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狼妖你住口！”素羽感觉到屠苏颤动的身体，生气的看着对面的狼妖，“屠苏是人，是善良正直的人类！而你是妖，还是作恶的妖！”
“成王败寇……”狼妖盯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你们怎么说，就怎么是。不过，我期待着，十年，二十年之后，你是不是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还能这样看待你身边的人。”狼妖诡异的笑着，“最后，给你们留一个惊喜怎么样……”
话音刚落，一颗泛着血腥气的珠子便冲着屠苏而来，以一种势如破竹不可挡的速度。
却没想到，半途中冒出一个黑影截了胡。这颗珠子乃是那狼妖的内丹，千年的内丹中蕴藏了无数的煞气怨气，正是邪影的大补之物。便是在这样的诱惑前，素羽又心神不宁，才让邪影挣脱了束缚，一口将那内丹吞噬了进去。
“呵……呵呵哈哈……”狼妖见那内丹被中途夺走，不知是兴奋还是愤恨，“虽然我不知道你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就凭这样的小不点儿，也想完全吞噬掉我的内丹？？？”
正如狼妖所言，即使邪影自身并不受煞气怨气的影响与控制，但素羽不行，她必须控制住邪影的力量，否则非常容易被反噬！
“噗……”唇边一缕鲜血，素羽按住胸口，努力的压制翻腾的气息，而她的身后，邪影如吹气一般，不断的膨胀，再膨胀。
“素羽！！”
屠苏紧张的环住素羽的身体，担心的看着她变幻的脸色。他伸出手一点一点的将唇边的血色抹去，“你怎么样？？”
“没事！”素羽憋着气，仿佛再大声一点就会控制不住一般，“只是，只是邪影猛地增大我有点受不住，等我缓缓就没事了。”她摇着头，努力的想保持清明，“屠苏，那内丹中有狼妖千年的记忆，等……等一下我若是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你，记得打晕我！一定要记得！”
屠苏沉默的点点头，然后看着素羽的眼中慢慢的被血色覆盖。
“妖和人到底有什么区别？”素羽·被记忆扰乱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了狼妖的对面。
“人类懦弱胆小，狡诈又不守信用。而妖，是爱，是恨一目了然！不畏生，不畏死！”狼妖盯着素羽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说。
“但是，你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素羽看着狼妖，手摸着胸口，“你的记忆告诉我，你最怀念的，便是你遇上那个孩子的时候。你后悔过么？？”
狼妖不言语，他定定的看着素羽，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自己。
“你那个时候为何要去救他？？凭你的法力，难道还不知道那是一个幻术么？”
“为何……呵呵……”狼妖呵呵直笑，他也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他想着，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呢！他转头盯着素羽，“问我后不后悔。我活在世上千年，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想这个问题。至今，我仍不知我是否后悔。不过，如今我也不用想了……是非因果，皆是命！”
“天道循环……你又何曾知道，这不是你上辈子欠下的因果呢……你……”素羽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屠苏从后脑敲晕。
他将素羽抱起，定定的看了眼那眼眸中似乎想说些什么的狼妖，最终，还是走出了这个水下的禁地！
是非因果，是非因果……
狼妖看着坍塌的禁地，巨大的石块向他砸来……闭眼……仿佛又看见了曾经白白嫩嫩缩在角落中的小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打狼妖，一个人打，多么痛的领悟！所以绝壁不要一个人打
然后其实我觉得这个狼妖多惨的，曾经单纯的妖怪，被骗了，又被关了，还是小时候多喜欢的孩子 好悲催的命运！
☆、人妖为何
“素羽？！！”
禁地之外，陵越与观主等人焦急的等候着，他们只见那封印之下的水中不断冒出红色的光芒，然后渐渐的消失。
直到后来，看见屠苏横抱着素羽满脸严肃缓缓的走出来。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姿态，吓住了等候的陵越与兰生。
“这……这……”
“没事！”屠苏看着陵越摇摇头，“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陵越松了口气，“那狼妖？？”
“狼妖？”屠苏回头看了看禁地黑黝黝的洞口，“失去了内丹，估计已经快死了吧！”
“……”观主在一旁似喜似悲，“罢了，罢了，一切皆是天数。”他摇头看向皆伤痕累累的众人，“你们快去休息吧！正好玉英门有弟子前来！”观主冲身旁的徒弟吩咐道，“请玉英门的琴漓姑娘给这几位看看伤吧！”
“多谢观主！”陵越道谢，他自己内伤也颇深，是以也不多做拒绝，带着众人便回厢房。
……
“这是怎么了？？”正在院中与琴漓聊天的少恭看着伤痕累累走进来的众人大惊失色，“你们这是去哪里弄回来的一身伤？”
