不语,干枯的眼里又涌出眼泪拼命摇头死死抱住白虎,心里每每想起与白虎的点滴就心痛不已。
“那你想怎么样?”亘越泽耐心问道。
“我要它活过来!”轻歌哭道。
亘越泽闻言,叹了口气道:“轻歌,万物死了都不能复生,你何必这么悲哀哭个不休——”
“我就是哭它不能复生了,不用你来告诉我!”轻歌气道。
亘越泽一怔,心里想这个时候轻歌还会狡辩,忽然觉得有种哭笑不得的情绪。
“那你知不知,死者为大,你这样是不让白虎安息,你这么悲恸,白虎如何能去得放心?这样好不好,朕答应你,把白虎的尸首运回蓝染山厚葬。”亘越泽说道。
这个主意让轻歌停顿了下哭声,半晌问道:“真的吗?”
亘越泽点头,顺势伸手轻拥住轻歌道:“当然是真的。朕知道白虎本性并非如此,朕杀它也是情非得已的,你不要这么悲伤,朕答应你,一定会给它一个好安眠处的,让它长眠在蓝染山再不受到外界惊扰。”
轻歌闻言哭着点头,埋首亘越泽怀里道:“皇上,白虎它真的不想伤人的——”
“朕明白,朕都知道——”亘越泽连声道。
“都是我的错,其实都是我的错——”轻歌迭声哭道。
“轻歌,不能怪你,白虎泉下有知是不会怪你的,它会知道我们是为了制止它再伤人才迫不得已的,白虎定能理解的——”
天色愈暗,黑暗中的软言细语却越发温柔照亮人心头。轻歌想或许就算流年过去不再,往前走亦会和流年相逢,只是那时是新欢替了旧欢,也是重建的生活。
焚起一枝花 1
迎面而来的飒飒西风都似在重复轻歌的话:“谁知道你安什么心,你就是想杀我!”
苏芹想到轻歌所言,不禁苦笑,原来,他于轻歌就只有想杀她的份,他那样救她一把,她竟也不会看在眼里。苏芹自我安慰想到或许是虎王失踪了,轻歌过于悲伤难受才会如此绝情,但这样自欺欺人的话说出来,苏芹是越发进退难堪。
思多则虑,苏芹敛起心神坐马上拆读信鸽传来的信。信是玉隆国那边传来的,信中告知了苏芹棋鹤被劫救,而后不知去向的事。苏芹看完信,心中思量不知是谁会救走棋鹤,来回想最有可能的就是亘越泽,但亘越泽为何这么做,他把棋鹤救去哪都无从猜想。
宫里灯火通明,安嘉正在用晚膳时,苏芹就悄悄隐秘地出现在她宫里。
安嘉看到苏芹视若无睹,自顾慢条斯理地吃饭。
苏芹看着举止优雅斯文的安嘉,想到年幼两人的亲密无间,苏芹只觉得心痛。
“姐姐,你为何要派人杀轻歌?”苏芹淡淡问道,走到桌边,看着安嘉的银筷在饭碗里拨挑。
“我做什么只需要向门主禀报就好了,可以不必向你一一说明。”安嘉扫了眼满面风尘的苏芹说道。
“可是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严绝,你怎么可以在亘古对亘越泽和轻歌动手?我们耳目虽然遍布天下,但是那毕竟有限,你怎么可以轻举妄动?”苏芹皱眉说道。
“如今我们樊梨门也是国,不是小暗门,何必惧怕他亘古大国?苏芹,你说来说去不都是想维护保全文轻歌?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安嘉啪一声放下筷子说道。
“当初门主之所以要占玉隆国,就是不想我们再做乌合之众,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步步为营,苦心经营至此,我是真的不希望出什么差错,姐姐,我们现在才扶平安坐上皇位,傅宰的势力都还没有清除,你口中的所谓的国还是不稳固的!姐姐,你真的不该因为对轻歌有私恨就调动三楼去刺杀她,一个轻歌不值得我们这么做。”苏芹叹了口气说道。
“不值得?!”安嘉闻言愤愤站起身,她气苏芹到这个时候还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为了文轻歌上离职守只身跑到伏螭地去,你这个样子,我觉得哪怕我再调动一楼二楼的势力去杀文轻歌都值得!”
