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看着吐血不止的宝玉,心痛的拿着帕子给他沾着嘴角,以前二爷何时受过这种罪,可是这几年,二爷却经常受这种罪,如果是以前有人这样对二爷,她早差人回府叫人,好好教训教训那下手之人了,可惜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煊赫至极的荣国府,有的只是一个靠着姻亲勉强维持的贾府。
从人群中传来的议论,让她知道,伤了宝二爷的人,是皇上亲封的英武侯,别说是现在的贾府,就算是以前的荣国府,也是不敢轻易得罪的,她只能当做不知,只想赶快把宝二爷带回去。
“袭人,那是林妹妹,你看看,那是林妹妹啊,林妹妹没死,她真的没死,真的,你看,她就在那”。
贾宝玉回过神,拉着袭人,拼命的让她看,袭人随着宝玉手指的方向,小心的看了看那带着帏帽高贵不可攀的夫人,心中一阵无奈心酸,那怎么可能是林姑娘,虽然身形相似,可气质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林姑娘是柔弱无依多愁善感的,眼前的夫人,就像她穿着的那身红衣一样,自信张扬的,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且府上那么多人都亲眼看着林姑娘入了棺。
“二爷,你认错了,那不是林姑娘,林姑娘早已经去了,你不要在找林姑娘了,不要打扰了林姑娘的安息,二爷,快和奴婢回去吧”。
“不是吗,怎么会不是呢?”宝玉一边摇着头,一边往正看戏般瞅着她的玉儿处看去。
虽然隔着帏帽,可玉儿肢体语言上表露的兴趣盎然实在是太过明显,就连拼命否定的贾宝玉,都明白的感觉到了,“不是,她不是,我的林妹妹怎么会这样看我,她不是,那林妹妹到底去哪了,去哪了,我要去找林妹妹”。
说着就大力的推开搀扶着他的袭人,一点重伤迹象也无的样子,拨开人群,向外跑出,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徒留袭人一边悲声啼哭,一边焦急寻找的身影。
看热闹的人群眼瞅着贾宝玉没了踪影,回过头看向林府发现,门口已经没有了人,只留一个紧闭着的大门屹立着。
没了热闹可看,人群渐渐散去,不过偶尔还能听到他们说着,“我还以为能看一场两男争一女的大戏呢,谁知道是个疯子”,“虽然没看到侯爷夫人的面容,不过单看那身段,就知道定是个美人没错”,“哎呦,你们没注意那些个装满了东西的马车,那么多的回门礼,这侯爷还真跟传说中的一样爱极了那林氏啊”,“那林氏也真是好命,竟然嫁了侯爷,为什么我就没碰上个对我深情不悔的王公贵族呢”,“这林家有了侯府做后盾,以后前程还能小了,看来这有时候闺女养好了,也不比儿子差”…………
第七十二章
在贾宝玉消失之时,陈敖已经牵着玉儿的手,进了林家的大门。
老掌柜的注意到玉儿比之前生动许多的表情,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相携着在客厅里坐定,叙了会儿关心的话语后,老掌柜看玉儿好像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看了眼厅内伺候的奴才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该做什么都去做吧,等下膳食摆在花厅里就是了,都退下吧”。
在别的人家,回门的日子,新嫁娘只能和家中男性的亲人叙一下话,问下安,就要随家中的母亲嫂子姐妹之类的女性一起回到后宅,等用膳食时在出来,不过也不能在一个桌子上用膳,而是要男女分开,就算在一个厅里,也要用屏风遮挡起来。
当然这都是那些标榜这懂规矩的人家所要遵守的,像那些小家户的人家里,给回门的姑娘和陪同的姑爷,置办一桌丰盛的大餐就不错了,谁还讲究什么,男女分席的。
对于大家离的规矩,老掌柜的自然是明白的,不过姑娘这已经嫁了,作为出嫁的姑娘,以后定然不能轻易的回娘家了,那之后的一些安排什么的,都需要玉儿现在再点一下,老掌柜的也不是那迂腐的,正事重要,规矩等需要用的时候在说吧。
“伯父,我和夫君商量过了,等明日我们就离京,你和哥哥也收拾收拾回姑苏吧,这京城的侯府我们是不打算回了,等到我们的孩子到了继承侯府的年纪时,让他回来收这一摊子就是,当然林家的下代家主也就是我的次子,我也会同时间把他送回姑苏的,伯父无需担忧”。
老掌柜的面露不解,实因玉儿这话的意思,仿佛是要一去不回了,“玉儿,这是何故,这京城水深,你不喜欢,这就离开,伯父可以理解,可是为何要说出这种一去不回的话来,就算我同意了,姑爷那边,皇上也是不会同意的”。
涉及到皇上的问题,自然由陈敖来回到,“伯父不需担忧,皇上那边自然由应对,不会给玉儿和林家招来麻烦的”。
林启作为皇帝的门人,虽不是能接触到核心的心腹之人,但作为最早跟随皇帝的人,皇上的某些决策,却是比别的人要早些知道,皇上不久将要发布让后宫娘娘们省亲的旨意,这省亲的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两皇争斗显然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妹夫的身份在那摆着,离开也好,至于以后回不回来,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操那么久远的心干吗。
“父亲,京城要起风了,妹妹和妹夫离开也好,就连咱们也是早点启程回南比较好”。
