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默默抬眼看了看他,称呼都改了,难道吵架了?
可是,这不是一个臣下能问的问题,看来只有问问晨儿了,就是不知道依她的性子,肯不肯说?
秦风领了旨,默默退下,四处找了找,没看到邵谊。
这个孩子!秦风皱了皱眉,他哪来想到的,半个时辰之前,他的“这个孩子”命悬一线,生死未卜。
正文 解救,图谋勾引
这边,刀没有落下,在死亡线上挣扎一圈的夜晨极慢极慢地睁开眼,忽然听到清泠的剑鸣,绵延而优雅。
第三道寒光向这里袭来。
来的人粗布麻服,却掩不了清淡出尘的气度,平日俊逸的眉峰此刻满是肃穆,他极快地出手,袭向冰冷的杀手。
“师兄!”夜晨惊叫出声,再看到随后跟来的春英,终于忍不住喜极泪下。
没了以多欺少,陶慕侃得以正常发挥,每一招每一式都挥洒自如、浑然天成,姿态灵活洒脱,又透着雅致正气,长剑翻转,挽出一朵朵绚丽的剑花。
夜晨泪眼朦胧地看着,心里欣喜激动,这才是她的师兄,这才是一直被她母亲赞不绝口的师兄。
“公主!”春英红着眼快步走过来。
夜晨这才回神,放开秦邵谊,手指连点几个穴道,帮他止血。
虽然肩膀上有一个穿透的伤口,可是没有伤及要害,不会危及生命。
“秦大人……”春英看着脸色惨白的秦邵谊,眼睛红得更厉害。
“我还好……”秦邵谊微弱地笑了笑,就是夜晨抱的太紧,让他呼吸艰难。
杀手很执着,并没有放弃的打算,陶慕侃不得不下重手。
“你们怎么逃脱的,我还以为……还以为……”夜晨哽咽地看着春英。
“我掉到河里,不会凫水,又天寒地冻的,根本就只有等死,是陶公子……”春英回头看了看那抹素淡的身影,脸上浮出嫣红,又有几许担心,说话便缓了,“再次救了我,他受了很重的伤,却还强撑着带我往下游了一段,后来上岸,我们都快冻僵了,几位热心的农夫帮了我们……”
“幸好……”想起那时的绝境和宫靖羽的冷酷狠辣,夜晨都后怕。
春英双眼紧锁着陶慕侃,没有答话。
夜晨看过去,拍了拍她的肩,“一对一的话,那个人不是师兄的对手。”
“嗯。”春英点了点头,眉却依旧锁着,一直看到陶慕侃平安归来才展开。
夜晨用力扶邵谊站起,看向陶慕侃,眸子里满是真诚的谢意,“师兄,真的很谢谢你……我也很抱歉。”
“不用说这些话。”陶慕侃笑了笑,看向秦邵谊。
“这是羽林卫统领秦大人家的公子,我的义弟。”夜晨说着,看向陶慕侃,迟疑了一下又道,“师兄,如今这样的景况,你留在我们这边帮忙吧?”
陶慕侃看了看面前的三人,迟疑了一下,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师兄,你帮我把邵谊送回去吧,暂时住在那里,邵谊会向秦大人说明的。”夜晨便将秦邵谊小心翼翼地交过去。
“那你呢?”陶慕侃正想问,秦邵谊已经虚弱却焦急地开了口。
夜晨低眉,半晌抬起,“明兮在宫靖羽那里,我不得不去堂州。”
宫靖羽大概是气疯了,有明兮这个筹码还派杀手来抓自己。
“你……”下意识地想阻止,秦邵谊却找不到足够的理由。
是啊,有什么理由能劝一个母亲不顾孩子的安危?
“晨儿,宫靖羽那样对你,恐怕……你会吃很多苦……”陶慕侃担忧地说着。
“我不怕,”夜晨摇头,“更何况他还要留着我的命威胁皇上,不会害我的。”
“不行!”秦邵谊大叫,刚一出声,扯动伤口,脸痛的皱成一团,缓了缓,他虚弱地说,“也许,他不会杀你,但会让你生不如死。”
看他样子就不是好人,何况,夜晨还透露了他的身份。
“公主,你真的不能再去……”从头到尾见证过她遭遇的春英眼睛又红了。
夜晨摇了摇头,笑了笑,“我主意已决,春英,你去秦大人那里,帮忙照顾一下,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婢女了。”
明白她是想放自己自由,春英拉住她的袖子,“公主,我跟着你……”
夜晨再次摇头,“我没法顾及明兮又顾及你。”
春英便不说话了,只是低着脸,抬手抹眼泪。
“师兄,他们俩就交给你了。”夜晨看向沉稳的陶慕侃。
默默看了她一会,陶慕侃点头。
“姐……”秦邵谊恳求地看她。
夜晨看了他一眼,转身毅然离去。一直以来,除了景扬,就没人能劝得住她。
话虽那样说的笃定,只是现下,夜晨又陷入了犹豫之中。
宫靖羽居然派人在皇宫旁候着来抓自己,可见他对自己的痛恨程度,那自己要不要自投罗网呢?