“此事，说来话长！”陵越摇摇头，“还是先给他们看看伤口吧！”
“好！”少恭点点头，随后指着身后的少女说，“正巧碰见了玉英门的琴漓姑娘。”少恭看向陵越，“琴漓姑娘医术颇高，便请她为晴雪和襄铃看看身上的伤口！”
“麻烦琴漓姑娘！”陵越冲琴漓点头致谢。
“陵越师兄客气了。救死扶伤本就是琴漓应该做的！”琴漓淡淡一笑，“两位姑娘随我去房间，让我看看伤口吧！”
“多谢！”襄铃捂着手臂乖巧的跟在琴漓的身后，晴雪点点头，却还是担心的看向一旁的素羽和屠苏。
两队人马各回各屋，屠苏轻轻的将素羽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之后，才闭眼坐到了一旁。此次与狼妖之战，他催动煞气已是痛苦不堪，更何况还要抑制煞气吞噬理智……此刻的他，若不是心系素羽，恐怕早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师兄……你身上的伤？？”
“我没事！”陵越坐在圆桌旁，少恭在一旁给他包扎伤口。
“大师兄还是要好好休养几日才是。”少恭不赞成的皱眉，“内伤颇重，不适宜赶路与动武！”
“……”被反驳了的陵越，在面对大夫，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兄还是听少恭的话吧！”屠苏眉宇间略有愁绪，“若是师尊知道了，肯定又要担心了！”
“这点小伤，想来师尊也只会怪我学艺不精吧！”陵越打趣道，却也没再说什么没事的话，“素羽，是怎么回事？？”陵越越过屠苏，看着那就算昏迷也不安稳的人。
“……那狼妖想将它千年的内丹打入我的体内……”屠苏将禁地之下的事情缓缓道来，“谁知邪影忽然窜出吞噬了那颗内丹，随后暴涨。素羽一时控制不住，略有反噬！”
“反噬？？！”陵越皱眉，他还记得素羽才到天墉城前几年便有一次反噬，那一次，整个后山都被她弄得鸡飞狗跳，连自己都受了伤。若不是当时素羽年纪小，且师尊法术高超，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如今……
“最后应该是控制下来了的！”屠苏握着素羽的手，“只是她最后说到的记忆，让我有点……”
“记忆？？”
陵越正迷惑，却见屠苏惊喜的看着床上，却是素羽醒了过来。
“素羽，你醒了！身体如何？？”三人都围在床边，担心的看着她。这样的包围式一时让她有点不知所措，而且她才从千年的记忆中苏醒过来，总觉得有点不知岁月。
“怎么……好像反应慢了许多？？”陵越有点担心，这不是有什么后遗症或者其他什么的吧！
“应该不会吧！”少恭其实不想答得这么心虚，他刚才把脉明明没什么问题，只是如今这人的反应却让人觉得这不叫没问题，这叫问题大了！
“我没事！”素羽总算回过神，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正常的不得了，身体也好得不得了！
能不好么，她可是吞噬了狼妖千年的力量，虽然大部分被邪影吞噬掉了，但她也受益颇多。拥有千年记忆的狼妖，让她的灵魂不断的强壮强大。她作为记忆羽毛的化身，最初由玉玑子的记忆支撑着整个身体的灵魂，而如今加入的狼妖的记忆却是让整个灵魂更加的充满活力与生机。让她仿佛得到了新生一般。
“怎么了？？”屠苏敏感的发现，苏醒过来的素羽，似乎是有心事一般。
“没什么……”素羽看了看众人关心的眼神，“我只是看到了那只狼妖的记忆，有点……迷茫罢了！”
“迷茫？？？”
“嗯！”素羽看着陵越，“咱们以前都认为妖便是凶恶的，便是坏的。我曾经也是这样认为，但看了狼妖的记忆之后，我却觉得，不一定所有的妖怪都是凶恶的。那狼妖最开始遇见铁柱观的先祖——道渊的时候，道渊还是一个小孩子。它没有吃掉他，还给他找来了吃的给他生了火。后来道渊同铁柱观的道士走时，并没有半分不舍。而且十多年后，见到那狼妖，在没有证据断定是不是那狼妖杀害了百姓的时候便设计困住狼妖，一直困到如今。”
素羽顿了顿，“那狼妖力量那般强大，我觉得他不会挣脱不开封印，我也不觉得他会因为惧怕违背誓言的天雷之罚……一个是人，一个是妖，人不知感恩，而妖却信守诺言；人设计困守曾经的恩人，而妖却见着陷阱却只为救那个记忆中的小孩！我不懂……究竟谁对，谁错！”
素羽说完，房间内却是一片寂静。人和妖，究竟有什么区别……其实仔细想想，是否真的是妖族凶残而人族孱弱；是否所有的悲剧都是妖族所做而人族全是受害者……
“以前，我也问过师尊这样的问题……”半响后，陵越缓缓的开口，“妖族力量强大而人族弱小，而我天墉城习剑修仙，是否应保护弱小的人族，而消灭那些妖族！师尊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善恶行止，本无人界、妖界之分，妖不为恶，为何杀之？”
“那是不是说，是那位道渊前辈做错了？？”素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陵越，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执着于这样一个答案，也许是那些关于狼妖的记忆，也许是觉得，也许那已经死去的狼妖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逝者已矣，再多说这些又有何用。天道因果，循环往复，你要相信，作恶者终有恶果，存善者亦有福音，一切不过天理循环罢了！”陵越不愿过多的评价，只略略点了几句，“你才醒，还要多休息才是，我去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