“我说过了,我去伏螭地,只为了我自己!我与轻歌再不会有往来和关系,姐姐,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对轻歌是有情,可我对门主更是忠心,复国是我一生唯一的心愿。”苏芹气道。
“我不管你怎么说,苏芹,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指责我的立场,我只做我觉得对的。而我也不想再和你谈说文轻歌,听你表忠心,我只想看到你到底会怎么做。”安嘉拂袖撇开头说道。
苏芹重重叹一口气,道:“姐姐,你为何如今变成这样,再不愿去了解我的想法。”
“那你又何尝体谅过姐姐?你回来就指责我,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是多么难受?”安嘉说道。
苏芹看着安嘉的愤怒和固执,转开头不欲再和她起争执,静站了会便欲离开。
“等下,你要去哪?棋鹤被解救走了,这事你说该如何办?”安嘉气恼如今的苏芹只对轻歌的事上心,一副愤愤替棋鹤抱不平的样子气道。
“姐姐,我们最好按兵不动。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是谁救了棋鹤,目的是为何,我们需要静观其变。”苏芹站住脚侧头说道。
“为何要按兵不动?竟然不知道,我们就得要调查,不管是从傅宰入手还是从亘古着手,我们总得要做些什么,这个救走棋鹤的人若不是知道我们身份有意反我们,就是棋鹤的余党余孽,不管是这两方中的任一方对我们都是极大的威胁。”安嘉急匆匆说道。
“姐姐,兵法云以退为进,有时候静止便是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经营好自身。这就好像,一个人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必要先闭上眼睛,静听下四周的环境才好活动是一个道理,你若是在此刻麻木激进,绝对不会是好事,姐姐,磕碰到的可会是我们自己。”苏芹劝说道。
“苏芹,你总能把话说的头头是道,若换做是以前,姐姐定会信你所说,但现在我实在没有办法信服你。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已经下了追杀令,让所有樊梨门明卫暗士还有细作要是查到棋鹤的下落就追踪到底,杀无赦。长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到时候后悔就迟了。还有,傅宰那个老顽固,今日号召众大臣弹劾我摄政还提出要朝中元老辅政才是,我已经无法容忍他了。”安嘉决然看着苏芹说道。
“你要做什么?”苏芹蹙眉问道。
“我要杀了他,与其废周章与他周旋,杀他只是一下子的事情,他死了,我看朝中还有谁敢与我叫板做对,杀鸡儆猴巩固皇位最直接。”安嘉说道。
“姐姐,我早就告诉过你,杀傅宰的事急不来,我们如今是要治国,不再是樊梨门做暗杀不用顾及名声,你若贸然杀了傅宰是会遭来天下百姓的非议的,到时候若是民心不向我们,国之根本就会动摇的!姐姐,你若要杀傅宰,必须要等到傅宰先不仁你方可不义!”苏芹急道,“况且,如今玉隆国几经篡位动乱,元气大伤,万事待举待兴,我们需要傅宰这样的老臣辅佐。傅宰虽与你做对,但他是一心为玉隆国的。”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傅宰口中的妖姬妖后祸国殃民的种是不是?他与我做对就是为了这个国家好是不是?”安嘉心头受不了苏芹的摘指,她回想这么多年来她的委屈求全和畏首畏脚的迎合,如今却换来这样的回报,安嘉是越想越不甘,气愤羞恼道。
“姐姐,你为何要曲解我的意思?”苏芹实在有口难辩,只得道,“这事我们先不说,姐姐,你必须收回追杀令。”
“已经迟了,那追杀令我早就放出去了,你回来的太迟了,你若没有去伏螭地或许还能阻止得了我,但是现在,木已成舟了,苏芹。”安嘉说道。
“姐姐,你真是——你会酿成大错的!”苏芹气急道,“姐姐,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我是绝不会让你杀了傅宰的。”
“或许也已经太迟了,待他得意忘形地饮下杯中毒酒,所有的事就算完了。”安嘉冷笑说道。
苏芹闻言大惊,气急败坏地看了眼安嘉忙回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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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宰府上,正在宴请今日朝堂上互助弹劾安嘉的几位大臣,众人商议定要再接再厉直到让安嘉那个妇人下台为止。
几人说得兴起,纷纷举杯,傅宰高兴对其中一个姓李的大臣道:“李大人,老夫知道你好酒,但今晚我们要浅尝辄止,你可不要贪杯误了明日的事。”
众人闻言都是笑,李大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子道:“你们若是三杯,允我五杯就是,我醉不了。”
“好,老夫就允你多两杯酒。”傅宰笑说道。
苏芹匆匆赶到傅宰府上,翻身下马就冲跑进去顾不得礼数推开门见众人正要喝酒,他便忙道:“原来众位大臣在这!怎么也不算上我?”
众人见是苏芹回来了,一时都放下酒杯,只见傅宰站起身走过去高兴道:“两草先生,去伏螭地探望故友回来了?不知那蓝染山白虎可好?”
苏芹闻言,重重一声叹息,看着桌上众人的酒杯都未动过,松了口气,道:“说来此事伤心,我那白虎兄弟死了。”
众人闻言见苏芹模样感伤都忙请他坐下,让他说说这蓝染山白虎的事,也都纷纷向苏芹求证这世间可真有白虎巨兽。
苏芹有心诌话哄骗众人,便把故事的离奇和跌荡,又说当年自己与白虎是如何的相知相守,然后白虎又如何寿终正寝,白虎死前又是如何的与他惜别说的众人都怆然。
“两草先生,真是有情有义的人,那白虎也着实难得这么通的人性,可惜已死,否则老夫定要去蓝染山见识一番。两草先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