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快就有了,他们从河马身上翻走了金属管,就把他看成废人一样,连推带搡地弄进了东间屋,这个时候,河马看到地上躺着她的两个马仔,都已经死了。
河马在炕上坐下来,头皮一阵阵发麻,他知道,今天这一劫是很难逃过去的。
河马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来临。
即便那次在大岬山,小狐狸被他们轮奸那次,河马和满哥、宝福被押在隔壁,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他们把何小小弄到了西屋,照例是轮奸。
这帮人,平时玩野鸡是不会少的,但是,哪里有这个刺激,他们是不会放过这种发泄的机会的。
何小小不是个规矩的女孩儿,河马想她平时也一定是个放荡的家伙,但是即便如此,她也禁不住这帮野兽的折腾,明显地被堵着嘴,还在用鼻音拼命号叫。那已不是人发出的动静。
这帮家伙忒狠了。
这帮人轮流折腾了何小小足有半个小时,直到何小小没有声音了,就都聚集在堂屋里吸烟,嘀咕了一会儿,决定弄死小狐狸。
他们拿出一条绳子,套在了小狐狸的脖子上,把另一头抛到房柁上,绕过来,看样子是准备把小狐狸吊起来。
没有人看着河马,因为他们翻过了他没有武器。
河马知道,吊死小狐狸以后,接着就是进来杀他,他已经忘记了害怕,所谓困兽犹斗吧,抄起一条板凳,就向一个汉子砸去,那家伙背对着河马,不防备被他砸了个跟头。
但是,立刻就有一个家伙拔枪朝河马打来,河马闪在墙边,举着一个摸到的茶碗,准备他进来就是致命的一砸。
这近乎愚蠢,面对四个有枪的黑道家伙,手拿一个茶碗作最后抵抗,几乎是开玩笑。但是,河马没有别的东西,又不想白死,于是只好垂死挣扎。
那个浓眉的汉子训斥开枪的家伙,骂他是不是脑子进水,想把村子里的人都惊动了来看热闹。
骂完了,他就握了把很长的匕首,慢悠悠地走进来,看着河马手里的茶碗说,你白跟了小狐狸这些年,跟刚出道的差不多。
这个时候,河马彻底的绝望了。
无论如何,他是逃不过今天这一死,所以,不愿意象小孩子一样的死缠烂打,让人笑话,就扔了茶碗,站在那里。
浓眉汉子冷笑,说,这还像点样子。然后,就猛地一冲,将匕首插进了河马的肚子。
河马没有感到疼痛,刹那间觉得肚子一凉,就本能地双手抓住了匕首,翻滚在地,河马怕他搅,任何人都会怕别人拿刀子在你肚子里搅,在失去知觉前,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拼命攥住这把刀子,跪在地上吸气。
这个时候,外面枪响,河马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但是,他知道有人打进来了,他的第一感觉是警察来了。
奇怪的是,当时河马不是想到自己会死掉,而是很他妈愚蠢地想,完了,被警察抓住了,一定会坐牢。
河马咬紧牙关,坚持着,用脑袋死死抵住靠墙的炕柜。
河马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他妈的他要把河马翻过来,河马连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他用力就把河马翻过来了,河马感到血一下子就喷出来了。
河马感到一切都模糊了,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脸,用最后的力气说,满哥,你救吴姐,别不仗义。
满哥大声喊,你们他妈的仗义……
河马,什么也听不见了。
当河马醒来的时候,发现在医院里。
他当时竭力回想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点也想不起来,直到几天以后,高烧退了,他再次醒过来,无力地躺在那里,才依稀记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但是,过程是支离破碎的。
满哥来了,静静地看着河马,半晌,才说了一句,你得转院,警方追查的很紧,弄不好你就陷在这里了,那我没办法。
河马有气无力地问,在哪里?
满哥说,现在在北海的一个小医院。你得马上转走。
河马问,温柔呢?
满哥拧着眉头,问,温柔?没见到她。她当时也在那里吗?
河马这才想起,温柔没来,她在遥远的北京。
河马喘息了一会儿,问他,吴姐呢?
满哥说,还说呢,被人用石灰把眼睛弄瞎了,要不是我赶去,你们都没命了。
河马静静地看着他,把目光慢慢挪到他的肩膀上。
满哥冷冷地说,没事,没落残疾。
河马半天才问了一句,你恨我吗?
满哥说,你不仗义。你不拦我,我也不会开枪打吴姐,但是,我可以全身而退的。
河马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你会被乱枪打死的。
满哥低头想了一下,说,算了,过去的事情了。再说,是我有错在先,不提了。
河马感到疲乏极了,只想睡觉。
满哥说,今晚给你转院,条件就会很差了,个体医生家里,哪里有这么多设备。
河马没有任何表示,到这个份上,只有任人摆布,何况,他想满哥不会加害于他们了,否则就不会费这么大劲救他们。
河马突然想起来,小狐狸的两个马仔死了,这是他看到的,但是那个何小小呢?