明兮毕竟是他亲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也许,现在,她应该去崎国。
宫靖羽本就太难对付,还和崎国的皇帝有交易,她应该尽力阻止他们的盟约的实现,帮景扬分忧不是么?而且,宫靖羽的势力多在西方,往东边的崎国走的话,肯定比较容易。
再者叶云开对她的态度很暧昧,值得她赌一次。万一失败,最差的结果,不外乎他把自己像礼物一样送到宫靖羽面前。
咬了咬唇,夜晨打定了主意,一路向东边行去,因为怕宫靖羽的人再度发现或追踪,所以速度很快。
明兮,原谅娘亲,只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尽力回到你身边,好好照顾你,爱护你,再也不会丢下你。
景扬,对不起,我又骗了你,伤了你,终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我爱你,胜过热爱自由,胜过爱我自己,我不奢求你给我什么,我其他的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一切安好……
其实夜晨并不怎么认得这一段路,尽快出了华阳之后,便雇了一辆马车,日夜兼程地往崎国边关赶,如自己所料,一路并没有遇到宫靖羽的人。
让车把式赶了马车回去,夜晨跟着入城的百姓,低着脸,默默地*了崎国的第一站。
这里的天气比华阳略暖,杨柳已经吐绿,桃花开得正好,青青的草色四处蔓延,出门的人也多了,一切显示着春的气息。
夜晨却忽然觉得落寞。
站在拥挤的人群,行人来去如梭,更加衬出了她的流离不定,阳光明媚,却让她的孤单更加无所遁形。
景扬,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你一定要给我勇气啊……
顿了半晌,夜晨抬脚,默默地往前行去。
她并不认得去都城的路,于是想,是不是该再雇一辆马晨呢?
已经是在崎国,应该不会再有宫靖羽或者……景扬的势力了吧?她也可以不必那么慌张地赶路了。
“姑娘,听你口音,并不是这一带的人吧?”车夫一边赶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夜晨说着话。
她并不是很想理会,抱着膝靠着窗,淡淡应了一声“嗯”。
“是要去都城投奔亲戚吧?”车夫似乎是个很热心的人,压低了声音,语气里不乏关心,“听说皇上一年来大肆选秀,上行下效,文武百官也都比赛似的蓄养家伎,甚至到了强抢的地步,整个都城淫靡风气很盛,你这个样子,独自走动,会很危险的,还是通知你亲戚来接你比较好。”
夜晨神色冷了冷,没答话,早就看默赫没好感,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是个色鬼。顿了顿,夜晨抬起了门帘,“那个叶云开叶大人也是么?”
“嘘,”车夫回头对夜晨做了一个手势,声音压得更低,“千万别直呼叶大人的姓名,现在他可是除了皇上之外最尊贵的人,皇上对他可信任了,自己长住后宫,把大小事务都交给他处理……”话到这里停住,语气却还绵延,引得人不得不往下想。
夜晨低眉顿了一下,“你是说叶云开是真正的掌权者,他比默赫更像皇帝?”
车夫脸色猛地变了,连忙挥手阻止她的话,“你这丫头哦,说话这么直白,还直呼皇上的名字,这可是要杀头的,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说。”
顿了顿,想到什么,回头紧盯着夜晨,迟疑地问,“姑娘,敢这么说话,你……那亲戚是做什么的?”
夜晨笑了笑,没回答,心下却想,一年的时间,默赫就做到这个地步,把默宏的国家弄成这样,真是……让人恼怒。
得得的马蹄声渐渐传来,由模糊到清晰,最后毫不停歇地来到马车面前。
因为刚才“妄议国政”,车夫有些心虚。
五个官兵打扮的人齐身下马,为首一人对夜晨拱拱手,“夜姑娘,叶大人让我们送你过去。”
“叶云开?”夜晨迟疑地问,心下却一凛。
那人点了点头。
她来崎国还不到两天,叶云开便已知晓了她的下落并找到她,原本她有一些被控制的恐慌和反感,想了想,却又释然,做不到这一点,怎么会是叶云开,又怎么值得她孤身一人不远千里来……接近?于是她默默地下了车。
“叶姑娘?你投奔的亲戚就是叶大人?”车夫大概误会了她的姓,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惊讶还是惶恐。
不待夜晨回答,同夜晨搭话的那个人已经上前,给出一定银子,“你可以走了。”看样子,并不希望夜晨的身份被透露丝毫。
他又回转身,对夜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姑娘,请上马车。”
夜晨对车夫安慰地笑了笑,转身上了叶云开派来的马车。
同当初的宫靖羽一样,叶云开似乎对她的行踪和目的也非常的了解,他和宫靖羽一样,都是心思深沉的人,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想想跟他在宫靖羽别业相处的日子,夜晨叹了口气,他见过自己在宫靖羽面前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对他是“玩”这样的心态,虽然他对自己也有一定的暧昧不明,可是,这样还会被自己“勾引”到么?
真是棘手呢。
正文 夜半来访
夜晨到的时候,叶云开还在皇宫,她便先由婢女服侍着吃了晚膳,洗去一路风尘,早早地睡下了。
夜深了,夜晨默默地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
少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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