老掌柜沉思了下,京城的风云他也是有些了解的,林家现在可是经不得狂风暴雨的吹打了,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而玉儿既然已经承诺会把林家的下代家主送回来,别的也就随她去吧。
对于修真的事,无论是玉儿还是陈敖都没有要告诉林家这几人的意思,那些太过虚无了,追求仙道,怎么听怎么都不那么靠谱,万一不小心弄巧成拙了就不好了。
就算他们相信,又能如何,玉儿早就测过,他们都是没有灵根的人,告诉他们,万一他们心动了,起了某些念头,不过是凭白的自找烦恼,既然这事不管告知不告知他们,事情本身对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关系,既如此,不告知,不多添那些可能存在的烦恼才是最好的选择。
即已经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最后的相见,这一日他们除了用餐去了花厅外,别的时候都在客厅里说着离别要交代的事,直到日头西垂,红霞开始漫天,再不走侯府的那些个管家嬷嬷的可能就要上门的问询了,两人才在林家几位主子的依依不舍之下,坐上马车缓缓离开了。
回到侯府,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两人用过膳后,就歇了,也没叫府上的嬷嬷管事们问话。
这让一直等着侯爷和夫人传召的府上管事们,心里开始有了忐忑。前几天夫人不传他们,不训话,不抓府上的管家权,他们只以为夫人是为了趁着新婚,稳住她在侯爷心中的位置。
别的那些个新夫人,一般都是在成婚的第二日就开始传唤管事,恩威并施一番,抓紧把权力把到自己的手上。
夫人虽然没有自己心腹的陪嫁,也没强硬的娘家,可现她有侯爷的宠爱啊,今日回门,侯爷甚至陪她一直到日落时分才回府,可见宠爱之深,不趁着宠爱还在的时候,把权力抓住,她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不但管事们忐忑不安的等着被传唤,就连主屋里伺候的奴才都心里嘀咕,别的那些个奴才接不接见的先不说,为什么连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夫人都没人分派出各自的职责来,难道夫人是怕她们有二心,想要攀附侯爷,不让她们近身,连嫁妆箱子、首饰盒子、银钱匣子的钥匙都自己把着,真是有够小家子气的。
被说夫人,就连侯爷也不对,这离府一日,也不问下府上今天有什么事,宫里有没有人传话什么的。
侯府的奴才们猜测了一夜,天亮后,伺候的奴才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伺候主子们起床洗漱的奴才们,已经端好的要用的物品等在门外等待传唤,可等的水都凉掉重新换了四五回了,还不见传唤。
打扮的娇俏可人的美艳丫鬟们,一个个的低垂着头,暗自撇嘴,心里直骂狐狸精,就会勾着侯爷胡闹,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以往侯爷可是天一亮就起来晨练的。
本来觉得是他们夜里闹得太晚了,才贪了睡,可眼看着日头已经快到正中了,奴才们心里开始打鼓,这情况不对啊,一群奴才们慌了,心中甚至开始想象这种阴谋诡计谋杀暗害的事。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狠命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的推门进去,只见屋内一片安静,一个小丫鬟被推出来去掀床幔。
小丫鬟颤颤巍巍的掀开窗幔,都已经做好尖叫的准备,见了床上的景象后,已经到了嗓子咽的尖叫声一下子变成一声松了口气的呼气声吐了出来。
小丫鬟把床幔拴起来,屋内的人都伸头看去,床上空无一人,连被子都折叠的好好的,一点也没有人休息过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守夜,主子们根本没出去啊,这主子不见了,咱们该怎么办?”
守夜的丫鬟的不安问语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几个丫鬟们一商量,由宫里赏下的大丫鬟柳绿去管事院子里,把这事禀报给厉嬷嬷、尹嬷嬷和外院管家。
也是一大早等在管事院里,等着被问话的嬷嬷和管家,一听这急了,一边匆匆往外走,厉嬷嬷一边问柳绿,“昨天是谁守夜,主子夜里闹到很晚吗?”
柳绿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回嬷嬷的话,昨夜是奴婢和花红守的夜,主子昨夜就闹了一次,叫过水后就歇了”。
是啊,主子们昨夜还叫了水,她昨夜进去收拾的时候,床铺分明已经是铺展开的了,现在却一副没人动过的样子,难不成主子们自己收拾了床铺,然后避过她们悄悄的出府了,这怎么可能,就算真的侯爷又想来悄然出走那一套,也没必要把床铺都收拾了啊。
厉嬷嬷打头带着管家一路急匆匆的赶往主院,看过干净的床铺,紧闭的窗户,依然装满了首饰头面的梳妆匣子,最后在书房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信上还压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信上写着皇帝舅舅亲启的字样。
把心都吊到嗓子眼的一众奴才们,终于喘了口气,原来是侯爷的老毛病又犯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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