满哥摇头说,别提了,她的阴道里被人插了一把刀子,根本没救。
当晚,河马和小狐狸都被接出了医院,被满哥安排到山区的一个个体医生家里。
后来他听说,他们刚走,警察就赶到了,因为迟延了几天没报警,满哥的那个医生朋友被逮捕了。
他们在小山村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河马的肠子被扎烂了,缝了很多针,这不要紧,主要是中间感染了,差点得腹膜炎死掉。
小狐狸,双目失明了,自从被救出来,满哥说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河马想,这次的打击,对她来说是太大了,恐怕连他过去赚的交给她的钱,带她近年来苦心经营的收入,差不多都折了。
不过,她还有一小部分钱,就是酒吧和茶室,以及那部新买的大奔。
这是她最后的本钱了。
满哥救了他们,但是这一单最大的货落到了他的手里,他是绝对不会吐出来的。
河马听到满哥跟小狐狸的谈话了,他要求她回北京,从此永远不要回广西来。
满哥没有必要杀小狐狸灭口。
因为他根本不怕她报复,河马想,他也不会在广西做了,明显是远走高飞,所以显得特别大度。
小狐狸听了满哥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仍然一言未发。
满哥走了,从此再也没露面。
河马抱着小狐狸,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感到短短一个月时间,她老了十岁。
小狐狸倚偎在河马的怀里,显出从未有过的脆弱,她的脸上还缠着纱布,从那纱布的缝隙,流出了眼泪,眼泪里含着暗红的血。
第四三章
第四三章
河马和小狐狸在这家山区的私人诊所住了两个月,还好,满哥虽然洗了小狐狸大宗的毒品,但是还不算吝啬,给了他这位做诊所医生的朋友足够的钱,他们没有怎么看人家的脸子。
医生原来年轻时是赤脚医生,改革开放以后,到省城去考了一些文凭、证书之类,拿到了开私人诊所的资格。
说起来,一个山区的小诊所,医生不过就是打打针,开开中西成药,再就是掌握针灸和推拿按摩,其他的就不用会什么,做大手术是根本不可能的。
闲时河马和他聊过几次,人还是不错的。
小狐狸从来没有与任何人说过话,好像她不但双目失明了,而且也成了聋哑人一样。
是心中过度悲伤的缘故。
她的眼睛完全烧坏了,恢复是不可能的。
她有的时候睁开眼皮,尽管根本看不到东西,但是生理的反应使她有的时候注意听河马说话时,睁开眼皮。
河马跟她说,吴姐,你……不要睁眼睛,有点吓人。
她明白了,那是很丑陋令人恐怖的一种形象,从那以后,河马再也没有看到过她抬起眼皮,在一副白天从来不摘掉的墨镜后面,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是一双睡眠的双眼。
有的时候,河马看着她感到很心酸。
她能够感觉到,就把头抵在河马胸口上,默默地哭泣。
河马身体恢复得不错,除了吃凉的东西会跑肚,其他没有什么不适。
虽然挨了狠狠的一刀,但是算他命大,只是取掉了一截肠子,毕竟年轻,恢复的很快。
天气好的时候,河马背着小狐狸走出山村,到山坡上晒太阳,他们很少交谈,就躺在草地上,默默地揪着草。后来,小狐狸突然提出让河马给她唱歌,先是清唱,后来我借了一把二胡,边拉边唱。二胡拉得不好,但是走调换不至于,总之是伴唱的乐器,无所谓了。这样,一唱就是两个小时,河马几乎可以不重样地唱通俗歌曲和民间小调,渴了就喝泉水。
小狐狸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地听着,仿佛陈醉了一般。
有一次,她轻轻附在河马的耳边说,河马,幸亏我还能听到声音。
很可怜。
也有的时候,她听着歌,明显走神了,在想什么心事,半天,突然叹息一声,我太傻了。
河马想,她在后悔自己的几次重大失误。
小狐狸做了没几年,可以算是很有本事了,否则不可能做到这样大的,但是,刚愎自用毁了她,她的几次失误都是缺乏判断力的同时,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来商量,她总是情绪化地处理一切事情,这就吃了大亏。
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可以说她经济上没有破产,她还有相当的资产可以一搏,但是,好像她人已破产了,败得一塌糊涂。
有一天夜里,她突然抱住河马,说,河马,我要。
河马犹豫了,以往她任何要求他都没有搏过她的面子,但是现在她要做爱,河马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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